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力炸弹的爆破为何能够引发次维通道开启，这一点同样让零非常在意。
现象的发生即代表着其内部蕴藏的最朴素的原理，而如果能够搞清楚这一点，即代表着人为掌握这种现象的可能。
那将代表着无比巨大的利益！
因此，零打算将这个全新的课题以一种别开生面的方式，交给维尔维特人去研究。
在此之前，零还需要一些验证。
奥瑞星系，虫族主基地中，维瑟亲自主导了位于二号行星轨道附近的引力爆炸，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既没有观测到空间剧变，也没有出现次维通道的出口。
除了一场无声的引力波动之外，什么也没有。
维瑟再一次加大了同一地点的爆破烈度，结果却依然如此。
而在克里奇特尔，仅仅一次测试，便引发了和莱曼之内一样的效果！
零微微有些失望，因为这代表着，也许只有在原本就存在次维通道出口的星系，这样的方式才能够奏效。
这让这一项意外发现的价值降低了不少，不过至少在虫族目前已经占据的三个星域内，它是有用的，这个结果也是可以接受的。
当莱曼星系中的现象被虫族捕获之后，如果后续没有发现其存在别的限制的话，其实也就在事实上意味着近乎于无穷无尽的能源水晶！
而虫族所需要付出的，只是一批引力炸弹而已。引力炸弹的制作成本并不低廉，但坐拥数百恒星系的虫族根本不会在乎这一点。
这将是真正意义上的“炸矿”，而且已经可以付诸实践了。
当然，其中的具体原理，零还是打算交给维尔维特人去研究，这一项意外的成果，零并没有打算瞒着他们。
在虫族渗透日益深入的当下，连几位大统领的候选人都没能逃脱成为潜伏者的命运。
至于现任大统领本人，他的任期只有不到二十年了，在这之后他将失去对局势的影响力，已经基本失去了控制的价值，而且虫群已然控制了议会的话语权，只要不是战时，大统领也没有太多越过议会直接发号施令的权力，那么，这也就已经相当于掌控了联邦。
既然联邦的未来已经基本掌握在了虫族的手里，在这种情况下，零也不会在乎他们获得了多少利益，只在乎他们能为虫族带来多少收益！
即便是退一万步来讲，维尔维特人最终能够脱离虫族的掌控，在同等科技条件下，他们也无法对虫族构成威胁。
于是，在维尔维特人又一次对次维通道进行测试之时，一个精心准备的“失误”发生在了一向以严谨著称的维尔维特人身上。
原本用来在通道打开的同一时间爆发的引力炸弹，“极其巧合”地偏移了六个百分点，在时间上也相差五个标准单位时间！
对于维尔维特人来说，这是一场极其严重的科研事故，当然，在事情发生之前，除了主导一切的萨斯之外，并没有任何人意识到这一点。
直到事情发生之后，由于获得的能源水晶数量比之之前差异较大，才有人“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这一项“疏漏”，并立即向上汇报。
一个精心策划的“科研事故”被萨斯信手拈来，以一个合理的方式让维尔维特人意识到，他们并不需要在次维通道打开的一瞬间同步进行引爆才能有所收获，他们甚至已经可以自由掌握通道打开的时间！
科学，就是要寻根问底。维尔维特人从来都不缺发科学精神，将一切不清楚的都变成已知，是科研人员的使命。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再次复刻这项实验以观测和研究之时，又一个令人震惊的发现摆在了他们眼前。
之前那一批送入通道内部的哺乳类生物，近乎于原封不动地从其中回来了！
本来不抱希望只是例行公事的维尔维特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最近的惊喜和意外接二连三，就仿佛有如天助一般，这几年的发现，比之过往百年之内的所有发现都要重要！
这些生物活着回来，就意味着维尔维特人亲自进入其中进行探测的危险性已经大幅降低，甚至不再需要进行下一轮协议人员的尝试！
