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将军有何良策可以教吾”?在袁谭急切的目光下韩猛与淳于琼对望了一眼。韩猛率先开口言道:
“少君!依照俺的判断。大耳贼杀入青州的可能性有!也可能没有。”噗…袁谭一口茶水喷了韩猛一脸。他像看白痴一样瞪着韩猛。
“那个…少君明鉴。俺是个粗人。杀人还成,这琢磨人心就像猜娘们肚里娃是男是女…?俺看都成!都成!嘿嘿…”。袁谭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斜了眼另一侧的淳于琼。
“少君不必惊慌。管他是南是北。只须俺这一枪……少君?少…”。袁谭不在理会。正要起身帐外忽然有人禀报。
“回禀将军!外面有人称是刘备使者想要见你”。
“来得可真是时候阿”。袁谭内心道。
“将刀斧手排好欢迎一下咱们的使者”。袁谭戏弄的命令道。
霎时间两排刀斧手从营门直接排到大帐外。简雍摇摇晃晃十分慵懒的穿过枪林刀海来到袁谭面前。微微拱了拱手。
“哎呀…君少多日未见风采依旧更盛往昔啊!再上受简某一拜”。说着便要作势欲拜。袁谭连让都没让,看着简雍沉默以对。
简雍做了做样子见对方没有搭茬也就放弃作秀。昂首挺胸四下望了望。便直接走到一空席位坐了下来,也不客气端起案几上的茶杯自斟自饮起来。边喝还边说着风凉话。
“哎呀…这衣不如新,人不如旧。看来也是句屁话。”
袁谭看着这位混不吝的做派反而气乐了。他用手一指简雍
“宪和此番前来是想劝某退兵吗”?
“哎…酣斗正欢岂有退兵之理?”简雍摇头不满道。
“嗯?此话怎讲”?袁谭脑子没跟上节奏。
“呵呵…吾之妙智从不传三人之耳。公子欲闻请凭退左右”。简雍依然不紧不慢道。袁谭上下打量了一番简雍。挥挥手!二将及周围侍卫纷纷告退离开大帐。
“公子此番如此兴师动众所为者何?莫不是未来能乾纲独断否?然果如此。不表现一番回去如何交代?故而非但兵退不得,反而还要再请求增兵。方是”。
袁谭慢慢站起来来回跺着步反而十分认真思考其可行性来。
“哎呀。听闻刘使君举公子茂才时曾言:显思为人秉性纯良而多智。纯不纯良暂且不表。多智吗?吾未见多少尔”。简雍又冷嘲热讽起来。
“尔敢欺吾!”袁谭大怒。
“呵呵…为父亲者手心手背皆是肉。然否!或多或少须不忍心。然该争取的自须大胆争取,该谨慎的也当果断拒绝。然否”?简雍滋溜一口茶自斟自饮自得其乐。袁谭听得却是云里雾里一团迷茫。
“此话怎讲”?
“汝看…既然手心手背皆是肉。总须选其聪慧者考察之。汝此次出征何人保举?尔等知否”?
“据闻乃逢元图、审正南举荐”。袁谭思索片刻说道。
“然!汝可知又是何人欲行费立之事尔”?
袁谭思索片刻脸色大变。“屑小之辈安敢 害吾”!
“呵呵…在下听闻袁益州最初指派之人非是旁人乃袁尚也。后被逢纪审配所阻。仿改为汝。以显思之才智不会以为此二人忽然良心发现,被大公子的个人魅力所折服,从而洗心革面另投其门吧”?袁谭虽然强作镇定但眼角地不断抽搐出卖了他。他当时还真是如此认为的。简雍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暗道…
‘哼…小样。忽悠不瘸你’。
“兵者诡道也。非妙算不足以收全功。显思此次率全青州之兵而来,欲收全功何其难也。此亦是袁尚等人深思熟虑之结果尔。有些消息或许显思尚不知晓。三日前袁术的八万大军已备吾关羽、孙策等诸将彻底消灭尔”。
“此话当真”?袁谭十分震惊。
“如此大事显思早晚会知晓,吾又何必节外生枝”?简雍双手一摊。
“八万!足足八万…就这么没了”?袁谭来回跺着步,他怎么都想不通。
“所以说兵者诡道尔。非常理可以揣度之。显思五万大军不也被太史慈两万抗衡了七天且昨晚损失惨重乎”?袁谭老脸一红有些挂不住了。简雍急忙转移话题道:
“现如今刘使君已尽起江东三郡之兵共计十万不日即将北上若再加上江北固有太史慈、赵云、张飞等六万人马再有小温侯吕布诸将协助。在下试问显思刘使君可有败机”?简雍从容自信娓娓道来。袁谭脸色忽明忽暗举棋不定。简雍见状决定再添把火。
