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道安兵败身死~吕师囊计穷被擒〗
词曰:
争珠双龙斗正酣,怒目炯眈眈。一朝国破委层岚,千秋贻笑谈。
堪叹束手作俘囚,全输事业倾。几年挣扎总成灰,唯有月明在。
话说霍成富见宋军如同迅雷而来,急忙登城与胡、祝二将来看,只见宋军人山人海,约有万人,旌旗飘扬,阵前一将耀武扬威,正在骂城。
祝盼说道:“宋军来的迅猛,锐气正盛,不可出战,以免折了我军士气。”
胡灵说道:“如果避而不战,倒显得惧了宋军,我愿请令,下城取他宋将一颗首级,扬我军威。”
霍成富略思片刻,说道:“你且去吧,需好生应对,莫要折了士气。”胡灵点兵下城而去。董平正在阵前走马盘桓,举双枪向城上大骂,突然见城门大开,跑出一队人马,在城边摆开,为首一将,面如熟蟹壳,红中透亮,细眉短髯,胖的似一口肥猪,手中倒提一条八尺钩棒,赤袍红甲,骑一匹红鬃烈马,如同火瘟神下凡。
董平开口叫道:“你这厮姓甚名谁,报上名号。”
胡灵呵道:“你这厮不认真神,我曾是朱言麾下游击将军胡灵,现为霍成富骠骑副将,汝又是何人?”
董平说道:“我乃梁山五虎大将,“双枪董一撞”,董平是也,现为宋军一将,征南讨逆,你这厮若识时务,快去劝降霍成富,免遭灭顶之灾!”
胡灵大笑道:“原来是水洼草寇,投了宋庭,做了鹰犬,却来此地大言不惭。”董平大怒,举双枪驱马直冲过去,胡灵使钩棒相迎,两马在阵前盘旋相斗,斗十余合,董平右手枪挑开胡灵钩棒,左手枪如同电光,去胡灵咽喉只一刺,枪尖透项而出,血喷如线,胡灵身死马下,宋江见胜,命擂起战鼓。城上霍成富见到胡灵轻敌而死,急忙令军士抢回尸体退进城来,将城门紧闭。
宋军统制王禀看见夸道:“宋先锋麾下真是卧虎藏龙,首战便斩一敌将,今日我军远来疲乏,暂且收兵,明日再战。”于是宋江招回董平,与王禀离城五里安营。
且说缙云城里祝盼看到胡灵尸体,哭道:“我与胡灵乃是八拜之交,今日胡灵被双枪贼杀死,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霍成富劝慰道:“人死不可复生,将军节哀,我观宋军阵上董平,兵器却是双枪,破之易如反掌,明日我亲自上阵斩杀董平,为胡灵报仇。”
祝盼问道:“双枪怎破?”
霍成富说道:“我听说隋唐时丁延平也使双枪,后被其义子罗成单枪所破,乃用一拨二打三平杆之法。”
祝盼又问:“何为一拨二打三平杆?”
霍成富说道:“但凡使双枪之人,交战时少先出手,明日阵前你自会知晓。”祝盼看着胡灵尸体,又大哭一场,然后设立灵堂,用果品香烛祭奠。
明日王禀领军又来城下,霍成富令祝盼城头观阵,亲自领队下城迎敌,两军相望各自布阵。王禀举目一看,只见对面认军旗上绣个斗大的“霍”字,已知是霍成富亲出,再看霍成富面如紫羊肝,眉如刷漆,飞入鬓角,两眼皂白分明,鼻直口方,略有髭须,身如蛮牛,金甲蓝袍,骑匹黄膘马,威风不可一世。
宋军“没羽箭”张清率先出马,使一条凤尾枪来战霍成富,霍成富在鸟翅环上摘下银枪,上前交锋,两人交手五合,张清败阵而走,原来张清只擅“飞石技”,枪法却不济,只好败回,霍成富紧追不舍,张清急取三枚“飞凰石”回身打出。
霍成富眼急手快,皆用枪杆打落,心知张清会使暗器,乃住马大呵道:“你这厮不是我对手,快唤昨日双枪贼出来。”董平一听,火往上撞,飞马而出,替回张清,手握两条“双龙绿沉枪”直奔霍成富,霍成富见董平来到,催马而迎,却不出手,董平纳闷,也不出手,两马错镫各跑二十余步,回身复来,两人依旧不战,两军阵上,将校军士看的目瞪口呆,不知所以。
两马圈回再来,已是第三回合,霍成富却不厮杀,用言语来激董平道:“昨日你不过巧胜一仗,有何真本事,今日惧我,不敢厮杀。”董平经不住言语讥讽,双枪直刺霍成富前胸,霍成富见董平上当,遂把长枪前伸,一拨董平左手枪,二打董平右手枪,三把枪杆平伸,直刺董平胸口。董平躲闪不急,被长枪刺透铁甲,杵下马去。霍成富怕董平不死,欲举枪再刺,宋军众将齐出,花荣当先射箭,霍成富急忙用枪拨打,鲁智深、武松等人死命抢回董平及双枪,两军混战一场,霍成富兵少不敌,退进城中,王禀也令收兵。
董平被众人救回营帐,气如游丝,宋江急命人扒去董平衣甲,令军医治疗,军医看了伤势,说道:“此乃三棱枪头所伤,实难缝合,现已血流过多,老夫无能为力,望将军恕罪。”宋江已知无救,乃令军医退下。
少时,董平回光返照,对宋江说道:“董平今生相识哥哥,死也无恨。”言罢,一命归天。
宋江与众兄弟哭道:“安道全若在此,岂不救得兄弟命回!”王禀进帐来看董平伤势,却见董平已死,不觉落泪。
宋江见王禀入来,将泪收住,在外帐让人看座,宋江与吴用等人出来相陪。王禀说道:“我思索一计,来与先锋商议,此计若成,董将军之仇得报,更取下缙云。”
吴用说道:“莫非趁夜诓开城门?”
