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顾长歌与齐芫的关系又近了些许,说起男女妻妾,顾长歌起了兴致,说道:“上次瞧着你七嫂似乎有些闷闷不乐,你家可是有事儿发生?”
后宅阴私慧敏长公主本意瞒着齐芫,不想污了女儿的眼,后有齐成染的劝说,说应该从闺中接触见识,否则嫁了人容易被算计,便也不瞒着齐芫。齐成曜的事情齐芫自是知道,便向顾长歌说来。
原是秦宁有孕,起初没察觉之时摔了一跤,动了胎气,大夫诊治说不能行房,是以齐成曜深夜难耐就对秦宁的大丫鬟下手,齐国公府重规矩,庶不能出在嫡出前头,也不能收为姨娘什么的,一碗避子汤下去,同时大丫鬟也变成通房丫鬟。听说这丫鬟很得齐成曜的心,还撺掇齐成曜给秦宁脸色,这让才进门还没在国公府站稳脚跟的秦宁情何以堪?
尽管慧敏长公主再三强调齐成曜只是一时新鲜,不会宠妾灭妻,但还是成为秦宁的心病,日日缠得不安心。
齐家重规矩,一时新鲜,不会宠妾灭妻?不好意思,齐二爷做的事情直接让慧敏长公主打脸。
是以秦宁的情绪始终不好,动了好几次气,差点连孩子都保不住。
顾长歌听完一叹,“可怜你七嫂了,新婚热情还没过,就遇到这等糟心事儿。她初进你家,还没站稳脚跟,肯定极为不安,且你家人没一个向着她,这种事情娘家又帮不上忙,可怜了她!”
齐芫道:“可不是,才进府几月,七嫂都瘦了。我想帮她,可小姑子插手兄长房内事到底不妥,有心无力啊,平日想逗她开心也无济于事,愁死我了。”
“你娘当时什么态度?”
“娘说……说……”齐芫支支吾吾的,慧敏长公主曾怪七嫂抓不住男人心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且子不说母过,便只原则沉默。又想了想,低声正色道:“家里辛秘,可不得与别人说,否则传出去我齐家儿女的婚事必受拖累。”
顾长歌笑道:“你三哥也是齐家儿女,不怕我嫌弃你三哥,反悔不嫁他?”
齐芫斜眼道:“你会不嫁?”还作势哼了几声,谁可能不嫁顾长歌都不可能。
“……”好吧,她的确不太可能,当初做决定时又不是不知道齐家的内幕。
“聊什么呢?”处理完事情的齐成染做回位置,问聊得正嗨的二人。
齐芫抿嘴笑,顾长歌说道:“从你家的八卦说到嫁人,我说难道你们不怕我嫌弃你家复杂反悔不嫁,你妹妹就反问我了。来,你说我嫁不嫁?”
齐成染笑道:“嫁吧,那些复杂是别人的,在我身边简单些也无妨。”
齐芫朝二人吐了吐舌头,年龄越大,越受三哥教诲,她便越明白母亲为何不喜顾长歌这样的媳妇。不过看在三哥的份上,她便放下成见,左右顾长歌对她不坏,至于母亲那里,她也当帮三哥劝劝才行。
顾长歌说齐成染花言巧语骗她,脸上的笑却是藏都藏不住,她弯着笑容与这兄妹二人打趣,并没问齐成染刚才走开做什么,母妃说,两个人之间万不能腻得不像话,需要有秘密,选择站在他身边,就要尊重他的秘密。
尽管,他的秘密很大,还暗藏危险。
戏听完了,三人前后脚出去,路经一隔间,隐约从门缝里瞧见有男女耳鬓厮磨,干柴烈火极为激烈,男女两个的身影有些熟悉,顾长歌和齐芫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齐成染齐齐拉走。
出了楚戏,齐芫的脸羞红的厉害,第一次看这种大尺度的事情,羞得恨不得钻到地洞里去。
顾长歌则镇定得多,还没看够便没拉走,便有些不悦,“你拉我做什么?难道……醋了?”大男子主义作怪?
齐成染摇头道:“可知那二人是谁?”
顾长歌看他神色不轻松,便也不恼,正经地回忆方才情形,熟悉的背影,声音也熟悉……而后瞪大了眼睛,“那……是她?”
