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瞪他,他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大裘下的柔夷狠狠地掐他的腰,她掐,他却石蝶戏双花鎏金簪尽收眼底,不由想,大姨母没母亲聪明,夫家的门第却比母亲高,若嫁给齐二爷的是自己母亲,齐莹这等待遇,可就是自己的了。这样想着,对齐莹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恨。
齐莹从亭中出来,并没有回房,而是去找齐成染。
“他……还好吗?”
顾长歌反问,“你现在好吗?”
齐莹沉默了。
“你不好,如何奢望他能好?”顾长歌道:“这几日,他几乎日日借酒消愁,一次都不曾给太后请安,太后忧心唤他进宫,他也不去。我估摸着再过一段时间,他便成酒仙了。”
顾长歌的字字句句敲进她的心,忆起初见时候男子的意气风发,齐莹心底只觉得一阵绞痛。
顾长歌看出她的失神,轻叹道:“你做事向来有原因,如此抉择,应是深思熟虑了的,我也不劝你改变主意,但作为你的朋友,不想将来多一对痴男怨女,趁现在或许还能拯救,深思熟虑吧!”
齐莹失魂点头,踉跄地转身离去,行走似无思想血肉的木偶。
他竟然颓废至此,全因她带给他的打击吗,齐茹近来与他走得近,怎也不宽慰开解他?难道齐茹与他的关系并不是她想得那样,或许他对齐茹根本没有感情也说不定,齐莹沉到谷底冻麻木了的心又开始苏醒了。然而下一刻,齐莹摇摇头,不行,现在热恋时候他们之间尚且,更别说将来平淡磨灭激情,她与他的婚姻为人不容,他娶她,注定要放弃许多,待将来磨平爱情,兴许他会后悔,觉得这一切都不值得,更何况,他不会只娶她一人。所以,不能接受他,这份情既然已经不被容许,便必须斩断。痛一时,好过一世。
齐莹强扯出一丝笑,易青,我对不起你,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
僻静的廊上石柱靠着的女子双手捂胸,一股脑儿沉浸在悲伤中的齐莹,并没有发现四周空气变得异常安静,危险慢慢靠近……
与此同时,燕王府中的酒仙扔掉酒壶,前一刻还醉生梦死的眸子突然变得清晰,不知何事刺激,双眸充满警惕。
管家闻屋中异声,忙进屋查看,见顾易青顶着邋遢的身体站起身,因这几日太后日日派人来问候,以为突然明白太后的一片关爱之心,便试着询问:“殿下,可要沐浴更衣进宫?”
顾易青死死抿唇,眼中警惕渐渐变成疑惑,他一手捂头,奇怪了,他怎么觉得她有危险。
“拿酒来。”男子大呼,软坐在地,继续走酒仙之路。
管家叹,只得应声。
酒入愁肠,下一刻,却见男子猛地挑起,“去地道,召集暗卫随本王。”
顾易青急得连衣服都来不及唤,直接开启卧室里的机关,受顾长歌挖密道的启发,他离京的这几月并非没做准备,在他回京之时,这条直通齐莹房间的密道就已经挖成。
当顾易青赶到之时,齐莹已经受伤了。
他在女子闺房的地板下面,听房中婢女的急声,听大夫的言语中的棘手之意,听齐二夫人的啜泣,听齐芫哭腔着说:“……刺客入府,幸好府中有批护卫刚巧经过,否则六姐处境不堪设想,可现在六姐需要千年灵芝,府上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顾长歌低声安慰:“哭也没用,咱想办法便是了。”
“你那么能耐,你拿灵芝来啊!”齐芫没好气,直接发脾气。
这时,便听大夫迟疑道:“这千年灵芝说珍贵珍贵,说难寻却不尽然,只是用的时候常缺罢了,老夫听说,年初边疆属国进贡,皇上赏了太后两只。”
顾易青听到这里,瞬间收起沉痛与悔意,不敢浪费时间,直接赶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