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妈妈,付明宇呢?”羽心问坐在自己对面的付明宇妈妈,然而,付明宇妈妈听到这个问题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完全不复刚刚那温柔、优雅的形象。
“呜呜,我的儿子,我的明宇啊!”付妈妈一边哭还一边叫,让羽心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忙劝:“付妈妈,你别哭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说出来大家想想办法啊!”
“想办法,怎么想?还不都是因为你,我们明宇才会失踪!你怎么回来了?你怎么自己回来了?我们明宇呢?”刚刚还对着羽心笑的付爸爸此时怒目相向,指着羽心厉声喝问。
羽心爸妈忙把羽心藏到了身后:“老付,你们别急,羽心都已经回来了,明宇也很快会回来的。”
“你们话说的好轻巧啊,羽心都回来这么多日子了,明宇还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而且她都没关心过明宇一句。我们家的傻孩子啊,为了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可她呢!只顾着自己啊,亏我们一家一直对她都这么好!我的傻儿子啊!”付明宇妈妈哭的十分伤心,羽心从她的目光中感觉到了无穷无尽的怨恨。怎么会这样?从小到大他们明明和自己爸妈一样疼爱自己的啊!现在这样,是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了吗?
羽心只觉得头疼,快要爆炸了的感觉,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原因,也想不到付明宇为什么会不见了。
付爸爸和付妈妈的声音就在耳边,他们又哭又闹,好好的生日宴变得乱七八糟,翻了桌子,毁了蛋糕,生日礼物被踩了个稀巴烂。
羽心躲在墙角,努力的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忽然,眼角瞟到一个被踩烂的生日礼物上,破碎的塑料包装纸下面是一只兔子毛绒玩具。兔子,兔子?兔子!
羽心的头更疼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只兔子就像是自己一样。闹剧还在继续,羽心的爸妈为了保护羽心和付明宇的爸妈拉扯、纠缠着,几人都在无意中踩到了那只兔子。而白色的兔子也因此被踩的脏兮兮的,耳朵掉了一只,脸上也有个破洞。羽心也觉得耳朵和脸都很疼,很疼!
“啊!”羽心惨叫了一声,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变成了一只兔子。还有穿越后的种种,一瞬间涌入脑袋,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吵杂的声音逐渐远去,吵闹的人影逐渐模糊,直到变成一片漆黑。羽心努力的去睁开眼睛,终于,有了丝丝光亮……
“羽心,你醒了?”此时正是夜半,奕寻正守在羽心身边。今晚的羽心和以前的每一晚都不一样,她虽然还没醒,但小小的兔子脸上却是有表情的,她的痛苦,她的挣扎,奕寻都看在眼中,急在心里。她头疼,他的心更疼。没有什么比让他看着羽心难受,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更加糟糕了。见到羽心醒来,他觉得整个人都得到救赎了,只要能醒来,一切就都有希望!不是吗?
“奕寻?”看着张议这张四十岁左右中年大叔的脸,羽心有片刻的愣怔,但还是叫出了他的名字。
“是我,是我!”奕寻眼眶通红,这段时间他每天晚上都陪着羽心,就算白天有休息的时间,他也睡不好,又要戒备凡尼上仙等人,所以这段时间他的煎熬一点儿都不比羽心少。“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头疼,脸疼,耳朵疼。”羽心深处小爪子去摸脸,梦里毛绒玩具兔兔被踩到了这两个地方,为什么她的脸和耳朵会疼?
“等等,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奕寻原本是趴在羽心的床前的,这会儿就要站起来出去找大夫,却让羽心给拉住了,她看了眼周围,漆黑一片,只有丝丝月光从窗子照了进来,她问奕寻。“你如何把大夫带来?”
