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三十万虎狼师之主,真正血火战场里打滚出来的人,胡忧的身上,有着一股一般军官或贵族所没有的气势。说是王者之气,似乎有些过了,但是这样的气势,确实很惊人。
那主管在不知不觉之中,退后了一步,当他发觉,想要再抢回之前的位子,却没有那个勇气,在胡忧的逼视之下,往前踏步。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如果自己真的往前踏一步,眼前这个男人,会毫不犹豫的杀掉他。
不只是主管,这一刻,在场的人,全都惊住了。那主管身后的五六个保卫,也没见敢乱动一下。胡忧的气势,虽然不是对他们而去,但是他们同样的,不敢有违眼前这个男人。做这一行的,虽然地位不高,但是他们却有机会,不时见着一些普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人。可是他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的不安。这不安不是想自大脑的想像,而是由自内心的最深处。那是从心底发出的恐惧。
看那主管已经退开了位子,胡忧满意的点点头,对同样有些吃惊的微微和微妈妈说道:“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好好聊聊了。从今天起,除非你们愿意,否则再没有人,可以让你们分开。”
这算是一句承诺吗?
在场的人,不知道胡忧有什么实力,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他们都打从心里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可以做到。
微微和妈妈抱在了一起,虽然和妈妈分开,还不到一百天的时间,她却觉得,已经有一百年那么久远。她有太多的话,要对妈妈说。可是那些早在心里想好的话,此时却一句也说不上来,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哭。
哭,大多数时候,带表来哀伤,此时带表的,却是喜悦。
两母女是抱头痛哭,她们都知道,自己运命,从今天起,会发生改变。
官奴馆给胡忧的印象并不好,哪怕这里,有很多东西可以看,更有很多如此调教女奴的方法,可以现场的观摩,胡忧也没有心思再驻足。也许以后的某一天,他会有兴趣,但不是今天。
不知道为什么,进入官奴馆之后,他的心情有些烦躁。心中总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无名之火,让他很要想发泄。他也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情绪,总之是心惊肉跳的,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要不是这样,以他的心机,是不会做出之前那反常举动的。
不想在这里呆着,让吴紫紫用最快的速度,办好微微妈手续,胡忧一行人,离开了官奴馆。刚上到大街,胡忧就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之前还熙熙攘攘的路人,一下子都不见了。整条街道空空如野,显得是那么的苍凉。如果再吹点阴风,此地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鬼域。
微微两母女显然也感觉到了不对,前一秒还相互安慰的她们,此时都自觉的闭上了嘴,用那不安的眼神,打量着这看不懂的变化。
吴紫紫也靠向了胡忧,此时,只有胡忧能让她感觉到安全。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躲进胡忧的怀里,那样,就不需要再去管外面的世界了。因为无论外面怎么样,她都是安全的。
发生了什么事?
胡忧第一时间想起了吴立和李家之间的冲突。可单单只是他们,会出现这样的事况吗?
胡忧转头看了一眼满是忧色的几女,给了她们一个安慰的眼神。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要不然,怎么会连车夫都不见了?
正想着,大队的官兵,突然从四面八方现出了真身。刚才还空空如的大街,一下就挤满了士兵,一眼看去,至少有数千人。那拥挤的程度,说句水泄不通,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胡忧本能的反应,这是冲着他来的,不会错,他们的目标,就是他怪不得刚才在官奴馆里,心一直安静不下来,原来事情出在这里。
胡忧转头对吴紫紫说道:“紫紫,带微微母女退回官奴馆去。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听到了吗”
官奴馆是官府开的,胡忧相信,这些士兵如果目标真是他的话,那么他们不会对官奴馆怎么样。
吴紫紫咬着嘴唇道:“不,我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
胡忧道:“按我说的做,要不然,从今往后,我再也不理你你也再见不到我。”
胡忧的话,说得非常的严肃,吴紫紫不敢逆胡忧的意思,留泪点头道:“紫紫听你的,但是你要答应紫紫,一定要好好的”
胡忧微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替我好好的照顾微微她们,知道了吗?”
吴紫紫用力的点头,以此来表达自己决心。看着吴紫紫三女退回了官奴馆,胡忧上前几步,环视了一眼这几乎要把长街塞暴的士兵,高声喝道:“有主事的没有,出来一个活的”
“胡忧,你可知罪”
一声暴喝从人群之中传出,胡忧听得一愣,他认识这个声音,但是他却没有想过,会在这样的场面,这样的情况之下,听到这个声音。
是那个傻啦吧唧,经常被胡忧占便宜的池河帝国三王子赵尔特
居然会是他
胡忧有想过这些人,可能来自吴家,来自李家,甚至来自赵光应的人马,可是他万万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来自赵尔特——这个合作者
不,他应该想到的
赵尔特的出现,让胡忧明白了,自己这是掉进了一个阴谋之中。虽然还不知道细节是怎么样,但是胡忧大体可以猜到,赵尔特不是要依靠他的帮助来上位,而是要利用他来上位。
好好好,好得很。少爷一直自认心计过人,这次是反让人家给玩了。人人都说,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通常就算是咬了人,都不会叫。自己早应该想到,赵尔特有如此隐忍的功夫,又怎么会是易与之辈?
