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套。”
老朱瞪大眼珠。
就那么一小会。
见到张高兴一下子又拿了比自己多的订单,老朱不服气了,先前拿到订单,心里那是激动得一跳三尺高,如今看到张高兴跟个大爷似的在那喝茶,就拿到了比自己更多的订单,不爽不痛快啊,更多得是不服气。
他想扳回。
所以这回他更主动热情朝着那些外商不断地说那句他现学会的第一个英文单词hello。
然后把宣传小册给他们看。
不过那些金头发蓝眼睛的人只是对着他称赞good,竖起大拇指仍旧是没有人下单,这可郁闷坏了朱厂长。
怎么那些老外就对自己的雕花樟木箱不感兴趣呢,都不坐下来谈订单,至于他们说的good,他觉得他们那纯粹是客套,好就下单啊,嘴上说有毛用。
毕竟朱厂长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外贸,他对于他的客户群体明显认知度还不够。
他老是盯着那些高鼻梁蓝眼睛金头发的西方人,他不知道雕花樟木箱的市场其实应该定位在亚洲东南亚南洋人。
不过已经拿到了第一份外销合同,这将使彭埠镇修造社迈开了自己属于外贸生涯得第一步,他们公司将尔后踏上宽广的大道。
随后的几天里,朱厂长硬是凭借着热情和不怕碰钉子的劲头,在无数次“hello”之后,终于再一次有一位客商对谈雕花樟木箱是真正的有意向。
虽然这人不是金头发蓝眼睛白皮肤。
但是他十分喜出望外,热情上茶,仔细介绍,不过这位客商没有当场签下订单,而是答应晚上可以和老朱在宾馆里继续商谈。
经过一个晚上的深入交流,一步步的友好推进,老朱终于是搞定了那位来自马来的客商。
签单了。
“不容易啊!”
这个晚上,老朱感觉真是一个难忘的晚上,他拿下来修造社木器厂转型木雕后的最大一笔单笔订单,1000套樟木箱!
近三十万元的交易额!
老朱可谓是大获丰收!
张高兴也是吃了一惊,那个瘦小马来西亚的客商居然开出上千套的订单,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年代的三十万啊,这将让先前质疑老朱在修造社木器木雕厂抢占功劳的事情。
这一次,是他争取到了三十万的订单!
以后再上省市报纸,他能有底气,不然向之前,那些功劳都其实是张高兴的,他心里多么的发虚,多么的臊得慌,终于他可以挺着胸膛可以去接受那些荣誉。
人逢喜事精神爽,满怀着成交后的喜悦,老朱请张高兴逛街喝酒。
夜色阑珊,这花城羊城,这边市中心已经有了一些现代的气息,霓虹灯闪烁,这里是神州大地的南大门,这里是迎接外宾的地方,经过多年的基础建设,已经有了繁华的味道。
“老朱,恭喜你啊,拿下这么大的订单。”张高兴真诚地恭喜道。
这修造社木器厂转型为木雕厂,虽然亲儿子变成干儿子了,但是以后都是东杨的产业。
这正是他希望为东杨家乡所作的事情。
“高兴老弟,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那里能拿的下来那么大订单啊。”
“应当的,我除了卖佛龛,不就是做你的翻译嘛。”
“我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学英语了,争取来年我能独立和客户谈生意。”老朱大腹便便地说道。
也不知道这老朱是受刺激心血来潮,还是从广交会真受到触动。
吃了一粒花生米,他看着老朱吧唧嘴巴道“那你得天天吃喝拉撒睡的时候,都得听英语录音带了。”
“没问题,舍得这一身子肥肉,我也要学会英语。”
“那你决心还挺大的啊?”张高兴笑眯眯道。
“可不是?来,高兴老弟,来走一个。”
“来。”
一口脾酒偷心扉。
“高兴老弟啊,老朱我这辈子能再次枯树逢春,你是我的贵人,之前修造社木器厂的事情……”
老朱敞开地说出憋在心里的话。
既然都说开了,张高兴也不是那种小计肚肠一辈的人。
“老朱,过去的事情我都不在意了,你就别提了,扫兴干嘛。”
“好,不提,老哥我欠你的,我打心眼里记着,以后你张高兴老弟有啥事情,招呼一声,你老哥万死不辞。”
……
广交会的第十三天,张高兴也再次获得勒佛龛的订单,来自港岛的一百套订单。
虽然订单少,但是这普通佛龛价值两千元,一百套也是价值20万元,再加上之前在泰国商人那里获得的订单两百套,那是价值40万,虽然在数量上,张高兴只获得勒三百套订单,但是在价值上是碾压朱厂长,比较他虽然获得一千多套的订单,其价值每套按照三百元算的话,是三十多万,成交的金额上是远多。
在广交会上张高兴认识了一个商人,这位路上耽搁了,把春交会的时间也搞错,以至于进入广交会晚了,连摆摊的一平米地方都没有。
他凑到张高兴和朱厂长展摊旁边,老朱本来是要赶走对方的,但是张高兴觉得那位不容易,让老朱算了,就让他蹭点位置吧。
因为张高兴觉得那人有点眼熟,一打听,嘿,还真是那人。
1979年这位看到《人民日报》一篇社论《国民经济要发展,交通运输是关键》,他判断神州大地将大力发展汽车业,他看到一个汽车零部件里面有门道可以赚钱,这就是万向节,它是汽车传动轴和驱动轴的连接器,像一个十字架,大的长度近一尺,小的长不过一手指,4个头的横断面平光如镜子,磨掉一根头发的1/6就得换新的,这玩意有商机。
“两位,我不那么认为,如果我的产品客户满意,后面客户再跟我做,一万套,几万套,还会亏吗,那我就不会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