第48章:墨家地宫

次日,天已经全亮,明媚的日光驱走了黑夜的阴冷,温暖重回大地。

墨仟正准备去客房那边为墨云舞昨夜的行为赔礼道歉,就见白羽和白藜两人穿着黑衣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白公子,早啊。”墨仟温和的笑着,上前打招呼。

苏小羽挑眉,眯着眼看了看天色,“的确挺早的。”都快中午了,还早,睁眼说瞎话。

经过昨夜的事情,正常人都会对这墨家心存芥蒂,若还能笑脸相对,反倒显得假,因此她一开始就不给墨仟面子,表达一下她不悦的心情。

墨仟面上闪过尴尬,压抑了下心中的怒意,满怀歉意地说道,“白公子,昨夜家妹一时蒙了心智,做了那无耻之事,还请白公子念在她年幼无知,原谅她吧。”

“墨家主都这么说了,我再计较不就显得自己没肚量了,只是还请墨家主以后对墨姑娘严加管教才好。”苏小羽淡淡地笑道,眼里却带着疏离,显然还为昨夜的事情感到不悦。

闻言,墨仟心里对墨云舞的怨又多了一分,本还指望她为墨家再得一份力量,结果弄得墨家名誉扫地,暗中也许为墨家又树一敌,还累得他来赔笑脸,真不知道娘当年生她出来干什么。

“在下定当对云舞严加管教。”

“今日我带着白藜去你云罗城转转,就留白术一人给你打下手,墨家主不会介意吧。”苏小羽懒洋洋地闭了闭眼,说道。

“不会不会,若公子不介意,墨仟派两人为公子做向导,如何?”墨仟眸光一闪,热情地说道。

“多谢家主美意,自个儿去逛比较有意思,有人带着反而没了趣味。”苏小羽勾唇,笑眯眯地看向身后的男人,“白藜怎么看?”

“我没意见。”司千焕眼角动了动,“恭敬”地说道,小东西不就想听他叫一声“主子”么,没门。

眯了眯眼,苏小羽有些失望地嘟嘴,又被他发现了,真是不好玩。

“既然白藜都这么觉得,那家主,我们就先离开了。”苏小羽双手背于身后,慢悠悠地跟墨仟交代了一声,正打算走,却听见一道娇媚的女声。

“白公子!”墨云舞急冲冲地后面跑来,在苏小羽面前停下,不住地喘着气,她昨夜是恨死了白羽的,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他虽然驳了自己的面子,羞辱了自己,但这也正代表了他是正人君子,现在这样的男人可不多了,她真怕昨夜的事情让他厌恶自己,所以匆匆赶来道歉。

“姑娘家的,跑跑闹闹成何体统。”墨仟见墨云舞没有听他的话在屋子里呆着,立刻沉下脸来,低声喝道。

“哥哥。”墨云舞眼中溢出泪水,伤心地看着墨仟,哥哥从未这般凶过自己的,就连昨夜也只是温柔地安抚了她。

“白公子不要介意,我这妹妹都被我惯坏了。”墨仟忍着怒意,对苏小羽笑道。

“这有什么,女孩子开朗些也没什么不好。”苏小羽慵懒地笑道,见墨云舞眼中闪过光亮,话语一转,问道,“墨姑娘,找在下不知何事?”

“白公子,我、我……”墨云舞对上他那一对黑眸,脸颊微红,“昨夜不知道婢女给云舞下了什么迷失神智药,让云舞做出那等羞耻之事,还请公子不要生气。”不管白羽信不信,她先把责任给推脱再说。

墨仟一听,有些诧异地看向墨云舞,她昨夜不是还很恨白羽的,今日怎又如此,她还不死心?

