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匣子穿着蓝底碎花上衣,梳着双马尾的辫子,脸上肉嘟嘟的,一张漂亮圆脸很是稚嫩,见到华十二从厂区出来,她连忙招了招手。
许大茂这两天没下乡放电影,今天骑着厂里给他配的自行车,跟华十二一起下班,他推着车子朝华十二招呼一声:
“前两天下乡我弄了点腊肉回来,今天让你嫂子炒了,上我家吃喝两口去!”
“等会再说,好像有人找我!”
华十二推车走到话匣子身前,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你是来找我的?”
话匣子抬头看他,脸上一红,使劲儿点了点头:“嗯!”
许大茂推车凑了过来,一脸看好戏的神色:
“十二,这什么情况?这位是弟妹吧!”
“什么弟妹,别瞎说!”
华十二没好气的给了许大茂一脚,这才问话匣子:
“找我有事儿?”
话匣子本来脸色就有些红,刚才被许大茂一句弟妹弄的脸色更红了,加上小圆脸,此时红彤彤就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
“是,是六哥让我来找你,说请你吃饭!”
华十二沉吟了一下:“吃饭就不用了,要没事儿我就走了!”
他招呼一声许大茂,两人就要骑车离开,话匣子有些着急,一把拉住华十二车把:
“你,你是不是怕了?”
看她眼神闪烁,华十二有些好笑,那天在后海的时候,就把事情都说开了,张学军和闷三儿就不像那种自个儿理亏,事后还要报复的人,加上眼前的话匣子眼神闪烁,他一猜就猜到怎么回事儿了。
这小妞用激将法呢。
许大茂在一旁听着什么怕不怕的,不由得开口寻问:“十二,怎么回事儿啊?你要有什么事儿就跟哥哥说,咱不能叫人欺负喽!”
华十二笑着问他:“没什么事儿,就茬架,茂哥帮我打去啊?”
许大茂一拍胸脯:“我帮你报派出所啊!”
话匣子都听不下去了,一吐舌头:“你一大老爷们怎么这么怂啊?”
许大茂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这叫理智,叫会动脑子,叫遵纪守法,怎么能叫怂呢!”
“嘁!”话匣子一脸不屑。
华十二却有不同意见:“这次我站茂哥,咱俩要是换换,我要是肾虚,我也肯定不逞能!”
许大茂听华十二站他,得意一笑:“唉,对喽.”
可听到后面,顿时没好气的推了华十二一把:
“不对,你才肾虚呢.”
话匣子捂着嘴笑,笑了几声,又问华十二:“你到底敢不敢去啊!”
“怎么不敢,走着!”
华十二和许大茂打了声招呼,说今天就不去他家了,然后骑上车,招呼话匣子上来。
话匣子笑着一个小跳坐上后座:“走喽,驾!”
许大茂在后面看着俩人,笑了一声:“嘿,还说不是对象,这要都不是,傻柱倒立吃屎,哎呦,谁特么踹我!”
一回头就见傻柱一脸恶相的看着他,旁边还站着易中海。
许大茂指着傻柱就开骂:“臭傻柱,厂门口你就敢行凶!”
傻柱没好气的道:“就行你说我吃屎,就不行我踹你?要不然咱俩找领导好好掰扯掰扯?”
“谁跟个傻子掰扯!”
许大茂骑车就要走,却被傻柱一把拉住后座:“傻冒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
易中海看着远去的华十二若有所思,朝何雨柱和许大茂两人呵斥了一声:
“行了,多大人了还瞎闹,在院儿里就算了,在厂门口也不怕外人笑话!”
易中海这么一说,傻柱才不情不愿的放开手。
许大茂得意的朝傻柱扫了一眼,然后才看向易中海:“谢了啊一大爷,还是您识大体,比傻子懂事儿多了!”
易中海:“.”
何雨柱:“.”
两人都感觉受到了伤害。
易中海没好气的一指远去的华十二:“许大茂,我问你,那个女的和华十二是什么关系?”
许大茂呵呵一笑:
“一大爷,您这就管的有点宽了吧,在院里你是管事大爷,你还能管院外的事儿啊,不对,您在院里也管不了啦,您不是和傻柱一起被罚扫大街了么,赶紧去吧,一会抢不到热乎的了!”
易中海没理会许大茂的嘲讽,笑了笑:
“我就是好奇,想着你和华十二关系不错,这才问你,没想到你俩关系也一般,你不知道就算了.”
许大茂顿时不乐意了:“谁不知道啊,我和十二关系好着呢,就刚才那女的,那是我兄弟对象,怎么了!”
他说完还不忘打击何雨柱:“那女的你俩也看见了吧,盘儿亮条儿顺,这样的傻柱一辈子也找不着”
许大茂说这话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此时说完立刻上车,大笑着猛蹬自行车走人。
何雨柱一把没抓着,在后面大喊:“孙子诶,有种特么别跑啊你!”
