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选?文景见邢墨琂口中这样问道,知晓事情已经成了一半,邢墨琂大抵已经将他的话听进去了。
昨日婵妃寻过他后,他苦思冥想,最后带着同为探花的儿子,寻了早就不管事儿的探花老爹,三代人,三个探花郎,将这事情,掰开揉碎了,好好的思索了一番,才堪堪做了个决定下来。
那之后,他念着赶早不赶晚,连忙寻了平日里或是交好,或是依靠文家的人来,又是好好叮嘱一番,才在这时候带着几人进了宫。
那南边儿的水患,虽然淹了不少农田,但好歹已经止住了,后面的只是修复和安慰农民,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儿,顶不过多花费些银子,朝中还拿得出来。
那起子起义,也确实有事实,不过只是一群摸不着天够不着地的混混,胡乱寻了几个人闹腾了一番,实在不值得放在眼里,纵然是朝中带人武力镇压了,也算是为民除害,少不得要被当地的农民好好歌颂上一番。
而那流言,确实是有的,但都在骂已经死去的毒后,也是与皇上和子嗣,近乎没有半点儿关系。
方才那些个事儿,还有这些大臣说出来的话,不过是为了立新后而准备着,好歹皇上是信了。
可这人选?文景感受着皇上和众位大人投过来的目光,一时间沉吟着没有开口。
按理说,婵妃确实是值得作为新后的。
她在宫中经营多年,连楚后都去了,仍旧屹立不倒,虽然年龄比其他的妃嫔年长了些,可这些时日竟然还算得上是皇上宠爱的,可见是有一番手段的。
之前,在他心中,也是认为婵妃是皇后的不二人选,唯一的遗憾不过是没有子嗣罢了。
可若是抓住了皇上的心,这子嗣么,还不是早晚的事儿。
可昨日这被看好的婵妃,却突兀的寻人送了信,今日又亲自到心中所说的小院去商议,文景心中的想法就动摇了。
与虎谋皮,无异于自寻死路。
接触了一番,文景才发现,这婵妃虽然有些手段,可心思太过狠毒,更何况她那些手段,都是些不合规矩又非正途的,长此以往终究不可行。
且婵妃哭笑间都有原由,若是日后她的儿子当上了太子,少不了她垂帘听政的,底下的大臣怕是再没有好日子过。
这关系到身家性命可切身利益的事儿,容不得他不多想想。
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文景躬身羞愧道,“回皇上,臣……臣此番尚且没有合适的人选,还请皇上定夺。”
邢墨琂一听这话,面色微变,不由探寻的看过去,微皱着眉头深思起来。
其他的大臣,也或隐晦,或明目张胆的看过去,心中都几番思量起来。
今日是文景寻了他们,又好言商量了一番,众人才决定一搏,舍命陪君子来试一试,却没想到到了文景这里,竟然还是没有人选的?
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儿,众大臣视线相接,都垂首下来,不敢再多瞧。
邢墨琂昨日就被噩梦魇住了,一夜没有睡好,这个时候一多思,脑袋就好死不死的疼起来,眉心上的
川子不由更深了。
他做皇上做了十余年,对手底下的大臣,自然不是全然不知的。
在他心中,文景是个可以信的忠君的,但终究不是随便就会说什么话的蠢人,今日他提出立新后的事儿,虽然是为了那些流言,和借着流言生事的刁民,可他文景既然说了这个提议,又怎么会心中没有人选。
邢墨琂并不很相信文景说没有人选的说辞,可一夜未曾休息好,如今一多想就头疼,人莫名多了几番烦躁,口中不耐烦道,“罢了罢了,众爱卿且回吧,此事明日再议,若是没有具体的人选,也不用到朕面前惹人烦了。”
说着就挥手令人退下,众大臣见他这样,对视一眼,以文景为首,纷纷退了出去。
虽然最终也没确立下新皇后来,可文景心中还是松了口气。
昭明殿里发生了什么,想来婵妃是不知道的,但字迹已经进宫,又恳请立后的事儿,应该已经被传到了婵妃的耳朵里。
如此一来,他已经按照所说的进言了,不管她婵妃是否能当上皇后,可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这想着,文景打定主意,回去后要将门房上的人敲打一番,再来上次那宫女那样打扮的人,就直接装作不认识,当作刁民打出去!
