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苏锦已经有了男朋友?整个京城最炙手可热的名媛竟然已经有了男朋友?!
不远处谭斯年瞳孔一缩,显然没有想到苏锦当众就承认自己名花有主。
不过随即他心里就涌上阵阵暖流。
这是他的爱人,他最爱最爱的人。
“沈家主。”苏锦话锋一转,直接看向沈玉芝,“我感情生活的事,就不劳烦你操心了。如果你真有心,好好撮合沈娅和唐明月就足够了。毕竟在你的淫_威之下,没准还真能成就一番婚事。”
“放肆!”苏锦直白露骨的讽刺终于彻底激怒了沈玉芝,看向她的目光如同淬了毒。“来人,把她给我拿下!”
还管什么表面文章,直接弄死了苏锦,她看谁能把她推下台。
“我看谁敢!”苏锦明亮的双目顿时绽放出更加璀璨夺目的锋芒,清脆的嗓音竟比那沈玉芝威慑人的力量遑不多让。
她睥睨着沈玉芝以及沈玉芝带来的那几个人,就像是看着蝼蚁的女王。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气势竟不是只停留在书卷之上。
有些人,就是这样一人成兵!
就算她自己站在那里,也会让敌人产生发自内心的恐惧。
看看!这才是一个家族掌控者应该拥有的胆识和自信!
她沈玉芝其实在带着打手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输掉了一半的先机。
沈玉芝怒极反笑,“你看我敢不敢!”她就不信,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拿什么和她叫嚣!
她一个眼神,原本停留在门口等候打手们就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大有一副直接撕了苏锦的气势。
苏锦勾起唇角,面上竟毫无惧色,甚至好整以暇地挺起脊背看着他们。
这是有多大的自信,才能这般从容不迫!
很快,所有人就都知道了苏锦的自信在哪里。
从宾客的圈子里,几个矫健的身影闪身而出,眨眼间就把苏锦围在中心。
其中几人直接对着那几个打手攻击而去,对战之间招招狠辣,显然是接受过非常残忍且正规的训练。
在场的宾客都大饱眼福,看了一段全武行,比那电影看的武打片还要真实激烈。
沈玉芝脸色难看极了,不仅仅是因为她精心挑选‘砸场子’的打手被拦住,更是因为虔诚且忠心护在苏锦身旁,那个看上去无比熟悉的那一张脸。
那分明就和余烬身边第一主管闻筝的脸一模一样!
闻筝刚刚被她的人打伤了,不可能马上出现,神态中也有微妙的不同。也就是说,这人定然不是闻筝。
这样的人对苏锦效忠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余烬早就对她生了逆骨,在暗中更是为苏锦准备了很多得力助手!
她以为自己把余烬的一举一动掌握的滴水不漏,殊不知余烬竟然早就来了一出暗渡陈仓!
“我去!这么厉害?”秦俊阳瞪眼张大嘴,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宴会中央的混战,“大哥,大嫂她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厉害的人?”
谭斯年眸色深了深,看向一直都面色温和的余烬,忽然间,心里对他的不喜少了很多。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为了苏锦做了太多的事,他现在能理解为什么余烬把苏锦当眼珠子疼不是假话了。
没错,保护苏锦的,都是曼陀罗的人。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优秀中的优秀。不能说以一当百,但是以一当十绝对没有问题。
余烬能在沈玉芝眼皮子底下豢养武力高强的曼陀罗,怎么可能摸不到沈玉芝最倚仗亲卫的武力值。
曼陀罗的一切都不是偶然,都是余烬精心策划和选拔的。
毫无疑问,沈玉芝的亲卫败了。被曼陀罗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沈玉芝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的面子,在此时此刻都毁了个彻底!什么家主尊严,什么世家之主,都统统成为了笑话!
