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尹荷终究还是耐不住就这么空等着,想要去打听消息,但苏芮然却依旧还是阻止了她。此刻已经被对方察觉出端倪,若是再表现的过于在意此事,那对自己恐怕也没有半分好处。
瞧着尹荷坐立不安的样子,她便想着用另外的事情转移尹荷的注意力,于是说自己饿了,让尹荷去叫人送来饭菜。
尹荷虽仍有担心,但却还是二话不说的照着她的吩咐出去传膳。
苏芮然在房中思索着对策,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争执之事。
苏芮然听声音是尹荷,不免起身过去查看。
她走到门口,果然见尹荷再同那传膳的姑姑争执,尹荷道:“这饭菜分明是嗖的,而且还放得这么凉哪里是人吃的啊。”
那传膳姑姑双眉一挑,冲着尹荷不动声色道:“姑娘这是什么话,这好端端的饭菜非说是馊的,敢问在场除了姑娘之外还有谁会这么觉得?我看分明是姑娘因大小姐被关在这里而心生不满,所以才在这里故意找事。”
“你血口喷人,我说的分明是事实。”尹荷怒火中烧。
苏芮然瞧着,这周围全都是陌生的面孔,看来平日里伺候自己的奴婢都已经被调换过了,没想到苏嫣然竟如此雷厉风行,难怪这些奴婢的态度会转变如此之快,恐怕都道是这府中已经变了天色,正上赶着去讨好严氏母女呢。
原本如此情形之下她当避不见人才好,然而苏芮然却还是走了出去。
那奴婢瞧着苏芮然出来,却只是冲着苏芮然微微扶了扶身子,十分敷衍的行了一礼,再无平日的恭敬谨慎之色。不光如此,她还反而先开口对苏芮然道:“大小姐来了,大小姐也恰好也评评,尹荷姑娘竟然平白无故冤枉奴婢,若是姑娘觉得这饭菜不好奴婢就带回去便是了。只是饿着了大小姐可不关奴婢的事,到时候就还要请姑娘自行担待了。”
尹荷更是气不过,正要开口同对方争论,然而苏芮然却一下子拦住了她。
苏芮然道:“姑姑是聪明人,自然懂得如何观晓这府中的气候。只是却不知姑姑此举是奉了谁的指示?是爹爹还是二娘?”
那奴婢微微一笑道:“奴婢知道大小姐是府中最会说话的人,只是奴婢也是奉命行事,所以还请大小姐不要为难奴婢多担待才是。”她显然是不愿再此多磨嘴皮子,竟就这么吩咐人将饭菜放在地上。
瞧见苏芮然脸色大变,那奴婢却反倒道:“正如大小姐所言,今日不同往日,二夫人和二小姐一旦沉冤昭雪,那恐怕老爷必定会严惩那始作俑者,所以大小姐还请多担待吧。”
那奴婢说完带着底下人转身而去,神色之中皆是不屑。
尹荷气得只跺脚,再转头一看却发现大小姐正沉默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仿佛木雕泥塑一般。
尹荷顿时也没心思再管那无礼的奴婢,立刻过来询问:“大小姐你还好吧?”
苏芮然并不回答,而是反道:“尹荷,你老实告诉我,是否如今这相府之中的人都觉得我此次会一败涂地,再无翻身的机会。”
尹荷沉默,但瞧着小姐望着自己,她最终还是没有说谎点了点头。
果然吗……苏芮然心中顿生冷漠,她突然一声冷笑,转身回房。但却一直双手紧握成拳,强压着心中的怒气。
她很清楚,若是坐以待毙这也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严氏母女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尹荷望着放在地上的饭菜,不禁皱眉。看样子对方是不准备再送别的东西进来了,而自己也出去不得不能为小姐寻来其他的吃食。小姐的身子本就虚弱,若是什么都不吃也不行。想到此她犹豫在再三,只能将放在地上的饭菜先端到小厨房去。
这些饭菜到底还能挑拣一些,何况小厨房或许还有一些吃的,先对付过去再说吧。
尹荷拿定主意,便立刻端着饭菜往小厨房而去。
苏芮然一个人回房,满心想着要如何脱困,竟也没有察觉尹荷没有跟着自己回来。
此刻她身边也只有乐竹一人在伺候,似乎也是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感觉到气氛的不对,乐竹在旁伺候一直沉默外加小心翼翼的,苏芮然不说话她更是不敢轻易开口。
没过多久,突然又有奴才闯了进来。
苏芮然瞧见是原先来通传香囊一事之人,心中不免也有些紧张。
虽然按照她原先揣测他们即便是去为自己寻找香囊也是搜不到立柜的,何况自己今日离开厢房之时,为了完全起见是刻意将香囊留在妆台之上,若是去找寻也应当不是什么难事。何况白珍的事若真暴露,恐怕此刻来这儿的人也不会只有他一个了。
苏芮然想到此不免定了定神,果然见那奴才从袖子中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璎珞彩线绣牡丹花的香囊呈递而上,对她道:“大小姐的香囊已经找到了,还请大小姐看看是否是此物。”
乐竹立刻过去将香囊接过,呈递到苏芮然面前。
苏芮然接过一看,很快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此物,你们有劳了。”