他转回身,和易中海抱怨:
“一大爷,你说这是不是没天理,我这么好的一个人,都三十多了,还找不到对象,华十二为人自私自利,不尊老爱幼,连秦姐家他都不帮,他怎么能找那么漂亮的对象呢!”
易中海深以为然:“柱子,我也觉得那姑娘要是跟了华十二,就等于害了人家,这样,我给你借辆车,你追上去,别打草惊蛇,看他们去哪,回头找到那姑娘家,咱们得跟人家说清楚,华十二是个什么人!”
傻柱一拍大腿:“得嘞,一大爷您说我心坎里去了,还得是您啊,急公好义!”
易中海转身去借车,在傻柱没看到的角度,老脸有些发红,这事儿他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不过之前那些次,对付的不是华十二而已。
易中海是厂里八级工,面子大,不一会就借了一辆车给傻柱,后者骑车吭哧吭哧,顺着东直门大街就朝西追了过去。
红星轧钢厂在东直门附近,鸦儿胡同在后海,五公里左右的路程,从东直门大街往鼓楼东大街,一路往西走,都不带转弯的。
何雨柱脚下飞快,不一会就追上华十二和话匣子,他记着易中海不打草惊蛇的嘱咐,没往前凑,就跟在后面吊着。
不过这货骑车一路疾追,呼哧呼哧直喘,自然瞒不过华十二的耳朵,借着和话匣子说话的功夫,侧过头用余光一扫,就瞧见他了。
华十二先是有些错愕,接着嘴角一扬,看来这傻柱还没吸取够教训啊,那他就又有的玩了。
话匣子看着华十二英俊的侧脸,有些脸红,见他忽然笑了起来,不由得好奇询问;
“你笑什么呢?”
华十二转回头去就开始臭贫:“这还用问么,谁骑车带着一大美女,谁不高兴啊,我这都乐得合不拢嘴了!”
话匣子顿时双颊泛起红晕,不好意思低下头去:“你是不是对每个坐你车的女孩子都这么说啊!”
“那哪能呢,我这车买了之后,就驮过你一个女孩子,连我妈都没带过!”
话匣子顿时莫名高兴,羞涩的道:“那你真不应该,阿姨快五十了吧.”
“我妈要活着得六十多了!”
话匣子猛然反应过来,使劲儿给了华十二一下:“你这人坏死了!”合着人都不在了,你还怎么带啊!
傻柱跟在后面,看两人说说笑笑,他直运气:“大街上就打打闹闹的,太不像话了!”他就没想过他自己这些天净围着秦淮茹转的事儿了。
骑车过了北新桥,到了鼓楼大街,又骑了十几分钟,就快要到鸦儿胡同的时候,路边有施工的挖了一条沟,这个时候华十二动手了。
他手指微动,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粒小石子来,借着抬手弄发型的功夫,屈指一弹,嗖的一声将石子激射出去。
因为正是下班的点,鼓楼大街上全都是行人,热闹非常,人声鼎沸,所以那石子的破空声,就是坐在华十二身后的话匣子也没听到。
但是接下来的响声,整个街道都听见了。
彭的一声,如同放炮的声响,傻柱自行车前轮直接爆胎。
不但爆胎,车圈都变形了,整个人控制不住直接朝右边倒去,连车带人,一头扎沟里去了。
大街上的行人全都朝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傻柱起身的时候,已经满身泥土,见到华十二也停车转头看来,连忙转身不让他看见自己。
一旁一个老大爷指着傻柱,似乎想说什么,傻柱赶紧摆手:
“赶紧走,那么欠儿呢!”
那老大爷急道:“屎,你脸上有屎,这沟挖好几天了,附近小孩都往里面拉粑粑!”
“呕”
傻柱也闻到味了,直接就吐了起来。
华十二虽然距离不近,但他耳朵好使,把两人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忍不住都笑出眼泪来了。
话匣子推了他一把:“你这人,幸灾乐祸可不好,赶紧走,就左边那个胡同”
“没有,我就是想起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两人说笑间进了鸦儿胡同,往里走了一段,到了一个独院门前,话匣子打开门:
“进吧,就这儿!”
华十二把车靠墙锁了,跟着话匣子走了进去,里面听到动静,张学军,灯罩,吴干事几个都迎了出来,没看到闷三儿。
张学军笑着招呼:“华爷,您来了,里面请!”
“可不敢当!”
华十二笑着摆手;“本来不想来的,您们派的这位特派员,连激将法都用上了,问我敢不敢来.”
话匣子在一旁笑了起来:“那你这不来了么,你胆子大行了吧!”
