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味地退让只会让雪情被伤得更重。
她没有把握对付谭斯年,但是这看起来青涩的谭天祜,她还是有办法的。
让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失去兴趣,那必然是让他对另外一个女人产生兴趣。
不巧,她这具身体是女的,模样还比较上等。
当然,她也不能小瞧了谭天祜。更不能让夙雪情对她产生误会,撮合她和谭天祜,要不然她哭都不知道上哪哭了。
她绞尽脑汁,终究想出来一个办法。
要让一个男人对女人感兴趣,那么让他产生好奇的感觉不就行了!
于是,她开始故意在有和谭天祜接触的时候,做出另外一副姿态,令谭天祜产生好奇心。
奈何谭天祜是一块死木头,对她的表演视而不见,对夙雪情越来越上心,眼睛里甚至出现了爱慕的光芒。
那还了得!
于是,她便有意无意地在夙雪情和谭天祜面前提起谭斯年。
效果非常的好。在谭天祜和谭斯年之间,夙雪情念念不忘依旧还是谭斯年。而谭天祜也总是觉得自己还不够好,既不能摆脱谭斯年的阴影。
在国外的时光就这样而去,他们回国了。
令她生气的是,在她回家的功夫,刚刚回国的夙雪情竟然和她表妹沈娅,还有那个暗恋她的大傻冒姜无涯转身去找了谭斯年!
她气的要发疯,偏生她还要应付家里各种应酬。
当她忙完了的时候,夙雪情已经回来了,可是神情憔悴,似受了情伤。这给她心疼的。
可是,她却暗中窃喜,她知道对她威胁最大的谭斯年和夙雪情是不可能了。
可是,那谭天祜真是狗皮膏药,让她憎恶!
在一次他们三个闲聊中,她才发现,原来夙雪情除去和谭斯年有关的原因,她本身也喜欢当兵的人。
喜欢当兵的人?
以她的身份和年龄,现去当兵定然是不可能了。那怎么才能当兵呢?
她灵机一动,高考,当军校生啊!
她动用了关系,弄了一张学籍,再加上她为了接近夙雪情,一直都笔耕不辍,努力学习,终于不负所望地考上了军校。
继而在军校里,她见到了谭斯年的新欢,那个让夙雪情夜里垂泪悲伤的苏锦。
虽然她知道,让夙雪情绝了念想很好。可是但凡让夙雪情伤心的人,都是她的敌人。
她经过调查,得知马少校一直对苏锦心有不平。便暗中和马少校达成一致。
那次军训让她收获颇丰,她竟看出谭天祜貌似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似乎已经进入了他设下的诱导区,认为她暗恋于他。
她也成功地报复了苏锦,虽然结果被拆穿了,可是过程中有她想要的结果就好了。
或许是谭天祜纠结于对她的感情,他找夙雪情的机会也少了很多。
这样,夙雪情就被她一个人霸占着!真痛快!
不过,她确实被夙雪情突如其来的感冒打的措手不及。
夙雪情的免疫能力太差了,一场小感冒,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她和姜无涯二人一直都在医院照顾着,年都没有回家过。
屋漏偏逢连夜雨说得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吧。
姜无涯用手机处理公务的时候,电脑屏幕上突然弹出来一条娱乐新闻。
上书元勋谭老爷子傍晚离开谭家,疑似前往沈家,沈家神秘家主面子真大如此云云。
其他人或许反应不过来,可是夙雪情和姜无涯马上瞳孔一缩。
这大概就是双喜临门的节奏啊!
姜无涯反应过来,就见夙雪情瞬间泪流满面,“他…他应当是订婚了…订婚了…”
魏薇薇见夙雪情这般痛苦,她什么都不想了,满脑子只有一句话:夙雪情幸福她就足够了!
她一言不发的站起身,离开了病房。
姜无涯当时紧张夙雪情,便没有注意到魏薇薇,可是夙雪情却是注意到了。
她心里一急,怕夙雪情闹出什么事,便焦急道,“快!快把薇薇追回来!”