“原来是被下了药,我道墨姑娘冰清玉洁,哪里做得出这些,既然是误会,解开就好了,不必放在心上。”苏小羽懒得再跟她啰嗦,她现在只想快点出去,然后回来去西院看看。

“公子!”墨云舞惊喜地抬眼,这样就原谅她了么?果真宽宏大量。

“天色也不早了,我先跟白藜出去转转。”苏小羽淡淡一笑,看了司千焕一眼,转身就走。

“公子要去云罗城游玩么?云舞可以帮你带路的……”墨云舞见他要离开,立刻出声。

“墨姑娘的药效刚过,还是在府上好好休息才对。”苏小羽神色一淡,看着墨云舞的眼里只有疏离。

墨云舞脸色一白,回过神来后,白羽和白藜已经消失在了眼前,不由得咬牙跺脚,心中气急,他还是因昨夜的事情讨厌她了。

“云舞,回房好好休息。”墨仟沉着脸,说道。

墨云舞皱眉,脸上尽是骄纵,“不行,我要上街,与白公子偶遇。”他想远离她,她才不会如他所愿。

“你根本就不懂男人的心思,昨夜你做那些事情,他已对你心存芥蒂,你再不依不饶地缠着他,他会更加厌恶你!”墨仟从未觉得自己的妹妹如此蠢笨,恨不得一掌拍死她。

“那我要怎么办?”墨云舞心里慌乱,无措地看着自家大哥。

墨仟眼里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温和一笑,恢复了那个溺爱妹妹的兄长形象,“云舞只管在家修养,哥哥会安排一切的,你先下去吧。”

“云舞多谢哥哥,云舞这就回房间休息。”墨云舞开心地笑起来,果然哥哥最疼她了,唤来新换的婢女,转身就走。

墨仟等她走后,收回了笑容,脸上尽是阴狠,想要杀白羽,云舞这一颗棋子还真不能舍弃,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白羽,要怪就怪你拂了云舞的心意,要怪,就怪你拥有那神秘的盒子,昨夜他又解开一面,突然散发出浓郁的灵气,这可绝非等闲宝物,这个盒子,他墨仟要定了。

苏小羽和司千焕慢悠悠地走在街上,突然齐齐转头,相视一笑。

“焕,身后有尾巴怎么办?”苏小羽百无聊赖地东瞅瞅,西看看,随意地问道。

司千焕宠溺一笑,揉了揉她的发顶,“甩掉就好。”话落,带她进了最近的一家酒楼,要了一间雅间。

墨仟派出来的人见此,也在一楼坐下,叫了一些点心,目光似有若无地在楼梯口环绕。

“从窗子出去?”苏小羽伸头看了看窗户外面,人还挺多的,不过以焕的速度,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从大门出去。”司千焕邪气一笑,见苏小羽怔愣,从身后拿出一套蓝色女装,“换上它。”

苏小羽点点头,接过衣服,正要解腰带,突然抬起头来,眯着眼危险地看着司千焕,“你不避一下?”

“色即是空,羽儿,我就算看着你换,心中无邪念,也是没有关系的。”司千焕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眯着的眼里满是邪气,慢悠悠地倒一杯茶,放到嘴边,缓缓喝下,喉结一动,就算带着人皮面具,也掩盖不了那横生的妖冶之态。

“司千焕!”苏小羽咬牙,她发现每次对上他,她都只能吃瘪。

“宝贝儿,我在呢。”司千焕笑意愈发浓厚,珍珠般洁白的牙齿露出,羡煞许多人。

“在你个头。”

狠狠一闭眼,转过身,苏小羽忍着脸红心跳,迅速换好衣服,顺带把头发解开,这转过身来,见司千焕只是低着头喝茶,脸上猛地爆红,她好像误会他了。

“过来,我给你弄头发。”司千焕听见没了动静,抬眼瞟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羽儿脸红的样子,还不错。”

你大爷我什么时候都很不错!

苏小羽气哼哼地想着,但脚下的步子却没停,走到了司千焕身边,被他伸手一拉,落进他怀里。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无耻下流么?”勾起她的下巴,司千焕有些苦恼地问道,那委屈的样子,好像自己受了天大的误解。

