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怎么样?”青云焦急地冲到刚刚出来、一脸凝重的大夫身边,摇着他的肩膀,“怎么会突然恶化呢?”
“太太,这我也不知道。”大夫沉重地说,“现在甚至比刚发病时还要危险,失陪了。”转身他就再次冲了进去。
青云跪倒在地,她把眼睛贴着猫眼儿,扶住地板,忍不住嘤嘤而泣。一滴,又一滴明亮如珍珠的泪落到地板上。她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可怕的病魔!病魔折磨着她的儿子,甚至比折磨她自己都痛苦啊!作为一个母亲,这是一个可怕的体验。青云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她哭着,任凭泪驰骋。
忽然,一个柔软的小东西蹭了过来。哦,是月儿。那只雪白的猫咪。猫咪喵喵叫了一声。青云抱紧了小东西,抚摸了它的皮毛,光滑而柔顺。青云转身离去,忽然,她看见了专门摆放乐器的房间。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看见古琴亭亭地立着。忽然一阵强烈的疯狂抓住了她,青云冲了过去,狠狠地抓着古琴的琴弦,顿时,琴弦发出苍苍的,有力的颤声,连绵不断,如同巍巍高山!
青云从来没有这样过,她疯狂地释放着她的痛苦、她的压抑,如同雨点一般密集的琴声砸落在每一个人的心上。这带着压抑愁苦的琴散发出来极大的震撼,被忧郁的手指狠狠拨动着,滚滚长江空自流。这是可怕的声音,这极大的恐怖在空中弥漫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但是瞬间的疯狂迅速让自己的内心不再那么伤感,而是变得痛快淋漓。青云猛地弹奏完这一大通音符——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弹什么,但是压力被爆发出来,让她的心情稍微好受了一点。
青云喘着气,靠着门框。她一擦额头上的汗,缓缓立起身,走了出房间,再次凝视着那道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医生累得不行,但是面孔上露出了欣慰的神情,连连叹气:“真是累死了我这把老骨头了!咳,咳,我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么惊险的病情。啊,贵公子差一点就丧命了,哎呦!您听到了没有,太太?那一阵闷雷!我顿时感觉到了什么。果然,唉,是我上次失误,这次总算找到了病源。并不在头,而在丹田!我处理了一下,就好很多了。然后我加快速度遏制了病魔的发展,真是惊险的一夜!不过病魔暂时不发作,只要我们坚持吃药,针灸,就可以消灭了。呵呵,真是有惊无险!”
青云顿时眼泪流了出来。她泣不成声地握着大夫的手:“多谢大夫。”然后她进了房间,看见素俭。素俭此刻脸上挺祥和,呼吸均匀而平静,脸还是微白。青云任自己的泪落在素俭脸上。这对于母子俩来说,是多么恐怖的夜晚啊!
“太太,药方子在这儿。现在凌晨两点多,早晨六点我再来。每半小时就熬药——方子在这儿。现在病情总算稳定了......”大夫抖着袖子走出了房间。
素俭的病有好转,青云刚刚恐惧的心情总算松弛了一点。她梳了梳凌乱的头发,很快,素宁跑了进来,殷老太太也进来了。“哎哟,我的儿啊。”殷老太太也禁不住落泪。而素宁拉着青云的手:“妈妈,弟弟是不是没事了?”青云欣慰地点点头。随即,她吩咐彩凤:“按方子熬药。”很快,彩凤就消失在门口。还听见她一声“谢天谢地”。
青云忽然记起刚刚演奏的那首杂乱不堪的曲子——这首曲子让俭儿转危为安,是值得记下的嘛。青云趁还记得旋律,就赶紧拿纸和墨记了下来。命名《琴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