但令人感到困惑的是，数百年前，那些科研先辈们也曾经做过同样的事情，而且不止一次，但从来都是泥牛入海一般杳无音讯，最终由于各方面的压力，不得不暂停了这一项实验。
但为什么到他们这一代，只是第一次尝试便取得了如此重要的成果？这是没有理由的！
当然，为什么数百年前的维尔维特人没有发现通道的秘密，这也是零想要搞清楚的。虽然这件事情本身无关痛痒，也不影响接下来的研究，但总让祂有些在意。
这一切等到维尔维特人真正进入了通道内部之后，应该就能有所分晓。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之前的实验确认成功并且得到复刻之后，维尔维特人便再一次展开了大规模的扩张行动。
能源方面的束缚被解脱之后，维尔维特人的探索舰队开始在联邦疆域范围之外纵横捭阖，肆意开拓着广义上的领土。
在它们的身后，所有有价值的星系都被标注，等待着工程舰队和人员前来建立哨站，真正地将其变成联邦的一部分。
同样在进行这项活动的，还有虫族。以克里奇特尔与SH-009两个产能星系为中心，虫族殖民者开始日渐扩大探索规模，迄今为止，已经有超过七十支殖民队伍进入了超光速通道之中，向着远方的星系而去。
在莱曼之内，维瑟所指挥的虫群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以零的规划而言，在未来，虫族将形成一个以次维通道为主要基点，通过超光速航行为补充的“枝叶”状交通体系。
要达成这一点，还需要鲁尔去确定更多的出口所在。只不过如今的它还有着更重要的任务，即观测维尔维特人在通道内部所做的一切，以及尽可能确认数百年前维尔维特人活体实验失败的原因。
虫族1321年，此时的波普如果用蜥蜴人的寿命计算方法来讲，已经有二百八十多岁了。
以当初的维尔维特人普遍寿命三百岁来看，波普已经走入了生命的暮年。当然，在延寿药剂的帮助下，如今的他如果一直健康下去的话，至少还有六十年的寿命。
如今的波普已经成为了联邦科学研究院中他们这一支的领袖，那些德高望重的前辈们已经在过往的时光中逝去亦或者退隐。
因此，此时的波普即便是在联邦最高科学研究院中，也算得上是一方大佬，掌握着庞大的资源。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虫族潜伏者明里暗里的支持。
这些年里，波普为次维通道的研究贡献了不少的成果，虽说萨斯直接或间接为他提供了一些重要的信息，但能够从这些现象中找出本质并将维尔维特人有关于次维通道的基础科学推进到这一步，波普的确对得起零投入在他身上的关注。
如今的他已经不再需要亲自去盯着一些实验了，他的弟子们以及更多的“波门”成员，会去做好这些事情。
在经过了一系列筛选和抉择之后，联邦最终确定了进入通道的人选，其实也只有一个签署了利益条约的福勒人而已，通道入口的大小，容不下更多的人员进入。
由于是人员实验，自然不能直接使用引力爆破去打开通道，如今相关的机制还未能梳理清楚，这样做无异于直接杀死他。
所以只能等待其自然开启。而在通道内部，鲁尔也已经就位，不同于上次，这回它并不打算露面，自有虫族单位会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在维尔维特人星域内部的通道出口，鲁尔早已在通道内部定位成功，监视他们并不是什么难事。
由于可操作空间实在不大，除了人员之外，维尔维特人也无法携带太多的大中型设备，上次送入其中的几只小型哺乳动物也是如此。
