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劳徐团长费心了,我已经向上级汇报过了。”
霍香一身崭新的八路军军服走进团部,徐梦归闷道:”我现在不是团长了,你咋还这么叫我。”
正眼都没瞅徐梦归一眼。将一份电文交到张忠烁手上,霍香继续说道:“首长的批示下来了,孙守德同志。张忠烁同志和我一起带护卫排,由正是任命下来的新三团团长徐梦归同志派出两个连的兵力将这批俘虏带回总部,由首长进行处理。”“什么?”
徐梦归大惊道:“我是新三团团长?秀才呢?”
孙守德笑道:“这是我的提议,这诸山是你闲得无聊帮我打下来的,牛金的局面也是你打开的,这里边压根就没我什么功劳,我最大的功劳只是将这里收好,没给首长丢脸。我想好了,这个团长你当的比我合适,我啊,该回哪回哪去,就是给首长养马,也比呆在这守成强。”
徐梦归急道:”你个死秀才,想什么呢,你这脑子咋就不开窍呢,你明知道我见不得有战士牺牲才宁愿带着十几个人来回折腾,你一下撂给我这么大一摊子,同志们服不服我?”
孙守德笑道:“见不得牺牲那是以前,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只要将伤亡降到最低,你就是一个好指挥员。新三团的战士本来是不服你的,可就凭昨晚你露那一手,绝对能镇得住他们,再说了,我这新三团基本骨架就是特勤中队的老兵,有他们在,你还担心什么?”
“你不能走!你走了没人抢我东西我不习惯。”
“这事已经定下了,你说了不算。”
“我这就是打申请把你留下。”
“……”
“你们俩有完没完,这是革命队伍,不是你们推来让去的礼物。还有,政委人选还是褚香第同志,你们准备吧。”
霍香本就不高兴的脸上渐生一丝怒容,两个大老爷们很识时务地闭上了嘴,孙守德嬉笑着问道:“啥时候走?”
“越快越好,这地方我多呆一天都觉得憋气。”
霍香说罢,对张忠烁说道:“咱们走。”
“好咧,傻子,你来安排吧。”
孙守德对霍香的背影喊罢,拍着徐梦归的肩膀说道:“这丫头不错,你小子没这艳福,当哥哥的课就不客气了。”
徐梦归脸上也是笑容一片道:“咱弟兄谁跟谁。”
中午时分,孙守德。霍香。张忠烁踏上在由六营两个连组成的护卫队的保护下踏上了归程,张忠烁不知说什么好,而霍香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只有孙守德冲着徐梦归说道:“傻子,把队伍带好,也许过不了几天我还会回来的。”
徐梦归笑道:“只要不是躺着回来,咋都欢迎。”
一边的葛大娘气道:“这孩子咋说话的。”
孙守德笑道:“娘,我们习惯了,这傻子不这么说话,我还真不习惯。”
葛大娘一边把饼子往孙守德怀里塞,一遍说道:“路上小心,后边虽说是咱们根据地,也得防着小鬼子些…”过不了一会,孙守德撑不住劲喊道:“够了,娘,够了,拿…拿不下了。”
葛大娘见孙守德真拿不下了,这才停下手,孙守德对徐梦归说道:“好好对俺娘,不然我回来我饶不了你。”
徐梦归早就清楚葛大娘的儿子在战斗中牺牲了,孙守德一指都把她当自己亲娘一般对待,说道:“放心,咱弟兄,你娘就是俺娘。”
葛大娘笑道:“只要新三团呆过的战士都是我儿子。”
“嗳”
两人同时应道。
远处霍香不耐烦地喊道:“你走不走?”
孙守德转头急道:“走,走,马上走了。”说罢,转头对徐梦归说道:“我走了哈,把队伍带好。”
徐梦归没多说别的,一指霍香说道:“卡尔,上!”
“卡尔”
孙守德走了没几步,转头问道:“卡尔是什么?”
徐梦归笑道:“如果你活的够久,会知道的。”
队伍渐渐消失在众人眼前,葛大娘擦了把眼泪,问道:“孩子,你说的那卡尔是什么?”