这话刚说完,她突然吐了一口血,双眼涣散,一看就是休克和内出血的征兆。
姜无涯狂按着呼叫铃,一边惊恐地喊着夙雪情的名字。
在夙雪情意识陷入黑暗之前,视网膜残留的,就是姜无涯惶恐无措的模样。
夙雪情在里面抢救,姜无涯就在外面默默担忧。最后他想到了夙雪情放心不下的事情,这才咬咬牙,转身前往沈家,把魏薇薇带回来。
魏薇薇深深地后悔自己的冲动,当她得知夙雪情性命只剩一个月的时候,她恨不得打死自己。
而在刚刚姜无涯如偿所愿之时,她内心中却生出许多的不甘,凭什么她付出了那么多努力,最后却一无所有!
她更加害怕的是,夙雪情直接否认她的情感!
病床上的夙雪情伸出手,艰难地握住魏薇薇的手腕。
“薇薇,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才明白,人千万不能太自私。”夙雪情双眼通透,“我就是太自私了,以为自己的爱就必须得到回应而强求。却不知道,爱情一直都是两厢情愿的。”
魏薇薇坐了下来,抿住唇,声音里是她按耐不住的哭腔,“可是他姜无涯都有如愿的一天,为什么我没有…我对你,不比任何人少!”
“因为薇薇你的人生中,还有更爱你的人会出现啊。无论它是男是女,它都会像你爱我一样,爱着你。”
“那姜无涯也会啊!”魏薇薇依旧不服气。
夙雪情摇摇头,“三哥啊…”她喉咙里说出了几个字,魏薇薇听罢后,面色瞬间惨白一片。
“你说你……”
“嘘——这是一个秘密。”夙雪情笑了笑,“还记得我刚刚对你说过的话吗?”
魏薇薇表情凝滞在脸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更是复杂。
“我懂了,所以,还是我输了,对么?”
夙雪情拉拉她的手,“你过来,低下头。”
魏薇薇虽然心里极其难过,可是依旧听着夙雪情的吩咐,低下头,靠近夙雪情。
下一秒,她就瞪大了眼睛。因为她感觉到了她的唇上,如同落下了一片轻柔的羽毛一样。
夙雪情松开手,柔亮的眼看着她,“虽然过程很坚信,但最起码,果子在酸涩中,还是有些甜的。”
魏薇薇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唇,怔怔地看着夙雪情。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了魏薇薇这番话的意思。
“薇薇,好好的活,要幸福,带着我那份。”
冰凉的泪水已经在魏薇薇的面颊上蔓延,可是她此时此刻的内心却极其平静。
她点点头,用力的点点头。
……
“…出来了…”
所有人都看向从病房里出来的魏薇薇。
魏薇薇的眼睛非常红,可是精神状态却比在病房的时候好了很多,就像是解开了什么心结一样。
“雪情她怎么样?”姜无涯马上走过来问道。
“她有点累,先睡下了,你还是不要进去了。”她刚刚抢救过来苏醒后又说了那么多话,怎么可能不累呢。
她出来的时候,夙雪情已经躺下睡了。
姜无涯点点头。
众人面面相觑,探望过了夙雪情,在这里熬着也无意义。
“你们都回去吧,雪情这边有我,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们的。”虽然他没有说清楚,但是大家都不怎么期待被通知,因为除非是夙雪情再次病危,或者,直接是死亡才会接到通知。
“辛苦你了。”洛鸢拍拍姜无涯的肩膀。
苏锦抬眼看向姜无涯,“沈家有两个供奉的老大夫,我让他们白天过来看看。”
沈家出品,必是精品。苏锦说得这两个人,定然是那种隐世不出的高手。
姜无涯一瞬间,对苏锦所有的芥蒂都全部消散,只剩下了尊敬和感激,“我代雪情谢谢你。”
苏锦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便同谭斯年走了。
姜无涯却是没想到,魏薇薇也没有留下来的意思。
“你也要走?”他颇为惊愕。
魏薇薇没有回头,“回去收拾一下自己,雪情也希望看到我们更好的模样。”
看着魏薇薇的背影,姜无涯的唇角提起,眼眶却是微红,“嗯,是啊…”
从医院回到沈家,苏锦二人这才发现,沈玉烬竟然还没有睡,正坐在正堂之上,手边的茶壶也已经热气散尽,看上去似乎已经等了许久。
苏锦和谭斯年对视一眼,苏锦上前一步,“舅舅,怎么还没睡?”