“大小姐哪里的话,能为大小姐做事是奴才们的荣幸。”那奴才说完刻意瞥了苏芮然手中的香囊一眼,不禁道,“只是奴才瞧着大小姐如此宝贝这香囊,也不知这香囊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苏芮然听闻他如此一问,心中多少猜到,恐怕是严氏母女以为这香囊上有什么文章,找到之后再三查看却没有发现丝毫端倪,这才打发人过来试探。不过如此一来,她同样不用多问也可明白一事,那就是白珍并没有被她们发现,否则又何必再在这里多此一举呢。
苏芮然略微宽心了一些,对他道:“其实这香囊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我特别喜欢这上面绣的牡丹,只觉若是这么丢了就可惜了。”
“原来如此,那么东西既已寻回奴才也要回去复命了。”那奴才的话中夹杂着几分失望之意,显然要赶着回去回话,朝着苏芮然躬身一拜便要离去。
苏芮然也不拦着他,只是那奴才一拜之后却无意中开口说了一句:“既是珍贵之物还望小姐好生保管,切莫再丢失才是。为了寻找大小姐的香囊,二夫人和二小姐可是还特地请命了老爷,将厢房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连床
后和立柜中都没有放过。”
苏芮然闻言吃了一惊,不禁脱口而出:“你说都找过了?”
那奴才显然是以为她是为惊动了老爷而不安,回答道:“不错,二小姐下令将里面的东西都翻出来找了一遍。为了大小姐一个香囊便如此兴师动众,老爷和二夫人、二小姐心里都不痛快呢,所以还请大小姐好自为之吧。”
那奴才满腹怨言,显然在严氏母女那里他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乐竹瞧着他对大小姐如此态度也心有不满,正要训斥却被苏芮然给拦了下来。
那奴才虽已离去,但此刻苏芮然心中却是千头万绪杂乱万分。
白珍分明就躲在那立柜之中,若真是让人里外搜查又怎会全无踪迹呢?若非是对方亲口所言,她实在无法相信这便是事实,也的确有些太过匪夷所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芮然心中一乱便想与人商榷,抬头一看却也只瞧见了乐竹,不见尹荷的踪影。她刚要命乐竹将尹荷找来,却发现尹荷已经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进来了。
尹荷还不知发生了何事,一脸喜色的进来,只因刚才她在小厨房发现了红枣燕窝,虽不能当饭吃但依旧是极好的滋补品,那燕窝是血燕,不同于普通燕窝要大火熬煮,只需要烧开水的功夫便可食用,所以她便立刻熬煮之后端了回来。
尹荷一进屋放下手中燕窝就瞧见苏芮然神色有意,不禁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快来尝尝这燕窝吧,一会儿放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苏芮然哪里还有心思品尝燕窝,她立刻将乐竹叫退,等到房中没有外人,方才将白珍一事说与尹荷听。
尹荷不曾想自己离开之际竟会发生这样的事,当即也吃了一惊。
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换做是谁都不能轻易接受这个事实。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啊?”
面对尹荷这接连而来的两个问题,苏芮然心中一时间也更加杂乱不安,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即便自己真要去查看此事也只能等到入夜之后,否则贸然行动非但会打草惊蛇还势必会招来祸事。
“小姐……”尹荷越发不安,被禁足于此本就抑郁纾,再加上入境的处境也没有半分可利之言,实在是让人不免丧气。
苏芮然瞧见她如此,心知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先丧志恐怕就更难成事了。
想到此她望向桌上尹荷才端上来的燕窝,那燕窝是刚出锅的,上面还冒着阵阵热气,苏芮然见此对尹荷道:“行了我也饿了,既然你找到了血燕这么好的东西,那么也不要浪费了,我也赶紧趁热尝尝吧。”
尹荷一听果然顿时转移了注意力,立刻将燕窝端到苏芮然面前。
苏芮然从她手中接过汤匙,正准备二品尝,突然几个奴婢破门而入。
主仆二人俱是一惊,然而还不等苏芮然和尹荷反应过来,只见当先一个奴婢手指着苏芮然手中的燕窝道:“就是这个,如今人赃并获了,我看你们还如何狡辩。来人啊,给我把这个偷东西的奴婢给拿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