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学长跟薛强一左一右的扶着刘齐,溜溜的下了楼。薛刚租了一辆桑塔纳轿车在那里等着,三人上车,迅速驶离。
芝水市第一人民医院,谢庆病房内,凌总站在那里,将手中的鲜花亲自插在花瓶里,然后示意姚修竹把营养品放在床头柜上。
“小谢,你好好养病,医院里我都打理好了,等会儿,医生会给你做个康复计划的。他们保证了,没一个多月,你就能重回以前生龙活虎的样子。”凌总接过姚修竹递上的凳子,想要坐下,这时候病房门被推开,林青闯了进来。
“哟,这不是凌姐嘛,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来就来吧,还带这么多东西,让您多破费啊?”林青话里带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挖苦埋汰,一点好脾气不给。
姚修竹搔搔头,根本不懂。谢庆想说什么,还没说出口,凌总就告辞离开了。
“好走,不送啊。没空就不要来了!”林青阴沉着脸,将花瓶里的花丢进垃圾筒,把柜子上的营养品一并扔掉。
“姓谢的,我跟你说,你以前那些破事,我不想问,也不想听,要不是这个女人,你根本不可能出事,也不可能在监狱里待了三年。你自己想想,你的付出值不值得?你出事之后,是谁撒手不管,逃到广东;又是谁照顾你,给你当丫头使唤!......”林青愤怒的咆哮着,直到病房门再度打开,姚修竹走了进来。
“你们聊,我回家给堂妹处理后事去了,谁爱看他谁来看,老娘不管了 !”林青一改往日的淑女形象,撒泼骂街,活脱脱的一个泼妇。姚修竹瞅着,有些接受不了变化。谢庆看着林青走掉,自始至终没说话。
“哥,说说怎么回事呗。看我能帮你不?”姚修竹递给谢庆一支烟,帮他点着,自己也上了一支,抽起来。
.......
芝水市茶庵街,红星社办公室。刘齐喝着稀饭、牛奶,伍学长在那里画着草图,挨个人物排除,搜寻着刀疤可能去的地方。
电话响起,薛强过去接了,听了五秒,捂着声筒说找学长的。
“你好,我是伍学长。”
“还认得哥哥不,哥哥是姚修竹,你姚哥。废话不多说,我送你一个消息,信息费两万块,你放心,绝对值这个价!”那边的姚修竹话语粗糙,呵呵直乐。
“你知道刀疤在哪里?”
“我不知道刀疤在哪里,但是我知道他儿子在哪里,麦芒那个杂种,你有印象么?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
“他在哪里?”
“两万块,一口价!”
“好,我带着现钱去找你。”伍学长略一沉吟,爽快的答道。
挂掉电话,招呼一声刘齐,直接上了桑塔纳,往东关大街足浴城驶去。路上停了两分钟,从ATM取款机里分四次取了两万现金。
“准备怎么搞?”刘齐歪过头来,吃了点东西后,脸色好多了。
“抓到他,让刀疤来换麦芒,要是出现突发情况,直接撸死!”伍学长简明扼要,对付丧心病狂的人,只能比他更丧心病狂。
红梅足浴城后面,一幢居民楼下面,姚修竹指了指三楼亮着灯的那户人家,摊手要钱。
“不要唬我们,否则会让你知道前天那十几口子是怎么淹死的。”伍学长将钱放到姚修竹的手上,恶狠狠的说道。
“哪能呢,你们是谢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这人明理的很,亲兄弟明算账,你放心。”姚修竹模样精瘦了,脑子也精瘦了,倒是有些精明起来。道个别,转身走了。
四人等在车里,过了半个小时,有个女人下楼张望了一圈,然后去超市买东西。四人下车,刘齐和薛强躲在楼道的阴影里,伍学长和薛亮去了楼后窗户底下。
女人一回来,被刘齐捂嘴拿刻刀抵着腰眼,推上楼去。
“按照我刚才说的来,有一句多余的,你就以后吃饭不香了。”刘齐刻刀一伸,女人登时就吓的软了。按响门铃,女人叫了声没带钥匙。里面骂骂咧咧的有人出来开门,正是麦芒的声音。
“儿子,快跑!”女人大吼一声,直接扑倒有些虚的刘齐。刻刀捅进女人的右胸,血柱喷了出来,淋了刘齐一脸。
“我草,死娘们!”刘齐爬起来,甩掉抓自己腿的手,紧跟薛强追了进去。
麦芒慌不择路,故技重施,开后后窗,一闭眼,直接跳了下去。翻滚起身,刚想跑,被一脚踹在地上。扯着后颈被拎起来,伍学长右拳击面,饱含愤怒的一拳直接把他下巴给打错了位。
拖着晕死的麦芒上了车,直接向南坪方向驶去。身后有群众大叫大嚷,整栋楼乱成一团。
“怎么处理?”刘齐歪着头,有些犯难。伍学长紧蹙着眉头,没搭腔,他还没想好。
“冷处理呗,去南坪垃圾填埋场,那里看门的大伯我认识,本家的。”正在开车的薛刚回了一句,刘齐听完闭目养神去了。伍学长眼前一亮,点点头。
一个小时后,南坪垃圾填埋场。薛刚下车,丢给看场的老头子两百块,从后门进去,来到一个大填埋坑旁边。旁边停放着一辆满载生活生产垃圾的大卡车,气味刺鼻。
“麦芒,我现在只给你一次机会,说刀疤在哪里,或者让刀疤来救你,你的狗命就暂时先留着了。”伍学长从刘齐手里接过带血的刻刀,比划着。月光清冷,朔风呼呼,麦芒哆哆嗦嗦的,一口烂牙说不出话。
“不说是吧,你知道我,从来不会骗人的,而且我好坏的。”伍学长将麦芒推到填埋坑的边沿上,浮土哗哗的往下掉。麦芒吓哭了,当场直接尿了。他见识过伍学长的厉害,知道他不会闹着玩的。
“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啊,要是知道,我还用跑回来找我妈吗?我直接找他多好。我们都是单线联系的,他手机老是换号,不信你掏出我手机来打,上面有他好几个号呢!”麦芒求着饶,泪水吧嗒吧嗒的掉。刘齐上前从他裤袋里掏出手机,连续拨了几个刀疤的号,都提示是空号。
“那对不起了,物以类聚,你跟你兄弟永生永世待在这里吧。”伍学长刻刀一划,手一松一推,麦芒掉了下去,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伍学长的第一次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完成了,手没抖,心不慌,神不乱,没有丝毫犹豫。刘齐他们看着,愣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
刘齐走上来,从伍学长手里接过带血的刻刀,轻轻的擦拭着。
薛刚跳上卡车,鼓捣着,擦线打火,将一车垃圾倾泻下去。
“是不是太狠了点?”薛强问着,没敢往下看,他也看不清。
“像这种坏到骨子里的人渣,只能让他彻底的趴下,离开我们的世界。垃圾应该和垃圾在一起,走吧,去找刀疤。”伍学长回应着,四人上了车,跟看门的老伯道个别,走了。
老伯喝着二锅头,吃着花生米,乐呵呵的听着京剧段子,摆摆手,没当回事。
半小时后......
“哎,越老越糊涂了,这不是早倒完了了么!”喝醉酒的卡车司机打着酒嗝进到垃圾场,才发现自己最后一趟垃圾原来早倒完了。发动卡车,摇摇晃晃的回家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