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影觉得吧,这女人真是可怕的动物,天生就是来折磨男人的。不过,他被知酒折磨也只是折磨心,而王爷,则是身心一起受折磨,要不你看看王爷脖子上下巴上的抓痕,光是看着随影都不落忍。
王爷是谁,在西北军里,睿王连挑二十名悍将,就那样都没有人能伤王爷分毫。西北军也是硬脾气,只服气强者,乾熠这个齐家的女婿都不能开后门。
但是乾熠一举拿下西北军里的悍将,西北军也是真的死心塌地的跟着乾熠,这一年来,甚至比南大营的那些人还要省心些。
要是让那些人看到王爷现在身上的伤痕,怕是都会拍手称快吧,谁见过睿王受伤呢。
“什么事?”乾熠抬头就看着随影盯着自己发愣。
随影这才反应过来,“王爷,那太子府的帖子都来了好几天了,您到底还去不去?”
这几天光顾着跟齐满满置气,乾熠倒是把这茬忘了,沉思了片刻,点头,“自然是去的,封筠亭请本王来,总要给他些面子的。”
“那王妃.......”随影现在都不太敢提王妃,前几天,他一提王妃,非得被王爷削一顿不可。
乾熠懂随影的欲言又止,封筠亭下的帖子上,明确的写着邀请齐满满一同前往,齐满满跟封筠亭之间,也是有过几面之缘的。
私心里,乾熠当然是不想让齐满满去的,可是这种事他又不想私自下决定,站起身来,“本王去问问王妃,再给你答复。”
“是。”
有了乾熠这句话,随影就知道齐满满跟乾熠是彻底和好了的。
乾熠从前院的书房一路走来,站在前院跟后院相隔的中门处,看着院中的母女,齐满满跟安乐今天都穿着水绿色的衣裳,嫩芽一般的颜色,俏生生的两个人。
安乐现在是学走路的激动期,齐满满两手扶着她,在院中一步三摇的学走路。逐心小筑并不奢华,院中装饰颇具江南水乡的素雅恬淡,那绝代风华的母女俩就这样向乾熠走来。
有那么一刻,乾熠觉得永远这样下去可真好啊,齐满满低着头顾及着安乐,安乐却是早一步看见了乾熠,两条小腿一蹬就要跳起来,齐满满几乎抓不住她,惊呼未定的把她抱起来。
这时乾熠已经走到了齐满满面前,接过欢欣鼓舞安乐小盆友,低头在她的小嫩脸亲了口。
齐满满看着刚刚离开没两个时辰的人,“怎么又回来了?可是有事?”
乾熠低头吻她,“想你了不行吗?”
安乐哈的一声,自动自发的举起小胖手捂住眼睛,此前每次乾熠亲吻齐满满都会捂住她的眼睛,时间长了安乐都有条件反射了。
齐满满甜笑,反正安乐都捂住眼睛了,她也就没什么顾忌,踮起脚尖给了乾熠一个绵长的吻。
乾熠一手抱着安乐,一手揽着她的腰。
吻的难分难舍之际,安乐又开始捣蛋,情动的睿王夫妇只得先暂时分开。
“要不让奶娘先把安乐抱下去一会。”乾熠的声音已经有些哑了。
他的意思,齐满满自然是懂,可是现在这个时辰,“还是算了吧,等晚上好不好?”
乾熠听她这么说,眼睛都亮了一亮,以前,她可没这么主动的时候,“那我姑且先忍忍。”
齐满满忍不住锤他,能把这种事说的如此一本正经,睿王殿下你是有多厚脸皮啊。
安乐一看齐满满锤乾熠,顿时拉下小脸,挥着小拳头就冲着齐满满过来,乾熠这厮不但不管,还对着齐满满挑眉道:“看到没有,你以后在欺负我,我女儿可是会给我出气的。”
白痴父女组又来了,齐满满无奈至极,但还是忍不住笑。
抓住女儿的小拳头,齐满满装委屈,“安乐宝贝,你真的要打母妃啊。你舍得吗?”
安乐毫不犹豫的用另一只手挥向齐满满,用事实告诉她,打她,安乐小盆友完全没有压力,舍得的不得了。
齐满满赌气说:“再生一个,你休想抱一下!”
乾熠不以为然,“没我,你倒是生啊。”
齐满满吐血,不在纠缠这个话题,“你来,到底是做什么的?”难道就是为了气我来的吗?