看着众大臣出去了,昭明殿里空旷下来,邢墨琂才觉得松乏了许多,果真是眼不见为净。
可立后的事儿……
一说到立后,邢墨琂不由就想起楚云杳来……
一时间想住了,在昭明殿一个人坐了许久,到李忠提醒雍明宫那边使人来问要不要回去用饭,邢墨琂才反应过来那边婵妃还在等着,就摆驾去了。
一进屋子,就看见还穿着民间衣裙翳婵,巧笑盈盈的立在桌旁,温柔的笑着向他看过来,邢墨琂心中一动,快步走过去将人扶了,“爱妃身体不舒服,何需如此,且坐下,咱们一块儿吃。”
翳婵见他如此说,就也跟着坐下,眼睛却一直在邢墨琂面上流连。
她在宫中耳目众多,可昭明殿这样皇上会见亲近大臣的地方,往往都只有李忠一人在屋里守着,她的人却进不去,因而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过听门外守着的小丫头来报,似乎是听文大人说了句立新后的事儿,后面的声音就落了下去,多的却是不知道了。
那文景动作倒是快的,翳婵想着,心中就觉得大概八九不离十了,面上的笑就又真切了几分。
挽着袖口子,露出一截纤细的皓腕来,翳婵素手轻轻捏着筷子,给邢墨珩布了一筷子菜,又期待的看着他,口中似乎随意道,“皇上累了吧,方才去了那么久,可是有什么事儿不成,若是可行,臣妾也盼着为您分担呢。”
她这话说的轻轻柔柔的,像是把听的人泡在温度适宜的温水里,全身的毛孔都舒畅了。
邢墨琂听得心中熨帖,又想起方才进来看着翳婵的样子,可不就像那寻常人家,一心一意等着丈夫回家用饭的娘子吗,他就是她的天。
不由心中先软了几分,也就不理会什么后宫不得议政的规矩,当下
笑道,“不过是那群文臣又来了心思,也没什么别的,那涝灾的事已经许久了爱妃也是知道的,又有人借机生事罢了,都是些蝇营狗苟的家伙,不值得伤神。”
“后来文景那人倒是说了几番有用的见解,说是立新……”说到这儿邢墨琂才回过神来,看了翳婵一眼,止住了话头,“左右也没什么事儿,没的耽误用饭,不说了,且吃吧。”
话音落,就主动先用起翳婵夹的菜来。
翳婵听个话头,因为先前所做的,自然心中就有了一番定夺。
如此一看,文景确实已经将要立新后的事儿,借着涝灾这个机会给说了,且看邢墨琂在她面前遮遮掩掩的样子,这事儿定是和她有什么关系。
依她来看,如此一番下来,她当皇后也是十拿九稳了,不过是几日的事儿。
翳婵想着就欢喜起来,越发觉得今日冒险见了文景,是再明智不过的决定了。
等她再怀了皇上的子嗣,这皇位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心情一好,翳婵做起样子来也真切,亲亲热热的跟邢墨琂用了饭,就直接被留在了雍明宫里。
两人洗漱好了,被人服侍着宽了衣服,齐齐的躺在了镶金戴玉的龙床上。
想着要尽快怀上子嗣的事儿,翳婵一举一动见用尽了心思,尽显柔媚。
蚕丝梭织的半透中衣,似穿非穿的搭在身上,香肩半露,胸前的两处高耸的柔软,也丝现非现。
邢墨琂许久未曾做这事儿,一时间看的嗓子都干了起来,一把将那两只玉兔捉住,翻身落在了翳婵身上。
唇齿见你来我往的交互一番,原本心不在焉的翳婵也觉得热了起来。
锦帐中热气蒸腾,邢墨琂手中口中不停的动作的,身下的翳婵配合的嘤咛着,声音好不遮掩的就泄露出来。
外面守着的李忠和梨云,对视一眼,躬身出了殿内,往门外去,同行见李忠还动手动脚的咂摸了梨云一番,梨云皱着眉头,看了眼殿内,终究是忍了下来。
翳婵随着邢墨琂的动作,恨不得化成水去,一时间莫名想起今日午后和赵太医的密谋来。
若是日日如此,纵然不需要那劳什子的药,也是可行的,只她迎合着些,兴许就能怀上了。
明日倒是还得跟赵太医那老家伙说道说道,弄些容易怀上孩子的药来用用。
她虽然和楚云杳那个贱人一同师承翳神医,可那贱人学的是医,她学的却是毒,如若不然,又何须找别人动手脚!
想着,翳婵连翳神医都恨起来,那些人都是没长眼睛又没心的,凭什么平白就全都要更偏心楚云杳这个贱人!
她却忘了,原是她自己对毒更感兴趣,翳神医见了,才投其所好的教了她。
翳婵出神间,却惊觉身上的人停了下来。
“皇上?”她轻轻推了推眼前的肩膀,娇柔的低声唤到。
接连唤了几声,身上的人都没什么声音,也没什么动作,翳婵侧头看了一眼,用力一动,邢墨琂就从她身上滚落下来,一动不动的,竟是像个死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