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一章 共鸣的敌人

“知道我为什么会顶替东方倾阳和亲吗?”西门疏问道,端木夜沉默,等着她接下来的话。“我想说服楚帝借兵攻苍穹国。”

沉默,有些话落幕后是死寂般的沉默。

楚南与苍穹如同水火,旗鼓相当,一但开战,胜负难测,所以这么多年,他都选择潜伏,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轻举妄动。

两国开战,民不聊生,烽火中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颠沛流离。

“他不会借兵。”端木夜笃定的说,转身对上西门疏狐疑的目光,端木夜想了想,问道:“你以什么身份说服大皇兄借兵给你?甘蕊儿,还是东方倾阳?”

西门疏张口欲言又止,这两个身份不仅说服不了楚帝,反而让他杀鸡给猴看。

甘蕊儿是将军府六小姐,甘家效忠东方邪,而东方倾阳又是东方邪的妹妹,以西门疏的身份,更说服不了楚帝。

“大皇兄疑心病重,他担心将兵借给你,你反而与东方邪里应外合,届时楚南国就得江山易主。”说完,端木夜决然离去。

西门疏抱膝坐在床头,前面的路越愈加难走,在苍穹国时,有甘力风为她开路,即使报仇很渺茫,路却并不艰难。

西门疏垂眸,觉得很无力,不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的那种无力,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种。

想到笑笑,想到安安,西门疏顿时浑身充满活力。

书房,安静的只有蜡烛发出爆裂的声音。

端木夜坐在案桌前,妖冶的脸上平静无波,目光冷凝。

敲门声响起,却没将他的思绪拉回。

墨推门而进,手中端着碗药。“主子,该喝药了。”

“先放下。”端木夜随意的睨了一眼,手轻轻转动着手指上的玉扳指。

墨将药碗放在桌前,并没有离去,而是恭敬的站在一侧。

“主子,不早了。”良久,墨见他依旧静坐着,只好硬着头皮提醒。

端木夜凤眸微抬,看了眼墨,淡漠的问道:“墨,你对她了解多少?”

墨一愣,深知他口中的“她“指何人。

“她是甘家的人。”墨说道,甘家效忠东方邪,换言之甘家也是他们的敌人。

主子跟东方邪的仇,在那次战役,主子败给东方邪时起,他们的仇就结下了。

主子会败,是因大皇子将布兵图暗中给东方邪,他了解他们的作战方案,再加上里应外合,所以,主子吃了败战,也因此,主子才去苍穹国,以木夜的身份卧底。

西门疏是他的劫,甘蕊儿也是他的劫,在这两个女人面前,主子劫数难逃。

墨的话,让端木夜走神,见他又走了神,墨暗叹一声,唤道:“主子。”

他不觉得,甘蕊儿代东方倾阳和亲的事,值得主子深思。

端木夜突然嘴角微微上扬,邪魅的笑着,挑眉看着墨。“墨,你能猜透我的心思吗?”

墨心大惊,脸上依旧面无表情,说道:“属下不敢妄自揣测主子的心思。”

端木夜睇了他一眼,端起碗药放在嘴边,苦涩的药味扑鼻而来,对于这种苦涩,他早已习惯,喝完药,眉头都未皱一下。

墨伸手将空碗接过,放在案桌上,却听端木夜问道:“墨,你跟了我多久了?”

“回主子,二十年了。”他只比主子年长一岁,他们虽是主奴关系,感情却比亲兄弟还好。

端木夜点点头,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二十年了,足够彼此了解了。”

言下之意,就算墨一个细微的眼神,他就知道你要干什么了。

端木夜抬眸,目光陡然一次,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她,你不能动。”

墨放任白凤将她带走,这是他对墨的试探。

心倏的一惊,墨静默片刻,淡淡道:“是。”

“下去。”得到他的肯定,端木夜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墨虽是他的属下,在他心中墨却是挚友,是兄弟,在战场上他们出生入死,墨永远都冲在他前面,在苍穹国……

端木夜靠在椅背上,当年他选择去苍穹国,真是为了卧底,还是为了她?