齐成染点了点头,“就是她,她来楚戏,身侧侍卫必在四周,我们若多留一会儿,难保不会被察觉,届时她要遮丑,害我们杀我们,我们怎么办?有些事情,防是防不到的。”
顾长歌这才回过味儿来,脸上便有些不自在,“这个,我还以为你是心里不平衡呢,那个,染染对不起,错怪你了。”
听齐成染说来,齐芫也回过味,惊得脸都有些白。
慧阳长公主与慧敏长公主关系不错,因此与齐芫自是也不错,顾长歌心知齐芫心里定然担忧,便道:“这是她的选择,我们只是旁人,干涉不得,瞎操心更是枉然,撞见此事,不告发便已算咱们对得起她了。”
虽然慧阳长公主时常针对,但这一次顾长歌却没告发的心思,上一次算计便已解她心头之恨,她不会没完没了的记恨人。再者,如今齐芫与她同时瞧见,便是为了齐芫,她也不会说出去。不过人家章德昌如今已是有妇之夫,她自己也被赐婚,如此张扬行事,真的不会东窗事发吗?
既然早晚的事儿,顾长歌当然不会主动惹齐芫心烦。
“上月章大公子成婚,听说如今他夫人已有身孕,既是有缘无分,这段情早该断了,她……她怎如此糊涂?”齐芫颇为痛心。
顾长歌道:“可不就是糊涂,武泰侯府还在筹备她的婚事呢,她倒好,来这里与青梅竹马逍遥,不过她是公主,不满驸马还能养面首呢,礼教人伦能约束她?只是齐芫,作为你未来三嫂提醒你,这件丑事万不可插手,便是劝说也不行,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再劝没意思,没得还引起人家不满呢。”
“正是。芫儿,这也是三哥的建议。考虑到你二人有些感情,若真想劝便也不拦着你,她要不满你也无妨,有三哥为你做主,无需害怕!”齐成染轻声说道,他知道此时齐芫心里必定不好受,右手轻抚她的背,以示安抚。
齐芫哗地一声哭了出来,张开双臂抱着齐成染,发泄心底的担忧与难受。
有一个疼爱妹妹的哥哥就是好啊,最初齐成染并不喜欢这个妹妹,当初还因为顾长歌打她,但感情是积累的,后来的相处日渐深厚,现如今,齐成染也甘愿为这个妹妹遮风挡雨了。
顾长歌为齐成染与齐芫高兴,心有感慨,回到家里便找了顾长衍抱着发泄一通,当然,她没哭,只是情绪有些低落,久久没说话。
半晌过去,顾长衍问道:“小长歌怎么了,齐怂包欺负你了?”
顾长歌轻轻摇头。
“那是为何?能让你如此情绪的人除他之外哥哥想不到是谁,你说实话,是不是齐怂包欺负了你?不用怕,哥哥找他算账去!”
顾长歌摇了摇头,“不是他。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有些感慨。”
顾长衍正色看她垂下头不语,想了许久,忽而一笑,“我道是什么呢,原来只是感慨。不过闷在心里不妥,方便与你哥倾诉的话,哥哥可以借耳朵给你。”
端王府的四个主子都养成容对方秘密的习惯,并不会追问,因此顾长衍不会追问她,只道方便的前提。
顾长歌将慧阳长公主与章德昌的事情说来,最后闷闷道:“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太骄纵了?”
“何出此言?”
“慧阳姑姑……我反复对比,其实某种性质来说,我和她都是同一种人,反倒她是公主有骄纵的资本,而我的骄纵,不定会给家里带来祸端。今天看到她做出如此举动,不禁让我反思起来,我这性格,是对还是错?”
顾长衍笑道:“原来只是这个。”
说得好像事情很小的样子,顾长歌白了她一眼,“你就不怕我败家,给你拖后腿?”
“我一个采花贼你们都没嫌弃,你只是任性了些,但有分寸得很,大方向能掌控,便已足矣。不论父王母妃,还是哥哥我,我们并不要求你一定成为我们心里所希望的那类人,只希望你开心。”
顾长歌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又抱着顾长衍哭了一会儿。
最后把顾长衍哭烦了,就听他说:“有什么好哭的,要哭找齐怂包哭去,本世子待会儿还要约会呢。”
顾长歌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一口一个‘重色轻妹’地控诉,又说你不是不喜欢我整天缠着成染吗?
顾长衍摸了摸下巴,正色道:“其实本世子想了想,那怂包倒也不错,就是有一点不好。”
“哪点?”
“不陪我逛青楼。”
“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