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燕王府,陈笒看着手中的信,顾云悰承认了和陈七早便相识,对燕王的志向也十分清楚,只要燕王答应帮他解决掉淮南王和当今,他就愿意协助,顾云悰早便知道陈七是为了拉拢他才出现的?陈笒微笑,只怕是不尽然,顾云悰要是一开始就知道的话,陈七定然活不过两日。

“那人可还有别的话?”这人自己都没见过,陈笒对钟悌和司空翔两人招人的水平还是比较信任的,就好比这家伙突然从王府的花坛中出现。眼前人比划了一番,示意自己并不能说话,陈笒指指纸笔,那人摇摇头,不识字。

陈笒叹气,挥手让他下去,那人并不走,表情有些着急,抓耳挠腮了一阵,双手舞动。“可还有事?”那人指指信纸,然后在自己头上和衣服上比划了一下。很快陈笒就明白了这人的意思,因为他突然很痛苦的倒地,四肢不能自己的样子,转瞬恢复。

“你是说,他有伤?”陈笒一下子站起,就见那人摇头,手指沾取书桌上的墨汁涂抹在嘴上,“中毒?”那人点点头,陈笒轻笑,“好了,你下去吧。”这个顾云悰,定是派了个什么杂侍过去了,用完之后就毒死了。不过他最近的□□是不是又厉害了?自己要想和他合作,是不是该把陈七墓中的辟毒珠拿回来?还是算了吧,省的让顾云悰发现。

“郑伯。”陈笒将书信震碎,整理一下仪容,“走吧,咱们去司徒元帅府上。”郑管家眼神转转,点头应诺。

从燕王府到司徒元帅府,若是步行需要半个时辰,而且,无论走那条路,都要经过一个地方,淮南王府。既然顾云悰想要尽快见到燕王,那燕王就出现好了。

但是陈笒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达到目的,而显然顾云悰也有些没想到,从那有些尴尬的笑意上陈笒看到了无奈。“世子。”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陈笒脑筋急转,如果说他现在光明正大的出府身后没几个探子那是不可能的,顾云悰找自己要是有事,现在如何处理能够不引起怀疑。

还没等到回应,陈笒就见顾云悰软倒在地。迈步上前,“世子,世子?”本以为顾云悰会给自己个眼色,但那合紧的双眸没有一点有动静的意思。抚上顾云悰的脉,陈笒一惊,这人的脉息怎么如此杂乱虚浮,到像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什么人能够伤到他?此刻他眼底的阴霾连陈笒自己都没察觉。

“王爷,世子八成是中暑了,看见王爷,有些急怒才晕过去了。”郑管家三言两语给这件事编出了一个合适的解释。“回府,叫刘太医。还有钟悌。”

说完,陈笒打横将人抱起,身形展开在街上留下残影,郑管家愣住了,这,这,送医馆不行吗,而且他刚才那番话是白说了。管家想要阻拦但是眼前王爷已经消失了。这里离燕王府不过一刻钟的路,以王爷的速度,此时已经进府了吧。郑管家认命了,好在自己出门都带着进宫的令牌,至于钟悌,自有人去通知了。

回到王府,陈笒将人安置在书房的榻上,眼前晃过人影的时候让徐三娘一愣,待看清是王爷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至于王爷往书房里带的人,没关系,带进来了就早晚是自己人了。

“顾云悰,醒醒。”陈笒拍拍脸色苍白的人,刚才在阳光下还看不太清楚,现在才发现这人脸上毫无血色,想起那个报信的人说的,他真的中毒了。而且,这人是亲自去送的信,陈笒嘴角轻笑,难道说嫁给燕王就这么让他心神不宁吗,他身边那个书童呢,还是说真的没人可用了?

从袖中取出之前易容的时候备着的银针,在顾云悰的人中上刺了一下,却丝毫不见醒转。陈笒眉头皱起,“三娘!”看来真的要把沈青找回来,没有沈青在身边用人都不方便。难道要再提拔一个暗卫?

“王爷。”徐三娘看看榻上的人,这不是淮南王世子吗,王爷,难道是等不到成亲将人抢回来了?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徐三娘默默念佛,这段时间跟着小世子,都有点被影响到了。

“钟悌呢,怎么还不过来。”陈笒从一边书桌里拿出一瓶嗅丹,放在顾云悰鼻下晃晃,看见人没有反应便将嗅丹阖上,这里面的味道实在是刺鼻。

“属下去看看。”徐三娘看看王爷的反应,不是说,王爷对顾庄主是拉拢吗?但是眼下已经不需多言,徐三娘转身出门。等了一刻,郑管家带着刘太医出现,郑管家给宫里的备案说是王爷旧伤复发,但是任谁都清楚,王爷在大街上把世子抱回王府的事很快就会传到皇上的御案上。就算皇上追究下来,也是他这个小小管家的问题,和王爷无关。

看见榻上的人,刘太医呐呐,什么都没说,自然的上前把脉。再检查一下世子的舌苔,颈脖处的脉动。完全没有问题啊。“回王爷,世子身体无恙,只是胎里带出来的体虚,应该是今日午后,在室外待了不少时间。”

无恙?陈笒从书上抬头,“嗯,无恙你就回去吧。”刘太医想了想,“王爷,这世子虽然内力不弱,但是脾胃虚弱,是常年服药的原因,而且……”刘太医想到两人即将大婚,若是王爷心中怨恨,只怕少不得会磋磨世子一二,但是眼前人这身子…

“你想说什么?”刘太医犹犹豫豫的样子让陈笒烦闷,厉声道“要是这些废话就闭嘴,出去。”

“微臣是想……”刘太医刚准备开口,就见郑管家给自己打手势。反应过来自己差点惹祸的刘太医连忙改口“想让王爷日后留意一下世子的饮食。好生调理。微臣告退。”

两人出去后,陈笒看向榻上的人“可是醒了?”钟悌看来是赶不过来了,钟冥楼出什么事了吗?这个钟冥楼自己从未管过,但是也不至于惹上什么大事吧?