她原本是想要给苏锦和余烬难堪的,却没想到让自己成为了最难堪的存在。
但即使如此,她依旧不能低头,也不能服软,必须要骄傲且摆出她家主的姿态和威仪。
“余烬!你这是要干什么!是想要造反么?你身为长老阁的阁主,竟然不以沈家的脸面和尊严为主!”沈玉芝直接搬出大石头压余烬,“现在!我勒令你给我把这个无视沈家尊严的家伙给我拿下!否则!休怪我直接弹劾你!”
长老阁阁主的位置也不是安全箱子,也有可能被所有人弹劾。
“你能代表沈家麽?”苏锦轻蔑地看着她,“沈家主,做人这么横行霸道可不好。只许你的人张牙舞爪,为非作歹,就不允许我为民除害了吗?我想任何人都有自卫的权利,还是说,在沈家任何人都能想打谁,就打谁?”苏锦的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如果真的是后者那样,我也不介意让我的人尝试一把什么叫做‘横行霸道’。”
苏锦话音刚落,她身边的人就磨拳擦掌地看着沈玉芝,仿佛非常期待苏锦赶紧下令,他们能大展拳脚。
“苏锦!”沈玉芝咬牙切齿,甚至都维持不了自己的姿态,或许是顾不上维持自己的容色。
“怎么,沈家主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苏锦似笑非笑,看在沈玉芝的眼里格外的气人。
“好!很好!”沈玉芝知道自己今天定然是败了,如果再继续下去,受到屈辱的,就只有自己。“苏锦,你别猖狂的太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我希望到时候你不要跪着求我!”
苏锦脸上风轻云淡,可是心里却敲响了警钟,同时,她对沈玉芝的恨意和厌恶也到达了极致。
她最讨厌的就是受到威胁,还有就是祸及家人。
前世,她的父母就是被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弄死的,虽然今生一切都来得及,但是前世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就这样被抹去。
如果沈玉芝真的敢再动她的父母,她不介意让沈玉芝知道她的不择手段!
沈玉芝说罢,就看向了余烬,眼底再也没有伪装的温度,“沈玉烬,我倒是小瞧了你!不过你以为你自己就胜券在握了么?看来你是忘了我的性格!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她转身,看也没有看一眼地上被按着的亲卫,直接大步离开。
对她来说,没用的东西同样没有收回的必要!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余烬和苏锦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深处的迟疑和谨慎。
沈玉芝是什么性格?
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自己得不到的,就算是毁掉,也不愿意让旁人得到。
他们都知道今天算是和沈玉芝撕破了脸皮,彻底一刀两断。
他们不怕来自于沈玉芝的报复,唯独就是担忧沈玉芝一气之下,直接把整个沈家土崩瓦解!
沈家的是先祖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身为沈家的嫡系子孙,他们可不能看着老祖宗的沈家覆灭。
不过就算是再怎么担忧,他们也没打算表现出来。
好好的气氛被破坏了,大家都多少有些糟心。当然,他们更多的是担心沈家主把他们当成和二爷一伙,伙同着支持二爷。沈家是大世家,他们惹不起啊!
在这种尴尬的氛围里,其实只要用一支舞就能化解。可是自从得知苏锦名花有主,那些青年才俊就多在思考,到底要不要继续撩苏锦,更是考虑值不值得。
在圈子里,只要没有正事广而告之的订婚,就不算是有主。
只是他们不知道苏锦的那个男朋友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苏锦具体的性格,怕冒泡行事,反而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没人敢邀请苏锦跳舞,而余烬也不能再拉着苏锦跳一支舞。
就在那些本来就看不惯苏锦,嫉妒苏锦的名媛暗自嘲笑苏锦的时候,一双干燥而厚重的手掌就递到了苏锦的眼前。醇厚低沉的声音去大提琴的声音美妙悦耳,“美丽的姑娘,我有这个荣幸和你跳一支舞吗?”