胡忧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是他人生之中,第一次被出卖,难道不值得高兴一下吗?
胡忧冷笑道:“说吧,赵尔特,你利用我不死鸟的名字,干掉了谁?”
赵尔特闻声脸色微微一变,转瞬之间,恢复了镇定,怒喝道:“大胆胡忧,你阴谋刺杀我父王和两位皇兄,你知罪吗?”
胡忧哈哈大笑道:“赵尔特呀赵尔特,你可真够狠的。居然一次过干掉三个,你怎么不顺手,把你自己也干掉呢?”
胡忧边说着,边留意附近的地形。他心里很清楚,赵尔特没有把他骗到某地在下手,而是选择在这长街之上,公然动手,就是想做给在世人看的。这小子弑父杀兄,居然还把罪扣在老子的头上,真够毒的。
赵尔特显然不想再跟胡忧多说废话,一挥手道:“众将听令,此人乃曼陀罗帝国刺客胡忧,他就是刺杀皇帝陛下和大皇子,二皇子之下。拿下此人者,赏金千两,封万户侯”
随着赵尔特的一声令下,一条普通的长街,转眼变成了血雨腥风的战场。胡忧知道,自己无需争辩,这里没有人会听他的,他也不需要这些人听他的。
近千的士兵,在赵尔特手下两个大将‘老公子’何钱和‘假女人’钱多多的指挥之下,分守望长街南北两头,同时向胡忧扑杀上来。
这是胡忧出道以来,面临的最危险的场面。上次被铁克拉带人追杀,他的坐下,至少还有一匹马,现在他除了两腿夹个鸟外,是什么都没有。
双拳还难敌四手呢,更何况**面对千人。
打?
开玩笑,这怎么打,自古梁山一条路——跑吧。
一个闪身,躲过迎面而来的第一拨箭雨,胡忧抖出飞天抓,勾住官奴馆的房顶,几个窜步,翻上房顶。
房顶这上,赵尔特也布置有人。胡忧刚一踢上房顶,两个弓箭手,改弓为刀,迎面就向胡忧劈来。
胡忧此时已经心如井之水,无悲无喜,手中黑色的火焰血斧一闪出,左面那人,喷血而出,同时一个扫堂腿,把另一人给踢下房顶。转瞬之间,化斧为枪。霸王枪冲天而起,带着黄色的枪芒,强突而进。把这二十多个刚刚浮头,还没有来得急射出一个的弓箭兵,打得非死即伤,跌退房下。
背心一寒,胡忧猛的一个前扑,毫厘之间,避过了一支冷箭,左边又有敌兵杀到。胡忧哪会让他们缠上,右出,借力飞身到别一座屋顶之上。他不敢进官奴馆。赵尔特既然已经算好了要在这里,对他下去,不可能对官奴馆没有布置,下到那里,弄不好就是一个天罗地网。
“少帅,奴家来陪你玩玩。”
在胡忧一连横过七座房之后,钱多多堵了上来,手里一把青风剑,直指胡忧的左心。胡忧虽然笑这个假女人玩剑,但是对他可一点都不敢大意。要知道他号称金城三大高手,就算是有夸大之嫌,少少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在过了一招之后,胡忧就知道,钱多多不是少少有几分本事,而是和他们名字一样,有多多的本事。胡忧是给霸王枪对钱多多手中的青风剑,论武器力量来说,是胡忧的霸王枪占了便宜,但是一击硬碰,胡忧的半边身子都嘛了,钱多多却只是退后了一步,可见在他那女人一样柔美的身体之下,蕴藏着多么强大的力量。
钱多多冷笑一声,挥剑又上。胡忧不想再与他硬碰。钱多多不需要节约力气,他后面还有近千的士兵,可是胡忧不行哟,他除了老2之外,就什么援手也没有了。而且看那样子,就算老2愿意,也不见得能帮得上什么忙,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必须得省力才行。
可是剑已经临身,胡忧不拼也得拼。
“当当”两声。
胡忧把钱多多砸退几步,强忍着身体的阵阵发麻,转身就跑。看准了方位,从右后方用飞天抓翻到另一间屋顶上。
背后尖啸之声又起,胡忧脚刚碰地面,就马上滚倒。还好反应得快,没有重箭。但是右膝撞在了房檐上,痛得他眼泪直流。
咬着牙挑开一个冲上来想要领功的士兵,胡忧不敢多停,又翻身上了另一座房顶。
赵尔特显然对胡忧的上房能力估计不足,没有在房顶之上,重点的布防。连上之前被胡忧干掉的二十多人,一共才百来人在屋顶。
可是就这百来人,也够胡忧受到。他们简直把胡忧当了活把子,手中的弓箭,是追着胡忧而来。胡忧是即要防着空中飞来的箭,又要对付那下面扛着梯子乱跑,一有机会就冲上房顶的士兵,真是太要命了。
胡忧现在是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事的,命都快要没有了,面子要来也没有什么用。他现在是有机会就跑,没有机会也跑。边跑他还边放过。那些屋子的主人嘛,这一次是对不起他们了。
