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春白好奇的探头过来,想看看拜贴上写了什么,可是林花枝却快速垂下了手,春白没看清那上面的具名是谁。
抬头,春白注意到林花枝脸色有些僵硬,忙问:“你脸色怎么了?不会又病了吧。”而林花枝抿紧嘴什么也不说。
不知过了多久,林花枝才低声道:“是严少白。”
啊?春白失声大叫了一声:“他……他怎么来了?”
林花枝苦笑,她也想知道怎么严少白会上京?偏偏是这个时候。
“那现在怎么办?”春白忙问。
低头再看了一眼手中的拜贴,林花枝久久之后才开口:“我去看看。”
到了院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打眼便见候在一旁的严府小肆陈大力,微微一顿,林花枝上前道:“严公子既然到了寒舍,还请屋里坐。”
马车车帘被人掀起,看到严少白时,林花枝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奇妙的波动。
“花枝。”不知看了多久,严少白才轻轻唤了她一声。
“屋里坐吧。”林花枝并没有多说,引着严少白进了院子。
跨进院门,见林花枝往正屋走,严少白出声道:“花枝,我只想同你说说话。”
林花枝回身,有些不明白,严少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只好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严少白。
可是等了半天,却不见严少白开口,林花枝又觉严少白那眼神包含了太多她不明白的东西,不得与,她开口道:“严公子什么时候到的京里?”
“前天到的,有些锁事要处理,所以今天才来看你。花枝……”严少白上前一步,离她近了一些,“听说你生病了,可好些?”
轻点头,林花枝有些不解:“好多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昨天傍晚,见到杏儿从药店里出来,然后听坐堂大夫说起你还有些咳嗽。”严少白淡淡然开口,看上去漫不经心,可林花枝还是听出这话里头的关心。
林花枝没问他怎么会看到杏儿,又怎么会从大夫口里得知她夜间还有些咳嗽的事,沉默片刻后,林花枝又问:“崔婷同你一起来的吗?你们现在住在哪?”
“我们现在住在她大哥那。”
听得住在崔元那,林花枝笑笑便没再说话。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吱唔了半天,才想起没给严少白倒热茶。
“屋里坐吧,我给你倒茶。”
严少白却拦下她:“花枝,不用忙了,我要回去了。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林花枝瞪大了眼睛,却一个字没说出来。其实这心里是有话要对严少白说的,她想问问江东城的事,想问他为什么崔元会改了主意,而他又是怎么把染坊给拿回来的。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问,应该怎么开口。
“那你慢走。”思去想来,她不过只说了这么一句。
严少白看着她,看了很长很长时间,然后他轻轻嗯了一声。
林花枝没出门送严少白,她叫来杏儿,让杏儿把严少白送出巷口。这边,春白从厢房里探出身,看了看她的脸色,慢慢走上前来,道:“没事吧?”
林花枝摇头,春白瞅了一眼院门外,问了一个问题:“严少白是喜欢你的吧?”
喜欢吗?林花枝不愿去细想,在很早以前,她心里就明白,严少白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对她而言,已经无关紧要了,很多的事不断的重复再重复又能说明什么?终不是一路人,也不会走到一起。
春白见林花枝不答话,也知这不是一个好话题,可是还是忍不住又说了一句:“若论起来,大少爷对你最好,其实找个对自己好的才会幸福。”
林花枝回头看了春白一眼,然后笑了起来,很久以后,她才低低道:“谁说不是呢!”
……
严少白在天黑前回到崔府。
门房上的下人见了他的马车,忙小跑的上前打起帘子,恭敬的道:“公子回来,小姐刚刚遣了人过来问,这就让人递话去。”边上早有小肆飞快的往内院里跑。
严少白嗯了一声,下了马,转身从车上拎下一个食盒,慢慢走进府里。
东院里,崔元正和崔婷在说话,听得门外妈子说严少白回来了,崔婷下意识的长舒了一口气。
崔元见状,问:“小妹,你这是什么表情?”
崔婷微微一怔,忙道:“没什么,这不是想着天黑了,少白再不回来,我就不留饭给他了。”说到这,崔婷原本想板起脸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崔元在崔婷脸上仔细看了一圈,缓声道:“男人嘛,心总是有些大,有的时候是不安生一些,只要不忘回家的路就成。你是快当娘的人,有时候不要太计较,免得伤了身子。”
听崔元这话意有所指,崔婷一时之间没出声,半晌才道:“哥哥,我很好,你不必担心。”脸上神色是柔软的,带着微微的轻笑。
崔元却在心里幽幽轻叹了一声,有些事情崔婷何尝不懂?
严少白被崔元在穿廊处拦下。
“大哥。”严少白不称崔元为大人,见崔元似有话同他话,便站到一旁。
崔元低头看严少白手里的食盒,不由问道:“这是什么?”