懂得无拘无束地与人结识,是做人的一种手段,共鸣将两个人心拉近,显然,他跟西门疏都不是这类人。

一夜无眠,端木夜想了很多,最终说服自己,给甘蕊儿发挥的空间,因为他们有共鸣的敌人。

东方邪。

天一亮,端木夜就来找她,却见她抱膝坐在床头,他一夜无眠,她也一夜无眠,微微蹙眉。“昨晚没睡?”

西门疏一愣,抬眸望着他,因一个动作坐得太久,腿有些酸痛。

“我接受。”端木夜来到她面前,坐在床边,伸手拢了拢她的秀发。

西门疏错愕的凝视着她,自然知道他所谓的接受,是接受什么。

从他眼神里,西门疏并未看出,他需要她相助,反而是一种成全。

他在成全她。

无论是成全她,还是他需要,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答应了。

“为什么?”西门疏想知道原因,昨夜他还斩钉截铁的拒绝自己,才一个晚上他就改变了。

端木夜挑了挑眉头,冷冷的声音从喉间逸出。“我们有共鸣的敌人。”

西门疏默了。

他们无法说动老皇帝出兵,唯一办法就是夺回皇位,自己当家作主。

端木夜说道:“我手中只有一万死士,楚南国兵权三分,三分之一在大皇兄手中,三分之一在端木凌瑾手中,三分之一在司马谦手中。”

“端木凌然呢?”西门疏清眸里闪过惊讶。

“凌然手中没有兵权。”端木夜想了想,又说道:“凌然跟我走得太近,大皇兄虽偏爱他这个儿子,将太子之位给他,却也留有一手。”

西门疏了然,楚帝是将木夜视为最大的敌人。

端木夜凤眸冷彻,好看的薄唇轻轻抿起,说道:“能随意调动楚南国兵马的虎符,却不知在谁手中。”

“什么意思?”西门疏倏然一僵,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东方邪也想得到虎符,虎符对一个国家来说很重要,关乎整个国家的生死存亡。

除非亲信,否则皇帝绝对不会交给谁,如同传国玉玺般。

恰恰东方邪也觊觎虎符跟玉玺。

“这也是大皇兄狡猾之处,擅长未雨绸缪,居安思危,这样在危险突然降临时,才不至于手忙脚乱。暗杀他不难,但是,他一旦丧命,那人就会拿着虎符调兵,直攻皇城,届时一场宫变再所难免。”这也是端木夜不动手的原因,楚南国内战,东方邪势必趁虚而入。

“互相牵扯。”西门疏得出的评论。

她也懂了,他是在告诉她,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招在楚帝身上行不通,反而会引火自焚。

强攻,他们没兵力,智取,得先拿到虎符。

端木夜点头,西门疏又问道:“司马谦是你的人吗?”

端木夜但笑不语。

“主子,司马将军在书房等候。”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端木夜凤眸闪过一丝精芒,问向西门疏。“要一起去吗?”

西门疏点头,推着端木夜去书房。

楚南国的司马家,如同苍穹国的甘家。

“莫将见过王爷。”刚硬的声音沙哑着,有着军人特有的质感和淳厚。

西门疏打量着司马谦,跟甘力风一比,显然司马谦更像军人,就这身材魁梧粗壮,甘力风跟甘力雨都显得太书生气。

端木夜薄唇无声的上扬,勾出一抹的弧度。“舅舅请坐。”

西门疏脚下一顿,舅舅,木夜居然叫他舅舅。

端木夜轻咳嗽一声,给西门疏一个眼神,示意她将自己推到案桌前。“舅舅,是时候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了。”

