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想问容锦怎么断定对方是受的, 不对,首先,他得是gay。然而目前更紧要的问题在于, 夹在这两人的眼波交流中实在太销魂了, 容鲤深觉此乃自己无法承受之地, 便小声凑到容锦耳边, “你喜欢就上去啊, 光在这大眼瞪小眼有用?”
容锦听完一声轻笑,“弟弟你太天真了,椿姐说过, 对付这种小妖精,第一步一定要让他主动, 不然以后都会被吃得死死的。不然你以为照我的性格会这么老实地只看看?第一眼就想上去套麻袋了。不过我的理智告诉我, 为了长久之计, 此时此刻一定要忍耐。”
整个酒吧就他们三人占据的地方气氛诡异,如果是气象哥哥或者气象姐姐, 就会专业地形容为:局部地区略骚。
容锦时不时地跟容鲤聊聊天,眼波流转欲语还休;而不远处的妖孽则时不时轻抿一口,风情万种姿态万千。容鲤被那两人之间散打碰撞的电波电得酸爽,终于熬到容锦利落地收回目光起身结账走人,麻溜儿跟着出了门。
“哎, 这就完事了?”容鲤一脸懵逼。
“怎么可能。”容锦在白痴弟弟头上敲了一记爆栗。嚯!声音真脆!
容鲤抱着头嗷地叫了一声, “那怎么走了?”
“罗马也不是一天就建成的啊。撩得我都快没电了, 改天再战。今天可是你我二人的姐弟之夜, 走啊~快活去呀~”
“噗。好好好!反正有~大把时光~”容鲤开心地笑着, 搂着比自己矮了半头的姐姐,心里慢慢变得充实。
“这次过年咱俩就在外面凑合呗?”看到容鲤脸上的失落, 容锦突然坏笑,“有男朋友了没!”
“没啊- -。有了的话你肯定第一个知道。”容鲤无力地说。
“乖。”容锦摸摸弟弟的头。半年不见他个子已经这么高了,嗓音更低沉。不过犯迷糊的时候还是跟以前一样,永远都是我的白痴弟弟。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想去这边的寒假艺术学校特别班吗?申请资料交了没?”
“算啦,没时间去。”容锦不自觉地握着左手腕。
“才一周啊,很好玩的。之前不是超想去?我有朋友也要去,正好你俩一起。”
“都是西洋乐器哎,二胡进去不好合奏吧。算了算了,这会儿不想去了。走,那边有个传统服装店吧?进去逛逛有合适的给妈寄回去当礼物~”
“她不是喜欢珠宝和香水么?”容鲤思考了下。
“珠宝和香水哪里没有?买点特别的嘛。而且……只要是你送的,她都会喜欢的。”容锦垂下睫毛。
“嗯,行。听你的去看看。”容鲤没有注意到容锦短暂的失神,搂着她大步走进服装店。
跟预想中浓厚的异域民族风不同,大多数服装都巧妙地包涵了民族元素,却都是日常风格。容锦眼前一亮,给自己和容鲤分别选了几件试穿。
容锦身材比例和曲线很好,每换一身衣服,站在镜子前摆几个造型就能很快穿出自己的味道。容鲤也是衣服架子,只不过男生特别注意穿搭的少,他虽然是gay,对形象有一定的关注,但也不是有些电影里出现的那种比女人还关心时尚的娘炮基佬,所以换了两身容鲤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做他姐姐个人时装秀的忠实观众。
“她可真美。”容鲤感觉耳边突然一股温热的风,原本专注地看着他姐呢结果被吓得“啊——”地一声一下从沙发上窜了起来。
“呵,小弟弟真活泼~”沙哑性感的声音就算不凑在人耳边,也是威力十足。大长腿一伸跨过沙发背,刚才在酒吧与容锦眼神激情碰撞的那位把自己舒适地陷进沙发软垫里,懒洋洋地在扶手上撑着下巴,勾人的双眼紧紧地黏在容锦身上近乎露骨地打量着。店员很快端上了一杯红酒,喊了声老板就低着头离开了。
没想到这么有缘,走到他的店里了。刚才听店员的介绍,店里的服饰都是老板自己设计的,那么不出意外,就是眼前这位了。呵,明明可以靠脸吃饭还这么有才华,此人容锦势在必得。
容锦从镜子里看他交叠伸长的腿和一段脖颈,也毫不掩饰地打量着那个荷尔蒙溢出的男人,新一轮的眼神大战又开始了。
不过这次持续时间很短。既然对方主动,那么容锦也就不用矜持了。落落大方转过身直接对上他的目光,缓缓地扭着小腰迈着台步直直地向他走去。
几步的距离快被容锦走成T台秀。显然不专业但气势上去了范儿也很足。终于在他面前站定,容锦居高临下地与他对视,然后上身前倾,有点压迫性地凑近,挑了挑眉毛,“你觉得美?”
