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门主以后走向明处了,他定会对付你,赵王可是一条潜藏的毒蛇,他之前一直蜇伏不动,现在门主激怒了他,他一定会与门主不死不休。”十五道。
“他越攻击越好,若论暗杀,你们的身手定能护住我,若是向陛下攻击,经过此事,你们以为陛下还会信他吗?!”沈君瑜道:“他越是攻击,陛下越是信我是清白的……”
十五道:“古怪的朝廷,古怪的人心。”
沈君瑜道:“歪曲了的朝纲。只有笑柄。”
“走吧,有些无辜之人等案结束之后,当妥善安置……”沈君瑜道。
十五应了一声。
沈君瑜脚踩着鲜血,出了充满血腥与各种骚味的地面,他也不以为忤,十分自然。
沈君瑜出来后,明路才来道:“赵王走了……”
“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怕是要去处理后续事宜了吧……”十五道:“门主,现在怎么办?在衙门等,还是进宫?!”
“我写一份折子,等到消息传来,我们就进宫……”沈君瑜坐到堂上道。
外面天色渐渐黑了,明路忙掌了灯来。
而此时赵王阴沉沉的坐于赵王府的堂厅之上,也没掌灯,他看着这将黑而至的天色,眼底像是积聚着风暴。
赵王府的众人都屏息以待,此时谁也不敢胡乱走动,生怕惹恼了赵王。
而廷尉史府之中,王常面色骇然,道:“……我,我不……”谁知脸色一青,来人用三尺白绫直接从后勒住了他的脖子,这一次吸取了长公主的教训,一勒好,直接飞身将他挂到了横梁上……
王常眼眶脱窗一般,手抓着脖颈,慢慢的面色变青,变白,变得毫无血色,手和脚也失了动静。
那人才慢悠悠的搬了一个凳子在他脚下踢翻了。
等衙门中的人来时,那人早已走脱。
“王大人畏罪自尽了……”刑部官员其实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暗叹赵王好狠,一时间对他的热情也减了许多,如同一瓢冷水浇下来……
十六道:“将王大人放下来吧,此案人虽已死,但是还是要寻找些线索才好,去搜书房……”
“是……”众人忙应了一声,立即将廷尉史府给查封了起来。
很快就找到不少机密书信,然后这才回了衙门,王府之中,一时之间哭声震天……
已有下属官员走到黑漆漆的厅中,道:“……王爷,已经办好了。这一次没人知道是蓄谋,一切做的很妥当。”
“就算没有证据,人人都知道是本王所为……”赵王道:“找不找得到证据又如何,本王……”
他摩娑着指尖,眼底阴沉。
“王爷是在想可要冲进宫中?!”下属官员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啊,臣刚从宫中回来,宫中各处大门全由御林军和那铁甲兵把守,连巡防营的人都在附近行走,陛下严阵以待,堂廷侯与陈前侯一直在宫里防着王爷呢,现在绝不是时候……”
“可是本王此次若不冒险,以后的路只会更难走……”赵王道。
“那沈君瑜定还有别的防范,王爷莫急,千万别中了他的计才好……”下属官员道:“如今金矿已开采,咱们的兵马越来越多,只是,还是需要时间训练,现在若是仓促应战,一是训练不及御林军与铁甲兵,二是……人手还不足够……王爷,还请三思,暂时忍耐……”
“本王是可以继续忍耐,只是,被沈君瑜逼至此,让计划中断,本王咽不下这口气,他还不知道有多少后招等着本王,最麻烦的是他的身份,本王试探过他,他根本不会为本王所用……”
“他拒绝了……”属官也有点惊讶。
赵王脸色极差,道:“不仅不会为本王所用,还要与本王为敌了,只是想不明白,他到底在支持谁,他凭什么胆子与本王做对呢,资本在哪儿?!”
赵王的疑心病也升了上来,脑子里突然精光一闪,乍然一下子像是想通了一样,瞪大了眼睛。
“此人……”赵王道:“会不会与李君玉早有勾结?!”
“平西公主?不可能的……”属官道:“王爷怎么还有此念……”
“若真是李君玉就麻烦了……”赵王坐立难安,道:“现在进不得进,退不得退,当如何是好?!”
