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顾朴扔过去一个眼神,然后向金菊告辞。
顾朴迷迷糊糊地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向金菊告辞了。
“你这是要干嘛?”可是才向外走没有几步,余钦便又拐了回去。顾朴见状,不由得大声叫了起来。
“嘘!轻点声,别让里面人知道了!”余钦赶紧示意他捂嘴,说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这个堂妹,很有意思啊!”
她不是很可怜的吗,怎么又变成有意思了?是躲起来生病有意思,还是趴在枕头上哭有意思吗?顾朴简直是一头雾水。余钦这个人太脱跳了,想到一出是一出。也不知道他家里人怎么受得了他的。
“你看,现在她身边那个大丫头,是她自己提拨的,对吧?那么便是说,应该很忠心的才对?”余钦解释道。
顾朴点点头。如果这样的丫头还不忠心,那基本可以打死了。
“可是现在十四娘病了,请大夫吧,府里的人忙不过来不肯……我说我会看病,她竟然还拒绝了……为什么?”余钦看向顾朴,“就算是因为什么男女之防,可是也要看时机吧?现在这个时机,是讲究这个的时候吗?”
听这么一说,顾朴也回过神来,是啊,这点很奇怪啊。十四娘从昨晚起病倒了,也一直没有吃饭,按道理说,那个叫丁香的丫头不应该急坏了吗?门口的那个小丫头都快要哭了,一听余钦说会看病,喜得跟什么似的……
可是为什么丁香反而拒绝了?
“所以啊,我觉得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我要进去看看……”余钦说着,两只手掌迅速地摩擦了几下,然后一个助力冲刺,蹬蹬蹬几下,便爬到了墙头。
“你上来不?”余钦向他伸出手来。
顾朴看着蹲在墙的余钦,有些眼晕。小姐院的墙是不高,因为在后院嘛,可是……也不是这么容易就爬上去的吧?
这个人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可是人是他带进来的。顾朴咬了咬牙,握住了余钦的手,两腿乱蹬,费了吃奶的劲头,才终于爬到了墙上,出了一身的汗。
下来的时候,余钦轻轻一跳就下去了。可是轮到顾朴却不行了。他蹲在墙上,说什么也不肯下去。
“就你这熊样,还说要参军呢!你是打算一上战场,就吓晕过去,然后被鞑子俘虏吗?”余钦嘲笑他道。
听到这话,顾朴脸色顿时涨得通红。狠了狠心,牙一咬眼一闭,直接就跳了下来。
余钦没有料到他一声招呼都不打,差点被他砸到,忙向一旁一闪,顾朴便直接砸到了地上……
“哎呦我的脚!扭到了!”顾朴惨叫起来。
你这都是活该!余钦眼睛向旁边看,就是懒得理他。
幸好九娘与十一娘带着自己的丫头都去了魏紫院那边了,所以院子里几乎没有人。倒是楼上的八娘发现了有人进来,推开窗户。因为正好是角落的缘故,她只看到二房的二郎,满心疑惑。但是毕竟不是外人,也只能放在心里。
“哪个房间?”小姐院里面有三幢房子,其中两幢只有一层,一个是会客楼,小姐们接见别的府里来的小姐们呆的地方。一个是书画楼,平常读书画画写字什么的,都是在这边。
剩下的一幢,有两层,每层有三个大房间,应该是在这幢楼。顾家的规格,庶女们到了十三岁,才会搬到楼上,那么,一直到出嫁,都是不能再下楼的了。
那么十四娘,便应该是住在楼下的三间房间其中的一间了。但是,到底是哪间呢?
“小心别被人发现了……”余钦一间一间地查看着,顾朴跟在他后面,忐忑不安地叮嘱道。
“就是这间了。”余钦终于找到了,精神一振,悄悄向里看去。顾朴在他后面等得心焦,干脆也将窗户纸捅个小洞,也偷偷地看了起来。
他们只看到了那个丁香。如果说十四娘真的生病了的话,那这个叫丁香的丫头,神情也未免太放松了吧?一点也不着急啊。
看来余钦还真说对了,这事情里面有蹊跷。
“你们想干嘛?”两人正疑惑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轻轻问道。
回头一看,一个丫头站在他们身后,问道。
“不好了,被发现了,快跑啊!”顾朴吓坏了,拉着余钦拼命地向刚才跳进来的地方跑去。那个丫头也没有追,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跑到墙下,又翻墙出去了。
然后她就重新回了房间。
“八娘,已经将人赶跑了。”她回来后向顾苗禀报道。
顾苗点点头,又嘱咐道:“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不要跟任何人提,知道吗?”她很快就会要出嫁了,如果这事闹开,她的名节肯定会受损。
有些怨恨这个二郎,做事怎么这么不靠谱,带着外人翻墙进小姐院。这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而处在风暴中心的十四娘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丁香坐在碧纱橱那里绣着花,绣了一会儿,又放下绣架,进去房间里看了看。
“可真是能睡啊……”她低声感叹道。
昨天从夫人那里一回来,十四娘便向她宣布,事情已经圆满完成,她要好好休息休息了。这段时间费了太多的心思,她要好好睡上三天三夜,才能恢复元气。
当时她还以为十四娘是在开玩笑。谁能够一口气睡上三天三夜?
没有想到十四娘说的却是真的。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是一口气睡的,中间连口水都没有喝,饭更是没有吃。
她只能过一会儿过来看一眼,防止十四娘渴了饿了没有东西吃。
而对外,她只能宣布,十四一回来就病倒了。为了更加真实,她还叫金菊去二门那里叫人请大夫。而且也如十四娘所料的,现在根本没有人会理睬她们。
可是一口气睡这么久,真的没有问题吗?
“丁香,屋里还有点心没有?”终于,十四娘醒来了,说话了,“唔……我好饿……”
“不饿才怪。”丁香白了她一眼,“早饭都凉透了,肯定没有办法吃了,午饭又没有到点,幸好还有些点心。以后奴婢会多准备一点点心的。”她打开柜子将点心取出来,又说道,“刚才金菊过来说,二郎带着一个少年过来,要见您……听说您病了,那个少年还说他会医术……”
“二郎?”顾茗很奇怪。她跟二房的人一向没有什么交往啊,怎么这个时候,他不去陪顾望,却会来看她?
对了,她记起来,上辈子顾氏三房几乎是被连根拔起,而长房也是凋落飘零,只有二房,似乎受到的影响很小。现在想想,还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