乾熠也不想真闹得她不高兴,这才说:“封筠亭请我去他府上。”
“嗯。”这个齐满满知道。
“他也请了你。”
“我?”齐满满不解的看向乾熠。
乾熠低头看她,齐满满已经对乾熠细细的说过她的看法,她在灵山呆了一年,对于这些复杂的事不太想再一次参合其中,乾熠也就明白了她之前对他的事不闻不问的出发点。
信任终究是从沟通开始的。
平静下来,乾熠也是认同齐满满说的话的,他现在已经有绝对的实力让齐满满安享太平,其实她什么都不用做,只是这样甜蜜的呆在他身边,对他何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所以,去不去见封筠亭,乾熠想问问齐满满,若是她不愿意,他自然不会勉强她。
“你跟他之前不是见过,嗯,他还送了你礼物。”乾熠怕她忘记了。
“礼物?”齐满满似乎没有收到过封筠亭的礼物,侧头看乾熠,他的耳根子有点红。
成婚已经三年,齐满满要是还看不出乾熠是心虚了,那她也就妄为人妻,“又是你对不对?”
反正都已经被揭穿,乾熠倒是坦然了,大言不惭的道:“你是我的王妃,只能收我送的礼物。”
“拿来。”齐满满手一摊,“礼物呢?睿王殿下什么时候送过我礼物?好意思说。”
乾熠真的皱起了眉头,他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送过她,真是令人懊恼。乾熠把安乐往齐满满怀里一塞。
“你等着。”
说完转身就走了,齐满满不过是闹他,没想到他竟然认了真,再叫他,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人......
当晚,齐满满都把安乐哄睡了,乾熠还没有回来。
齐满满不得不走出卧室往前院去看看,就怕乾熠又发什么疯。
刚走出中门,就看到乾熠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后面还跟着同样愁眉苦脸的随影等人。
“这是怎么了?”齐满满急忙走下台阶。
乾熠看到齐满满不但没有高兴,反而回身准备离开,齐满满一把拉住他,“你说过不会在抛下我一个人的。”
乾熠站定,但还是不说话。
齐满满问向随影,“出了什么事?”
随影只是低着头不说话,齐满满也知道,这些暗卫可都是死士,没有乾熠的命令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你们先下去吧。”齐满满让这些看起来疲惫不堪的暗卫先下去。
随影他们还是站着不动,齐满满伸手拉乾熠的手,触手冰凉,南诏这样炎热的地方,能这般冰冷,让齐满满心里一突。
乾熠点了下头,随影这才领了人下去。
齐满满拉着乾熠回屋,一路他都沉默的很,齐满满也不急着让他说话,只是领着他脱衣沐浴,仔细的替他擦背,打散他的发髻,他的头发浓密乌黑,齐满满替他绞干头发,在轻柔的疏通后,梳了一个简单的髻。
“还不打算说吗?”齐满满摸着他的头发说。
乾熠从座椅上转过身来,伸手抱住齐满满的腰,脸全部埋在她的胸口,闷闷的说:“我找不到。”
“找不到什么?”齐满满抚着他的头。
“送你的礼物。”乾熠一直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送齐满满的东西,那些金银首饰他看不上,总想着能找一件独一无二的礼物给她,可是怎么也找不到。
越找越沮丧。
乾熠坐着,齐满满站着,齐满满能低着头看着埋在她身上的男人,他站着时高大伟岸,不可一世。
可是这沉静的夜里,他却为了找不到一件能送给她的礼物而难过,整颗心被泡在温水里,只觉得涨的很满。
齐满满低头,吻着他的发顶,这个动作以前乾熠对齐满满常常做,现在轮到她来做。
“你平平安安的,无伤无痛的跟我一起过完这辈子,就是给我最大的礼物了。”齐满满声音哑哑的,却是别样的蛊惑人心。
乾熠从她胸前抬头,烛火应在齐满满的眼眸里,熠熠生辉,乾熠只觉得被迷了心神。
齐满满揉他的脸,“以后不需在这样了,你不回来我多担心,你给我的,什么都是最好的,还挑什么挑。”
乾熠只觉得此刻的齐满满一颦一笑都美极了,比天上的繁星璀璨,比冬日里的炉火暖人。
站起来打横抱起她,低下头吻她,相濡以沫,只属于相爱的人。
“你轻点啊,吵醒了她,可怎么办?”齐满满喘息着说。
这时候的乾熠眼里哪里还有女儿,完全是发了疯似的要她。
齐满满眼前白光一阵阵的,忍不住往后伸手挠他,她真的受不了了,这个男人在情事上从来是强势的令人发指。
常年练武的身体,雄壮威猛的厉害,也不想想她受不受的住。
乾熠低沉的喘息,身上的汗珠落在齐满满白皙莹润的皮肤上,齐满满身体发轻,浑身腱子肉的男人,汗水,喘息。
齐满满忍不住叫出声,乾熠低低的笑,贴上她的背,咬着她的耳朵说:“你不怕吵醒她了?”
