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这才将目光放在沧听的身上,但扫了一眼她,眼中没有什么波动,说了声,“遵命。”便再次忽闪着离开了。
这就是所谓的来无影,去无踪?沧听心中暗暗吃惊着。
“混账!残月你给朕回来。”看着消失的残月,荆木逾铮满脸的愤怒。
“好了,他按规矩办事,无可厚非,你也没必要强迫他。”沧听见他发怒,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心里却是对残月如此的举动好笑不已。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沧听打断他,柔声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同样我也担心你的安危啊。现在正是处在和靖王白热化的状态,敌在暗我们在明,一切要小心才是。这个时候我本不该抽调你身边的暗影,但是我这里的确需要人手,留残月在你身边,我才能安心。”
她都这样说了,荆木逾铮还能说什么呢,叹了口气道:“好吧!”
夜里,兰薇宫沧听看着站在眼前的五个黑衣人,三男两女,笑着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属下一刀。”
“属下罗青。”
“属下挽纱。”
“属下鸣凤。”
“属下晏明。”
沧听看着五个人点了点头,突然眼神凌厉的道:“皇上将你们派到本宫这里,我知道你们都心有不平”
“属下们不敢。”五个人齐刷刷的跪倒在地。心里却都是心惊,没想到这颜妃竟然如此厉害,竟然猜到了他们的心理。
沧听冷笑一声,“本宫不管你们心里是如何想的,但是本宫现在告诉你们,这次的任务只需成功不许失败。”
“是!”
“你们当中轻功谁最好?”沧听问道。
“晏明。”若是她记得没错的话,这个应该是挽纱。闻言,沧听的目光从他们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最右边的黑衣人身上,“晏明,是这样?”
“的确如此。”晏明抬眼看着她,眼中一片平静。
沧听看了他良久,最后淡笑道:“那么一会儿出宫的时候,晏明你就带本宫吧。”
三更的时候,城外的官道上,马蹄声响起。
沧听被晏明带着同骑一匹马,耳边传来呼啸的夜风,看着模糊的道路,沧听心里默默的念道:“风吟,对不起,我无法再等了。”
她必须去浔国救九儿……
“小主子,你就吃一点吧,主子见你这样会伤心的。”福伯推开门,看着桌上丝毫没有动过的饭菜,沙哑的说道。
“小主子?”浔邪抬眼看着走进来的福伯,冷哼一声,“以前不是叫的王爷吗,怎么现在开始叫小主子了呢,也是,这几十年来本王也从未真正是你的主子过。”
一月前,他马不停蹄的和安毅从南国赶回来,一进府就被他曾经当做是亲人的福伯给下了迷药,醒来的时候便是一身功力被药物压制住,丝毫内力都无法用。他就说嘛,他一手培养的势力怎么会那样就消失全无,原来是出了内鬼,所有的人都被福伯控制了。
见浔邪冷脸,福伯也不多说,他是他一手带大的,岂会不知他的脾性。
“无论小主子你说老奴什么,老奴都不介意,只是还请小主子体凉主子的苦心才是。”
“不要在本王的面前提她!”浔邪闻言,顿时大吼的看着福伯,“她与本王没有任何关系。”
“她是你的母妃。”福伯沉声道。
“她才不是本王的母妃,本王的母妃才不会欺骗我二十多年,不会让本王一个人在那冷宫忍受那些人残忍的侮辱,她不是也不配做本王的母妃!”浔邪几乎是咆哮着说出来这番话。
他曾经念了二十多年的母妃,那个善良婉约的母妃竟然没有死,还活得好好的。所谓的死亡,只是阴谋而已,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她设计的,好深的心计啊,连他都自叹不如!
福伯看着他疯狂的样子,沉默了下来,良久才道:“那是一场意外,不能怪主子。”那时候他们想,虽然他在宫里会受些欺凌,但是却真的没有料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他知道事后主子也是极其后悔的。
“不怪她,怪谁?”浔邪红着眼看着福伯,“若是她对我有一丝一毫的怜惜,将本王带走,本王也不会拥有那场噩梦。”没有人知道,多少午夜梦回时,他在梦中那身体被人撕裂的痛苦,多少黑夜,他从梦中惊醒。
面对他这样的逼问,福伯忍不住向后退了数步,他知道这会对才五岁的浔邪带来难以忘记的伤害,但是却不曾想过会是这样的难以磨灭。现在他竟然有些动摇了,主子做的这些真的值得?