“小夜……”司马谦又是激动,又是欣慰。

西门疏疑惑,楚帝明知司马谦跟端木夜的关系,为什么还将三分之一的兵权交给他,如果是东方邪,早就赶尽杀绝,以除后患了。

她不清楚的是,楚帝岂会不想动司马谦,只是司马家在楚南国的根基太稳,根深蒂固,楚帝根本动不了。

三分之一的兵权交给司马家,是为了安抚司马家,楚南国有今日的地位,可以说司马家是第一功臣,若是不给司马家一点甜头,他岂能坐稳皇位。

如果不是端木夜重伤,昏迷一年,有司马家这个牢固后盾,楚帝别说坐上龙椅,估计碰都碰不到一下。

当年,司马谦不只一次两次问过白练,端木夜什么时候能醒来,而白练的回答,他能保端木夜不死,却无法肯定什么时候醒来。

或许一年、十年、甚至一辈子。

先皇死,国不可一日无君,司马谦不得不退步,默认现在的楚帝登基。

“司马将军,我们的敌人不仅仅是楚帝,还有东方邪。”一直沉默的西门疏开口。

司马谦抬眸,目光落在西门疏身上,微微蹙眉,他认识她,和亲公主,端木凌瑾的王妃。

端木夜将西门疏的身份解释了一遍,听完后,司马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真是甘家的人?”

所谓,英雄惜英雄,司马家跟甘家各为其主,在战场上,他们是敌对,下了战场,他们可以把酒言欢,彼此敬佩。

当年甘力风来楚南国求药,也是司马家保驾护航,才成功求得药。

“如假包换。”西门疏语气坚定,却有些心虚。

“甘家效忠东方邪。”司马谦苍劲的双眸犀利无比,军人一旦效忠,绝不背信弃义,她身为甘家的人,即使对他们有帮助,她的做法也让司马谦不苟同。

“甘家效忠东方邪,并不代表我甘蕊儿也要跟着效忠。”西门疏冷笑,清眸愈加清冷。

“舅舅。”端木夜出声,司马谦微微一怔,眉头锁得更深,却听端木夜坚定的说道:“我相信她。”

司马谦不语,那精锐的眼神却一直落在西门疏身上,小夜相信的人,他岂会怀疑,只是甘蕊儿这身份……

“东方邪要我盗取,传国玉玺跟虎符。”西门疏此话一出,端木夜跟司马谦同时一惊,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睛,却心照不宣。

司马谦离开前,对端木夜说了一句,娶西凉国公主,拉拢西凉国的势力,对他们百益无一害。

端木夜沉默,西门疏看着他,欲言又止。

端木夜轻握住西门疏柔软的小手,说道:“我不会娶她。”

西门疏心底泛起一丝暖意,轻轻扬起了嘴角。“我想去看笑笑。”

四天没见到笑笑了,西门疏想得慌。

“好。”端木夜一口答应。

白府。

白练处理事情回来,急促的朝笑笑住的院子走去,比预计晚了一柱香,笑笑若是醒来不见他,肯定会害怕。

脚步声踩在地上,格外的明显。

推开门,白练瞳仁猛然的缩了一下。

笑笑抱着自己蜷缩在床边,小小的身子颤抖着,听到开门声,小家伙抬起满脸泪痕的小脸蛋儿,可怜兮兮的望着白练。“练哥哥。”

“笑笑。”白练心一痛,唇动了一下。

而跟在他身后的白凤,见到这一幕,也是愣了一下,看着笑笑苍白的小脸蛋儿上呈现出痛苦至极的表情,长而卷的睫毛上挂满泪珠,手放在门框上,用力的握紧。

“练哥哥。”笑笑想扑进他怀里,却不知为何,使不出一丝力量。

“笑笑。”白练走到笑笑的身边,蹲下身体,小心翼翼的将她瘦弱的身子揽进怀中。

“练哥哥,我怕。”笑笑将自己颤抖的身体不断的往白练怀中挤,好似要将自己进他身体里,才让她感觉到安全。

“笑笑,不要怕,练哥哥在。”白练紧抱着她小小的身子,又不敢太用力,怕伤到她。

“练哥哥,笑笑好怕,不要丢下笑笑,有人在追笑笑,他不要笑笑来到这世上。”笑笑哇一声哭了出来,抱着白练的脖子,泪如雨下,顺着白练的脖子滴落,滚烫的泪水烫伤着他的肌肤。

白练心一酸,当年的事,她即使没出生,也感觉到自己的父亲不让她来到这世上,经常做恶梦,梦到有人要杀她,而她却不知道,那人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笑笑才四岁,他们没告诉笑笑东方邪才是她的父亲,在他们看来,东方邪根本不配当笑笑的爹爹。

“没事了,乖,笑笑不要怕,练哥哥回来了,一切有练哥哥,没人敢伤我的笑笑。”白练的声音柔和,如清泉般。

白凤惊讶的看着白练,这还是她那个不可一世的弟弟吗?

