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了平日里姚莺的好人缘,书房中又久不出事,在侍卫看来,庆王爷派他们看守书房无非就是给有企图之心的人一丝警戒,若真是想要进入书房行窃的,自有那个本事,他们这些侍卫也是有心阻拦而无能为力。
故此,面对姚莺的慌张失措,其中一个瘦高侍卫看向另一名留着络腮胡子的侍卫,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
络腮胡子思索片刻,抬头对姚莺道:“夫人,王爷遣奴才们在此事看守,我们也是例行公事,还望夫人三思而后行。”
无疑,这个侍卫还是聪明的,他们的职责是看守,但若是夫人发话想要进去,就算王爷发现了,只要夫人承认是自己当时执意要进去,那么侍卫罪责减轻,所有的罪责尽数都落到了夫人的身上。
他这是在引导姚莺自揽罪名,否则,看她这个着急的样子,没有根据王爷的吩咐办好事情,横竖回来都是要挨骂的。
也许正是拿捏住了这一点,才让侍卫有了自保的想法,饶是他们再怎么尊敬夫人,也还要为自己的一家老小考虑不是?
姚莺暗道这个人好生聪明,是看穿了自己的计谋,还是真的不想为自己担任何责任和风险?
姚莺来不及细想,连连点头,面上不住感激两人的大恩大德:“真是谢谢二位兄弟了,你们放心,我只是去取早上王爷让我取的画,其他的一概不动。”还有一句话,她要等到画像到手之后才能说,否则,这两人是否让自己进入书房就悬了。
利索的进入书房,以往进去都有陌云廊在场,她只顾低着头端茶,却从未有真正大着胆子把他这里的物什摆设细细打量。
陌云廊是个有洁癖的人,这一点在他的情感上看不出来,不然何以沾染了这个又去讨巧那个。
书房纤尘不染,文房四宝一应俱全,陈列有序,位置固定,书架上的书整齐的分门别类,没有一丝杂乱迹象。画像放置在半人高的画筒中,足有几十幅的样子。
记得当时奉茶进来的时候,她瞥见了书案上一幅最为妩媚的画像,和下人们从百姓那里听闻来的一模一样。据说是当时皇室家宴时,莫鸢所穿会发光的粉白相间的衣服,清冽而甘甜,容颜俏丽多姿,舞袖纷飞,迎风傲然而立,置身在仙气缭绕中,仿若画中仙。
当时的画面姚莺没有机会看到,可是在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她切实领略到了莫鸢身上的不俗气质。也难怪这么多的男子为她痴狂,若是自己能有她一半的姿容和能力,又何患得不到陌云廊的宠爱?
只是单单的一瞥,她就已经怦然心动,身为女子尚且如此,也无怪乎会令陌云廊如此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最大的嫉妒不是自己的男人爱上了她,而是她有的你却没有,她能做到的你却做不到,她的巧笑倩兮,眉目盼兮是你即使练习百遍也无法达到的境界。
有一种伤害叫我没有的,而你轻易得到的,与其张扬在世,不如摧而毁之。
以安贵妃的性子,以她对陌云廊深入骨髓的爱意,在看到这幅画像的时候,究竟会做出什么反应,姚莺不用想都能知道答案。
“夫人,还没找到吗?”书房外,络腮胡子的侍卫低声问道。
姚莺以最快的速度从一堆画像中找到了那张妩媚画像,收好。环视四周,再细细审视画筒中的画像位置,大抵和刚进来的时候差不多,估计陌云廊不会看出来,这才走出书房门,关上。
“夫人拿到了?”络腮胡子的侍卫盯着姚莺手中的画像问道,看神情似是有些不相信。
为了让两人放心,姚莺大方地展开画像:“看见没,就是她。”
果然,两人眼睛瞬间直了,待他们想要细细看清的时候,姚莺已经利落的收起,指了指饭盒:“吃完了吗,我要收走了。”
两人怔愣中无意识地点点头,姚莺估计他们根本没有听清楚自己问的是什么,只是笑笑,把画像收好,把剩余的饭食尽数收拢在食盒当中,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晃晃自己手中的画像,补充上自己刚才进去之前没有说出的话。
“放心,你们让我进书房这件事,我不会告诉给王爷的。”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浅浅一笑,转身离开。
这时,络腮胡须的侍卫才反应过味儿来,到底还是让她给摆了一道。
瘦高侍卫看兄弟摇头叹息,不知所为何事,细问之下他才道出缘由:“本以为刚才一讲,夫人明白其中的厉害,打退堂鼓的话也就算了,若是非要进去拿画咱们也没办法,索性和她言明,倒时候王爷问起,她就要承认是她自己非要进去,这不就和我们关系不大了吗?王爷就算想要治我们的罪也不至于打入牢中。”
瘦高侍卫想了想,点点头:“夫人确实答应了,那你还担心什么?”