“没有,焕是正人君子。”咧唇甜甜一笑,苏小羽要多真诚有多真诚,然后低下头,任他修长的手指在自己发间穿梭,无耻下流拿来形容他都对不起这四个字了。

司千焕知道她在心里骂着自己,笑得更开心了,小东西真是越来越招人喜欢了,以后可得看紧一些,免得被别人拐了去。

墨仟的手下在一楼没坐多久,便看见一个俊美如神,尊贵无比的黑衣男人,怀中抱着熟睡的蓝衣女子,慢悠悠地下楼,几人只是微微一愣,多看了他们几眼,便又看向楼梯口。

司千焕抱着苏小羽走到门口,才将她放了下来,轻轻一笑,拉着她走到一个胡同里,脚尖一点,便搂着她的腰飞离原地,朝墨府而去。

司千焕在奇门术数方面的造诣,远远高于墨仟,这墨府的阵势虽复杂,但在他眼里还不值一提,很快,两人便抵达墨府西院。

“还真是破败。”苏小羽踢开脚边的枯枝,这么荒凉的地方,任谁来了也不会觉得有宝贝,墨家老祖宗想的倒是挺远。

“小心点。”司千焕淡淡地说道,自己一个在这片枯枝烂木里走动着,时不时俯身拨弄一下杂草。

“嗯。”苏小羽挑眉,老老实实应道,上面肯定是没雪蜇草的了,那地下肯定就有路,她不懂阵法,也不会去添乱,拍拍手上的灰,寻着一处枯井,在边上坐了下来,可这一坐,就感觉到大地微微震动了起来。

“焕!”苏小羽立刻看向司千焕,见他下一刻就跃到自己身边,将自己抱起,吐了吐舌头,她运气还不错,一坐就坐出宝来。

“看你得意的。”司千焕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蛋,一脚踩在那井边松动的三块石头的其中一块,便见那石头迅速下落,井里的水“哗啦啦”地不断流向不知名的地方,半晌,停止了响声。

“怕么?”司千焕偏头,温柔地问道。

苏小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在他腹部拍了一下,纵身一跃,跳进那口井里,井很深,但她轻功不错,也就不怕摔着了,很快便到了井底,地上虽然还是湿漉漉的,但已经没了井水,想到刚刚那阵水声,心里对这些阵法大感惊奇,以后有空可以让焕教她一点。

“上面的那个,要我接着你么?”苏小羽在底下等了一会儿,见司千焕还在上面,疑惑地皱了皱眉,随即笑了起来。

“老实点。”司千焕正恢复着这阵法的原貌,闻言,不由得失笑,小东西也才十多岁,孩子心性还挺重,以前一个人要承担那么多,倒把这天性给压抑了下去,但现在有他在了,偶尔也不再压抑,这样挺好的。

苏小羽挑了挑眉,知道他在上面还有事要做,从怀里取出火折子,吹燃,细细地打量起四周,都是潮湿的石头,看不出有路可以走,还好把司千焕给带过来了,不然她就是靠着运气打开第一道门,也是寸步难行。

司千焕摆放好井边的石头,纵身一跃,落于井内,见小东西百无聊赖地坐在石头上,无奈地笑了笑,“起来,地上湿。”

“找路。”苏小羽挫败地站了起来,她已经把所有的石头都踢过一遍,没有用。

“想要进去,要钥匙的。”司千焕给她拍了拍衣后的泥,手掌一翻,一块巴掌大的不规则石块出现在他手中,是刚刚他在井边踩的那一块。

苏小羽脸一黑,下定决心一定要跟司千焕学习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否则她哪天要真一个人被困在什么阵法里,没被杀死,也要被饿死。

司千焕借着火折子的光,观察了一周一圈,把手里的石块放在一个凹进去的石洞里,便听“轰”的一声,眼前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小洞。

“进去。”司千焕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进去。

苏小羽点点头,一头钻了进去,在站起来的时候脑袋触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进去后回头一看,才知道那是司千焕怕她撞着脑袋,在石洞最低处放着的大手,心里一阵温暖。

等司千焕也进来以后,主动伸手拉着他,轻轻地为他揉起那只手。

司千焕垂眸看着她的动作,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

进洞之后,身后的石洞又关了起来,但眼前却突然明亮了,往里面走了走,便到了一座汉白玉拱桥前,桥身很长,桥面上雕刻着女子乘着小舟,在荷塘中采莲的画面,恬静美好;桥栏上雕刻着一片片荷叶,每隔手臂长的距离,便放着一朵水晶荷花。

两人携手走上拱桥,走的很小心,但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看来墨家的祖先也舍不得破坏这漂亮的拱桥。

过了拱桥,不远处就是一片汉白玉铺成的,平整的地面,看上去像是一整块汉白玉铺成的。

“羽儿,我抱你过去。”快走到那整块汉白玉铺成的地面时,司千焕突然搂紧苏小羽的腰。

苏小羽点头,见他表情虽淡,却并不凝重,也就不太担心了。

司千焕见她无条件地相信自己,心情变得很好,勾唇一笑,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纵身跃至那一整块地面的中央位置。

苏小羽淡淡地看着四周,见四周平静如初,有些疑惑地皱眉,转头,却见司千焕温柔地对着自己笑,脸色有一点点黑,他们现在是在谈情说爱么?

