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西走下马车,向身后下马的十个雇佣兵点了点头。"跟着我走,"他一边命令,一边带头走上特恩贝尔庄园的台阶。
他身后咚咚的脚步声掩盖了从前门的缝隙中悄悄传来的微弱但明显的声音。珀西猛地举起手,听了听。
鞭子?毛津的手恢复得这么快吗?
他敲了敲门,他的手下在两边列队站好,准备在住户想拒绝他时强行进入。
当珀西再次敲打门时,鞭子的抽打声继续响起。他恼怒地叹了口气,转向身旁的佣兵队长,喃喃地说:"把它打碎。"
"是,大人。"
佣兵打了个响指,两个拿着斧头的人走上前去拆开了锁。他们中最强壮的人的几记重拳很快就击碎了门。佣兵队长首先进入,他的四个手下紧随其后,他们手握剑柄,战战兢兢地在门厅里转悠。
珀西跟着他们。与他上次来的时候相比,内部没有动过,但不知为什么,这个庄园已经感觉到了黑暗了。
鞭子的响声把珀西拉到大厅的方向。队长打了个响指,那群雇佣兵就默默地跟在珀西身后。
当珀西进入花园时,等待他的是一幕幕苍白的仆人、被践踏的玫瑰花丛和一个在柱子上被鞭打的年轻男奴。这场恶性运动的观众,毛津和毛语兰,在不远处舒服地坐着。
队长瞥了一眼珀西,珀西淡淡地点了一下头。雇佣兵拔出手枪,瞥了一眼上面的玻璃天花板,然后瞄准了拿着鞭子的仆人的脚。
枪声在玻璃墙上跳动,仆人们尖叫着畏缩。毛语兰尖叫起来,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她紧紧抱着毛津。他们俩都转过身来,震惊地睁大眼睛,面对珀西和他的手下,拿着鞭子的仆人倒下了,发出一声尖锐的痛叫,紧紧抓住他的腿。
"哎呀,"队长带着沮丧的笑声观察着。"没打好。"
"这是什么意思!" 毛津一边挣扎着站起来,一边问道。
"毛津大人!" 珀西用一个冷酷的微笑向这个人打招呼。"我恐怕是带着不幸的消息来的。"
"消息?" 毛津吐出了一句话。"你打断了我的手! 你刚刚射杀了我的奴隶!你最好给我买个新的。"
"实际上,他是我的奴隶,"珀西一边纠正,一边走近畏缩的父女俩。"事实上,从今天早上开始,我拥有一切:这所房子,你的庄园,甚至包括特恩贝尔贸易公司。"
血从毛津的脸上流走了。当他坐到椅子上时,下巴颤抖了一下。
"什么?" 毛语兰突然站了起来。"你--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已经买下了你父亲的全部债务。"珀西说,他在她面前举起了那份官方文件,墨水还是潮湿新鲜的。
"他的债务?" 毛语兰呆呆地重复着,盯着那张对她来说毫无意义的名字和金额的羊皮纸。
"是的,你父亲欠商人协会20000块,还欠首都赌场6000块。这两方都很乐意把这笔债务卖给我,因为他已经六个月没有支付过款项了。"
"父亲!" 毛语兰转过身来面对毛津,惊恐地尖叫着说。"我们--我们破产了吗?"
在珀西身后,管家向被绑在柱子上的倒地奴隶冲刺。其他几个仆人也跟着他。只有一个女仆冲向那个腿被打碎的小伙子,他在被压碎的玫瑰花上痛苦地蠕动着。
珀西恼怒地瞥了佣兵队长一眼。
"啊,好的,珀西大人,我去看看。"队长一边走一边嘟囔着。
"我不明白,"毛语兰小声说,她攥着喉咙,吞吞吐吐。"这--这是什么意思?你--你拥有我们的房子?"
"我拥有它的全部,毛语兰女士--不,毛语兰小姐。毕竟,没有土地,你父亲就不能再拥有所有权,这意味着你也不能。"
当毛语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时,血液进一步从她的脸上流走,她的绿眼睛无法聚焦。"不--但是母亲--母亲仍然是!她的父亲是一位子爵!"他说。
"子爵多年前就不承认海伦娜了,"珀西直截了当地提醒她。"当然,你可以试着呼吁他收留你。无论你选择什么样的通融,都不关我的事。根据《拉斐尔债务和收款法》第87条,你有三天时间搬出这个地方。否则这些优秀的先生们--"他向身后的雇佣兵打了个手势,"将回来把你从我的财产中拖走。"
毛语兰慢慢地跪了下来。
"哦,顺便说一下,"珀西在转身离开时补充道。"我将带着这些奴隶一起走。除非你想卖掉一个家庭成员来弥补你的债务余额,否则我不希望你再降低他们的价值了。"
"等--等!" 毛语兰尖叫着跑到他身后,抓着他的外套。"你不能离开我们,没有仆人。你不会那么残忍吧?母亲身体不好。父亲的手......我们怎么收拾或搬我们的东西?"
珀西低头看了看她挖在他外套上的碎指甲,厌恶地甩开她的手。"你有两条胳膊和两条腿。你不再是一个贵族了,毛语兰小姐,不是说你一开始就很贵。如果你有毛拉一半的智力......"