“你准备如何?”见顾云悰没有反应,陈笒轻笑“放心,我这书房没有什么见了就不能走的东西。”只要人进来,除非服从,否则就只有死人才能出去。

顾云悰睁眼,从榻上坐起来,“燕王还真是好大胆子,就不怕皇上怀疑你?”

“怀疑我?怀疑我什么?”陈笒放下书本,起身靠在书桌上。“怀疑我和你密谋?这一切都是我计划好的?我又何必自寻死路,天下人都知道,娶了你,我就和大位彻底无缘了。”

“这点确实出乎你的意料是吧。”顾云悰有些嘲讽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人和陈七,真的没有半点相同。这番话要是陈七说出来,必是一番闲适,可从这人嘴里说出来,却是有着说不出的轻蔑。天不让行,我偏登。

“确实,但是那又如何,如果我拒婚,只怕不出十日,我手下的东西就会被各大世家瓜分。”陈笒嘴角上扬,“到时候,我和他一番努力,都为他人做了嫁衣。”

他,除了陈七还能有谁人,顾云悰知道此时才是重点,随即轻笑“是啊,总不能让你们一番心血付诸东流,何况,这里面还少不了有我那一份儿。”

既不能让燕王通过陈七拿捏住他,也不能让燕王对自己有所怀疑,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益相通。顾云悰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在见到燕王的时候晕过去,可能真的是身体已经撑到极限,也可能是相信燕王不会趁机将自己杀掉。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可笑,自己的价值,只怕也只有这个脑子了吧。

“早便听说文渊庄不涉朝堂,如今看来,不管是你父亲顾启渊,还是你这个现任庄主,都和朝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啊。”陈笒本以为他会对顾云悰的话联想到千万,但是两人的交谈就和当年顾云悰和陈七论智辩文时的感觉一样。

“等你我二人合作,我在朝堂中的一些人脉自然可以给你使用。”顾云悰抿唇,口中的干渴和烈日带来的眩晕感袭来,“自然,你也要助我,把淮南王和灭了我文渊庄的人一一铲除。”

“我听闻,文渊庄被烧之后,兵士们并没有发现太多的尸体,而文渊庄的情报点在一夜之间全部人去楼空,还有以前的老庄主,顾启渊。也不知所踪。”陈笒看着他,难道是力度大了让顾云悰不愿意相信现实了还是顾启渊和顾云悰联系上了?“文渊庄可以说是实力犹在,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吧?”

“王爷说笑了。文渊庄一场大火少了半座长桓山,就算是人,也要烧成灰烬了。至于情报点,王爷从我的处境就可以看出来,如果这些人还在,我又何至于落到现在这样。父亲从朝廷有所怀疑就开始筹谋,从淮南王,到我,再到文渊庄的人员,一夜之间消失只能说明他们早有准备。”顾云悰顿了顿,运气调息一周稍作调息。

“而且,文渊庄本部被烧,多少年的资料销毁殆尽,就算有人,没有以前的资料也是无法将文渊庄再整合起来的。至于父亲,他从半年前就开始行踪不定,当下不知所踪,也不过是为了转移当今的注意力,只要当今不在了,我父亲自然会出现,只是希望到时候燕王不要重蹈覆辙。”

顾云悰状态不对,陈笒早便看出来了,但是他的心绪都在顾云悰所说的那些事上,如此看来顾云悰在文渊庄被毁,消失之后,并没有得到顾启渊的任何消息,甚至,顾启渊不知所踪,他也是措手不及。“照你所说,顾启渊岂不是早就有了放弃文渊庄的念头?”

“应当说是,父亲根本就没有要文渊庄的想法,何来放弃。”顾云悰轻叹,顾启渊,他身后藏着的前朝势力,加上凤梧手中的蛊虫,他何必要这个文渊庄,文渊庄只不过是他用来掩人耳目的障眼法而已,但是对于他来说,文渊庄不仅是他自小生活长大的地方,更是他的家。如今文渊庄里面的人背叛了,但是文渊庄不会,他要把他的家重新建起来,让她安然无恙的好好的待在长桓山上。

“照你所说,顾启渊是不会轻易出现了?”陈笒话中有话,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明说,就好像是把这个问题寄托于两人之间的默契,可是两人之间何来默契可言?说来真是可笑。

“父亲的手法我十分熟悉,要是他出现我定会察觉。”习惯性的揉揉手腕,却发现手腕处的刺痛消失了,看来这蛊虫发作一次就会安省一会儿。“到时候你就可以找到他。”

“如此甚好。”陈笒微笑,有了这个话,他就可以不用担心顾启渊在背后搞什么手脚了。敲门声传来,看门外的人影是钟悌,陈笒嘴角恢复平板,这钟悌是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

“王爷还有事,那我就先走了。”顾云悰起身,脑中一片白光,定了定神,从门口出去。开门时,看见敲门的人正是钟冥楼的楼主,微微点头。

钟悌进门,“王爷唤我何事?”

“无事。”陈笒看着钟悌“因何事耽误?”钟悌知道自己耽误了王爷的事,低头请罪“王爷,司空元帅找到钟冥楼了。要,要我们把司空翔交出来。”

“司空翔难道不是和沈青在元帅府?”陈笒挑眉,这俩人还真是会给他找事。

“前日司空翔带着沈侍卫,私,私,私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