“在等你们。”沈玉烬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可是苏锦二人一看,就看出沈玉烬心情不佳。“家主啊,你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我要和谭先生谈谈。”
谭斯年心里咯噔一下,都‘谭先生’了,可见沈玉烬心里的怒火。
可是,他是个男人,顶天立地,还要给苏锦遮风挡雨。如果连苏锦的亲朋好友都无法应对,他还有什么勇气娶苏锦。
他温和着眸子,揉揉苏锦的发,“去吧,我和舅舅谈谈,你不用担心。”
苏锦也是拎得清的。
如果她要掺和进来,恐怕事情会更糟。而且,她也相信谭斯年能解决。
“那好,我先回去了。舅舅,大叔,晚安。”
直到苏锦脚步声再也听不见,沈玉烬温和的眸子里陡然迸发出道道犀利森冷的寒意。
谭斯年顶着这样的目光,面不改色,主动上前,拿起桌上的火柴,点燃茶灶上的酒精炉。不缓不慢地把水壶放在了酒精炉上。
顿时间,让寒冷的京城夜里温暖了不少。
谭斯年坐在了沈玉烬的对面,这刚一坐下,沈玉烬就说话了,“回来还没有净手,这水也是千滚水,谭先生这是对我沈某人不满啊!”
鸡蛋里挑骨头还不容易么!
谭斯年眸子闪了闪,“舅舅您说笑了。再说了,这事也不在于这一壶茶。”
“那你是知道我要对你谈些什么了?”沈玉烬瞧着谭斯年,眼底的冷意更甚。
谭斯年的表情瞬间郑重起来,也赫然起身,以示自己的严肃与认真。“今日发生的事端,是小婿的不是,小婿在这里对沈家、对小锦所产生的伤害,郑重的道歉。”
这声歉是他应当道的。
沈玉烬上下打量着谭斯年,也不说应不应这声歉意,“你说你,年龄偏大,相貌也不过中上,家世还可,财力一般,你说你怎么就入了家主的眼呢?”
此话一出,谭斯年脸上原本的所有情绪都消失殆尽,本来生的就不温和脸,看起来竟有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凌厉。那漆深黝黑的双眼似乎隐藏着什么猛兽一样,令人觉得危险神秘。
“我谭斯年此生此世,只会有苏锦一人为妻。”掷地有声中更是掺杂着不容置疑的狠色。
沈玉烬瞬间眯起眼睛,“你这是在对我示威,还是在威胁我?”他沈玉烬也不是什么怂人,单刀赴会的事情又不是没做过。能在沈玉芝那些人种种打压和迫害下依旧发展到今天,他怎么可能简单!
“不,这是我的内心之言,也是我的一生的誓词。”谭斯年字字沉重,“谭斯年活,只是因为有苏锦。”
这是多么郑重又简单的话啊!
可是内在的含义却令闻者动容。
当一个人活下去的意义在于另一个人的身上,那么ta对这个人,恐怕只有挚爱和挚恨了。
他知道,他和苏锦之间,已经彻底颠倒了社会地位。在旁人看来,无论他再怎么辉煌,他和苏锦依旧是女强男弱。
可是,旁人的眼光算得了什么?他在意的只有苏锦,现在勉强也要考虑苏锦的亲友。
“呵——”沈玉烬冷笑一声,“是谁当初说不会让我们家主受任何委屈?是谁保证会让家主平安无忧?又是谁连累了家主,让这种大喜的日子,险些闹出事端?”最后,他的眼里也迸发出真实的杀意。
桌子上的水开了,咕嘟咕嘟直响。
给这紧绷的气氛更添了许多的危险,似乎随时随刻都能发展成人命之祸。
“都是我。”谭斯年声音低沉。
“那你还有什么权力在这里对我表明你什么无用的心意?谭斯年,你考虑清楚了,家主现在的位置,不允许有半分的污点!不是因为沈家,而是因为她是我沈玉烬捧在手心里的宝!”沈玉烬因为愤怒,狠狠地拍着桌子,茶碗险些震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