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顾家的时候,顾惜送江小白出来。
“我姑姑的情况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二人边走边聊。
江小白道:“你姑姑的情况,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调理好她的身体,几个月的时间就够了。但是她能不能有孩子,我却一点把握都没有。”
“这是什么逻辑?”顾惜只觉江小白的回答一点逻辑性都没有。
江小白道:“生孩子不是一个人的事啊,还得看你姑父,不是你姑姑一个人身体好了就没事了,得他们两个的身体都好了才可以。”
“我姑父那边不也是你帮着在调理嘛,为什么你对他就没有把握呢?”顾惜问道。
江小白道:“因为你姑姑听话,而你姑父不听话。他身体的问题比你姑姑要严重,要复杂,但是他太忙了,免不了出去应酬。一个破了的水桶,流出去的水要比注入的水多,那么这个桶里的水只会越来越少,是不是这个道理?”
顾惜明白了江小白的意思,叹了口气。顾伟琴做梦都想有个孩子,这也是他们顾李两家的心愿,可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我找个机会跟我爸说说,让我爸跟姑父说,让他把工作放一放。”到了门外,顾惜驻足停步。
“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吧。”
江小白刚要上车,顾惜叫住了他。
“你等等,我正好要出去买点东西,捎我一段路。”语罢,顾惜便快步追了上去,上了江小白的车。
江小白心里清楚,顾惜并不是要出去买什么,不过就是为了和他多呆一点时间。这次他回了林原,而顾惜过了年就要到省里去报到了,以后再去林原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虽然对江小白仍然心中有气,但是顾惜知道自己爱着这个男人,所以她选择了妥协,决定在江小白离开这座城市之前给予他一点温暖。
车子缓缓地行驶在省城五光十色的马路上,坐在车里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车内安静的只有发动机传入车厢的声音。
顾惜一直看着窗外,在她的视线之中出现一家咖啡店的时候,她开了口。
“停一下吧,陪我去喝点东西。”
江小白把车靠边停了下来,二人下车便走向了路边的咖啡厅。<>咖啡厅门外有个卖花的小女孩,瞧见他们,立即跑上前来。
“哥哥,买束花送给这位漂亮的姐姐吧。”
这孩子估计也就是六七岁的样子,那么小的小女孩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卖花,脸颊被寒风吹得都红紫了,看着就令人心疼。
“都给我吧,这是给你的买花钱,回家去吧小妹妹。”
江小白从身上掏了几千块钱出来,也没看是多少钱,一股脑地全都塞给了小女孩。
“谢谢哥哥,你真是大好人。”
小女孩高兴极了,没想到今天这么快就能把花给卖完了,揣着钱蹦蹦跳跳地跑走了。她高兴的并不是可以早点回家,而是可以回家再去拿一些花来继续卖。
美丽的城市五光十色,各处都上演着繁华的剧目,但纵有万般繁华千种风情,也绝对无法掩饰在这繁华背后的无数底层劳动人民的心酸。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一点江小白深有体会。在农村,他见过六岁的小女孩背着几个月的弟弟在田野里割猪草,也见过十三岁的小男孩便背起行囊,背井离乡去往一个让他感觉到陌生和恐慌的冰冷都市。
推开门走入咖啡厅,外面零下十度的冰冷空气完全被隔绝在了门外,仅仅是一道门的阻隔,便如同两个世界。咖啡厅里温暖初夏一般,便是仅仅穿着一件毛衣,也会感觉到热。
二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便有穿着短袖的服务员拿着饮品单走了过来。
“给我一杯拿铁,给他一杯柠檬水。”
顾惜熟练地点了单,她知道江小白不喜欢苦涩的咖啡,所以给他要了一杯柠檬水。
“南湾村以后我一定还会经常去看看的,离开虽然没几天,不过我已经开始想念那里了。小白,以后我不在南湾村了,村里的发展就靠你了。”
江小白道:“放心吧,等你再回来的时候,村里的情况一定比你离开的时候要好。”
“你别只顾着夸下海口!”顾惜道:“我会经常给赖支书打电话,问你做了什么。”
“哈哈,瞧你找的这人。赖长清那货能靠谱吗?还不是我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难道他还有胆子敢违背我的意思?”江小白笑道。
顾惜哼了一声,“你这个家伙,我看你现在就是南湾村的土霸王了!”
江小白笑道:“你要是还在南湾村的话,我顶多就算个上蹿下跳的大马猴,现在是山中无老虎,我大马猴称大王。<>”
“算你识相。”顾惜忍俊不禁,终于笑了出来,算是终于把心结给过了。
“你以后会经常到省城来吗?”
江小白点了点头,“以后来省城肯定会越来越多。我的生意明年预计就会做到省城来。”
顾惜道:“噢,原来你的计划之中就从来没有过我啊。”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江小白连忙解释,“我把生意做到省城来,还不就是因为你嘛。”
“这才像话。”
二人正聊着,邻座的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突然站起身来,朝着江小白走了过来。
江小白背对着他,根本没有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顾惜也是,和他聊得正开心,谁会能料到这个时候会有危险呢。
风衣男子的袖子之中露出了一支针管,针管的前端是一根尖细的针头。这针管里装着的是白蝰蛇的毒液,这种蛇是世界上最毒的蛇,至少有一点点注入人体,哪怕是只有零点一毫克,也足以致命。
杀人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手里拎着一个电脑包,看上去便和那些经常出入咖啡厅的商务人士并没有什么区别。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江小白的身后,抬起了他的手臂,露出了那藏有毒液的针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