王禀说道:“正是如此。”众人商议如何诓城不提。
再说霍成富引军退进城里,翻身下马,祝盼下城相迎,说道:“将军枪挑董平,为我兄弟报了大仇,我在城头看的真切,定当誓死以报大恩。”说着拱手而跪。
霍成富急忙扶起祝盼,说道:“今日虽胜,但还须守备,以免宋军攻城。”祝盼称是,便在城里强征壮年为其守城,民怨更深。至夜,霍成富正在县衙休息,突然祝盼来报,说南门宋营火光冲天,不知何故。
霍成富道:“定是宋军升灶失火,不必大惊小怪!”
祝盼说道:“不但火光四起,且喊杀连天,将军亲自观瞧便知。”
霍成富说道:“也好,如果有隙可乘,可去劫营,大破宋军。”随即二人来到城头,举眼望去,宋营果然一片火海,二人正欲点兵去劫宋营,突然一彪军马来到城下喊道:“我等是俞道安部下,被宋军击溃,烧了宋营来投,快些开门,宋军随后追来!”霍成富命举火辨认,却见是方军旗甲,便欲开城。
祝盼说道:“若是俞道安人马,怎不白日前来,恐是宋军使诈,不可不防。”
霍成富向城下喊道:“若是俞道安部下,明日白昼放汝等进城。”只听城下叫道:“事情紧急,若等明日,我等尽为宋军所掳。”霍成富本就兵少,又怕失去来投人马,便令开城,祝盼再三劝告,霍成富只是不听,亲自下城来看,城门开处,城外人马一拥而入,霍成富呵止不住,恍然大悟,急令兵马来挡,已然不及。
只见火光照处,一人飞马而入,面容雄毅,金盔金甲,倒提一口斩将刀,厉声叫道:“宋军统制王禀在此,贼将纳命。”霍成富见了,吓得魂飞天外,惊慌失措,被王禀手起刀落,连盔带头劈去一半,身死城下,反军皆惊,祝盼赶来也被武松所杀,再加积怨百姓里应外合,与官军一齐攻杀,反军被斩尽杀绝,未留一个活口。
原来城外大火,乃是王禀、宋江几人设计,诱使霍成富而骗开城门,因此不费吹灰之力,夺了缙云县。王禀得胜,宋江在县里园林将董平安葬,然后整军歇马,安顿百姓不提。
话分两头,再说俞道安被谭稹大军围困在永宁山中,坚守一月有余,已断粮草,只能以野菜、草根、涧水,充饥解渴。这日,荆利对俞道安说道:“我军久困于此,终将覆灭,末将请令出击宋军,将军可趁势突围,谋求东山再起。”
俞道安说道:“只好如此。”随即传令,命淳于渊率兵五千为前军,莘庄、曹峰率军一万为左右护军,自领荆利和剩余人马为中军,趁夜黑相继拔营,出山突围。淳于渊领五千军,不敢举火,悄悄出了山口,只见宋军在山前要路,都设有联营,淳于渊来至营前,便令火弓手放箭,满天火雨尽落宋营,顿时宋营烧着一片,淳于渊领军卒一鼓作气直冲进去,却是空营一座,心知中计,急忙回身而走,只听四下喊声震天,宋军八方围来,不知有多少人马,淳于渊退出营来,只见一将马快枪急而来,高声大呵道:“吾乃宋军统制刘镇,敌将留名。”
淳于渊挥戟高叫道:“南国上将淳于渊在此,快来送命。”两军混杀,刘、淳二人交马两合,刘镇奋起神威,一枪挑淳于渊于马下,反军见主将已死,分分往山里溃逃,将俞道安后队冲乱。谭稹领大军追来,趁势掩杀,俞道安急令弓箭手将宋军射退,只好退回山里。
且说俞道安见宋军退去,收拢住人马,听人说淳于渊中计身捐,忙忙无措,清点军卒时,三停人马又折了一停,而且箭矢射尽,不知如何是好,便问计于荆利。
荆利叹道:“宋军早有防备,而且兵精将勇,我军不能出山,军心涣散,早晚坐以待毙,末将江郎才尽,已无计可施。”
俞道安说道:“既然如此,‘士可杀,不可辱。’我誓死与宋军决一死战,以全忠义之名于世间。”
再说谭稹以伏兵胜了一仗,收回人马,休息一夜。明日乃招众将于中军帐内商议如何进攻永宁山,正愁粮草供给不上,忽然有人来报,说宣州知州钱即集得数万石粮草送来,以备军需。谭稹大喜过望,乃命军需官将粮草收下,择一旷地贮备,随时供给各营所需,又拨出三千石粮草派人送去台州,交与折可存、何灌兵击吕师囊所用。
谭稹见粮草已到,问众将道:“哪位将军有良策攻山?”