络腮胡须侍卫苦笑着摇摇头:“这府中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小觑啊,别看这姚夫人平日里不得宠,能成为主子就自有她的心机在那儿。没听见刚才她临走时说的话吗,她不会把我们让她进书房的事情告诉给王爷。”
瘦高侍卫点点头:“听见了,可是这又说明的了什么?”
“说明的了什么?”络腮胡须侍卫提高声调重复着他的话,忙又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明的问题大了去了。她把主动权抢了去,咱们完全成为被动。到时候王爷问起,她回答是咱们让她进去的,和回答是她自己非要进去,结果能一样吗?”
瘦高侍卫一拍脑门:“该死,当初就不该答应她,这可怎么办?”
络腮胡须看他着急忙慌的样子不屑道:“你慌什么,她根本目的就是让咱们把口风把实了,只要咱们把实了,她那边是决计不会说出去的。”
“你那么确定?”瘦高侍卫还是不放心。
络腮胡须咂舌:“那可不,把王爷交代的事情搞砸了,一旦被王爷知道,就算进书房这一条不成立,上一条也总该是成立的。不讨喜的事情谁会自己往外说。”
瘦高侍卫摸摸鼻子:“那倒也是。”
如此,两人重重叹了口气,协定谁也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
姚莺拿到画像,把食盒送还给李胖子,策划如何能滴水不漏地把这幅画像送达到安贵妃的手上,还不能让陌云廊发现画像是自己送的。
可是话又说回来,安贵妃进入冷宫的那一段时间,陌云廊不闻不问,甚至见到他的时候丝毫没有对于安贵妃被打入冷宫后的颓败之感。是该说他无情,还是该说他对于安贵妃根本就是逢场作戏?
想到这儿,姚莺又有一丝犹豫了。倘若安贵妃因为这件事和陌云廊的关系已经大不如从前,那自己把这幅画像拿给她,不是讨打吗?
实际上,陌云廊今日去宫中,根本不是应了皇上的召见,恰好相反,正是安贵妃派人传来的旨意。以母亲的身份唤儿子入宫,再正当不过的理由。
自打安贵妃被打入冷宫之后,陌云廊除去会依照当初在皇上面前求得的那点孝心之情以外,不想和她再有任何的瓜葛,一则是因为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二则她腹中的孩子居然不知道是谁的,不知道她和几个男子有染,恐怕自己也是被她耍玩者之一。
见到安贵妃的时候,陌云廊仍旧是一脸的疏离:“儿臣参见母后,不知母后找儿臣前来所谓何事?”
安贵妃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挥了挥手,把身边的宫女太监屏退,这才急不可耐地走下首位,到陌云廊近前,一头扎进他的怀抱。
“云廊,你知不知道在冷宫的这段时间里,若不是因了对你的思念和渴盼,我决计不会这般完好的站在你面前。”重新回归到熟悉的怀抱,鼻端萦绕着熟悉的气息,安贵妃心中安定了许多。
“可你还是平安的回来了不是吗?”陌云廊没有反馈给安贵妃以同样的热情,声调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安贵妃觉察出陌云廊的异样,不禁仰头看向他,入目的却是一张冰冷没有表情的脸。
“云廊,你这是为何?”安贵妃明知故问,慢慢松开了抱住他的手。但希望他能忽略掉那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事实,故此在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倾注了热情,渴望自己的热情能够融化掉他心中的隔阂。可事实证明,他需要一个答案。
果然,陌云廊低头审视着她的眼睛,脸上的探究之情一览无余。
“不是每个男人都像我父皇那么好哄骗。”言外之意,你和陌芊芊的作秀给皇上看可以,但是给他看,无济于事。
安贵妃站在他面前,双手抓住他的衣袖,脸色焦急:“那个孩子是谁的我真的根本一无所知,我碰过的男人,除了皇上就只剩下你了,怎么可能会有和别人的孩子?”
陌云廊哪里听她这种似是而非的解释,眸光中的深意更甚:“可事实是,我并不是孩子的父亲,父皇也不是,你说没有第三人,叫我怎么相信?”
对于陌云廊的质疑,安贵妃既开心又惶恐。开心的是他质疑自己,说明他是在乎自己的,不然为何不能容忍自己对他的背叛;惶恐是她想不出任何理由来为自己开脱。
“奶妈的话不能尽数全信,再说陌芊芊不是也说了吗,滴血验亲是可以作假的,保不准有人在那水里做了手脚,我们怎么断定那个孩子一定就是我的呢。接生婆说孩子滑胎了,之后却有说孩子丢掉了,前后说法不一,是真是假我们总不能听片面之词吧?”