"毛拉?" 毛语兰的声音因歇斯底里而破裂,她用颤抖的手指沿着苍白的脸颊拖到她的红发上。"毛拉?毛拉!"
珀西警惕地注视着她,心生厌恶。
"是的,这都是她干的,是吗?"毛语兰低声说,她踉踉跄跄地用狂野的眼神盯着花园四周。"她把你们都毒死了,反对我们。她把你们缠绕在她的小巫婆手指上。你们都很可悲,你们看不透她聪明的小面具--"
珀西的手钳住了她的喉咙,在毛语兰崩溃地跪在地上时使她安静下来。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发出漱口的抗议。随着他的手掌收紧,恐怖充满了她放大的生动绿色瞳孔。
"注意你的身份,"珀西跪在她身边,嘶声说道。"再叫她女巫,我就割断你的喉咙。"
"大人!" 佣兵队长将一只警戒的手放在珀西的肩膀上。"求你了,不要使用暴力。"
珀西叹了口气,起身时把毛语兰从他身边推开。"你哥哥应该感谢他的幸运星,他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否则我就会把他鞭打到那个柱子上。"
毛语兰断断续续地笑了起来,她攥着喉咙,侧身翻滚,回头盯着他。"你认为是谁--你认为是谁杀了他?"
"大人!"佣兵队长一边拉住珀西,一边嘶吼道。"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些奴隶?"
"收好他们的合同,在我的庄园之间分配,"珀西恼怒地看了一眼队长的手,回答说。"顺便把房子里有价值的东西梳理一遍。"
"你会拿走我们的一切!" 毛津喘着粗气,从座位上挣扎起来。"你是说让我们身无分文吗?"
"你应该多关注你的生意,少关注其他乐趣,"珀西冷笑着说。"你要感谢我在他们来收取之前就还清了你欠首都赌场的债务。"
"省省吧,父亲。"毛语兰苦涩地说。"他是应那个混血儿的要求来的。"
珀西将他冬灰色的眼睛盯着毛语兰,毛语兰用颤抖但挑衅的嘴唇回瞪着他。他推开了队长的限制性抓手,他再次跪在她身边,露出阴险的笑容。
"如果你觉得你的新生活不公平,毛语兰小姐,也许你父亲可以从老宏邈那里谈出一个更好的条件。我敢肯定,老家伙会为你这样的年轻女子付出更高的价格。"
"你--你真恶心!" 毛语兰一边吐口水,一边从他身边扭过身去。"我和阿什订婚了!"
"哦,你确定吗?" 他站起来,冷笑着审视她凌乱的外表。"那你可以向阿什呼吁,让他为你家偿还债务。"
他没有补充说,由于特恩贝尔家族破产的公开丑闻,阿什家更有可能拒绝这项婚约。他没必要这么做。
意识和绝望充斥着毛语兰的脸,泪水顺着她的脸颊落下。当珀西背对着他们俩,向难看的花园投去一瞥时,毛津沉沉地跪在毛语兰身边。
"老爷。" 管家出现在他身边,鞠了一躬。"求你了,大人,这孩子--他治疗。"
"我不需要破碎的奴隶,"珀西客气地回答。"协助对长组织那些可以走的人,其余的以后处理掉。"
"主人。" 管家手忙脚乱地。"我知道你是为了毛拉小姐而来,这个男孩--他是因为她被鞭打的。"
"什么?" 珀西眯起眼睛,瞥向女仆们为流血的男奴尸体哭泣的地方。"为什么?"
"那个女仆,朱迪思。" 管家指着那个脸色苍白的女孩坐在被射杀的奴隶旁边。"她和毛语兰小姐指责他--玷污了毛拉小姐。"
珀西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抽搐,他心中的怒火有可能爆发出来。
"他--什么?"
"大人,这不过是一个恶毒的谎言,"管家急忙解释。"那个男孩,郁佺,只喜欢毛拉小姐的女仆,艾薇,向她表示过喜欢。"
"艾薇,"珀西重复了一遍,回忆起那个总是陪伴在毛拉身边的金发女仆。"我明白了。"
他低头盯着管家充满希望的目光,尽管他有更好的直觉,但还是想起了罗素。
"好吧,好吧,"珀西叹了一口气,同意了。"把他抬到我外面的马车上,我们看看他还能不能救活。"
"另外两个人呢?"队长问。
"那是朱迪思和她的哥哥朱莆,"管家边回答边站起来。"他们都是毛语兰小姐企图玷污毛拉小姐声誉的帮凶。"
珀西向这对兄妹投去不祥的一瞥。"让你的人把他们送到奴隶市场去。把女孩卖给※院,不管他们开什么价。至于那个男的,看看那些异教徒愿不愿意接受他。"
"什......什么?" 朱迪思小声说,队长向他的三个手下点了点头,他们走上前去把兄妹俩分开。"不!不,求你了,主人!求你了,我怀孕了!求你了,我已经怀孕了!"
雇佣兵们毫不留情地制住了她,珀西跟着管家和其他仆人轻轻地把郁佺从花园里抬了出来。
"求你了,主人! 这是我主人的孩子! 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