王涣说道:“俞道安冒死突围,必是粮尽,我军粮草充足,不如守株待兔,守住各处出山要路,几日后待其军心哗变,那时一战可定。”
杨惟忠说道:“只恐夜长梦多,倘若贼兵知其必死,必然万众一心,死命突围,到时成败未可知也。”谭稹听二人之言,处于两难之中,思绪纷乱,众将也各持意见,争吵不休。
突然,谭稹将腰下宝剑掣出,戳在身前永宁山沙盘上,众将见了都不敢做声。谭稹说道:“我意已决,出兵强攻永宁山。”
姚平仲、张思正请令道:“末将愿为先锋,亲斩俞道安首级献于帐下。”
谭稹笑道:“二位将军若行,必然马到成功。”乃让姚平仲、张思正统兵五千先入永宁山探路,而后与众将依次进发。
且说俞道安困在山中,进退维谷,白日坐在山顶磐石,呆看云卷云舒,唉声叹气。至夜回至帐中休息,和甲躺在榻上,突然一道阴风吹进,道安打个冷战,坐起身来,只见灯烛昏暗,摇曳不定,灯旁站立一人,仔细观之,有词为证:
头戴乌黑长筒帽,身着皂色长衫。面黑身矮胖,手持哭丧棒。无事不登三宝殿,平生只爱笑。黄泉路上最精心,善恶心中有度。腰边拴挂骷髅头,阴阳两界横行。避讳叫矮爷,真名范无救。
俞道安不看则已,看罢倒吸一口凉气,起身呵道:“休要装神弄鬼。”
那人笑道:“我不装神,但会弄鬼,我乃谢必安结拜之弟,范无救也,世人称我为黑无常、矮八爷。”
俞道安心中甚骇,叱道:“人鬼殊途,来此何干?”
范无救哂笑不绝,说道:“你阳寿已尽,我来索你命去。”说着伸长双手紧扼俞道安咽喉,俞道安拼死挣扎,一头栽倒,猛然睁眼,却是一梦。俞道安心有余悸,乃招荆利前来。
荆利问道:“将军何事唤我?”
俞道安说道:“方才我做一怪梦,梦一黑矮之人,自称黑无常,来取我命,不知主何吉凶?”
荆利说道:“鬼神,信则有,不信则无。此梦必是将军久困此山,心乱所生,不可当真。”俞道安听后,沉吟不语。二人正说话时,忽有军卒来报,说宋军攻进山来,势不可挡。俞道安急忙与荆利持械出了大帐,举目望去,满山遍野火把通明,宋军如同蜂蚁而来,喊杀声不绝于耳。
俞道安急忙与荆利、莘庄、曹峰率军迎战,奈何兵士断粮日久,只以野菜、草根等物充饥,身体虚弱,站立尚且不稳,怎能持刀枪拒敌,被宋军砍瓜切菜一般,杀的横尸满山,血流成沟。俞道安见不能抵挡,只得且战且退,苦战至天亮,后退无路,剩余数百人被宋军团团围死。谭稹见俞道安已成案板之肉,乃令杨可世前去招降。
杨可世策马提斧喊道:“汝等已成瓮中之鳖,及早来降,可免死罪,如若不然,斩尽杀绝。”吼声如雷,回荡山谷,振聋发聩。
俞道安见身边军士大都带伤,饥渴疲弊,丢魂丧胆,不堪一战,便在腰下拔出铁刀,想要自刭,却得曹峰几人攀臂劝住,莘庄说道:“未到必死之时,想当初刘邦被冒顿围于平城白登山七日,终得脱困,将军且自爱。”
俞道安听后,精神倍长,将刀戳于地上,慷慨高声道:“我等自从反宋以来,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今日虽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军士听后,无不激昂,俞道安见时机已到,当先引兵来冲宋军。
谭稹在高处看见,手挥令旗,步兵两面闪开,现出一千弓弩手,万箭齐发,将俞道安数百人全部射死于山中。
同时,何灌、折可存在黄岩县兵击吕师囊,无计可施,升帐再与众将议事,众人面面相觑,不发一言。何灌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诸君何不发一语,克敌制胜。”众将只管低头,莫衷一是。
折可存怒道:“似尔等这般空吃国粮,不能尽忠以报,有何面目于世哉!”
