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玉这番话说的可真是狂妄又霸气,偏偏像只展翅的恶龙,众人听了都鸦雀无声。
“没用的东西才会想用联姻获取利益,本公主麾下的儿郎,即便战死,也不会学那郭赞,妄想用联姻获取不属于他的东西!痴心妄想!”李君玉冷笑道。
那几个使者吓了一大跳,不由的脸色发白,得罪她的人,几乎都没好下场,今日之过,怕是他日之祸,李君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怕是真的与郭赞敌对上了,明明显得很没有脑子,可是也被她这不按常理出牌的霸气给吓到了。
“今天饶你们几条狗命,马上给我滚出京城,告诉那郭赞老匹夫,再敢妄想不属于他的东西,他日,便是踏平益州之日,”李君玉怒道。
那几个使者哪里还敢久留,带着伤,当下牵了马就跑了。一路上了马便往京城外狂奔逃了。
李君玉依旧恨怒难消。亲兵上前道:“公主说的可真的是,欺人太甚,竟然小看公主,打公主的主意!”
李君玉道:“以最快速度将消息传出去,只说本公主要与郭赞联姻……”
亲兵略怔,道:“公主的用意是?!”
李君玉连连冷冷笑道:“郭赞想当墙头草,呵,也看听到这消息的安谷旋与枫乐天给不给他机会,会不会放过他?!”
亲兵大喜,道:“公主放心,此事一定办的妥妥当当,务必叫那两藩尽早得到消息。”
如此坑公主,恶心死人,这一次也坑一回那郭赞。
李君玉一走,百姓们一阵哗然,纷纷气愤道:“……郭赞不是来投降的,而是想要与公主联姻,呸,他也配?!”
众百姓大怒,暗骂那郭赞竟然敢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公主真是打得好。一时间京城内便很快传开了,众人皆是愕然以后,接下来是极大的愤怒!以联姻作条件,不是威胁是什么,不过是趁火打劫!
李君玉心中憋着一口闷气,上了马就进了宫,东宫的几个小太监依旧还在,一共五人,原本东宫的几十人后来被全部遣出宫去,只是这五人是孤儿,无处可去,又想留在宫中谋个生路,便跪求了慕容沣,慕容沣便答应让他们五人留下来照看东宫的几只虎,他们也算照顾熟了的,因而一直留下来,相安无事,打算在宫里度过余生。
只是,很久未看到过李君玉进宫,今日见她突然进宫,便是一怔,便忙跟随上来伺候,为首的小太监如今哪里还敢再小看李君玉,他们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她来京中,一路受宠,然后斗倒了所有人,才走到这巅峰位置。能在这宫中为第一人,唯一一人,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是巅峰位置了。李君玉如今对他们来说是神一般的存在,以往一直觉得她是狂妄自大,无知不学,然而现在,他们经过这段时间已然想明白,这样的李君玉,只怕都只是她的一面而已……
“……公主?!”小太监低声道:“公主很久未来东宫,可是来见见虎兄?那虎都极好,奴才等都照料的极好。”
见李君玉阴着脸不说话,他有点忐忑,又道:“公主,可要通知王妃?!”
“不必……”李君玉淡淡的道:“我略坐坐就走,你们上些酒来……”
“是……”小太监忙躬着身下去了。
外面的四个小太监道:“公主可是心情不好?!”