“羽儿,别这么紧张。”司千焕有些好笑,在这里不知名的危险到处都是,他就算要干什么,也不会在这里啊。

“咳咳,你干嘛跑中间来?”苏小羽清咳两声,问道,既然到了中间,干嘛不爽快一点,直接过去。

“前面有个门,过不了这个阵,那个门不会开。”司千焕朝前面指了指,昏暗的光中果然有一扇石门。

苏小羽受教,但又有了新的疑惑,既然要破阵,那他们都进来了,阵势怎么还没启动?

不过没等她疑惑完,两边的墙上突然露出许多黑洞,每面墙上不多不少刚好十六个黑洞,伴随着“嗖嗖”的响声,三十六支小胳膊长的短箭激射而出。

“你别动。”司千焕搂着她腰的手一紧,迅速说道,知道她已经收回了手,琥珀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那三十六支箭,突然伸手,抓住其中一只,迅速朝地面掷去,那支箭深深地扎入地面,只留下一个木质的圆形箭尾。

“啪”的一声,其余三十一枝箭爆裂,漫天都是灰尘,司千焕随手一挥,将眼前的灰挥开。

苏小羽不知道这是什么阵法,也不知道怎么破,看了看面色如常的司千焕,转头研究起那个扎进地里的短箭,突然发现,那木质的圆形箭尾上写着大大的一个“帅”字。

象棋?苏小羽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子突然呈现出一个棋盘,那红色的“帅”正稳稳地摆在上面。

“轰”的一声响,三十二个黑洞里又射出三十二支箭,眯着眼看着那速度极快的箭,司千焕抬手朝三个方向抓了去,三支箭未落于他手便被他向三个方向拍了过去,“啪”的一声,其余二十九支箭又如同上次那样碎裂,而那三支箭的箭尾分别是“车”,“马”,“相”。

苏小羽嘴角一抽,“象棋啊……”

“把每个棋子放到它该去的地方,这个阵就算破了。”司千焕笑着解释道,小东西不懂这些,他就说给她听。

“那三十二支箭里面,每次都有棋子么?”苏小羽有些疑惑,“轰”的一声,又有三十二支箭射了出来,她仔细地看了看,发现没有一支箭上有字。

“不是每次都有。”司千焕静静地站在那,指了指那一碰到墙就化为灰烬的箭。

“如果你刚刚抓了呢?”苏小羽靠在司千焕肩窝,好奇地问道。

司千焕想了想,说道,“那破阵就失败了。”

苏小羽点点头,也不出声打扰他,有问题等阵破了再说。

接下来那小洞里又射出了七次短箭,司千焕一共从里面挑出了二十八支,分别注入脚下的汉白玉中。

也就在最后一支箭进入地里,这整块汉白玉的地板突然龟裂,最后化作灰尘,司千焕脚一跺,旁边的灰都飞走,露出一个水晶制成的棋盘,三十二个棋子正好落在上面,前方的大门也在这时开启。

“走吧。”松开搂着她腰的手,司千焕转而牵起她的小手,慢慢朝前走去,这个阵法考验的就是人的观察力是否敏锐,还有对象棋的熟悉程度,做好这两样,就不难了。

苏小羽看了眼地上的棋盘,小心地没去踩那些棋子。

“挺聪明。”司千焕察觉她的动作,轻笑了起来,其实踩了那个棋子会出现什么,他也不知道,不过避开总是好的。

“我很傻?”苏小羽动作一顿,没好气的瞪过去,见他真的点了头,差点没背过气去,深呼吸之后才问道,“司千焕,如果破阵失败了会怎么样?”