不过说起来,赵光应不是想让他们子民,回归大草原去吗,这也算是帮他完成一点遗愿吧。说不定这些被烧了房子的人,居然有人会回到草原上呢。
那个赵光应也就是够倒霉的,威风了一世,居然让自己儿子给弄死了。赵尔特这小子,也真下来去手。难怪古人都只说虎毒不食子呢,原来只有老子不会吃儿子,儿子吃起老子来,那可是大口大口的。
胡忧那脑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都逃命了,还想着那些乱乱七八糟的问题
夜,整个金城安静一片,戒严了,老百姓都被要求呆在屋子里,不许出来。当然,你也可以不听。不过不听的后果,很可能是个死。
“爷爷,今天晚上的月色这么好,我们为什么不能出去赏月呢?”
“孩子,今晚不行了,戒严了,谁也不能出去。”
“爷爷,戒严是什么,为什么要戒严?”
“唉,你还小,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了。”
“爹,今天这事,透着古怪呀你说那个胡忧,能一人杀掉大王和两位皇子吗,我看这里面有问题呀”
“唉,谁说不是呢,看来要变天了。”
“你说这一切,会不会是那个三皇子赵尔特弄出来的。”
“别乱说,不想要命不许在说了,马上睡觉。你叫记住,无论世界自己变,马儿吃的都是草,我们吃的都是粮食,皇帝的位子爱谁坐谁坐,反正永远都不会到咱家坐咱们老百姓,能活下去,就算是最大的本事了”
胡忧躺在柴房里,静静的听着那从主屋传来的讨论,嘴角露出了苦笑。赵尔特今天干的这点事,只要是明眼都,都知道他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
不过赵尔特不在呼这些,只要大权在手,哪管他外面洪水涛天。胡忧对赵尔特来说,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能为自己的权势,找到一件合法的外衣就行。至于别人相不相信,赵光应几个人,都是胡忧一人杀的,他才不在乎呢。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百年之后,会留传什么样的故事,还不是看现在的当权者,想要怎么写了。
肩膀上的伤,又开始痛了,看来吃下去的嘛药,药性已经过去。胡忧又从戒指里,拿了小半颗生乌头,硬吞了下去。乌头这玩艺,有很强的麻醉作用,不过有大毒,吃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才行。
药力发作很快,胡忧又感觉着全身发麻了,轻飘飘的像是喝醉了一样,脑袋也有些沉。他不想吃这些玩艺,但是不吃不行,他虽然从赵尔特的千人大追捕之中跑了出来,但也不是没有带价的。全身上下,小伤就不算了,光是大伤,皮开肉绽,可以看头骨头的那咱,就有十七处,要不是他命硬,早就死掉了。这么重的伤,不吃点麻药,痛都得痛死他。
说来胡忧也有些得意,能从赵尔特这样的包围之下突围出来的人,看来不多,事实证明,自己算是一个。
狠狠咬了口舌头,没有让自己睡过去,胡忧在心里,盘算着现在的池河局势。赵尔特这一次,利用了自己的身份,一家伙弄死了老皇帝和两个哥哥,从目前的情况看,应该算是上位成功了。
不过相信有很多人,都会和刚才屋子里讲话的两父子一样,对这个理由,不是那么信服的。赵尔特这一次,手段是够毒了,但是做得却不够圆滑。看来他要想控制住整个局势,不是那么容易的。吴立和李进忠,不会那么容易,屈服于赵尔特的。赵尔特光是要收拾吴立,李进忠和重新整合国内的势力,就得花一两年的时间。
想到这里,胡忧苦笑了一声,想不到自己挖空心思,想要把池河帝国弄乱的计划,最后居然是这样完成的。
看来是回曼陀罗的时候了。不过在回去之前。得给赵尔特一些警告才可以。玩少爷,哼,少爷是那么好玩的吗。凡是出卖少爷的人,都得付出代价。
赵尔特,你做了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老子为了大局,先不杀你。但是不给你留下点纪念,少爷我对不起这一身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