他点了点头。
“可我觉得只是美还不够。”容锦缓缓地说道,见他面露疑惑继续补充道,“我想要的是杀伤力,是侵略感,是无法抵挡的强势冲击力。”
听了容锦的话,他的双眼蓦然睁大,嘴唇微微颤抖,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好好考虑下。”容锦退后两步站直身体,俏皮地眨了眨眼,然后换回自己的衣服迈着轻快的步伐跟容鲤回到住的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容锦回了一趟法国的锦色工作室,临行前还交待容鲤,如果有客人,就帮忙好好接待下XD。
反应过来她指的是谁后,容鲤当时的表情不是一星半点的纠结,一张俊脸皱巴得像个苦瓜,他表示姐姐大人女王SAMA求放过,您那位客官小的真心应付不来。
女王大人一脸不解:都是受又不用担心他强了你,陪笑个两三天爷就回来了。于是挥一挥手飞走了。
容鲤一肚子槽水却无处发泄:你怎么知道我们都是受啊你们那种眼神交流电击往来我承受不来啊啊啊……提心吊胆地过了两天发现并没有所谓的客人于是便有点安心了,愉快地背起画板去写生,走了很远,孤身一人找到一处断壁残垣,天地间剩下一人执笔,挥洒时耳边一声低吟——“她呢?”
容鲤惊得往前一扑,撞倒了画板和调色盘,稀里哗啦地倒在地上,半天才爬起来,然后满脸五颜六色缤纷多彩地看着那位客人。
“她不在!”容鲤又惊又恼,自然没什么好语气。
“我知道她不在,所以问她去哪儿了?”安德森,就是这位神出鬼没的客人弯腰捡起容鲤的画笔在指间漫不经心地把玩。
“别乱动我的东西!”容鲤气呼呼地抢过自己的画笔,又呼啦啦地开始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心情都被破坏了,趁变天之前回去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容鲤把一堆东西扫进包里抗上就走,安德森跟了上来,保持半步的距离一脸不可思议和委屈,“你好歹也是画家,怎么都不会欣赏美丽的事物呢?”
容鲤闻言猛地停住转身,结果安德森跟得太紧又没刹住车,硬生生地撞了上来。容鲤捂着自己的鼻子,眼前都冒出了金星。
“我姐过两天回来,你找她就等着,别跟着我再突然冒出来了。”容鲤冷静了下来,又是惊吓,又毁了自己的画还乱动自己的东西特别是画具,让他恼火得不行。但想起姐姐交待让好好接待客人的,这些日子以他对锦色的了解,能让他姐相中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况且这位仁兄也不是故意的,所以态度一定要缓和。
“我叫安德森,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好么?”安德森显然也撞得不轻,捂着鼻子眼泪都下来了。
被这么一个大美男眼泪汪汪眼眶泛红地看着,容鲤心软了。容锦他只留了亲友号,所以就先用自己的号码跟安德森交换,“这是我的号码,你可以叫我让,等我姐回来了跟你联系。”
“嗯嗯,好的~”安德森破涕为笑,开心单纯的笑脸像个孩子一样,看得容鲤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一酸,飞快地扭头避开。
“走吧,”容鲤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可能要下雨了。”
“嗯~”安德森嘴角噙着笑意,“我帮你拿点?”他指了指容鲤背后的大包。
“不用了,我不太喜欢别人碰我的画具。”对外国人,容鲤习惯直接讲清楚自己的喜好。
“哦。”安德森点了点头,对于容鲤的直接可以毫无障碍地接受。
接下来安德森依然时不时出现,在容鲤身边刷一下存在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两句,话题内容主要是他姐。不过好在都是正常走过来打招呼,没有那种充满灵异感的突然出现,容鲤也比较能接受。最能接受的当然是长相,虽然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一款,但胜在赏心悦目,出去逛有个大美男陪着也不错。容鲤不想承认,看见他谈起自己的梦想时,偶尔出现的那种天真的笑脸会让他不自觉地有一种想要画下来的冲动。跟他姐很像。会让看到的人不自觉地被吸引,觉得梦想那么宝贵,触手可及,不牢牢抓住未免太可惜。那种笑容会让整个人都闪闪发光,暖洋洋的,带着温度。
容鲤突然回忆不起上一次容锦这么笑着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