就看司千焕破阵破得很顺利,这才想起失败会怎么样。

“嗯,前面那一段都会坍塌吧。”回头估计了一下距离,司千焕随意地说道。

苏小羽突然无话可说,这男人破阵的时候那么随意,他是不是太自信了一点。

苏小羽被司千焕牵着,慢慢地走着,越往前,就越空旷,一路上不管是墙还是地板,都是灰黑色的石头,不过依照脚踩在地上的声音来看,这石头都非常厚。

“羽儿,一会儿记好我的步伐,知道么?”司千焕差不多猜出下面要面对的是什么,低声轻柔道。

苏小羽挑眉,点头,“知道。”

“破阵。”司千焕轻笑,淡声说道,身形突然一动,拉着苏小羽朝前跃了八步远的距离,地面一震,八块两人高的厚石板从两边墙上凸出,速度极快地朝两人移来,两边各四块,移动的位置是相同的。

看到这些,苏小羽明白了司千焕说的话,看来这阵势是要两个人破,一人负责对付四块大石头。

司千焕也在这时松开了苏小羽的手,闪身退到第一块大石头的前方一步,苏小羽见此,退到另一边的相同位置。

大石头迅速地朝两人撞过来,司千焕身形一晃,踢了那石头左下方一脚,闪身到第二块大石头后面……

不是很难的阵势,但因很少能找到配合的天衣无缝的两人来破阵,因此鲜少有人能过,但司千焕和苏小羽第一次配合,就达到了几乎同步的地步,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两人就已经穿过重重石块,安全到达对面。

司千焕有些欣喜地在苏小羽脸上亲了一口,回头看着静止不动的石块,小东西要不是全心相信他,跟着他的动作,这石头阵势过不了的,若不退回去,就只有变成肉末,他本只是想试一试,没想到一次便成功了。

“怎么了?”苏小羽疑惑的看着他,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好像不是很难过,虽然那步法很乱,至于这么激动么?

苏小羽自然不知道司千焕心里在想什么,司千焕也不打算告诉她,只是心情很好地拉着她继续朝前走。

一路上都是空洞的石墙和石地,只有镶嵌在石头里的夜明珠照明,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石墙也到了尽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宽阔的小河,河水浓黑,看不清里面的颜色,河面上飘着淡淡的黑雾,邪气诡异。

“挺毒的。”苏小羽蹲下来,探出脑袋,嗅了嗅味道,不臭不腥,反而有淡淡的香味,这毒算得上极品。

司千焕眯着眼,打量着四周,石头,毒水,这不是什么阵势,只要过了这河就可以了,可是……

“焕,你还有内力吗?”苏小羽软趴趴地坐在地上,表情有些懊恼,这毒应该年代很久了,久到她都没听说过,她只不过闻了闻,全身的内力就像被封了一般,使不出半点,而且,这毒她解不了。

“没有。”司千焕摇头,甚是玩味地勾起了唇角,对这墨家的藏宝地终于产生了一丝兴趣,他体内有雪蜇草的药性,已经很久没尝试过中毒的滋味,更别说是内力尽失去,他还真得好好享受这一刻了。

“这毒,应该只是封住内力,对身体没有其他的损伤。”苏小羽面色稍微缓了下来,她给自己把了脉,脉搏正常,心跳正常,呼吸正常,只是不能使用内力,抬头看了看他,发现他笑的诡异,有些无语,“你不担心么?”

“羽儿都不能解,我担心也没用。”苏小羽的医术放眼天下,也鲜少有人能及,她都解不了,他再担心也无济于事。

苏小羽撇撇嘴,突然割破自己的手指,放了两滴血,血色也正常,这下她是真的郁闷了,很多年她都没碰上解不了的毒,今日不但碰上了,还是在这鬼地方碰上,没了内力,出不出的去都不知道,别说给曲吟找药了。

“羽儿,别皱着眉头,这天底下没谁是万能的,你自然也不是什么毒都能解。”司千焕蹲下,把她搂进怀里,声音轻柔,俯身把她割破的手指含进嘴里,轻轻地吮吸着。

“没了内力,我们过不去。”苏小羽皱眉,就算她因常年习武,就算没有内力,身手也很矫健,但要想过河,光身手矫健是不行的。

司千焕轻笑,身手抚平她皱起的眉头,淡淡地看了那河水一眼,说道,“我们可以游过去。”

“我不会游泳。”苏小羽尴尬地笑了笑,医谷里都是山,她也没学游泳,之前能在水里沉浮,凭的也是内力。

“我会。”司千焕低头咬了咬她的小鼻子,眯着眼笑道,“我背着你过去。”

