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气氛顿时陷入尴尬的僵持,我不知还能说什么,对他微笑一个,拧转头开门下车。
“你,不要再做伤人不利己的事情了!好好念书,我会好好替你留心适合的对像……”宁顾微垂着眼眸,似乎有点懒散,也有点伤感。
“书我会好好念,至于合适的对象,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只希望你们都放过我,不要再惹我,干扰我平静的生活!”我下意识地否定了他伤感是为了我的可能,冷漠地拒绝他的好意,礼貌性地对他点点头,“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对车旁的老赵也点点头,我转身就大步走进酒店,没看见身后的男人抬起了眼眸,用一种迷惘的目光将我的后背肆意包围。
我一走进酒店房间,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梁志成。他说被家人缠住了,出不来陪我吃饭,让我一个人好好用餐。
我嘲谑的笑笑,他肯定被家人盯着晓以大义,要他远离我这个狐狸精、小野种吧!宁惠能说什么样的话,我大慨可以猜得出,她高血压进了医院,再说得可怜点,肯定让梁志成这个平日的孝子感到罪恶,内疚心疼了吧!
孝子的包袱压得梁志成透不过气了吧?亲情与爱情间的拉锯似乎自远古以来就是一道难解的题,有时亲情占了上风,有时爱情占了上风,谁也不能独领风骚。
我并不在乎梁志成心中亲情和爱情的份量是否平等或悬殊,我现在只想赶快抽离那份割据刀剜似的暗恋痛苦,做回完整的自己,取得喜怒哀乐的主控权,不再被谁左右了情绪。
我打电话叫了在夏乐的几个朋友出来一起吃饭聚聚。他们热烈地讨论着大学新生活,分享着不同学校的趣闻怪事,我只在一旁安静的当倾听者,嘴角自始至终噙着浅笑,自觉我的心态比他们的老多了,虽然这几个人里我的年纪最小。
很多人不能以年纪大小去衡量!我很不喜欢那些自以为成熟世故的人用讥讽的口吻说: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
也许,因为我自小没有爸爸、在社会底层长大,自小接受多元化的美国教育,造就了这么一个东不东、西不西、不中不洋的我!让我在中国人的圈子里感觉自己是个格格不入的异类,可在美国人的圈子里,我又感觉自己无法彻底融入他们,因为我身体里流着的还是纯正华人的血液,还不能摒弃一些传统,还坚守着一定的保守底线。
我曾经为此苦恼过,在儿时也曾经听一个邻居的老人这样说过:再尖锐顽固的石头在现实的洪流里冲刷磕碰多年,也会变得无菱无角、圆滑柔软,不得不为了生存下来而改变自己去迎合现实!我当时嗤之以鼻,从不想自己有一天也许也需要做些改变,去适应身边的人,过更好的生活。
我现在还是不想做任何改变,继续做个诚实的自己,游移在突兀与怪异的边缘。只是一想到宁顾,我就无法诚实对待自己了,这份说不出口的感情成了我心底最阴暗的一个存在,一个痛苦的郁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