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更大了,夕阳斜照。他们四人,依旧在罗布泊河床的上沿做着探查。
“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艾迪尔巴建议说,“时候已经是不早了,若是晚了,这里的风沙,随时都有可能把我们吞噬了。”
林富爱点着头说:“可惜的是,我们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长途跋涉,好不容易才来一趟,想不到既然是带着失望而归。”
李小丽和阿拉善提也是深有同感,夕阳是淹没得更低了,把他们四人的身影,如斯拉长。风还是在吹,怒啸的狂暴,仿佛要把他们的灵魂,吹出了躯壳。在他们的身后,留下了一排排杂乱的脚印。深的,浅的,参差不齐。仿佛是在告诉着人们,这里,曾经有人走过的痕迹。
他们上了车,启动了车子。但是,车子静止的不动。反复启动了几遍,马达依旧没有着响的迹象。在主坐驾位上的艾迪尔巴,他的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他的双手有些发抖,他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后果是很严重的。
做在副位上的林富爱,见他此般神色不宁,遂是问道:“怎么了?车子启动不了?”
艾迪尔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顿了顿说:“是的!我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定是那发动机老化了,看来我们今天晚上是遭殃了。”
发动机老化?那就是意味着他们今天晚上是被困于此了。如此恶劣的天气,他们怎堪忍受得了呢?事情的严重性,已是超出了他们的意料范围。前不着店,后不着村,更要命的是饥饿已迫使而来,纵然他们在车上装满了一车的钞票,他们唯有是望而兴叹了。
艾迪尔巴随即跳下了车,撬开了车床的头箱,仔细的检查着车箱内的每一个零件。林富爱和他们,也是下了车。如此荒沙的无人烟,他们也是一时没有了主意。
风,在怒吼,夕阳已隐没,幕色渐浓。零碎的星,已渐露了出来,孤零零,悲凄凄。
艾迪尔巴转过身,对着他们,重重的叹了气说:“看来我们今天晚上只能是呆在这里了,是发动机里的两条导线烧坏了,想必是今天爆晒的结果所致吧!”
他的口气,说得很慢,很深沉。莫三他们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们已是感觉到,白天的高温,现在已经是骤降到了十度以下,刺骨的狂风,似乎是比白天更大,更急了。直吹得他们打起了哆索。
人们最难以忍受的是饥饿和寒冷,现在,他们四人,都及时的赶上了是上天安排好的这一切么?考验着他们的毅力么?但,这是残忍的行为,于他们而言,四个铁争争的汉子,在此栽下了一个重重的跟头。如是被打进了十八层地狱中,失去了翻身的余地。
他们只好是上了车,把所有的车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但,他们,仍然是感觉到刺骨的寒冷。或许,是因为饥饿,身体的抵抗力下降了。在残酷现实的面前,无论多么高贵的人们,都得要低下他的头颅。
此时,他们都在想些什么?或许,他们什么都不想。只想好好的坐在餐桌上,美美的吃上一顿,在来一杯二锅头,暖暖身体,也许是更好的。但他们现在的愿望,是无法实现的。在他们的周围,是怒斥的狂风,沙沙作响。仿佛像一只魔鬼,张开他血盆的大口,张牙舞爪的扑向了他们,把他们七卸八块的分肢,一口的吞噬而下。
在车箱内,是静得可怕。他们彼此都没有说话,静静静的坐着,一动也不动。他们的灵魂,好像已是出了壳,灵魂若是出了壳,那么他们,就是呆若木鸡了。
风吹在车窗上,‘叮当’的摇颤。夜,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他们不知道,这夜,有多漫长?多难熬?饥饿和寒冷,是他们忍受不了的。
“你们说,我们现在的处境像什么?”李小丽悠悠的问道。
他们像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有他们此时的心境最清楚。
沉默,又是沉默!可怕的沉默!没有人回答李小丽的所问。
李小丽是自问自答说:“依我看,我们现在与非洲的难民没有什么区别。又是饥饿,又是寒冷,又累,又困,却是不敢闭上眼睛。”
“唉!我赞同!”林富爱扑闪着眼睛说,他在不说话,他想,自己会疯掉的。
是的,会疯掉的。若是你,处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又渴,又累,又困,又饿,四周都是漆黑一团,还有那呼啸的狂风,如似鬼哭的狼嚎,叫人心惊胆颤的,不疯掉才怪呢!
艾迪尔巴目光闪动说:“呃……我不看不如这样吧!你们先睡,保持体力,我守上半夜,夜漫长长,唯有是如此了。”
李小丽不解问:“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一起睡呢?”
艾迪尔巴摇摇头说:“不!必须要留一个人守夜,我和阿拉善提都是在沙荒上打滚长大的,有些实况,你们不明白。”
林富爱问:“是什么情况?”
又是沉默!可怕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艾迪尔巴才缓缓说:“防止风尘暴突然袭击!”
李小丽张大了嘴吧:“风尘暴?这又是为什么?难道说,我们现在的处境是很危险么?随时都会被风尘暴吞噬?”
有些事情,还是不明白的好。人有的时候,就是因为太过于聪明的自以为是,所以才会作茧自缚。
沉默已久的阿拉善提开了口说:“是的!在这漆黑的夜里,我们不知道在下一秒钟会发生些什么事情,我们现在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因为风尘暴的发生,随时有可能把我们吞噬,所以,我们必须要小心谨慎的车窗外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