零并没有太过关注于这件事，事实上不论是虫族单位还是其他生物，在进入通道内部之后，祂也无法继续观测，只能在事后从鲁尔处获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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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驻维尔维特人这边的唯一一只脑虫，托德最近几十年来进步很大，或许是维尔维特人为它提供了太多的“养分”，很多知识都不需要怎么学习就能通晓，虫族诞生这么多年以来，它的成长条件也就只有当初的萨斯能够相提并论了。
也是因此，原本执掌这边一切事务的萨斯最近也在渐渐让托德参与这一切。早在之前，零就已经下定决心，要逐步让脑虫们去独当一面，各自带领虫族向更加广阔的宇宙发展。
有虫巢意志的存在，它们也不会因为距离遥远而失去联系。如今，整个维尔维特联邦首府的潜伏者，都是交由托德掌控。
在实验开始以后，联邦通过了继续加强科技扶持的决议，同时加大了对未知星系探索的能源供给，制订了最大规模开采能源矿脉的可行性计划。
维尔维特人没有停下对引力的继续研究，与虫族的使用方法不同，一个成熟的智慧文明，会想方设法将事情发生的一切原理都搞清楚，从而制定出最简单最经济的方式去执行。
就比如说对引力炸弹的控制，如今的维尔维特人已经在尝试从实验层面对其进行约束，以满足在不同条件下的应用。
整个文明的发展不会因为一个项目的突破就突飞猛进，但对次维通道的研究如今的确在引领着维尔维特文明不断向前。
文明的势力开始加快扩张，武器和护甲系统也迎来了新一轮的更新，在未来，富集的能源水晶还会下沉到民用，所带动的这一系列产业发展，以点破面一般让整个文明都开始焕发出新一轮活力。
对此，零是乐见其成的。
对于维尔维特文明的渗透，虽然进度有所下降，但一直在持续着，继联邦高层基本落入掌控之后，除了科研人员之外，各个龙头行业的关键位置也登上了它的目标清单。
迄今为止，维尔维特人对于虫族的了解仍然局限于实验室之内，但虫族却已经将他们渗透成了筛子。
时间来到了1327年，之前大规模启动超光速航行的虫族殖民队伍已经有小部分抵达了目标星域，同时它们带去的，还有大量的能源水晶，这些储备能源将会支撑它们进一步以最快的速度向周围探索。
同年，脑虫鲁尔率先返回了现实宇宙之中，除此之外，它还带回了那个福勒人的消息。
他竟然迷失在了次维通道之内！在鲁尔的口中，如果没有什么引导的话，也许他会从其它出口出去，亦或者干脆死在那里。
他所携带的定位系统根本无法在通道内部使用，在通道关闭之后，这里所有的地方几乎都是一成不变的，简单的探索之后，他已经失去了辨别方向的能力。
也许这就是当初维尔维特人生物实验失败的原因？
零有些不太愿意相信，这有些太过儿戏了一些，难道历史上那么多进入其中的维尔维特人亦或者是福勒人全都迷失了吗？这个可能性不大，维尔维特人也不会这么蠢。
但仅仅以此时看来，也许这就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又或许还有什么内在的隐情，但暂时也无从知晓。
鲁尔帮了他一次，引导他重新回到了之前的位置，但代价是让他成为了又一个福勒人种的虫族潜伏者，进而在将通道内部一切信息带回联邦的同时，继续在维尔维特人中隐藏与虫族有关的信息。
福勒人作为维尔维特文明的少数族裔，认真说起来对于他们的渗透不论是萨斯还是如今的托德其实都是不太重视的，毕竟联邦还轮不到他们这些战败者的后裔发号施令。
但这并不代表着虫族无法让他们也成为傀儡，只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不划算而已。
在维尔维特人那边，下一次通道打开之时，他们就会得到除了虫族的存在之外想知道的一切信息。
这件事至此便算是告一段落，激发维尔维特人的科研热情是零做这件事情的主要目的，如今已然达成，至于之后他们如何研究和发展，祂都不打算去太过关注，做好引导之后，虫族只需要吸收他们的科研成果就好了。
维尔维特文明，在零的定位中只是一个科研农场而已，祂可以在必要的时候为之提供一定的帮助，但将主要精力放在一个其它文明的身上，无疑就是本末倒置了。