“福生。”正在浔邪和福伯相对无言的时候,轻灵的声音响了起来。两人都一愣,看向从门口走进来的女人。看着那与沧听一模一样的容颜,浔邪偏过了头。
“老奴参见主子。”福伯躬了躬身。
“不必多礼。”琴妃朝福伯淡淡的一笑,然后才慢慢的看向一边的浔邪,她的眼神带着些忐忑和害怕,开口试探性的唤道:“邪儿。”
“你不配叫这个名字!”浔邪听道她如此唤自己,心中蓦然一痛。天知道,曾经他多么期望她还能唤自己一声邪儿,可是现在,终于听到这个呼唤,他却觉得是这样的刺耳。
琴妃的脸瞬间一白,长袖下的手紧紧的握住,即使是指甲划破皮肉也丝毫没有察觉,唯一的感觉便是,心,好痛好痛。她想了他二十多年,现在好不容易看见他,却不料他已在恨她了。
“主子,你没事吧?”见琴妃面色苍白,福伯投去担忧的眼神。
“无事。”琴妃摇了摇头。稳了稳心神之后,她慢慢的走向浔邪,努力的笑道:“邪儿,母妃知道你恨我,但是母妃也是情非得已。”
她哽咽的声音让浔邪冷硬的表情松动了一些,抬眼看着她微红的双眼,心中更是一软,“什么事,让你情非得已到抛弃我呢?”
听道他放软的声音,琴妃心中一喜,哽咽的道:“那个时候朝中大臣说我妖颜迷惑皇上,联名上书让你父皇将我打入冷宫。其实是当时的丞相见我夺了他女儿如妃的宠幸,才故意如此。我无权无势,若是就这么呆在冷宫,如妃定然不会放过与我。所以,我才听得你艾云姨娘的话诈死出宫,这才留得一命的。”
浔邪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他没有想到那时她面对的是这样的处境,不过……
“那为什么你离开这么久才回来呢?”浔邪抬头看着她,眼里带着一丝疑虑。
知道他对自己还心存怀疑,琴妃苦涩的笑道:“当初我逃出皇宫之后,担心贤妃怀疑我没死,于是一路东躲西藏最后辗转到了苗疆,在那里找到了一个安住之地。”她眼中带泪,“邪儿,你要相信母妃,母妃绝对不是故意将你丢下的。”
浔邪见着她眼角滑落的泪水,禁不住的伸出手拭掉了她眼角的泪水,“对不起,母妃,是孩儿错了。”
“不不不,是母妃的错。”琴妃哭着摇头,“是母妃的错,才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难。”
“没关系,那些都过去了,你看孩儿现在不是挺好的嘛。”浔邪笑看着她安慰道。
琴妃看着眼前高大的男子,眼神柔和起来,“是啊,我离开的时候你才五岁,只有这么一点高。”她比了比自己腰部的位置,昂头看着他,“可是现在你都比娘高了。娘这一生最遗憾的事情便是没有陪伴着邪儿你成长。”
“母妃。”浔邪看着她怅然的表情,眼睛一酸,伸出手臂将母亲抱在了怀中。真好,他的母妃终于回来了……
琴妃和浔邪说了一会儿话便和福伯离开了。
走廊里,前面走着的琴妃突然停了下来,伫足在原地,出声道:“福生,你想说什么?”
福伯怔愣了一下,抬头看着前面清瘦的背影,沉默良久,道:“主子为什么要骗小主子呢?”
琴妃当初离开的原因根本不是如妃的逼迫,她也没有去过苗疆,这二十几年来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浔国,乃至皇宫。突然,福伯有些看不懂她了。
“本宫若是不这样说,邪儿怎么会轻易的原谅我,还是说你希望本宫与邪儿母子相残呢?”突然琴妃转过身,眼神凌厉的看向福伯。
那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神让福伯心底一颤,忙低下头告罪,“主子息怒,老奴不敢。”
琴妃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厉声道:“邪儿那里你给我看着点,不要让他坏了我们的事情。”
浔国都城酒楼二楼靠窗户的位置上,一个身穿白衣的俊逸公子正坐在那里悠闲的喝着茶。他手摩挲着杯沿,眼神时不时的飘向楼下的街道。
“你们听说了吗,据说太子被废,七王爷上位成为了新任太子呢?”邻桌突然传来压低的声音。
白衣男子耳廓一动,眼睛看向那边的几个人。
“怎么会没有听说呢,告示都张贴出来了。”另一个人说道。
“唉,你们说这前太子也没听说犯什么错啊,怎么说废就废?”
“这是他们皇家的事情,与我们没什么关系,管他谁当太子呢。”
“晏明,我们走。”白衣男子站起身,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喂,这是谁啊,咱们京都什么时候出现这么飘逸的公子了?”看着远去的白衣男子,之前说话的人中的一人疑惑的道。
“不认识,可能是途径这里做生意的人吧。”
沧听出了酒楼之后,便一直沿着右边的街道行走,晏明跟在她的身后,看她一路上眼睛都在寻着什么,虽然疑惑,但是却依旧一言不发的跟着。直到她在拐角的一个告示栏前停了下来。晏明看着那张印着官府文印的告示,顿时明了了。
沧听站在告示栏前,浏览着上面用小楷书写的字体,越往下看眉皱得越深。为什么?浔邪若是想当太子的话,这太子之位早就是他的了,又怎么等到如今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呢?
“晏明,我们回客栈。”沧听说完,转身向着客栈的方向而去。
到了所住的客栈,进入客房,见去打探消息的一刀他们都回来了。于是坐到椅子上,看着他们问道:“事情查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