齐满满暗恨,这男人简直就是恶趣味,根本不顾安乐就睡在他们身边,虽然这大床大的不像话,他们在怎么折腾都不会碰到安乐,可是乾熠的力道这么大,床摇晃的厉害。
“你轻些呀,床在摇。”齐满满全身绷紧才能忍住尖叫出声的冲动。
她这一绷紧,乾熠冷吸一口气,力道比刚才更大了些。
齐满满觉得自己要被撞碎了,都这么长时间了,这男人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任她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就算齐满满背对着他,也知道他现在耍狠的表情,软着声音求他,“让我转过来,我要看着你。”
乾熠这才抽出身来,让齐满满有了片刻的歇息。
齐满满被他抱在怀里,两人对面坐着,乾熠一点点,一下下,细细的疼爱着她。
抱住他的脖子,齐满满喘息着叫他,夫君。
这会子也不管什么脸面了,他爱听什么,她就说什么,巴结讨好的话一车一车的说着,甚至那些他曾经让她说,而她嫌羞耻说不出的话,也都说出来了。
她真的是累极了。
“夫君,别了,你要弄坏我啊。”齐满满软在乾熠怀里。
“我哪里舍得。”
结束时,齐满满已经昏睡了过去,乾熠下床打水,给她简单的清理一下,重新上床抱住她,凝着她如三月娇花一般的脸,心满意足的叹气。
迷迷糊糊的睡过去还不到一个时辰,乾熠猛的睁开了眼睛。
他做出反应之前,齐满满的手指已经伸进他嘴里,浓重的血腥气味。
乾熠赶忙低头,齐满满瞪着大眼睛对着他摇摇头。
乾熠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摸向床榻边的佩剑,乾熠从来都是剑不离身的。
齐满满看他的眼睛里已经全然的清明,松了口气,从他怀里退出来,一转身就翻过去抱住已经昏迷了过去的安乐。
不是不心疼的,可是这种时候,她只能先救乾熠。
齐满满沾着血的手指伸进安乐的小嘴,耽误了这么一会儿,希望不会对安乐造成伤害。
这药里极强,会武的人闻了会功力全失,不会武的闻了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的。
卧室的门被推开,四个黑衣人无声无息的进来,那有恃无恐的样子,一看就是对他们的药很有信心的。
乾熠翻身而起,身体一转,放在屏风上的外袍就裹住了他的身体。
那四人看到乾熠也是一惊,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乾熠冷冷的看着这四人,“什么人?”
那四人到这时才明白过来,掏出随身的竹筒,对在嘴上,细如牛毛的针细细密密的向乾熠袭来,乾熠没想到这些人的兵器居然是暗器,右手握剑,左手汇聚内力,在床上形成了一个不小的灵界。
他是可以挥剑将那些针打散,可是那样,这床上的母女俩就说不好会被四射的针刺到。
他不能冒险!
“他用的是灵族的内力?”四人中为首的人也是惊呼。
四人对视一眼,身形极快的退了出去。
乾熠也不敢追,直到现在随影他们的人影都不见,他还不清楚这些人到底是什么目的,他不能离开齐满满母女一步。
半刻钟后,随影才带着暗卫进来。
乾熠端坐在床榻之上,一手持剑,面色肃穆的像是石像,随影扑通就跪下了,“主子,属下无能。”
这时候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乾熠只问,“怎么回事?”