“嗯,好像是心中有气,你们不要靠前,也不要发出躁音来引公主烦躁,公主连虎园也不去了,只说要酒……”为首太监道:“速去拿……”
众人应了,小心的送了酒进去,又小声的退出来,也是一头雾水的不敢靠近殿内。
到了给四虎喂食时辰,他们才有四人一起,各拎一大捅肉往虎园去了。将食物从围墙上扔下去,那小太监低声道:“……你们可真是有福气,如今你们可是吃的比王妃还好,王妃娘娘都节衣缩食呢,却没亏着你们,公主她今天来了,你们可想她,可是公主心情不好,连你们也不见呢,你们若是想她,就下次吧,再等等,你们,现下可是真的吉祥物了,听闻,马上要铸的通天元年的钱币背面就是虎,能上钱币,也是流芳百世了,真是福气……”
宫中生活无趣,小太监们也会找点乐子,偶尔会与这些虎说说话,虽然它们根本听不懂,从不将他们这些两只兽放在眼里,不是呲牙裂嘴的威胁,就是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对于不是敌手的渺小人类,它们是从来都不放在眼里的,对于人类,要么是它们的敌手,天敌,要么,成为它们的食物。尽管小太监们天天给它们喂食,四只虎也从来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四个小太监又从城墙梯子上下来,回到主殿,为首太监还守在外面,见他脸色不大好,正想问,突然听到里面哗啦啦的一阵酒瓶被摔碎的声音,众人心中唬了一跳,心惊胆战。
“……要不要通知王妃?!”一小太监低声道:“公主好像喝了很多。”
众人都有点犹豫,只是还未来得及反应,李君玉已是半醉的摇晃着出来了,眼神略微有点戾气,五人忙跪了下来。
李君玉飞身到毓庆宫牌匾上的两旁柱子上,直接写下两行字,说罢便飞身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地的木头留下的木屑,空气中依旧飘着酒香,但人已经不见了,出了宫,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李君玉直接点齐了兵马,从城门口出了城,到京外驻兵去了……
五个小太监略有点蒙,搞不大懂状况,正想着要不要去禀告王妃,突然就被进了宫的众位大人给惊到了。
事情搞的这么大,杨千重等人又怎么会干坐着,当下便放下手头事务,急急的到处寻公主,听闻公主进了宫,便急急的赶进来了,身上还带着汗,初夏的热气,也实在上头,杨千重等人满头大汗,见到几个小太监,道:“公主呢?!”
“公主喝了些酒,已经出宫了……”小太监道。
“怎么会没遇到?!”程观言道。
“公主是轻功飞出去的,怕是已在宫外……”小太监道。
杨千重急的跺脚,乍然抬头便看到柱子两边的字,略微一愣,此时宫中的庆俞也赶过来了,他接任了宫中统领一职,听闻了风声,自然也赶了过来,见此情景,也是微微一愕。
“杨大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庆俞道。
“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但是好像是郭赞递来降书,要与公主联姻……”杨千重道:“我们想问个明白,这才赶来宫中……”
庆俞道:“公主可是与门主闹矛盾了?”以她这个性子,怕是真的会发牛脾气,尤其是门主,庆俞一猜就准,门主的性子,他肩挡重任,一定会劝她与郭家联姻,以她这脾气,不发火才怪。
庆俞也头疼起来,道:“这两个人啊……”
柱上两边的字,只有六个:宁战死,不联姻!
其字力透柱里,入木三分,其它更是苍劲有力,雄壮威武,透着一股狂妄霸气,的确是公主的手笔。
程观言道:“杨大人,你看?这字,好像并非是剑或利器写成,公主的字迹也没这么好……”
庆俞道:“以公主的身手,指尖写字算什么?!”
果然,果然是内功修为所写,这样的力度,公主,究竟强到了什么程度啊。不过这个并非重点,重点是这六个字所表明的态度。
宁战死,不联姻。
程观言叹了一口气,道:“公主就是这个脾气,倘真有可弯可绕,她又何必宁折不弯呢,这才是一国帝王所具备的风骨啊。”有点固执,但是对于帝王来说,有果断,有决心是好事,哪怕现在极为艰难,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后退,以及走捷径。
杨千重道:“此事,还得靠咱们说和公主与门主才是,切莫因此事生了嫌隙才是。”
“正是,自古帝相不和,可是大事……”程观言道。
庆俞听他们所说,不禁有点头疼,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倘若真是帝相不和,也只是政见不一,关键是牵扯到私情,只怕这两个人都各有固执,才是真的麻烦。
庆俞现在也有点怨门主,怨他心中只有国家大义,既然已对公主倾心,又何必非要在自己与她心上扎刀子呢,让他们彼此之间都不舒服。真的值得吗?!
当初他极度的反对门主对公主动私情,可是,现在,既已阻挡不住,他已经默认了这两个人的感情与未来,然而,万万没想到……也许这个问题,早已经埋伏在二人中间,现在不爆发,迟早有一天也是要爆发出来的。
此事也只有他们自己来解决,就算是他,再急,也是外人,对于有情的两人之间,外人,到底是插手不得。
庆俞揉了揉眉心,道:“几位大人莫急,我且去问问公主去了哪?!”
众人点头,庆俞很快去了,过了一会回来道:“不好,公主带兵出了京,怕是驻扎在京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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