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听你这话的意思,那就是要挟恩图报了?”
“不,只是有了些底气而已,哈哈哈。”
两人说完这几句话,便就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李玉娇忽然听见齐湛正问:“你看那儿,知道是什么吗?”
“哪里?”李玉娇回头去看齐湛,见他手指着一个方向,便望了过去。
因为有些距离,所以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见蜿蜒数十里,一道青黑色的屏障。
“那是什么?”李玉娇问。
“泰溪堰,是这里的捍海堤坝。”
“原来是堤坝,”李玉娇笑着说,“那就是防止海水冲上岸来的吧,一定很高,很结实吧。”
回答李玉娇的却是齐湛的一声冷声。
李玉娇忍不住转头仰面看向齐湛,正好与他下垂的目光在半空中相交。
只听齐湛略带讽刺意味的道:“不高,不结实。很破,很旧,很不堪。大潮起时,海水倒灌,不单盐场受损,海水所到之处,房舍淹没,庄稼颗粒无收,难民们有家难回。”
“怎么会这样?若只是渔民居住在这里,我……或许还可以理解,但官家所设的盐场也在这里啊,照你刚才那样说,损失岂不惨重。”
“祁河中下游洪涝灾害不断,泰溪潮灾损失也重,朝廷每年都会拨下大笔银两赈灾,可是泰溪堰还是这样的残破不堪,有些人的腰包却是越来越肥了。”
李玉娇抿唇:“官场上的事情我不懂,可是这样救命救灾的钱叫人贪了简直天理不容,世子……”
李玉娇忽然站了起来,目露期盼之色看向齐湛:“世子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然后把那些贪官污吏都绳之以法,这样也不枉我们救你一场了。”
齐湛想着原本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忧国忧民,可是忽然瞧见眼前一个妇人也是这样义愤填膺的样子,心情忽然就好了些。
笑道:“那不行,你们救我了,该有的报答还是要给你们的。你说,你想要什么?”
“已经说过了啊。”
“嗯?什么时候说的,是趁我睡着的时候吗?”
“不是,就是刚才,想要世子抓住那些贪官污吏就够了。食盐珍贵,价格又高,可是看这里的人,甚至大部分人过的都不如我们飞云村的生活,还有小草。”
李玉娇回头看了眼这个只能勉强遮风挡雨的小破屋:“她过的也很辛苦。”
“盐场附近的几个村庄确实不如其他地方,主要这里都是罪寇和流民,想必小草家人也是因罪发配到这里的。入籍的灶民不准任意迁徙和从事其他行业,世代延袭,不得改藉,不得参加科举考试,这就是她的命。”
不过齐湛画风忽然一转:“可是小草还是不一样的,谁让她救了本世子呢,等把这件事办完以后,我就带她回京,日后有我誉王府罩着她,她的后半辈子也就不愁吃穿了。”
“小草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嗯,还得想办法让这里的百姓都开心一些才好。”
李玉娇点头,不禁又看了齐湛一眼,这个表面看起来纨绔的世子,其实也是心系天下和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