随影自然不敢隐瞒,“全府都被人下了迷药,守卫死了两个。”
随影也是刚刚才醒过来,脑袋迷迷糊糊的,傻子都知道出了事,他急忙打醒同样睡过去的另几个人,几个人不敢耽搁,就来了乾熠这里。
看王爷这样子,怕是真的出了事。
“王爷,王妃没事吧。”随影从进来就没有看到齐满满,也没有听到齐满满的声音,不免有些担心。
乾熠这才想起她,刚才他一直精神高度紧张,就怕那些人还有后招,一刻都不敢松懈。
这时才急急的转头,他的身形宽阔,这么端坐着,完全把床里面的齐满满挡住了。
这一看,乾熠惊的肝胆俱裂,齐满满的手腕放在安乐的脸上,而安乐满脸满嘴都是血。
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屋外冷清的光照进来,齐满满身上穿着素白的中衣,与那鲜血对比,触目惊心。
乾熠扑过来,才发现齐满满全身发抖,抱紧了怀里的安乐。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的厉害。
“满满,放手,你抱得太紧了。”乾熠急忙想从她怀里把孩子抱出来。
可是齐满满就是不撒手,她越用力,手腕上的伤口,血就流的愈多,乾熠拉她的手腕,那里已经血流如柱,将袖子都染红了一大片。
乾熠的眼底染上血色,心底发冷,手起,落在齐满满的后劲处,齐满满这才软软的倒下。
就算是失去了意识,她还是紧抱着安乐不放。
随影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看到齐满满软倒在乾熠的怀里,武艺高强的暗卫,也是连滚带爬的出去叫大夫去了。
——
“安乐!安乐!”齐满满惊叫着坐起来。
乾熠一把箍住她,紧紧抱在怀里,齐满满忙推他,问他:“安乐呢,安乐怎么样?”
他沉着脸不说话,齐满满更是心里没底。
“说话啊,快点说,安乐呢?”齐满满被乾熠治住了手。
乾熠捏着她包扎好伤口的手腕,真想捏碎了她,可是到底心疼,“她没事,大夫开了药,刚刚吃了药睡下。”
齐满满这才松了口气,但是到底还是不放心,“我去看看她。”
说着她就要下床,乾熠也就松了手,由着她猛地站起来要走。
齐满满站起来,眼前发黑,身体一歪,向后又跌了下去,乾熠像是早知道会这样,伸手抱她在怀里。
“齐满满。”乾熠低声说,他的声音极轻的,但是齐满满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危险,他这样的语气,比他发怒,比他发狠更加可怕。
齐满满这时才正眼看乾熠,他的眼睛黑的发沉,墨色的丹凤眼此时正一刹不刹的盯着她。
齐满满舔舔上颚,也明白他是气急了。
“当时那样的情况,我只能这么做啊,难道要让你跟安乐中毒吗?我在灵山这一年,吃了多少好药,我的血就是最好的灵药,你看你们这不是都没事吗?”齐满满赶紧解释。
乾熠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温柔的抚摸着她受伤的手。
他不说话,齐满满倒是更加心虚。
举起手,还是有些疼的,但是她极力装的不疼,笑着跟他说:“这点伤有什么的,我当年生安乐的时候大出血,比这次流的血可多多了。”
说完齐满满自己就咬自己的舌头,怎么又说到这里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齐满满越来越慌,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你说过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抛下我一个人的。”
“嗯。”乾熠的声音还是低低的。
“那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当时那样的情况,我只能这么做啊。”
“嗯。”
他每一句都回话,齐满满心里的恐惧消了些,他们的关系还在慢慢的修复中,她不想在因为这件事有波折。
跟安乐一样,把脸颊贴在乾熠的脖子上,怪不得安乐喜欢这么做,这样能感觉到乾熠的脉搏,一下一下的,莫名让人安心。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救你,并不是考虑你能救我们,而是出于本能的反应,拿匕首割破了手,就往你嘴里放。直到你没事了,我才想起安乐,心里觉得好抱歉,我是她的母亲,竟然没有把她放在第一位。”齐满满眼睛有些热,她看到安乐无声无息的样子,心里疼的厉害,也惭愧的厉害,若是因为她的举动,耽误了救治安乐的时间,保不住安乐,她又该怎么办。
