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晓兰转头看了她一眼,有点点熟悉却叫不上名字,她偷偷看了一眼她的作业本,上面写着她的名字,林雪。
上辈子她和林雪只是普通同学关系,没想到这辈子竟然做起了同桌。
“没事,”安晓兰笑了笑,安晓燕以为这样就报复她了,简直就是幼稚。
下午只有三节课,两节数学课,一节体育课,数学课本上的内容,安晓兰还算听得懂,毕竟学过一次了,又加上大人的思维,理解能力也不差,学起来也不费力。不过她没上体育课,找了语文老师也就是班主任请了假就离开了学校。
她现在需要时间去捡更多的破烂,多赚点钱。
回去时天色还不算很晚,过了河照例去找晓凤和明子,安正明一看见安晓兰,高兴地跑过来,“姐,你放学回来啦!”
安晓凤看见了直接把牵牛的绳子扔了,跑了过来,“姐。”牛吃草吃得正欢,没有绳子寄着也并不会跑。
“嗯,今天奶奶有没有为难你们?晓凤,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安正明说,“没有,我们早上出来打了一筐猪草回去了,吃了中饭就出来放牛,二姐病刚刚好,我都不让她多动,一直坐着休息,你看我!”说着,他用手指了指放在不远处树底下的塑料袋子,大概装了半袋子的废品。
“明子,真棒!”安晓兰摸了摸他的头顶,“我今天也捡了一袋子。”
安晓凤一脸向往,“姐,我不想放牛了,我也想去捡破烂,我不想帮奶奶做事了。”
“你病刚刚好,还是不要太辛苦了,放牛也是挺轻松的活儿,要是你不放牛了,奶奶也会让你做其它事情的,”安晓兰太了解刘氏了,“况且,我们还住那里,要是一点活儿也不干,怕也是不成的。”
安晓凤也知道是这个理儿,只得不怎么高兴地点了点头,“好吧。”
“晓凤,姐知道你想帮忙,但现在你得养好身体,以后有的是机会帮姐的忙,”安晓兰把东西收拾了一下,“走吧,我们回家,等下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安晓凤过去把牛绳子捡起来,安正明也去提着自己辛苦一天捡来的废品袋子,三个人一起回家,安晓兰说,“今天姐去镇上把东西卖了,你们猜卖了多少钱?”
“多少?”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安晓兰伸出两个手指头,“两块两毛钱,不过姐今天忘记带米了,所以中午买了个馒头吃了,刚刚过河出了一毛钱,还剩两块钱。”
“哇哦,有两块钱,真好!”
“我们有钱了,我们有钱了!”两人高兴地欢呼起来,对于平常没有任何零花钱的人来说,这点钱相当于是巨款了,肉都要三块钱一斤呢,可以买半斤多肉了。
她觉得吧,这每天过河的两毛钱,能不能省下来呢,只要早一点出门,下午晚一点回来,那个摆渡的人不在,就能省下来两毛钱,但问题在于,她对于划船并不能很好地掌握,看来,得学会这个。
她又想到杨景,杨景也是村子里大家众所周知的穷人,他肯定也不会出两毛钱过河的,要不就依着他的时间走?不过她不确定,明天学校里再碰见他的话再问问吧。
第二天早上,安晓兰拿着自己的铁杯子,到柴房里装了点米进去,刘氏看到心疼死了,“少装点少装点,你吃得了这么多么,个赔钱货少吃点吧你!”
安晓兰低着头没有理她,刘氏又阴阳怪气地说,“整天就知道吃,也不知道干活,快点来烧柴,一个早上都忙死了。”
安晓兰蹲下来捡起几根木头往灶台里扔了进去,转身走了,刘氏还在等着她回来干活呢,好一会出去看,得,院子里哪还有她人的身影。
“那个畜牲呢?死哪里去了!”
刘氏骂了几句,也没有人回答,“明子,你姐呢,有没有看到她?”
安正明蹲在屋门口玩石头,摇了摇头,“没有啊,我一早起来就没有看到姐。”
刘氏又问:“你二姐呢,叫她出来!这么晚了,还不起床干活啊。”
安正明倔强地说,“我二姐病还没好呢,脑袋出了好多血,她要休息。”
“出一点血又死不了人!谁没有个小毛小病,小伤口的,就她这么娇贵!”刘氏冲进屋子里要把安晓凤揪起来,可床上空空如也,没有人躺在上面,嘴里骂道,“个小兔崽子!人呢?”
安正明一脸委屈,“我也不知道啊,我没看见。”
刘氏看不惯她们闲着,总要找点事情给她做做,可找不到人也没有办法,有心想叫安正明做事,但他怎么也是男孙,对于重男轻女根深蒂固在骨子里的想法,她还真没想起来要他做事,于是骂骂咧咧地进了柴房,过了一会,柴房传出来一声喊,“海子家的婆娘,快起来帮忙做活,每天就知道睡睡睡了!要老娘伺候你吃饭不成?”
过了一会,才从正屋里传来齐氏睡眼朦胧的声音,“娘,我来了!”齐氏气得咬牙,要不是安晓兰那个野种闹出来的事儿,刘氏这几天才不会打她的麻烦。
安晓兰不知道杨景在哪个班,于是在初中部一个班一个班地找过去,想着他年级应该比较大了,应该会是初三,结果在初二班上找到他了,没想到他和安正伟一个班。
“找我有事?”杨景一看到她,就出来了。
“也没多大的事,就是,那个,”安晓兰其实对他也并不怎么了解,就对对方提出这样的要求,会不会有点唐突,“我觉得我们早上可以早一点出门,这样比较省钱。”
杨景听到这里,笑了起来,并没有马上回答,安晓兰觉得自己的脸又烧了起来,好一会都没有听到答案,于是飞快地说,“算了,当我没……”
“是我省钱而已,你想我当免费劳力,也是要付钱的。”杨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安晓兰的脸更红了,她的心思被对方看穿了,既为了自己想省钱想免费坐船,又为了对方看穿自己心思而感到羞愧,她低着头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跑,不成想手被对方拉住了。
杨景充满笑意的声音响起,“看你,我不过是开玩笑罢了,逗逗你,没想到你竟然当真了!好了,每天早上六点。”
话说完,他松开了手,安晓兰回过头去看,他已经进了教室。
什么嘛,竟然耍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