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朱珠珠是在一阵醇醇的米香之中醒来的。随性的抻了一个懒腰,迷蒙的呓语道出声,“好香啊……”
万玉衡坐在床边,轻轻的擒住她的右腕,“这伤要好好养着,可别大意了。”朱珠珠定睛一看眼前的人儿,心情大爽。
“阿玉,你没走啊!我还以为你又神神秘秘的消失了呢!”这时候,绿波低低的吟出一声虎啸,好似在抗议朱珠珠对它的忽视。
朱珠珠明媚一笑,“啊啊啊,还有你!”说完有转头看着万玉衡,对于眼前的男人,无数次的帮过她,无数次的在背后,无言的照顾她,从她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开始,最熟悉的,便是他的怀抱。
可这十几年过去,他的样子,依旧如初,好似岁月的流逝,一点也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慢慢的,那个自己一直掩藏很深的疑问,又浮出心湖。“阿玉,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万玉衡轻揽着朱珠珠,一个绝色男子,怀里抱着一个软糯糯的粉嫩女人,这画面看起来,虽然有些怪异,倒也还算和谐。
“珠珠,你相信我么?”万玉衡低低的询问。
“相信,我相信阿玉。”朱珠珠毫不犹豫的回答,再她看来,万玉衡给她的感觉,很熟悉,熟悉到他们好像本就该如此。
“相信我,就不要问,好么?你该知道的时候,我便不再隐瞒。”拍了拍的她的头,就像曾经哄那个幼小的她一样,“珠珠,先把粥喝了,一会儿我们说事。”
朱珠珠也只有在万玉衡面前,才会流露出温顺的一面,当下啄着头,言听计从的乖乖捧碗喝粥。
而万玉衡,就这样一言不发,隔着一张桌子,眼角含笑的看着她。
吱喽吱喽的声音,不断的从珠珠的口里传出,万玉衡掏出怀里的绿巾丝帕,揩去朱珠珠嘴角的米粒,“小家伙,吃相还是这么狼狈。”
“没办法,阿玉熬的米粥,最好喝啊!”朱珠珠憨憨一笑,眉眼弯弯的样子,让人不禁觉得,这个世间,真美好……
绿波轻轻的鼾声,回响在屋子里,朱珠珠用脚趾头玩着它的毛耳朵,咯咯直笑。万玉衡也不去阻止,任由她自娱自乐。
宠她,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朱珠珠感觉酒足饭饱之后的食困来袭,让她睡意连连,挥挥手就想上床,却发现人已经腾空,她人已被万玉衡抱在了怀里。
“你总是这样善解人意,阿玉,我喜欢你。”朱珠珠是由衷的喜欢万玉衡,那种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在乎,油然心生。
“我也喜欢你,我的珠珠。”万玉衡拂去她额前的碎发,这天越来越热,她的发丝上粘着汗水,可他本人倒好像不受任何影响,依旧清爽的如一缕轻风。
“珠珠,不要带面纱了,好么?”
本来有些睡意的朱珠珠,一听万玉衡这么说,立刻死死的捂住面纱,“那怎么行?我这么丑,不带面纱,就不能出去了!”
万玉衡失声一笑,“我有个法子,能让你不用带面纱,只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其实,自从朱珠珠见过郎烬寒之后,心性充斥了很多她从来不曾领会过的感情,脸上的异样状况,已经好转不少,只是这个女人,没心思注意罢了。
朱珠珠双眼冒着星星,不用带面纱?那真是太好了!现在天气这么热,天天带着这个东西,很痛苦耶!
“只要不是用小命换,怎么都行!”朱珠珠一拍胸脯,豪气云天的大放厥词,万玉衡微笑点头,从袖带里摸出一个翠绿色的竹盒,挑开盒盖,满室清香。
“吃下这个,你就可以跟正常姑娘一样了。”
朱珠珠二话不说,这东西闻着真香,味道肯定也差不到哪去!扔进嘴里,只觉一股清凉滑过喉头,已是入口即化。
“珠珠,忘了告诉你了,这个生生丸服用之后,会让你容貌上的缺陷,全部贴补在身体上。”万玉衡抚摸着绿波的虎顶,神态悠闲。“不过你别担心,对于你,只是会发胖而已。”
发胖?朱珠珠赶紧伸胳膊伸腿儿,又捏捏小腹上的肉肉,好像没什么变化啊!万玉衡开口提醒,“要两个时辰之后才有效果,先睡会儿吧。”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人反抗的蛊惑,朱珠珠只觉眼皮越来越沉,可心底欢腾起的小小雀跃,却让她十分渴望,两个时辰之后的自己,会有一个惊天地的变化。
万玉衡优雅的起身,拍了拍脚边打瞌睡的白虎,“绿波,我们也走了……”一人一虎,踏着安
静的步调,如来时般,消失的无声无息……
郎府。
青纱帷帐之内,坐着两个运功调息的男人。一个面色苍白如纸,另一个虽然面相上如常,却在眉间透露着疲惫。
张千扬缓缓做起收势,直至最后一个行功周期结束,才睁开了双眸。扳过郎烬寒的身子,焦急的问道:“烬寒,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了,休养几日便可。”郎烬寒疲惫的闭上双眼,额头不断渗出细细冷汗。
昨晚的那些记忆,就像一幅不真切的画儿,飘摇在湖心正中,一个石子投湖,便激起层层涟漪动荡,画面支离的彻底,破碎的完全。
张千扬无奈的吁出口长气,“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鲁莽了?强行冲开身上七经八脉,要是气血逆流,你不死都怪了!”
“就算气血逆流而亡,也好过被五十个女人上下其手。”郎烬寒苦笑,便不再多语,闭眼休息。张千扬又把了把他的脉,发现脉象平稳,这才放心的退出房外。
今日良城街道,到处传的沸沸扬扬,什么当朝国君只爱男颜,什么花魁最后花落旁家,绘声绘色,让人想不嗅到八卦的味道都难。
尤其郎烬寒一身女装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张千扬承认,自己受到的冲击,非同一般。这还是那个一向不苟言笑的郎烬寒么?这还是那个驰骋沙场,仗剑硝烟的郎烬寒么?
门外有一个女人,一直十分焦虑的来回踱步,看到张千扬出来,一把拉住他,急切道:“师兄,烬寒他怎么样?”铁诗岚一脸关心,张千扬微笑摇头,示意她郎烬寒已经没有大碍。
铁诗岚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那我进去看看他。”正要跨步,却被张千扬一下子挡住去路,她挑眉不解,“怎么了?”
张千扬一脸的无奈,“诗岚,你这又是何苦?明知烬寒对你无意,你又何苦让自己徒做落花,自惹愁思?”
铁诗岚没想到张千扬这时候会谈这个,当下有些不乐意。“那是我的事儿,不用你管。”话落,故意狠撞了一下张千扬,高傲的像一只孔雀,带着华丽的尾巴,去看望她心上的男人。
张千扬深深的望了一眼消失在门内的师妹,再一次长吁短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