“可是我那时候那么伤心绝望,都没有后悔先救你,若是安乐有个什么,大不了我陪着她一起去,总不会对不起她的,可是我怎么能舍得你有事呢。”
乾熠抱着气满满的手臂收紧,“没了你们,我也不会独——”
齐满满捂住他的嘴,“你不让我说,怎么你倒是不忌口的。”
乾熠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很认真很认真的说:“你说过的话,要求的事,我都答应,那么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他的眼睛像是深邃的海,齐满满点头。
“以后,别再这么吓我,求求你。”
乾熠不敢再回忆当时看到母女俩那副样子时他的心情,齐满满昏睡的这几个时辰,他怒极,人的愤怒多半来自自己的无能。
是,乾熠真的觉得无力极了,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要她来牺牲自己换来他的安好。
他不想这样。
齐满满眼睛发酸,可是这时候怎么能哭,她轻咬乾熠的鼻子,“你那么厉害,保护我们母女绰绰有余,那个淡紫色的东西是什么,好厉害。”
乾熠却是笑不出来,可是她问了,他就得回答,“灵界。”
齐满满惊呼,“没想到,我的夫君还是个武林高手。”
她这样的努力的想让他开心一点,他自然是要配合的。
乾熠也是笑,只不过并不开怀,“我让大夫开了滋补的药,你喝点好不好?虽然比不得灵山的药好,总是要补补的。”
流了那么多血,想想就让人心疼。
齐满满自是点头,还是不放心,“把安乐抱过来吧,不看着她,我不踏实。”
乾熠安置好齐满满,看着她喝了药,往她嘴里递了颗蜜饯,才出去抱安乐,安乐窝在乾熠怀里被抱进来,脸上的血已经被擦洗干净,又是一副小金童的灵动样子。
只不过人讪讪的,并没有平日里活泼。
怕齐满满担心,乾熠说:“大夫说没事,我已经飞鸽传书让慕清赶来看看她。”
齐满满点头,对于南诏的大夫,总是有些信不过。
安乐被齐满满抱在怀里,脸挨着脸躺在床上,安乐小胖手从齐满满的眉间间摸过,温温热热的触感,齐满满心底的歉意更甚。
“对不起呀,安乐宝贝。”齐满满低低的对着安乐说。
乾熠转身出了门,齐满满有什么对不起安乐的,她不过是先救了他。
要说抱歉,最对不起那母女的人,是他才对。
书房里,气压低的随影大气都不敢喘。
“说吧。”乾熠的声色淡淡的。
不怒自威的样子,暗卫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是他们的失职,让刺客来去如入无人之境,更何况还让王妃受了伤,小郡主中了毒。
“昨晚被放进主屋里的药,并不清楚名字,在江湖上这类药也从未出现过。”暗卫回禀。
“嗯。”乾熠不动。
随影这时才说:“这般厉害的药,怕是产量不多,只有主屋里用了这种药。在窗口发现了药物的残渣,属下用死囚犯人实验过,没有内力的人,闻到这种药会立时毙命。”
随邢插话道:“会不会是灵族的人,只有他们才能弄出这般无色无味取人性命的毒。”
“慕少主?”随影知道慕少主跟王妃之间的瓜葛,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
乾熠摇头,“不是慕琰清。”
他很肯定,“慕琰清不会要满满的性命。”
昨晚那些人,无论是毒药还是细针,无一不是见血封喉的东西,太毒辣,反倒不会是慕琰清,乾熠再怎么不喜欢慕琰清,却也知道,慕琰清不会让齐满满受一点伤害。
暗卫都苦了脸,不是灵族,这天底下还有谁能制出那般厉害的毒药。
乾熠刮了刮手中茶盏的顶盖,发出清脆的声音,“去通知封筠亭,说本王在南粤城被刺杀,王妃命悬一线,怕是不能再在这南粤逗留下去了。”
随影后背一挺,对呀,这里是南粤,王爷在这里遇刺,无论如何,封筠亭这个东道主都是脱不开干系的。
借力打力就好,随影窃喜着退出去。
王爷到底是跟以前不同了,若是以前,王妃遭了这么大的罪,王爷非得怒的山摇地动不可。
现在却可以沉心的谋划,随影有些高兴,他却没有想过,被压抑后的爆发,更加可怕。
第二日,封筠亭递了亲自上门探望的帖子。
齐满满抢过乾熠手中青竹色的帖子,竟然还带着清淡的竹香,“真是雅致呢。”
乾熠只是浅笑,不发一言。
齐满满伸长脖子吻他的下巴,“我们见不见他?”
乾熠顺势搂住她的腰,“你想见吗?”
“见见吧。”齐满满深吟一声,“既然我们不出门都有人打我们的主意,那就把门打开,让他们这些牛鬼蛇神都进来亮亮相。”
乾熠在齐满满看不见的角度,露出嗜血的笑。
大易的皇族,可没有好性子的男子,血液里都埋着绝狠的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