男人身材高大,高壮而匀称,修身的西服在他身上完全地展现了什么叫做西服的诱惑,板正的西服下摆盖住一点挺巧的臀,就算是绅士地弯腰邀请,他的双腿都是那般笔直有力,健美的肌肉甚至清晰可见。。
他的相貌更是让人垂涎,矜贵神秘的双眼认真地注视着苏锦,就像是看世界上极其珍重宝贵的宝物一样。深情不改,情深意浓。
时间甚至就停留在这一刻,这一幕和谐的让人想要记录下来。
苏锦也看着他,笑容瞬间如同春暖花开般灿烂夺目,“我接受你的邀请。”
柔软的小手放在男人的掌心,瞬间被紧紧地握住。
男人瞬间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一样,百炼钢化成了绕指柔。
他看向乐队的方向,低声说道,“《Por Una Cabeza》,谢谢。”
这首最经典,也是最优雅激情的探戈舞曲,也是电影《闻香识女人》最让人喜欢的舞曲之一,只要它的前奏一响起,没有人能抵挡它的魅力。
就像是此时此刻,没有人能把目光从这一对男女身上移开一样。
谁说西装和古风的汉服不能和谐共存?谁说硬汉不能温柔体贴、女王不能柔情小意?谁说高大威猛和娇小玲珑不是绝配?
在舞池的中央,热烈如火的红裙荡漾出一个又一个绽放的花朵,又像是一条缠绵热烈的灵蛇,吐露她的芳华与激情。
他们二人的舞步华丽高雅、热烈狂放且变化无穷,交叉步、踢腿、跳跃、旋转令人眼花缭乱。
秦俊阳等人看的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自家看起来不苟言笑,硬汉作风的大哥竟然会这么大胆激情的舞步。且他和苏锦配合的那么默契与和谐,他们就像是天生舞伴,相互依附着生长,相互汲取能量。
没有一个女人不渴望自己是被谭斯年拥着的苏锦,也没有一个男人不希望自己是被苏锦靠着的谭斯年。
就连余烬都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人真的太配了。谁都不会夺走对方的光芒,谁都耀眼的恰到好处。
谁还记得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陶醉在这一曲探戈里。
不!也不是没有人清醒。
有些时候,借酒浇愁,真的反而会让人越来越清醒。
唐明月猛地灌了一口烈酒,辛辣入喉,苦涩入心。
他不曾抬头,也不愿去看舞池中央引起连连惊叹的舞。
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又似乎早已经醉生梦死,不知今夕是何年。
唐明月却知道,自己真是该死的清醒。越是想醉,却越是清醒。
他没有想任何事情,包括苏锦,包括他母亲,包括他自己。
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当一个任人嘲笑的小丑。
“…还想再喝一些吗?”他的眼前,突然多了一瓶烈酒。
唐明月顺着持酒瓶的纤纤玉指看过去,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赫然映在他的视网膜上。
“怎…怎么会是你?”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舌头已经有些麻木了。
“怎么不能是我。”像是说绕口令一样,她确是把酒瓶打开,为唐明月倒了酒,“喝吧。”
“不应该是你…不是你…沈…沈娅…”唐明月终于说出了对方的名字。可是,这个名字的主人,面色却非常平静。
没错,这个突然在他身边出现的女人,不是旁人,正是当初那个喜欢唐明月不得了,最后因为权势而主动和唐明月分道扬镳的沈娅。
只不过,现在的沈娅真的大不一样。
她穿了一身偏中性的礼服,原本长长的头发被她剪成了干练的短发,整个人眉宇之间的娇蛮和戾气几乎不复存在。
还是那张脸,可是神态也大不一样。
她双眼认真却漆黑,就像是隐藏着什么狂风暴雨一样。嘴唇轻轻放松,却是没有什么弧度。
这样的沈娅真的让唐明月惊愕,几乎不敢相信她就是当初那个一事无成,只会耍脾气的娇娇女。
“很奇怪?”沈娅小指勾了一下耳侧的碎发,别在耳后,“还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