白练不是善类,他若是狠毒起来,她都心悸。

白凤甚至在想,如果她伤了笑笑,估计她的下场也跟碧彤一样。

“笑笑,现在还早,再睡一会儿好不好?”天没亮,他就离开,他不知道笑笑是什么时候被恶梦惊醒。

“不要,笑笑睡着了,练哥哥就没了。”笑笑紧抱着他的脖子,在他怀中拼命的摇头。

笑笑抱得太用力,勒得他都快窒息。

那件事,对她的伤害很大,留在潜意识里,因为太过害怕,笑笑不敢一个人睡,小家伙有轻微自闭,排斥别人靠近她,对端木夜她不排斥,却也不跟他睡,她只愿意让白练陪着她睡,醒来第一眼要见到白练,不然小家伙又要哭。

三年前,为了救端木夜,带上笑笑又怕有危险,白练只能将笑笑留在府中,回来之后,笑笑三天没理他。

他不在时,天天哭闹着要找他,他回来了,笑笑又生他的气了。

“不会,练哥哥会一直陪着笑笑,保证笑笑醒来,睁开眼睛就能见到练哥哥。”白练轻声哄着,清越的声音有着催眠的作用,其实,他就是在催眠笑笑。

笑笑睡不够,精神会很差,会晕倒。

在白练悦耳的声音下,笑笑渐渐地松开眉头,脸色也似乎是好了一些,没一会儿,就已经睡着了。

白练抱着她,确定她睡着了,才将她抱到床上。

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抹去她脸蛋儿上的泪,白练不敢想象,如果那段残留在她潜意识里的记忆真被她冲破,无论是心,还是身体都要承受极大的伤害。

笑笑的身体,是白练最头痛的事,从小笑笑几乎是靠药物才能活下来,药量很大,全是珍贵的药材,他并不是舍不得花钱,而是有些药材有钱也买不到,然而,任何药物都有它的负作用,如果可能,他不想笑笑需要依附着药而活。

他要想法办,即使不能让笑笑像正常的孩子般,也要让她摆脱药物。

“小练,对不起。”白凤艰涩的开口,这件事她原本可以自己处理,却还是叫上白练,还耽误了一柱香的时间。

白练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姐,不需要道歉,笑笑没事就好。”

他没资格去责怪姐,他明知笑笑可能被恶梦惊醒,他还是抱有侥幸心态,如果他坚持,谁也叫不走他。

“我先出去了,你好好照顾笑笑。”白凤有些无力的说着,白家就只剩下他们姐弟两了,对这个弟弟,她从起初的恨,到现在的爱。17cwh。

端木夜准备带西门疏去白府看笑笑,还未出门,宫中公公就来传皇帝口谕让端木夜进宫。

“木夜。”西门疏握住他的手,这口谕传得太蹊跷,木夜前脚见了司马谦,老皇帝后脚就传口谕让他进宫。

不是鸿门宴,也是瓮中捉鳖。

“放心,他还不敢动我。”端木夜反握住她的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只要他们是端木皇族的子孙,他不能暗杀老皇帝,老皇帝也不敢伤他。

舅舅是光明正大来十八王府,大皇兄不知在十八王府外安插了多少眼线,舅舅前脚刚踏进府中,探子后脚就跑去禀告。

“我陪你。”西门疏还是不放心他一人进宫,她对楚帝不是很了解,但是也知道,能从端木夜手中抢走皇位,此人绝不容小窥。

西门疏没想到的是,如果不是那次重伤,没人能从端木夜手中抢走皇位。

“我又不是去送死。”一股暖意往心间流了去,端木夜绷紧的唇线柔和了下来,嘴角勾出一抹美丽的弧度,少了那份冷漠的冷厉,增了一分亲和力,加上他妖冶的面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迷人了。