“我……”
“算了,一会儿就会好了。”羽心不能让奕寻去冒这个险。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暴露了,我也不会有好日子。没关系的,很快就能好了,若是天亮了还不好,我就让婢女去找大夫。司马瑾贤不会让我死掉的。”羽心这么说,奕寻才放弃了去找大夫的想法。他从怀里摸出了几个小瓷瓶,寻找一番,到处一颗药丸:“这是止痛的药物。”
羽心想都没想,就拿过吞下,片刻后果然疼痛缓解不少。
她坐起身体,用小爪子揉着额头,问:“我睡了多久。”自从醒来看了奕寻一眼之后,就算是她和奕寻说话,也是没有看他的。这个人是她日思夜想的,可到了她面前,她却连多看他几眼都勇气都没有。
“已经一个多月了。”奕寻的语气比之前轻松不少,整个人因为轻松了,也露出疲惫的神态,因为太过疲惫,就算是想要掩饰也掩饰不了。
“这么久?”羽心这一个多月在梦里过的浑浑噩噩的,完全没有时间概念,就算知道自己睡的久了一点儿,也没想到是这么久。她忍不住偷偷看了眼奕寻,便看出他的无尽疲惫,心里顿时一痛:“我不过是在睡觉,你守着我做什么,我没事的。你快回去休息吧!”要不是此地太不安全,羽心倒是希望奕寻在这里睡,这样她就可以趁着他睡觉的时候多看他几眼了。即便不是他原本那张让她着迷的脸,可只要知道是他,她就觉得很满足。
“不急,还有一个多时辰天才亮,我再陪陪你。”
“不用!”羽心忙打断他,即便不看他,也知道他盯着自己的目光有多热切,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而羽心这样,让奕寻很受伤。但也明白她的心结,叹了口气,点头:“好,那我先回去休息。”就算一万个不愿意,奕寻也不想再逼迫羽心。羽心这段时间的长眠,奕寻觉得都是他自己的错,若他听前尘的,晚一点儿再来告诉羽心就好了。
奕寻深深的看了羽心一眼,然后跳窗离开。
他一离开,羽心就控制不住低声抽泣起来。脑子里面有奕寻刚刚落寂的身影,有付明宇爸妈的质问、责骂。有自己父母的疼惜和思念。羽心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害了这么多的人,虽然知道那梦境不是真的,可也能从中看出自己父母和复明月父母的现状,他们一定过的十分不好。而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如果当初她答应付明宇和他会现代,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这许多事情了?
可她也同样放不下西离国的父皇、母后和几个弟弟,更放不下的是奕寻。但自己这样,怎么和他在一起。她能看得出来奕寻一点儿也不在乎她是个兔子,也更因为如此,她心里才更加的难过。
越难过,对司马瑾贤和凡尼上仙一家的怨恨也就越深,她要报酬,就算这辈子再做不成人,也要让他们不得好死。她不能再逃避下去,也不能总想着逃走。这样的人存于世间,还不知知道要害多少人,她不是圣母,若没有牵扯到自己,她也不会自不量力的非要搀和一脚,和现在牵扯到她,更影响到了她的一生,她就要拼尽全力去对付他们。
擦干了眼泪,羽心目光炯炯,状态是前所未有的好。她在床上盘膝而坐,压制着脸上和耳朵的疼痛,努力修炼起来。
天刚刚亮,羽心想要移步到院子去吸收清晨的第一缕曙光,可刚刚起身,就一阵的头晕目眩,紧接着吐出一口血。“啊……”全身好痛,真的好痛。
“您没事儿吧?”婢女听到声音忙跑了进来,昨晚羽心醒来的时候,她因为被奕寻点了睡穴,所以根本不知,这会儿是睡穴自动解了,她才醒了过来。这段时间她一直是这样,睡的好像特别熟,她也只以为是照顾羽心太过辛苦,并没有多想。毕竟羽心这院子里只有她一个婢女伺候,上上下下都少不了她,虽然有不能进门的粗使供她差遣,可她也一点儿都不轻松。
“痛!”羽心现在只剩下叫痛的力气了,然后又喷出一口血来,把婢女吓得顿时六魂无主,好在她不是个笨人,立马就往外跑,一面让人通知司马瑾贤,一面去找大夫。
司马瑾贤昨夜又宿在清清的房中,听到有人禀告,立马爬了起来,随便披了件衣裳就往羽心这边跑。而等他到的时候,满房间都是血腥味,羽心身前是大片的血迹,而且这血还不是鲜红色的。
司马瑾贤只在房间停留了一瞬间就往外跑,直接去了凡尼上仙的院子。直接撞了门往屋里闯。“爹,娘,出事儿了。”
“出什么事儿了?”凡尼上仙和他夫人正光溜溜的双修呢!见到儿子,两人也没觉得尴尬。披了衣服起身,问:“出什么事儿了?”
“尉迟羽心她,她吐血了,爹,她昏睡的这段时间没吃解药,怎么办?”司马瑾贤急的在房间团团转。
“她醒了?”司马瑾贤他娘满满的穿着衣服,闻言便问。
“嗯。”
“爹,你快跟我过去看看,那解药?”
“现在只能把解药拿着了!”凡尼上仙所说的解药,是彻底的解药,而并非每隔几日就吃的那种,现在那种解药根本就没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