此后，脑虫托德将会全权处置维尔维特人那边的事宜，包括原本潜伏在荒芜星系之中的虫族单位，也被归于它的麾下。
如果有朝一日虫族暴露在了维尔维特人大众的面前，且情形无法收拾，托德也拥有着武力镇压的能力。
这种事情，维尔维特人当初对福勒人做得，虫族便对他们也做得，甚至在潜伏者的帮助下能够做到更好！
如今利用他们，只是一种相对利益最大化的形式罢了，必要时刻，零是不介意让这些久经和平的联邦公民体会一下血腥与杀戮的。
虫族1340年，维尔维特联邦。
老一辈的研究人员在陆续凋零，年轻的血液重新补充进入了联邦科学界之中。文明就像是一部宏大的史诗，以一种前赴后继地形式，推动着历史车轮滚滚向前。
这一年，波普已经整整三百岁了。
哪怕是有着来自于虫族体内延寿药剂的帮助，他的身体机能也在不可逆转地向着糟糕的一面滑落。
生命终究有其尽时。联邦科学界中，最近百年来，有一种说法一直喧嚣尘上。那就是以沉睡休眠的方式，将联邦此时步入老年的科研人才保留下来，以等待未来生物科技发达之后重新苏醒，以获得更加悠长的寿命。
他们将之称为——未来支援计划。
这个计划其实早在维尔维特人的休眠技术相对成熟以后就已经有人提出了，只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备受支持。
究其原因，仍旧是近百年来对于实验室中虫族单位的观察和研究，让一种理论上可以继续大幅提高寿命的可能摆在了台面之上，虽然现在还做不到，但不代表未来也做不到！
但波普本人却对此嗤之以鼻。他是不愿意这么去做的，他的观点也很朴素，一者如今他脑海之中的知识，可以说处于整个文明的领先层面，尚且还能够推动文明以微不足道的速度向前发展。
但数百年上千年以后，一个暮年的，从沉睡中醒来的老年人，即便拥有了更加悠长的寿命，又要如何去适应和生存呢？
二来，对于科学界而言，这种所谓的“支援未来”是不可开先例的。
活了三百年，波普对于世界的认知其实已经很通透了。有些事情在最开始时的初衷总是好的，将如今由于年龄的缘故已经不再能够作出卓越贡献的科学家们送往未来发光放热，这似乎很美好。
但谁又能保证，这个所谓的“老年人”不会向低龄转移呢？
人人都有想要活得更久的欲望，长此以往，势必会影响到当下的发展。
如果连现在都无法保证，又谈何未来呢？
波普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所以，他以三百岁高龄，仍旧活跃在科学界中，为文明的发展尽一份微薄之力。
也就是在这一年，联邦的又一项重大研究，交到了他的手中。在确认完毕之后，波普心中很清楚，这也许就是他此生最后一次为联邦的科研事业贡献力量了。
这是一份由联邦发展战略策划部提出的一份战略构想，或者说是战略构想的一部分。
虽然这只是一份蓝图而已，但却让波普又一次燃起了斗志。
——《基于次维通道构建稳定能源水晶产出及通航的研究计划蓝图》
与之同时传来的，还有当初进入次维通道之中的福勒人所提供的全部信息。
不久之后，这个福勒人本人也被送来了联邦最高科学研究院。
通过这份文件，波普已经很清楚地看到了联邦未来的发展，因为在这其中，竟然已经完成了对其可行性的基本论证！
虽然不清楚联邦发展战略策划部是从何处得来的论证成果，但他仔细看过了，虽然其中有很多并未证实的推论，但其过程很严谨，结论也近乎无懈可击。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再一次带领团队，将这一切从计划和蓝图变为现实。
当然，这其实是虫族的战略发展蓝图，甚至在虫族这里，已经进入了初步应用的层面。但限制还是太多了，比如说通道入口的范围问题等等。
而零选择将之交给维尔维特人替虫族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