“显思知否自己优势何在?一者凭一己之力战田楷伐孔融扫清青州以为基业。二者内有辛评、郭图以为内应外有青州大军足以自保。三者费长立幼自古被士人所不齿。如此多优势前提是尔须得活着!且大军不失青州无恙阿”。
袁谭此刻额冒冷汗面色苍白嘴唇不住颤抖。他彻底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一旦自己战场意外身亡…他不敢再想下去。或许父亲没有杀儿之心。然吾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吾而死啊。骨肉之情何其凉薄。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袁谭突然怒不可遏不住大声嘶吼着。直至泪流满面。简雍见其情绪有些失控,知道适可而止不能再刺激他了。便又自斟自饮静待佳音起来。良久之后袁谭终于恢复了理智。他用衣袖擦掉脸上的泪痕,强做欢笑道:
“好叫宪和见笑了。今日之言谭铭记肺腑。他日若有缘再见某必图报之”。说完对简雍躬身下拜施以大礼。简雍连忙站起双手相搀口称不敢。
次日清晨秋风袭来,落叶纷纷洒满大地。袁谭裹了裹身上的披风。望了望晴空万里的天空感慨万千。
莫道天凉好个秋,
游子归乡正当时。
他大手往北一挥“出发”。浩浩荡荡已不足五万大军如延绵的山峦往北而去。
“古人云:辩士可值百万兵。诚不欺吾”。程普望着北去大军感慨道。太史慈也深以为然点头称赞。简雍口称不敢随即转移话题道:
“诸位将军征战在外多有辛劳,等打败曹阿瞒也可以回转家园亲人团聚了”。
“天气转凉已然入冬,战事不会拖太久”。程普断言。诸人深以为然。
汉兴平二年入冬随着袁术大军的破灭及袁绍大军的北归,伐徐联盟彻底告破。此刻战场形势转瞬逆转。曹操前期集中优势兵力连续攻陷了小沛(吕布放弃)、梧县(曹性被俘)、取虑(陈横投降) 、夏丘(夏侯兰殉职)等县城。此刻曹军正在睢陵休整。曹操一连几天都沉浸在失去戏志才的悲痛之中无心战事。军营上下全靠程昱搭理。此刻大厅内众将正在议事。
“最近刘备赵云部频繁偷袭劫持吾等运粮车队,累计已损失千担。从兖州运粮越发困难”。李典面色忧虑。
“当前存粮如何”?程昱关心问道。
“若算上历次攻城截获的话尚能支撑大军月余。然则县内百姓……”。李典不说大家也都明白其意。
“咳咳…即便不取也不会有人感激老夫的”。曹操拖着病体面色苍白。人也清瘦了许多。
“回禀明公:末将所在盱眙、淮陵方向似乎刘备增兵不少。双方探哨今日摩擦不断”。这位只有六尺七寸高的小个子乐进。骁勇善战每战必争先恐后。誓取第一而后快。平素习惯沉默寡言。军中绰号‘矬子乐’、‘必先登’。
“末将所在广陵方向那‘黑屠夫’(张飞)十分嚣张。几乎每天都来营前骂战。措非明公有令在先,俺定会要其好看”。夏侯渊愤愤然。
“末将也觉那不对劲。大儿贼似乎在有意收缩防线”。于禁分析建议道。
“不好!”程昱突然拍案而起惊道。众人皆被吓一跳纷纷望了过来。
“仲德可是有何发现”?曹操捋髯淡定问道。
“明公或许吾等被包围了”!程昱不确定的判断道。众人先是茫然随即纷纷震惊不已。曹操反应最快当先唤来传令小校问道:
“最近可有袁绍与袁术联络信使”?
“回禀明公。无有”。
“此现象有多久了”?
“回禀明公。七天”。众人默然…
“都怪某近期荒废战事,有失察之责”。曹操急忙将责任先揽到自己身上。
“三方联军我军最少。一个号称十万另一个也称有八万。俺想不通他妈怎么败得”?夏侯渊急脾气上来了。
“袁术就一孬种纯粹凑数。他的人马吾等又不是没交过手”。乐进不屑道。
“就算是十万头猪挨个让俺杀,也得月余啊”。于禁感慨道。
“当务之急吾等必须要有所行动才是。如在下所料不错的话。大耳贼此刻已经切段了吾等归路”。程昱急切不已。
“仲德莫慌。此次老夫之所以仓促用兵就是知晓那刘备非池中之物。此番举措不枉费俺一番苦心。哈哈…”。如果说吕布的个人魅力就是世之枭虎武勇无双,那曹操的个人魅力便是临机决断随机应变。一个阵营领导者必须要有独特的个人魅力才能吸引众多人才前来效忠并誓死追随。三国当中曹操的个人魅力无疑是最高的。众人见自家主公尚且如此轻松便纷纷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