几个人都笑,张学军跟华十二解释:
“我们没别的意思,就寻思一场误会,请您吃个饭,给您赔个罪!”
华十二被请到里面,见屋里摆了一桌子菜,有鱼有肉,在这年代绝对算是丰盛了。
张学军把华十二往主位上一按:“今天您坐这儿,我们陪着您喝点!”
华十二也不推辞,坐下之后就问:“闷三儿那哥们儿呢!”
“胡同口上厕所去了,一会儿就过来!”
鸦儿胡同外面,何雨柱扛着车圈变形的自行车,骂骂咧咧从沟里爬了上来,用衣服把屎擦干净,然后就开始找华十二。
到了这条胡同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华十二的自行车了。
他扛着车靠近,贼眉鼠眼的朝院里张望,猜测华十二八成就是跟那女人进了这一家。
易中海交给他的任务算是完成,傻柱回身看了看华十二的自行车,又看了看他借来这个变形的自行车,心里怎么想怎么堵挺慌。
他抬脚就要把华十二这车也给他踹变形了,可就听见身后有人嗷唠一嗓子:
“干嘛呢,信不信让你走不出这条胡同!”
何雨柱一回头,就见一条汉子,把刺刀都抽出来了,直接朝他冲了过来,而且院子里也有动静,显然打草惊蛇了。
他也不傻,扛着自行车就跑,最后从胡同另一头跑了。
张学军、华十二几人听到声音出来查看,就见闷三拿着两把刺刀还要追呢,前者叫了一声:
“三儿,干嘛呢!”
闷三儿骂道:“也不知道哪来一孙子,在咱眼皮底下要踹华爷这车儿!”
“算了,把车推院里来,华爷到了,咱们先吃!”
华十二一猜就是何雨柱,不过他没说出来,他已经明白对方想要干什么了,无非就是见话匣子跟自己在一起,误会了什么打算截胡,或者拦一道之类的,四合院小说里常见的桥段。
他也不吱声,就等着看戏,傻柱要上这个门儿来说他坏话,以张学军的脾气,傻柱这回肯定比刚才栽沟里还惨。
华十二没想到的是,之后上门的不是傻柱,而是易中海,他要是知道,肯定会笑出声来,那比傻柱倒霉还有意思呢。
几人回到酒桌,张学军带着几个兄弟敬华十二一杯酒:
“那天多谢华爷手下留情,哥几个敬您一杯,先干了!”
他和几个兄弟都一口闷。
华十二也跟着喝了,这才笑着问他:“我把你们都揍趴下了,你们还谢我?”
“那必须的,以您的身手,要废了我们不难吧,可您把我们都打成那样了,结果去了医院一瞧,全都是皮肉伤,抹点红药水就回来了,这谁还看不出来,您那是手下留情了啊!”
华十二点了点头,张学军知道好赖,懂得进退,为人还有义气,这人可交。
当即倒了杯酒:“来,以后大家就是朋友,见外的话就别提了!”
又碰了一个,张学军这才说起第二件事:
“那天您说这背后有你们院易中海的事情,我们也打听了,那老家伙是轧钢厂八级工,本事挺大,但咱爷们儿不能白让人算计了是吧,我们打算给他长点教训,不过他跟华爷您是一个院的,所以咱们动他之前,也跟您打个招呼!”
华十二点了点头:
“不用给我面子,我也烦他呢,不过你们也说他是八级工,关系到轧钢厂的生产工作,所以教训一下可以,别给弄死弄残了,那事情可就大了,你们也扛不起!”
张学军笑了笑:“放心吧,咱们整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手上有准儿。”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张学军几人都喝大了,华十二到是没什么事,提出告辞,话匣子出门送他,走到胡同口,他才想起来:
“对了,都管你叫话匣子,你真名儿叫什么啊?”
话匣子盈盈一笑:“我叫吴倩莲!”
华十二顿时止步,满是惊讶:“幸好刚才喝酒的时候没问你,不然就都别吃了!”
“为什么啊?”
“因为我指定喷出来!”
华十二笑着骑车就走,话匣子在后面直跺脚:“喂,你问了人家名字,就说能喷出来,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你名字好听!”
华十二说话已经骑车出了胡同,话匣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德性!”转身也回去了。
当天无话,第二天傻柱上班赔了人家轮胎钱十好几块,心里肉疼还得跟人家赔笑脸道歉,回头这个憋气啊,他不想着自己跟踪人家才这样的,把责任全都算到华十二头上了,幻想着把后者对象搅黄,他心里才能痛快一些。
晚上傻柱就带着易中海到了鸦儿胡同,指了指张学军的家:
“那姑娘就住这儿!”
易中海让傻柱先回去,然后露出一副慈祥表情敲响了张学军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