突然一人出列禀道:“末将但有片言,或可擒吕师囊。”众人看去,却是偏将杨震。杨震何人?还需叙述一番:
杨震乃代州崞县人,字子发,曾以弓马绝伦为安边巡检使。先时,宋河东军征西夏于臧底河,敌据山为城,下瞰官军,诸将合兵于城下,杨震率壮士拔剑先登,斩数百级,众乘胜平之,上功第一。江南反乱,国家调兵四方,杨震与长子杨沂中从折可存讨方腊至此。
折可存看罢,说道:“子发且请言来。”
杨震说道:“吕师囊乃扎营于半山腰,断头山后悬崖绝壁,敌必疏于防备,末将愿引轻兵从断头山后沿着山背上山,在高处放箭投石,敌必败无疑。”
折可存说道:“此计虽妙,可凶险万分,倘若有失,性命堪忧。”
杨震说道:“将军可佯攻山前,我从山后悄悄而上,万无一失。”折可存见杨震胸有成竹,便让其领五十灵巧军士,二更后依计而行,折可存则于山前擂鼓放炮,以做佯攻。吕师囊正在山上大寨睡觉,突闻鼓声,惊厥而醒,乃披金甲,提蛇矛出帐,问赵毅何事。赵毅说道:“敌军恐欲趁夜攻山。”吕师囊急忙领军抵挡,只见宋军举火如同白昼,擂鼓向山上杀来,吕师囊令军以石击之,宋军又退,往复几次,折腾一夜。
第二日天明,吕师囊正在狐疑昨夜之事,突听山顶发喊,只见宋军已在山上,正是杨震,却如神兵天降,鼓噪而放箭、抛石,方军兵卒大惊,被矢石所伤颇多,四散而逃。
吕师囊急令剩余将校固守险要,在营外放火自卫。何灌、折可存见计已成,领步军与杨震上下夹攻。杨震身披重铠,带兵越火而入,吕师囊引沈刚、沈泽、沈抃、赵毅、应明、徐统等三十首领迎战,杨震一时难以攻破敌寨,却得何灌与部将韩综、雷彦兴领兵接应,将沈刚三十人杀死。
唯独吕师囊挺丈八蛇矛力战,杀死百余宋兵,身受重伤。何灌见吕师囊武艺高强,不能近身,却与众人用挠钩将其拖翻,夺了蛇矛,吕师囊挣脱挠钩,跳崖未死,杨震引众将其活捉。
吕师囊仰天大叫三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此为宋宣和三年十月之事。
折可存见何灌与杨震生擒贼帅吕师囊,下令将死尸尽皆掩埋,将反军营寨烧作白地,和众人回到山下大营。折可存、何灌与众将升帐,杨震把吕师囊推将入来,武士以棍击其小腿,吕师囊仰头不跪,何灌挥手示意不得无理,武士退到两旁。
何灌问道:“今被我擒,何话可说?”
吕师囊说道:“吾闻‘亡国大夫不可图存,败军之将不可言勇。’但求速死而已。”
何灌说道:“既然无话可说,先将械梏收押,即是重犯,当使快马通报朝廷再作区处。”遂先将吕师囊押下,乃令快马飞报朝廷。后谭稹听说吕师囊被擒,令押解至临海县,等候朝廷旨意。
数日后,快马从汴京而回,将童贯手书交与谭稹,谭稹拆开来看,略写道:“谭节度与贯皆为宦臣,同时举兵南下,建功不易,勿使贼有复起之机,吕师囊素有广名,侠义之声布于乡里,理应将其处以极刑示众,为防我军去后,吕族人再生事端,当屠其村,灭九族。”
谭稹得童贯钧旨,便在临海县设立法场,当众对吕师囊处以极刑,将其绑于十字桩上,百姓络绎不绝,前来围观。
吕师囊对民众高呼道:“我吕师囊为反昏君暴政,名姓标于天地,必然千古传颂,死而无憾,虽败犹荣。”折可存手挥令旗,弓弩齐发,吕师囊被万箭穿身而死,又被五马分尸、挫骨扬灰,百姓多为其哭。
正是:群起反暴政,虽败也犹荣。
若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