原来好奇心不单单只是年轻人的专利,徐梦归趴在葛大娘耳边说道:“一条狗,好狗。”
葛大娘一巴掌排在徐梦归的脑袋上,可没有尚文尚武在,徐梦归这几天一直没理发,头上生出的发茬生硬,葛大娘一手老茧还是扎了下,葛大娘笑道:“果然是个刺头,小鬼子可有罪受了。就是不知道守德这孩子啥时候能回来,咋一走,心里空牢牢的。”
徐梦归笑道:“娘,放心,如果这小子够上进,我保证不出两年,肯定能给你抱个孙子回来呢?”
葛大娘瞪着眼奇道:“那家姑娘,我咋不知道,这两年我没少给这孩子托媒,咋就没见他有相中的?”
徐梦归神秘笑道:“就是在您家里住过的特派员。”
“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还不拿架子,这姑娘,我看着行。可我看霍家丫头是对你有意思,咋又和守德这孩子…”葛大娘在徐梦归的搀扶下往回走边问道。
“这个可不能乱说,我和特派员纯属同志关系…嘿嘿同志关系。”
葛大娘明白徐梦归这是再打马虎眼,还以为徐梦归和孙守德一样,怕耽误人家姑娘,不乐意道:“那你也得给上点心,找个媳妇,这小子走了,你的给我早点抱上孙子,如果你小子打仗没时间,当娘的给你戳罗戳罗?”
徐梦归歪着脑袋算了算,说道:“放心,不出四个月,您就能抱上。”葛大娘一听这话,喜得合不拢嘴,马上急着要徐梦归把他‘儿媳妇’接过来,徐梦归算了算,刚接手的新三团肯定是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去忙,而早上废了一番口舌所想对付残余特务的计策,也只能自己着手去实施了,照顾葛大娘只能另想办法,现在既然葛大娘吐了口,徐梦归自然就准备把十营那几个孕妇全都接来,放在鬼子眼皮子底下叫谁谁都不会放心,尤其是童萍那丫头,要是她出了什么状况,尚武还不得带着二连去找山下的水木拼命?
好在这群特务大部分都是在钟毅来之后上的山,范围小很多,徐梦归简单一设计,说要对新兵进行集训,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谁都没想到徐梦归会使这么一招,一次在水桶里的水下训练就揪出来九个嫌疑人,七个真是鬼子,而另外两则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差点让大家都误会。
四天时间揪出七个,主动出来四个汉奸,徐梦归预计的超过一个连没有预测准,但这个结果更让徐梦归高兴,奔向继续扩大战果的徐梦归让冯启龙一个电报激醒了,设计消灭鬼子潜伏特务的计划本身是秘密进行的,而冯启龙却对这事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孙启龙这封贺电中还暗示,自己队伍中也有八路军的人,而且他还知道是谁,徐梦归马上明白冯启龙这时在提醒自己,水清则无鱼,彻底清查只会引起战士们的相互猜忌,不利于队伍的持续发展,敌人可以利用这些特务给他们提供情报,他织染也可以利用他们散布假情报蒙混敌人,剩下一点小鱼小虾就让他们得瑟去吧,只要保证指挥系统通畅,以后自然有机会在多揪出来几个。
忙完这一切,徐梦归着手重新整编部队,他打算把特勤中队十几个人全部提上来,十营基础训练已经得到成效,其中自然有徐梦归的私心,但与其把这些人放在基层,还不如让他们来团里能有更大的发展,能和自己在一起讨论的也就只有这几个人,别人一听团长下了令,谁能摸清这个新团长是个什么脾气?大多就是有错误也不敢指出来。
为了集思广益,徐梦归把因为清查还没有回去的二狗子和鸽子招来稍作讨论问题就解决了,团嘛,自然也可以像下边一样建立起一直快速反应部队,还可以有团参谋,这么一算,十几个人拉上来还不够!