赵王知道现在不是时机,微微打消了要逼宫的念头,只是心里依旧不安和骚动,因为他心里有了惧怕。
属官想了想,道:“……王爷可要试探之?!若是真的,王爷只能想办法除之了……”
“想除他怕是不容易……”赵王喃喃道:“本王的直觉一向不会错。”
他也有一副天生的对政治内斗的敏锐,却不精外战之事,对内政却有着狼一样的嗅觉,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抓住机会,一跃而上,蜇伏这么久,突然被人这样打断,赵王心中有着深深的忌惮。
“王爷……”属官见他进退维谷,犹豫不决,像是被人掐住了七寸似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爷不是去官衙了吗?!”属官道。
“在那儿呆不住,”赵王道:“……本王身边还是少了人才,此时若是有人能给本王指点,也不至于如此掣肘……事已至此,官衙之中,本王该当避嫌了……”
“的确,此事也算告一段落……”属官也颇为无奈。
朝廷黑暗,真正有才之士,谁还愿在京中辅佐赵王呢。
君子怀刑,小人怀惠,他身边之人尽是些贪利大于义之人,就算机关算尽,依旧无法吸引有德之人归附……
十六回了衙门,道:“王常王大人自尽了……”
沈君瑜早不意外,心道此事也是经过王常的手,此人就这么死了并不冤。
“随我进宫……”沈君瑜拿了写好的折子和呈案,趁夜连夜赶到宫中,堂廷侯严守宫门呢,看到他来,便道:“这么快就有结果了吗?!”
“结果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事要尽快结束……”沈君瑜道。
堂廷侯点点头道:“今日来宫中打探实力的有好几人,只怕赵王是真的动了逼宫的心思……”
“他现在不敢……”沈君瑜淡定的道:“不过宫门不可空虚,以后劳累侯爷了……”
谢风看着他,心道累的人是你才对,既要算计,又要算准,筹谋,这些心力,的确是一相所为。
沈君瑜见到正帝,呈上折子,正帝看了道:“沈相做的很好,只是王常死的确实古怪,此事到此为止,朕自有打算。”
“臣也是此意。再深查下去,必生变故。”沈君瑜道:“还望陛下颁布圣旨,安抚长公主府人心。”
“朕明日一早便去传旨。”正帝呼了一口气,道:“劳累沈相了,还请早些回去歇息吧,有事,朕再传召于你。”
“是……”沈君瑜应了声,便退出来了,进退有倨,十分有礼,像个谦谦君子。
沈相的确没有让正帝失望,给了他想要的结果。
刘资也大松口气,低声道:“陛下,赵王已是丢卒保帅了,两位侯爷严守宫门,他断然不敢冲进宫……”
“朕生的好儿子啊,若不是沈相当机立断,果断处理,此事越加发酵,只会一发不可收拾,他也好名正言顺的取代了朕的位置……”正帝脸色阴沉,道:“……如此阴鸷狠毒,能牺牲臣下之人,朕如何容得他。”
“陛下,”刘资大喜,道:“以后朝中事务,万不可再叫赵王一手把持了,臣看沈相极好,相位之人,本就是为陛下分担政务之人……”
正帝点头,道:“……还有你,以后做事小心点,若是再出这样的事,被人这样拿捏,朕可不会再救你第二次。”
“是,臣以后一定小心,万不敢再如此大意,叫赵王这样陷害……”刘资泣道:“臣今日真是提心吊胆,臣这条命是陛下给的,若没有陛下就没有臣,呜呜……”
“好了,现在你可以安心了,这几日外面不太平,你别出宫回府了,万一遭了赵王埋伏,朕拿他也没辙。”正帝道。
“多谢陛下怜恤,”刘资道:“臣就留在宫中,服侍陛下。”
“也对,朕现在可是你的保命符,咱们君臣现在的命运可是连在一处的,外面的事就让沈相与堂廷侯与陈前侯去处理吧,两位侯爷德高望重,也是忠勇之辈。到底是名门之后啊,宁折不弯。”正帝道:“就怕他们二人不服沈相。”
“陛下切莫心忧,沈相到底是千机门之人,只要他能以才德服人,以后两位侯爷自然心服之……”刘资道:“陛下还请忍耐,待平西公主功成回来,京中就可处理了……”
“嗯,只希望她能旗开得胜,只是,四王实力不低,京郊大营是个什么德性,朕再清楚不过……”正帝有点忧虑的道:“你多筹些粮草送去,指望户部那帮人,只怕咱们君臣就危矣,如今咱们君臣荣辱全寄托于平西公主身上了……”
“是……”刘资忙应下了,自然知道利害,哪里敢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