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烬寒面沉似水,一运气便捉住了朱珠珠的手,“你这是做什么?”
朱珠珠忿忿的一甩手,“我做什么要你管!”
此时月色正浓,淡淡的剪影投注在相互争执的男女身上,虽然气势有些剑拔弩张,可落在外人眼里,却只觉有些异样的暧昧温馨。
郎烬寒视线不由自主的就扫向她的小腹,“还疼么?”
朱珠珠不由自主的倒吸口凉气,是今晚的月色太迷人,还是眼前的郎烬寒是别人假扮的?怎么突然对她这么温柔?有点反常啊!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关心我了?怎么?不改当白眼狼,要当大圣人了?”
吴能见有人帮自己拖延时间,赶紧缩着身子向后退去,这一举动落在了郎烬寒的眼里,只觉万分嫌恶。嗖的踢起脚边的木凳,木凳笔直的朝着吴能飞过去,稳稳的将他四肢连着头颅,卡在其中,吴能头一歪,竟然晕了过去。
现在,世界总算安静了。
“珠珠,是你救的我,对不对?”郎烬寒微微前倾,口吻轻柔的问了这个他心里的问题,其实就算不用问,答案也已经昭然若揭。
朱珠珠后退了半步,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冷冷的回道:“不是我救的,是铁诗岚,而我是要杀你的人。”
郎烬寒但笑不语,这个回答,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跟她在一起,他全身上下,通体的舒畅,这是从未有过的。
就连困扰他几日的胸闷凝滞,此时也好像重新恢复了勃勃生机般,一呼一吸之间,畅通无阻。
“小红桃这个叛徒,还真是……”朱珠珠背对着郎烬寒,心念微微一转就猜了个大概,不禁有些好笑,却更多了一种心酸。
小红桃,多么爱憎分明的一个明艳女子,竟然为了她
,而去找郎烬寒,想来对她来说,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了。
“郎烬寒,我说过,不会让我在的地方太平,如果你今晚是来阻止我的话,那我劝你趁早死心。”
郎烬寒没有说话,望着她清冷的背影,若有所思。
朱珠珠等了好半晌也没见郎烬寒还有什么下文,不耐烦的一转身,“你到底还有什么事?”
“不要杀人。”郎烬寒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倒是让朱珠珠一愣,不要杀人?他是在指责自己的滥杀无辜?
哼笑出口,对他的开口相劝,有些匪夷所思,“郎烬寒,你这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向我提出警告?”
“都有。”
朱珠珠疾步来到郎烬寒的面前,借着月色,将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你到底怎么了?今天受了什么刺激,让你来我这表决心了?”
她心里不是不气的,可以说就是太气了!我追在你屁股后面的时候,你对我爱理不理,我为你以命换毒时,你对我再三怀疑。
现在我不想再等你回心转意了,不想再希冀着你永远都不会给我的承诺之时,又突然跳出来对我“问寒问暖”,郎烬寒,我不需要!我也不稀罕!
伸手一推他的肩膀,本以为会把他推一个踉跄,不料郎烬寒的下盘竟然是稳稳的纹丝不动,朱珠珠也懒得再同他周旋,一个侧身就要从他旁边走过。
“珠珠。”
朱珠珠蓦地脚步一滞,“你走吧,我不想、永远、永远的也不想再看到你了!”大喊出声之后,来到吴能昏倒的面前,拿起吴能的那把破砍刀,就要向他身上招呼过去。
而郎烬寒,不发一语,就以这种沉默的姿态,注视着朱珠珠。
朱珠珠感受到背后有两道好比火烧的视线,一直将自己燃烧,
甚至这无名火一直从后背,烧到她的心里,让她整个人都烦躁不安。
当啷的一声,破刀被朱珠珠扔在了地上,“姓郎的,吴能这条狗命我就给你留着!你最好保护好他,以后再让我遇上了,一定不会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话落,狠狠的跺了一下脚之后,便气哄哄的飞身而出。
独留郎烬寒,一个人身着藏蓝色的丝织锦袍,一个手背在后面,另一只手轻抚向腰间的玉佩,朱珠珠这个女人,她注定成不了一个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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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郎烬寒突然只觉眼前一黑,胸口那股排山倒海的感觉,再次的汹涌而来,而且这次的发作,比以往都要强烈。
心里更加的疑惑,为什么刚刚与朱珠珠在一起时,没有其他什么怪异的感觉呢?而且刚刚只觉体内一股淡淡的冰凉之气升起,与这几日他体内的燥热,正好相互抵消,可眼下那股冰凉之气消失殆尽,而他体内的灼热之感,又有徐徐升温的嫌疑。
不好……
郎烬寒一提气,便要向门口奔去,可来到门口之后,又回头忘了忘地上瘫死的吴能,信手弹飞一颗石子,应声穿透吴能的脑门正中间。
吴能,甚至连吭的一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便带着一个血窟窿死去。
秋风垂着院子中的苍天古树,偶有三亮片落叶被风吻下,昔日在良城一手遮天的吴家,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秋风瑟瑟,绿草萋萋,午夜的秋意,更甚于白日。她本想直接回自己住处,却又想一个人静静,这一走一停之间,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良城的相思林。
朱珠珠坐在相思林入口处的一棵树顶上,抱着双膝,将头埋在双腿的膝盖中间,她很混乱,不仅仅是因为郎烬寒,更多的是来源于对自己的一种怀疑。
她错了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