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若如此知道体贴我,也就不会非要在郦家举办什么腊八晚宴非要连古唯离也请来那个天煞孤星会给你面子你真当自己能取代了凌籽冉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看看你今天看的好事给我滚回房间”
郦震西又愤愤的咒骂了几句,旋即看也不看地上的钱碧瑶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郦震西一走,钱碧瑶才发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当即无力的趴在地上,额头的鲜血已经干涸,被冷风一吹,浑身都像是被马车碾压过的酸楚剧痛。
“大夫人您怎么坐在地上呀好多血”
这时,阳拂柳的声音惊讶响起。
钱碧瑶来不及遮挡,此刻鼻青脸肿的模样被阳拂柳看了个正着。
阳拂柳自是不会说,自己早就看到郦震西拖走了钱碧瑶,而她因为害怕所以一直躲在暗处,此刻她朝钱碧瑶跑来,装的好像找了钱碧瑶许久才找到后院似的。
见了阳拂柳,钱碧瑶咬紧牙关,将所有委屈全都一口吞咽。
“拂柳,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摔倒了。麻烦你扶我回房,还有不要让任何见到我现在的样子。”郦震西爱面子,钱碧瑶更甚。
往常她在郦家作威作福,对一众丫鬟婆子颐指气使,现在她这副模样还不被那些狗奴才背地里笑话所以这一刻,她只能是打掉牙齿往肚里咽。
“大夫人,你放心吧。其实其实现在前院也没什么人额宾客都散了,老爷去了大老爷的书房,一众下人都在厨房善后,所以唉”阳拂柳一边小心翼翼的扶起阳拂柳,一边无奈的叹口气。
钱碧瑶瞪大了眼睛,眼底满是不可思议的震惊,
“什么都都散了这怎么可能我记得之前与我相熟的兰夫人崔夫人她们可都没走的呀”钱碧瑶一激动,不由扯痛了额头的伤口,疼的她呲牙咧嘴的。
“全都走了说是今儿都去了赏月阁。大夫人,我也是刚刚听说,赏月阁那边,由司徒老将军牵线,他的关门弟子殷铖主持,有一个新的月满商会成立。只不过这个商会是朝廷拨款成立,目的就是为了监督京都商会和中原大陆往来其他各国的一百多个大大小小的商会。司徒老将军是挂名的会长,目前来说,主持大局的该是殷铖才是。”
阳拂柳的话,让钱碧瑶整个人如坠云里雾里,越发的听不明白。
“什什么月满商会什么东西朝廷拨款我们之前为何一点风声也没听到”钱碧瑶彻底懵了。
怪不得之前那些商户都是聚集在院子里不肯进入前厅,想来当时就是等着找借口离开好去赏月阁,直到烟花被人掉包,他们就正好有借口离开了
这一环扣一环的,她怎觉得一切都是针对郦家,针对她的呢
郦长亭那个小贱人如何能请得动司徒老将军如何能使得朝廷拨款难道这背后另有高人要对付郦家
“所以他们都去了赏月阁打探消息去了”钱碧瑶此刻恨得牙痒痒。
她精心打造的晚宴啊,还没开始,就成了一场自取其辱的闹剧现在还冒出一个月满商会,这分明是针对郦家第一皇商的地位的
“我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说,这月满商会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但凡发现中原大陆有欺诈枉法的商户,可以先行查封再上奏朝廷又因着是德高望重的司徒老爷子从中坐镇,他们自是都要给面子去捧场了但奇怪的就是,在这之前,我们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收到这真是匪夷所思啊。”
阳拂柳此刻也是一筹莫展。
司徒老将军那是杀伐果决又清高孤傲之人,而殷铖更是深不可测,怎会由他们出面住持这么一个商会这怎么看都像是在针对京都其他商户世家因此,众人自是不敢怠慢了
一来,是给司徒老将军面子。二来,也是为了打探消息去的。
听到这里,钱碧瑶强撑着往前走了几步,“看来,今儿我们是要去一趟赏月阁了。拂柳,扶我回房换衣服去,也不知胭脂水粉能否盖住额头的伤疤,这稍后老爷必定也要去赏月阁的,我还得陪着他一起呢。”
钱碧瑶此刻还惦记着亲自前往赏月阁打听更多消息。