“不行。”苏小羽小脸一黑,想也没想就出声反对,只一点烟雾就让他们失去了内力,若让他下水,岂不是……

“信我,嗯?”司千焕刻意放低了声音,如陈酿一般,醇厚惑人,带着令人信服,安心的力量。

苏小羽抿唇,定定地看着司千焕,半晌,点了点头,游过去,这也算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他体内的两株雪蜇草的药效,多少也能抵御一些毒性。

“趴在我身后,尽量别碰到水。”伸手试了试水,除了冰凉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黑色的河水自修长白皙的手指滑落,半点颜色也未染上,司千焕勾了勾唇,对身后满脸担忧的小东西说道。

“有不对劲就说。”苏小羽还是不放心,看着那黑色的河水,心里隐隐有着不安。

司千焕点头,微微一笑,脱下上衣放到苏小羽手里,“帮我拿着衣服,上来。”

苏小羽接过衣服,乖乖地趴在他的背上,他进水的速度很慢,所以她身上一滴水都没溅上。

司千焕划水的速度不慢,整个背都浮出水面,让趴在上面的苏小羽不沾上河水,等他游到河中央的时候,双眸里划过一丝冷芒,这河里,有东西正快速地向他靠近,那东西的气息隐藏得很好,若非他在水里,根本就不可能发现,回头看了眼死死盯着自己的小东西,见她并未察觉水里的异样,暗中松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那东西便游到了他身下,突然,胸前像是被很多利齿咬住一般,尖锐的疼痛直达心底,司千焕面色微微一凛,但划动的速度与刚才无异,身上也没有一丝紧绷,河水也因本身的味道,掩去了血腥味。

苏小羽一直留心着司千焕的情况,见他一直不紧不慢地朝前划去,脸上的紧绷稍稍松了一些,这毒水应该真的只是让人失去内力而已,稍微分了点神,注意着水里的动静,突然有些不安。

“羽儿,等拿到了雪蜇草,是直接回陵城,还是想在云罗城转转?”司千焕温柔地问道,就像坐在岸边一样,气息没有一丝乱。

苏小羽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注意力却被拉了回来,“云罗城什么时候来都可以,但曲吟的毒等不得。”他怎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

“羽儿的心里,就只有曲吟。”司千焕不满地抱怨着,手下的速度稍微快了一些。

苏小羽一听,气笑了,一下子也没注意他动作快了些,“司千焕,你跟小曲儿较什么劲。”

“你要早些嫁给我,我就不跟她计较,如何?”戏谑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司千焕语气轻松,但那张俊美的脸,此刻却苍白了几分。

“再说,我就不嫁!”苏小羽脸上微微发红,恶狠狠地瞪了他的后脑勺一眼,无声地骂着他。

两人就这么一路笑闹,很快便到达了对岸。

司千焕扶着岸边,道,“羽儿,上去。”

苏小羽“嗯”了一声,动作利落地爬了上去,转身,朝司千焕伸出了手,“焕,上来。”

司千焕低着头,刘海挡住了他的半张脸,看不清他的神色,听见苏小羽的声音,缓缓朝她伸出手,但两人的手还没碰到,便猛地落了下去。

“焕!”苏小羽终于察觉出不对,脸色一沉,迅速抓住他的手,用力把他扯了上来,待看清他的样子,心,如被凌迟。

往日神采飞扬的脸上,此刻只有苍白,只是那眼里的温柔不减,玉石一样白皙的胸膛,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指甲盖大的暗红色伤口,因在黑水里浸泡得太久,肉皮翻出,发胀,显得触目惊心,却有一种禁忌的美,若非他穿了裤子,恐怕那一条大腿也要被废。

那河里咬他的东西,应该是食人鱼,不过那食人鱼为什么只是咬他,却没吃了他,这就不得而知了,如果这是这些伤口,司千焕不会脸色苍白,痛苦无力,问题应该出在那河水上,那河水浸入伤口,仿佛把原本的疼痛放大千倍,让你每在水里待一刻,都会有锥心的感觉。

想来建造这小河的人,应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先让人失去内力,只有游过去,等人下水以后,那些食人鱼便出现在人的身上制造许多伤口,不致命,但配合着河水,足以让人活活疼死,不得不说,那墨家的先祖真的很歹毒,只是他们没想到,有司千焕承受能力这么强的人。