安贵妃真的是急了,说话都带着哭腔,唯恐陌云廊绝情,真的不要自己。
陌云廊见她示弱,百般和自己解释也说的似是而非,没有条理性,又没有说服力,真真假假,连皇上都被蒙骗,重新接纳了她。自己和她只不过是利用关系,干嘛还要如此较真儿。
既然她都已经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利用价值陡升,陌云廊正好趁着这个势头和她重归于好,再加以利用。
安贵妃的眼泪“啪嗒”掉下来,虽年岁已大,风韵犹存的妇女饶是这样一哭,也多少我见犹怜。
陌云廊伸出手扶上她的双肩,语气温柔地安慰道:“好了,莫要哭了,待会儿妆花了,下人们见到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安贵妃等的就是他的示弱和包容,只是这一些话,心中的满腹委屈尽数席卷而来,索性扑倒进陌云廊的怀里,呜呜地哭起来。
边哭还边说道:“本来就是嘛,别人再怎么误会我都没有关系,唯独你,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冰冷。”
陌云廊无奈,双手环住安贵妃,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安慰道:“是是,都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听到陌云廊一如从前的温柔和细腻,安贵妃终于破涕为笑,心也暖了不少。
两人相依偎倾诉着这些天满腹的情话。大抵都是安贵妃在说,陌云廊在听,间断的,安贵妃会让陌云廊回上一两句,或者说几句甜言蜜语,借以慰藉她这些天在冷宫中所受的委屈和孤寂。
陌云廊自有他的心事,心思根本没有在怀中安贵妃身上。
虽说他和安贵妃在莫鸢的揭露中都险险脱困,可谁不知道“无风不起浪”这个道理,包括皇上在内的太后一行人肯定对自己和安贵妃都已经起了疑心,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而已。
换句话说,看似两人已经脱险,实则终日生活在潜在危险里,不得不防。
“你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待安贵妃还在那里为喋喋不休述说情谊绵绵的时候,陌云廊不合时宜地问出了口。
安贵妃一时未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慢慢从陌云廊的怀抱中抽离出来,正色道:“那日我和陌芊芊在太后殿中,芊芊道出了莫鸢和陌云清的暧昧关系,两人都坦然承认,太后也言明态度她只认莫鸢这一个孙媳妇。换句话说,太后心中所选的太子之人是陌云清没错。”
陌云廊面色深沉:“皇上什么看法?”
“皇上倒是不同意陌云清和莫鸢之间的关系,一则是由于陌云清是皇子,绝不允许娶一个不是清白之身的女子,二则是由于莫鸢是有夫之妇,两人所做之事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安贵妃如实回答。
这样说来,情况对于陌云廊来讲很不利。皇上对太后的话很少驳悖,故此,若当皇上决定立太子之时,太后力保陌云清,保不准皇上不会照办。
陌云廊眉头紧皱,这样静等下去不是办法,终归是要采取一些行动来动摇太后对陌云清的坚定决心。
安贵妃伸手覆上陌云廊的眉心,慢慢展平,柔声安慰:“莫要太过担心,现在皇上对我已经不像原来那般冷淡,我会在宫中竭尽所能帮助你的。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皇上那么轻易地立陌云清为太子的。”
安贵妃说的诚挚,陌云廊听后深情地望着她,低下头在她的额间印了深深一吻:“辛苦你了,待我坐拥天下的时候,皇后之位除你之外没有第二人。”
纵然男人的这种话不能全然相信,安贵妃还是满满的幸福充盈心间,欺身跌入陌云廊的怀中,整个身子酥软甘甜:“云廊,为了你,我甘愿付出,只要你不嫌弃我,即便到时候只是个妃子的位置,我也断然不会有半句怨言。”
陌云廊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嘴角却是浮现了一丝冷笑。果然,眼看即将改朝换代,就要找年轻的,当真以为自己是武则天吗,有那等的雄才大略值得我为你不惜一切。
可是眼下还需要她在宫中为自己打探消息,给皇上吹枕边风,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无论她说什么,只要把她哄高兴了,事半功倍。
两人长时间的不在一起,这次见面的时间固然相较以往延长了许多,若不是陌云廊提醒安贵妃要小心宫中无处不在的皇上的眼线,估计她今晚只怕是要留宿陌云廊。
经历过之前的大起大落,两人都倍加小心,饶是安贵妃再舍不得陌云廊,也还是在陌云廊的慰藉中让他回府。
陌云廊说的没错,自从发生了之前的事件,安贵妃这里的眼线是布上了,只不过不是皇上布置的,而是太后。
直到陌云廊出了宫,太监才火速赶往太后的寝殿,将所知所看都尽数告知给了太后。
“哼,”太后冷哼一声,“饶是被打入过冷宫还是不知悔改,给她机会都抓不住,自己要往火坑里跳,怨得了别人吗?”