徐梦归欣喜万分,决定亲自回十营把这群老伙计带来,而团部则由几个信得过的营长组成一个班底,由脑子清明些的八营长带领暂时管理全团的事务。安排完毕,徐梦归让二狗子回三连,让何雷和他一起先来团部,谁带的兵谁清楚,所以三连新任连长和副连长由何雷直接推荐,而他自己则和鸽子的警卫排回了十营。
一行人刚到后山悬崖就被十营的一身伪装的暗哨给截住了,徐梦归笑道:“怎么,没走一个月,连自己营长都不认识了?”
战士敬礼回道:“报告团长,前边不能骑马了。”
“怎么回事?”
“雷区!”
鸽子笑道:“避过去不就行了,还值当的下马不成?”
战士说道:“不行,因为这里老百姓一般不会走,所以设的地雷和其他地方不同。”
徐梦归说道:“既然这样,大家下马,跟着他走。”
二十多人(有牺牲的)下马随着暗哨战士徐徐前进,徐梦归马上发现地上有一道丝线,刚要跨过,战士急忙阻止道:“团长!”
徐梦归转头疑道:“咋了?”
“你要是真踩过去踩的才是地雷。”
徐梦归收回脚,骂道:“差点被火药给蒙了,这雷是假的”
战士说道:“也是真的,不过雷不再脚底下,而是在头顶!”
“头顶?”
徐梦归仰起头,头顶是棵树,啥都没有。
“雷还能在头顶,这是怎么设的?”
战士说道:“您仔细看看这条线有什么古怪?”
徐梦归寻思了半天,还是警卫排的一个战士说道:“太明显了,一看就知道有雷。”
暗哨战士笑道:“对,所以敌人要跳过去,踩的就是地雷,如果鬼子想排雷,首先就会剪掉这根线,所以……”一指树上遮得严严实实的一处被树叶说道:“那里就会掉下一颗迫击炮弹,鬼子工兵必死无疑。”
徐梦归问道:“那如果这炮弹被鬼子发现了怎么办?”
暗哨战士说道:“除非他们爬树把炮弹摘下来,或者直接开枪将炮弹引爆,如果是爬树,那么好的靶子我就开枪打,如果是开枪引爆,就不用我通知了,自然会有人收拾他们。”
徐梦归笑道:“这比消息树好使。这就是你不让我们骑马的原因吧?”
暗哨战士点点头,带着大家躲过吊雷,眼尖的徐梦归又发现“火箭雷”“抛雷”,设置还有字想林家宝说过的“天女散花雷”(以爆炸引起山石崩塌)等等,看样子这一阵子林家宝也没闲着,尽鼓捣这些玩意了。
地道口就在眼前,在暗哨战士的带领下还是费了二十多分钟绕了许多弯路才走过去,其中经过十几处外围地道的隐藏射击口,鬼子要是发现这里敢往这里走,迫击炮开道都不顶用,只有送死份,因为不少地雷所处的位置根本不是曲射炮所能打到的。
等奖徐梦归等人送进地道口,暗哨战士才说道:“团长,我回去了,今天的口令是‘锄奸,卫国’。”
说罢,暗哨战士转身而去。上山之后,徐梦归首先跑到医护站找到林婷,现在这里最好热闹,十几个大姑娘小媳妇围着三个孕妇叽叽喳喳聊个不停,见徐梦归来了,捂着嘴大笑着一哄而散,把空间留给了这小两口,只有山洞里的伤员挪不动地方,大加都知道自己营长已经是团长了,尴尬地看着徐梦归,徐梦归微笑地拉着林婷的手,两人出了山洞。
“回来了。”
徐梦归点点头。
“那还走吗?”
“很快,咱们从根据地过来的人都得去团部,你也得跟我走。”
“那这些伤员…”
“其他人留下,团里也需要医护人员,你们留在这里我不放心,还有,我在哪里认了个干娘,你过去正好照顾下老人,她儿子是一名战士,已经牺牲了,咱不能让他老人家没了儿子,再伤了心。”
林婷本不打算答应跟徐梦归走的,听完这话,只说了句:“行。”
徐梦归淡淡一笑,看向林婷已经隆起的腹部问道:“我儿子咋样了?”
林婷笑道:“一天动好几次,长大肯定像你。”
“像我什么?”
“捣蛋鬼。”
徐梦归呵呵大笑道:“好,那你准备下,我去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