在西门疏看来,他这一去,就等于是送死。

最终,她还是没能说服端木夜带自己一起去,端木夜只带了墨,凤焰留下来陪她。

凤焰就如同她的影子般,她不开口找凤焰说话,凤焰绝不会主动找你说话,西门疏也非多话之人,所以,她们之间,除了静默,还是静默。

御书房。

老皇帝坐在龙椅上,两个宫女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按摩着他双腿,明明是御书房,可此刻却呈现出一副不伦不类的萎靡春色。

“臣弟参见皇上。”端木夜坐在轮椅上,只是朝老皇帝颌首。

端木夜是先帝老来得子,所有儿女中,他偏爱端木夜,按楚南国定律,理当由长子接位,可先帝偏要废除律法,执意立端木夜为太子,他自认将最好的给了这个小儿子,却没想到,却是将他推到风口浪尖上。

起初,对先帝立小儿子为太子,众臣颇有微词,后来端木夜出色的表现,震服了他们,也接受了这个太子,只是没料到,一场战败,端木夜只能坐轮椅,楚南国的储君,岂能是残疾,先帝无视众臣呈上废除太子的奏折。

只要他有一口气在,谁也动不了端木夜的太子之位。

先帝重病,他强撑着,原以为能撑到端木夜回来,不料得到的消失却是,端木夜重伤。

最终,临死前他都未见到端木夜一面,皇位也落到大儿子手中。

“皇弟,这里没外人,别多礼。”老皇帝笑得很慈祥,看着眼前这个比他几个儿子还小的皇弟,他心里是怨的。

如果不是他,皇位早就落到自己手中了。

“不知皇上召臣弟所谓何事?”端木夜直接问道。

老皇帝屏退了所有人,苍劲的目光落到站在端木夜身后的墨身上。

端木夜了然,给墨一个眼神,墨微微的躬一下身才退下。

“八百里加急,边疆骚乱,皇弟可有何良策。”斜依在龙椅上,老皇帝朗声开口,将一本奏折丢到端木夜面前。

端木夜拿起奏折,翻都未翻阅一下,冷言开口,话语冷漠。“皇上,臣弟不管朝政,这事,皇上应该找司马将军。”

“今日一早,司马将军去十八王府,不是跟你商议此事吗?”老皇帝问道,一双犀利的眼眸目不转睛的打量着端木夜,不错过他脸上细微变化。

“舅舅只是单纯的来看臣弟。”端木夜眼眸一凝,转动着手中的奏折。

“是吗?”老皇帝微眯着双眸,那语气摆明了不相信。

端木夜倏然抬起头来,眸色沉淀了。“是。”

老皇帝审视片刻,接着笑道:“皇弟,你是不参朝政,但身为端木皇族的一份子,是否应该为朕分忧。”

端木夜狭长的凤眸一暗,冰冷的表情更是拒人于千里,让目及之人不寒而栗,大皇兄这是绞尽脑汁想让他将舅舅推往边疆。

“边疆只是轻微的动***乱,有齐将军坐镇,必定不会有事。”端木夜的语气淡得像是闲聊一般,但越是平淡,越令老皇帝心生不安。

“齐孤南驻守边疆多年,可依旧有动****乱发生,臣弟,你不觉得边疆这次动***乱,是因他们多年较量,洞悉了齐孤南的行军战略,找到了应对之法,才会蠢蠢欲动吗?”老皇帝说道。

端木夜在心里冷笑,齐孤南是他的人,何不直说让舅舅去边疆镇守。

大皇兄就是大皇兄,永远先下手为强,他还未动,他就出手防范。

“那皇上之意?”四两拨千金,端木夜将问题给他丢回。

老皇帝看了—眼冷漠的端木夜,说道:“新派将领,已防边疆动**乱。”

“皇上想派谁去?”端木夜装傻问道。

老皇帝阴冷的眼中凶光一闪,看向端木夜时趋于平静。“你舅舅司马将军。”

“皇上不觉得大材小用吗?”端木夜嘲讽一笑,大皇兄永远只知道如何防内,却忽略外。

老皇帝欲开口反驳,端木夜接着说道:“皇上,齐将军在边疆多年,与敌军多次交手,若是因这次动***乱,突然派去将领取代他的位置,别说齐将军,恐怕是镇守在边疆的十万将士也会不服,士不服将,军心不稳,势气大减。若是司马将军因此受伤,或是战死杀场,楚南国损失的不仅仅是一位大将,可能是半壁江山,以东方邪的野心,势必会趁机起兵攻楚南国,届时派谁去抵御?”