一旁的嬷嬷看着太后欲言又止,太后对那报信儿的太监道:“继续好生盯着,一有消息就来告知哀家。”
太监应声退了出去。
“你想要说什么?”太后问身旁的嬷嬷。
嬷嬷躬身道:“回太后娘娘,奴婢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
“若是皇上得知了真相,鉴于之前对贵妃娘娘的惩罚,这次若是依旧难以下手,仍旧不能根除后患。”
太后摇头:“不会,你不了解皇上。他用情深是不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不能容忍背叛。上次因为不忍才没有痛下杀手,况且证据不全。而这次,若是被哀家抓到现形,还由得她狡辩吗?就算皇上想要顾念旧情,他不信他人的眼睛,总该相信哀家的眼睛吧。”
嬷嬷连连称是,太后这是下定决心想要让安贵妃现出原形。每朝每代多多少少都有*官员,后宫中也不乏难挨寂寞而和外人私通的女子,但那大多是见不到皇上或者不得宠爱的女子。
安贵妃倒好,皇上在她心上花了心思,给她高位和权势,又给她宠爱和孩子。她却依旧不知足,还要和皇上的儿子私通,这等不要脸的女子留在宫中就是祸害,遗臭千年的那种。
按理来讲,皇后是后宫之主,掌管六院,自是有这个能力、权势和义务为后宫清扫门户。奈何,皇上和她的关系时好时坏,处在微妙的阶段,难免在处理安贵妃这件事上,皇上会以为皇后是因为吃醋或者嫉妒而向安贵妃找茬儿。这也是为什么太后把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的原因。
回到庆王府,陌云廊的心绪就没有平静下来过,脑海中一直回响着安贵妃的那句“太后心中所选的太子之人是陌云清”。
在选择太子这件事情上,虽说要根据皇子能力和朝廷大臣们的心之所向来选择,但太后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她中意陌云清,十有*这件事就成了。
宫中传来消息,今夜皇上歇息在安贵妃寝宫中,陌云廊心中一喜,但愿她不会令自己失望,在皇上耳边多说自己的好话,就算不能让皇上下定决心选择自己,但最起码在他和陌云清之间,最好摇摆不定。这样,他也还有时间去争取些什么。
接近年底,越发清冷,陌云廊一如往常走进书房。
铺展开画卷,熟悉的面容展现在眼前,是莫鸢。这个令自己魂牵梦萦的女子。
这辈子,也唯有她是自己真正爱过,想要争取得到的女子。除了倾国倾城的面容,她所拥有的魅力,是其他人所不能相提并论的。
一国之母,该是莫鸢这样的女子。
蓦然的,陌云廊脑海中蹦出这样一个念想,连他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镇住了。难怪太后会认定这个孙媳妇,她一早就相中了莫鸢吧,不然何以非要册封她为郡主,给她个至高无上的身份,只是不成想她却嫁与了同样的商家南翼枫。
太后心中的算盘打的好,却抵不上命运脚步走的巧,不过兜兜转转,莫鸢始终逃脱不掉皇室的手掌心。
说好听了她和陌云清两情相悦,实则被感情束缚住,同样还是要置身皇宫的牢笼中,这与和他陌云廊相守一生又有何区别?
陌云清能给她的,他陌云廊都能给,皇后之位,无尽的宠爱,皇子,亦或是将来的太子之位,她想要什么他都尽量满足,只要她成为他的皇后。
兴许连陌云廊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从以前单纯的争夺皇帝之位,到现在的争夺莫鸢,他是真的直到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还是因为陌云清的缘故,下意识想要去和陌云清争抢?
陌云廊从未深入探究这个问题,而他最清楚的一点就是,他决计不要输给陌云清。
把所有的画卷展开,铺在地上、桌上,挂在墙上。不同神态、形态的莫鸢展现在眼前,活灵活现。越是这般,心中的思念和渴望越是强烈,想要成为太子的*也就更加强烈,只有登取高位,他才能把莫鸢从陌云清的身边抢过来,自己也就不用再这般“纸上谈兵”,对着不切实际的人兀自抒发眷恋。
环视中,陌云廊的眉头逐渐皱起来,怒气冲冲打开书房门,揪住瘦高侍卫低声喝道:“说,我不在的时候,谁来过书房?”
瘦高侍卫吓得浑身哆嗦:“回王爷,没……没有人来过啊。”
陌云廊恨恨地甩掉他,转身又步步紧逼向络腮胡须侍卫:“老老实实告诉我,否则,我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