严少白道:“是四季楼的八宝饼,我也是打听了好久,都说这四季楼的八宝饼做的最好,下午去尝了尝,里面有碾碎的杏干和梅肉,酸甜适中,婷儿最好这口,特意带了一些回来。”
崔元点点头,然后状似无意的问:“难得你有这份心,我听下面的人说你一大早就出去了,去哪了?身边使唤的人够用吗?明天我打发几个小肆妈子过来,你和小妹有什么要的,或者要去哪,有相熟的人在一旁侍候自是好的。”
严少白顺着崔元的话道:“这几天大哥事多身乏,不敢打扰大哥,我也只是随意走走。”
崔元从严少白话里听不出什么来,不好再问,只好道:“小妹还没用饭,你快回去陪她吧。”
严少白应了一句,可是才走了两步,崔元又在身后叫住了他。
回头,只听崔元问:“妹婿有意致仕吗?”
当官?严少白只愣了一下,便摇头道:“志在不仕途,劳烦大哥记挂了。”说完,拎着食盒过穿廊,拐过角门,进了他和崔婷所住的小院。
崔元站在原地,没急着离开,只是看着严少白散失的方向半眯起眼。不一会,管家悄悄依上来,小声说了几句话,崔元猛的回头,不确定的问:“严少白去了城南?你可看清?”
“回大人的话,严公子去过四季楼后,便去了城南,不过在梳目坊只呆了半个时辰便回了府。”
听得严少白去了梳目坊,崔元不由皱起了眉头,严少白应该去见了那人了吧?
久久不见崔元出声,管家小心翼翼问:“大人,要不要派人再去打听打听?”
半晌过后,崔元挥了挥手,管家安静的退了下去。揉揉眉头,他隐隐有些头痛呀。
严少白刚进了院子,便见翠双抬着面盆从屋里出来。
“老爷,您回来了!”翠双把手上的面盆交给一旁候着的丫头,转身给严少白打起门帘。
“夫人休息了没?”
“一直在等老爷回来,刚刚净了手脸。”翠双老实回道。
严少白点点头,上了石阶,把食盒交给翠双,让她在院内的小厨房里把八宝饼热下,给崔婷端去。
翠双伸手接过,就在严少白进门的刹那,他听得翠双压低了声音问:“老爷,今日看到花枝姐了吗?”
严少白脚下一顿,转头看着翠双,脸上神情看不出喜乐。
翠双低垂着头,久久听不到严少白说话,小退一步,福身行礼,便悄悄退下。
看着翠双的背影,严少白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声。
这时,屋内传来崔婷的声音:“少白,你回来了!快些进屋。”
严少白突然感觉头痛。
……
林花枝这边,挨到下午时,张子卿派马车接她去张府。
上马车前,林花枝不忘交待春白:“一会到了张子卿面前,可不能提严少白。”
春白呵呵一笑:“知道了,我就算说了,你以为大少爷会怎么着你?”
林花枝没同春白说,现在张子卿可鬼着呢,表面上什么都装不知道,可私底下频频冲她耍赖皮,每每闹得她哭笑不得。
到了张府,张子卿早早就在侧门外等着,见林花枝下了马车,高兴的上前拉着她,笑道:“花枝,花枝,你怎么才来呀,我等你等了好久,肚子都等饿了。”
林花枝瞪了张子卿一眼,指着春白手上的食盒道:“找春白去,她手上全是你爱吃的脆饼,昨天我娘早早就给你备好了。”
张子卿嗯嗯点头,不顾旁人眼色,拉着林花枝进了院。
林花枝打发张子卿去吃东西,她先去见张老太爷,细细说了些事情,末了,又问及明天到京的孙家。
老太爷道:“孙正明当年和崔元是闹了一些不愉快,具体原因不可得知,这几年来,也没听得两人有什么联系,可是我能肯定一点,看到崔元不舒服,他孙正明一定高兴。”
林花枝听到这,不由笑了起来,老太爷这话换言之,便是准备让孙家当出头鸟,明面上与崔元形成对立。
老太爷又问了问林雨阳的学业,林花枝知道孟大人只所以会收林雨阳为弟子,也是因着老太爷的关系。
林花枝道:“长公主派人送了帖子,让林雨阳明天去玄华观参加诗会,我倒有心让他在诗会上露露脸,只怕孟大人那边不好交待。”
老太爷摆摆手:“老孟那边不用管,让雨阳小子明天尽情表演就成,只是可惜明天见不到崔元会去。”
林花枝笑了起来:“我听说这几天崔元忙着接待各级官员就分身乏术,纵是他明天有心去见长公主,也怕有心无力。”
张老太爷笑了起来:“小花枝,你不厚道,恐是想着明天使什么坏呢。”
林花枝摇头:“崔元那人城府太深,我可看不准那人。只是一直听得崔元爱慕长公主,所以……”
老太爷斜眼看了她一眼:“可我听得他对你有兴趣呀。”
林花枝不禁一头冷汗,谁说的?
不等她开口说话,老太爷又道:“早上子为下了朝来看我,向我提了一事。”
林花枝抬眼看向老太爷,静等下文。
“子为,想娶你。小花枝,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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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分两章的,懒了,全部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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