苏小羽眼眶通红,眼泪在里面打着转,却倔强的不愿流出,脸色苍白如纸,比司千焕的好不到哪里去,鼻翼起伏的幅度很大,看得出她此刻呼吸很困难,血色尽失的嘴唇紧紧地抿着,若仔细看,便看得出,她在发抖,不可抑止地发抖,只因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从娘亲离开她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了。

伸出手,想帮他查看伤口,但颤抖着不敢触碰到他,她怕自己一碰他,他会很疼很疼,从未见过他这样无力痛苦,像一只没有丝毫自保能力的羔羊,但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不想让她碰那些毒水,所以提出背着她过河;不想让她发现水里的异样,所以突然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转移她的注意力;他那么强大,为了她却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痛得浑身无力……

“羽儿……”司千焕的声音很虚弱,琥珀色的瞳色越发清浅,无力地看着眼前脆弱得一捏就碎的女人,突然恨自己的无能,说好要保护她的,却一次次的任她受伤,心痛……他此刻只想把她抱进怀里,但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我不会再信你了。”一听到司千焕的声音,苏小羽就再也压抑不住了,眼眶红得吓人,冷冷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悲伤,大滴大滴的泪珠落下,在快落到他身上时,被她用手接住。

如果信你,就是让你独自一人承受痛苦,那她宁愿不信他。

美人泪,总是让人心疼,何况苏小羽天人之姿,倾城之貌,盈盈泪痕,我见犹怜,她的泪,碎在掌心,却让人心碎。

司千焕只觉得心痛得厉害,从未见过小东西这般哭泣,第一次,却是自己害的,努力想抬起手,为她擦干眼泪,可那手才刚刚抬起一点,就疼得他忍不住呻吟,即使声音很小,却没逃过苏小羽的耳朵。

“你还乱动!”苏小羽气得身子都颤了起来,觉得肺里的空气都跑走了,呼吸变得愈发困难,深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擦干眼泪,她还是那个坚强的苏小羽,从里衣里翻出三个瓷瓶,用手弄出里面淡黄色的药膏,在司千焕身上涂抹,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的手颤抖。

司千焕心疼地看着她溢出血珠的嘴唇,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低哑地说道,“羽儿……别咬……”

“闭嘴。”苏小羽冷冷地轻呵,并没有去看他的脸,也不敢去看他的脸,手下的动作很快,不多时便处理完他身上的伤口,都是普通的伤口,只是让那毒水浸泡,才会变成剧痛,这毒不用解,只需等它的药性自己散掉,也就是说,在这之前,焕还会承受着这种痛苦。

苏小羽的药,药效很好,清清凉凉的,稍微缓解了他的疼痛,也让他恢复了一些力气。

“小东西,对不起。”司千焕拉住她放在自己手边的手,虚弱地勾唇,眼里溢满温柔。

苏小羽身子一僵,恶狠狠地瞪着司千焕,又气又心疼,“你哪里对不起我,你替我承受伤害,你疼得要死还忍着不让我担心,你哪里对不起我了,是我对不起你才对,我得跟你说谢谢!”

越说,心里越难受,身子颤了两下,又忍不住哭了起来,见他眼里的心疼,抿着唇偏过头去,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

司千焕是慢慢恢复了力气,但还不足以支撑他坐起来,抱住她,只能偏着头,目光分毫不移地看着苏小羽,等苏小羽转过脸来后,心疼变成了担忧。

苏小羽只是偏过头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软弱的样子,微微抬眼,看着那冒着黑烟的河水,眼里有着愤怒和恨意,但渐渐的,变成了迷茫……

脑子模模糊糊出现一个场景,也是一条河,却是一种诡异的青色河水,一个黑衣女子跌坐在河边,怀里抱着一个黑衣男子,但是太模糊了,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面貌,但那份刻骨的伤痛,却在这一刻清晰地传进苏小羽的脑子里,夺走了她的意识。

转头,呆呆地看着司千焕身上的伤口,眼睛渐渐变成了赤色,表情也变得木然,但是周身悲伤的气息却越来越浓,如同傀儡一般,慢慢起身,在司千焕惊讶和担忧的目光里,缓缓走向那条河。

------题外话------

嗷呜,我小焕焕的聪明才智……那些个阵法什么的,我都是瞎掰的啦,表嫌弃,表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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