阳拂柳却是为难的看着她,“大夫人,我见郦府大管家去了兰姨娘院子,似是稍后出门,老爷要带兰姨娘出去。”
“兰零落这个贱人我今日已是千方百计的阻止她参加晚宴,没想到还是被她捡了便宜哼贱人走着瞧我钱碧瑶的便宜岂是那么容易捡的等我收拾了郦长亭这个小贱人,再倒出功夫来收拾你”
钱碧瑶恨恨开口,再次扯痛了额头上的伤口,原本血迹干涸的地方再次裂开,深处殷红鲜血。
阳拂柳忙用自己的帕子给她止血。
“大夫人,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我们搞清楚月满商会究竟是怎么回事,自是能想出应对的法子。只是今儿却不能当众宣布郦长亭和古唯离的婚约,真是”
正在这时,暗处一抹黑影一闪而过。
阳拂柳立刻噤声,看向那黑影。
“怎的可有古唯离的消息”阳拂柳扶着钱碧瑶走到暗处,沉声问着自己的隐卫。
“回小姐,古唯离刚刚派人去了大老爷书房,说是在他宣布之前,不许郦家对外宣称他与郦长亭的婚约。”
隐卫说完,闪身退下。
钱碧瑶和阳拂柳却是双双愣住。
“不许宣布这是什么情况”
钱碧瑶愣愣的看着阳拂柳。
他们之前找到古唯离的时候,虽是没见着古唯离本人,但古唯离的手下却说了,淮亲王本人也有意当众宣布婚约,这怎么几天功夫就变卦了
是古唯离原本就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还是另有他人给古唯离暗中施加了压力
难道又是郦长亭
她究竟何德何能,能让古唯离也做到妥协
还是她们都想多了,这一切都与郦长亭无关
钱碧瑶只觉得这一刻额头一鼓一鼓的,像是随时要炸开了一般。她在算计之初,如何能料到会是今时今日的结果
与此同时,赏月阁
赏月阁第一次有如此盛会,平时都是隐于京都,神秘莫测。从不会看着谁的面子举办个什么晚宴的,今天虽说有司徒老将军坐镇,可是听司徒老将军的说法,似是也是受人所托来到这里。
他不过是月满商会挂名的会长,虽说殷铖负责处理日常事务,但月满商会整体的运营却是有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千山阁”负责。
众人不由议论纷纷,这千山阁会不会是朝廷的又一个秘密机构,因为连司徒老将军都要给几分薄面的,除了与朝廷秘密势力相关联的,恐怕其他人也没这个本事了吧。
前厅一角,长亭将面前的黄金酥推到尚烨面前,看尚烨大快朵颐,她却没什么胃口。之前被钱碧瑶在黄金酥上动了手脚,害她中毒,她现在自是别扭的不想吃这个。
“我就知道,闻着食物的味道一定能找到你们。”张宁清的声音清脆悦耳,旋即走到长亭和尚烨面前。
“我大哥说看见尚烨带着你四处乱转,我就猜这个馋猫一准又是馋了,所以就找来了。”张宁清看着尚烨面前叠起的十几个碟子,不觉扶额轻叹,
“即便赏月阁有你尚家的股份在其中,你也不并如此不当自己是外人啊这一叠黄金酥就是百两金瞧瞧,你这一晚上吃了一千多两黄金了”张宁清也是出身大富大贵,但平时也算是清简的性子,这会自是感叹尚烨一口百金的胃口了。
尚烨嘴里塞着吃的,张不开口,只管吃,张宁清说什么他就是点头。
长亭笑着摇摇头,“能吃,也是福气。等到吃不下的时候,那才是真的痛苦。”
她说这话,是因着曾经她在宫里的遭遇和折磨,成为前国师的人肉药蛊,每天吃的都是各种有毒的解毒的药材,小小年纪的她,早就失去了味觉的能力,吃什么都是一个味道。什么哭的咸的辣的,到了她口中,都是味同爵蜡。
当时,李志父子曾故意欺负她,将最辣的辣椒碾碎了掺在她的馊米饭中让她吃,就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没了味觉。她当时吃了那碗馊米饭,嘴巴虽是尝不出任何味道,可辣椒到了体内却是如火烧一般的痛苦折磨,大冬天的,院子还下着雪,她捂着肚子痛的在冰天雪地里打滚,一开始还能喊几声痛,到最后,一张口便是吐出鲜血,任何声音都发不出来。而李志父子就拍着手在一旁开怀大笑。
后来回到郦家,娘亲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才调理好了她的味觉,不至于让她酸甜苦辣都分不清楚。
现在想来,肖寒当时只是将李志父子削去手脚送去乌城,对他们也是轻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