老皇帝脸色一阵黑,一阵白,气得胃都痛了,可端木夜的话在理,他无法反驳。“罢了罢了,这事就当朕没说。”

端木夜离开御书房,老皇帝立刻叫来心腹。

“西凉国和亲公主应该到楚南国境界了,朕命令你领五百名死士截杀飘舞公主。”

老皇帝敏锐的嗅到端木夜蠢蠢欲动了,早知道他不该听信凌瑾的话,现在好啦!端木夜若是娶了和亲公主,又给他增添了一股势力。

端木夜回到府中,西门疏迫不及待的拉着他问,端木夜简述了一遍,西门疏陷入沉思。

“楚帝起疑心了,你准备如何反击?”西门疏问道,他们才有决策,还没行动,楚帝就起疑心了。

端木夜靠在轮椅上,睨了她一眼。“别楚帝楚帝的叫,你是他儿媳妇。”

西门疏一愣,说道:“他儿媳妇是东方倾阳,而我不是东方倾阳。”

端木夜眸光微眯,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对,心情没来由一阵喜悦,狂狷的说道:“行军战略我还行,算计自己的兄弟,完全门外汉。”

西门疏嘴角一抽,他这是在夸自己重亲情吗?道顶借火国。

西门疏看着端木夜,淡然而清冷的道:“不能暗杀楚帝,那么就让他自己将皇位交出来。”

端木夜睨了她一眼,想法不错,但是不实际。“大皇兄才登基三年,估计他要效仿父皇。”

西门疏望天,他要是效仿先帝,等他退位还有十几年,端木夜能等,她可不能等,清眸里闪过一道狐狸般的狡黠。“给他下慢性药,二三个月内必死,御医也无回天乏术。”

“凌然的羽翼还未丰满,他又重亲情,根本不是凌瑾的对手。”端木夜说道,想到端木凌然,眼眸骤然冷凝起来,一种意蕴流淌着,竟似惋惜的伤楚。

大皇兄最出色的两个儿子,两人均爱上不该爱的人,凌瑾还好,凌然……端木夜不得不忧心。

“你的羽翼丰满了。”西门疏意在言外。

端木夜默了,有些不确定自己的心了,对皇位,他真有那么热衷吗?

“如果我没猜错,我前脚离开御书房,大皇兄后脚就会派人去暗杀飘舞公主。”端木夜说道,修长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敲打着。

“你不去英雄救美吗?”西门疏问道,脸色有些难看。

“不是有凌瑾么?”端木夜语气深冷玩味。

西门疏默了,回想起端木凌瑾对她说的话,这门和亲是他怂恿,他才不管壮大谁的势力,他要的是端木夜、端木凌然还有她,三人都活在痛苦中。

她不懂,端木凌瑾打哪儿来的自信,他就如此笃定,一个和亲公主,能给他们三人带来痛苦吗?

苍穹国,将军府。

“大哥,你别喝了。”甘力雨一把将甘力风手中的酒夺走,一贯慵懒的他,此刻也极度认真。“既然放不下,就去楚南国将小丫头抢回来。”

抢?甘力风目光涣散,用一种心寒悲痛地声音对甘力雨说道:“抢?如何去抢?”

她的心不在他身上,失忆后的小妹,离他越来越远,他想靠近,却怎么也靠不近,哪怕用亲情也无法将她栓住。

甘力雨深吸一口气,环视一眼四周,见无人才低声说道:“大哥,你别瞒了,小丫头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妹妹。”

“甘力雨。”甘力风眼中的烈焰骤然一凉,换上满目的冷冽,霍地站了起来,大手掐住甘力雨的脖子,甘力雨没挣扎,任由他掐着自己,甘力风手下的力道很大,甘力雨俊美的脸呈现出青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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