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回到驻扎的地方,沧听步履轻的让人难以发现,她掀开帐帘,脸色不由一顿,“你醒了。”放下帐帘,沧听看着盘腿坐在褥子上看着自己的少年问道。他何时醒的呢。
荆木逾铮直勾勾的看着她,随后斜了眼她,“不是醒了,而是我一直都没有睡下。”她前脚一离开,他就醒了,他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也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她还会不回来了,没有人知道在她离开的那一霎那,他心里突然升起的慌乱。
沧听眼神闪了闪,点了点头,然后背着他睡下了。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的人,荆木逾铮的眼睛深邃无比。
马车经过崎岖的山路,慢慢的开始在平原上行驶。他们已经行驶了半月了,眼看着慢慢的离开南国国境,步入浔国的境内。
马车在浔国的城池边停了下来,随行的人看着那高大的城门,眼中神色复杂,心中更是五味陈杂,不是滋味。只要跨越了这个大门,他们将面临的境地便无法预测了。
沧听站在高大的城门前,眼里平静无波。荆木逾铮看着眼前陌生的城墙,心中早已百转千回,短短一月之内他从冷宫到乾清宫,然后再被送来敌国,心中要说一点悲戚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竟然没有人来迎接。”高扇看着冷清的城门,语气有些不善。就算是前来做质子,但是再怎么说也是皇子,他浔国简直是欺人太甚。随行的士兵们脸上也是郁郁之色,愤怒不已。
“有人来了。”沧听眼中一闪,朝着众人说道。
这一路来,高扇他们已经知道了沧听的厉害了,她说的话从没有一次没有不实现过。现在听到她这么说,顿时严正以待起来,神色肃穆的看着城门。
渐渐的马蹄声传来,由若变强,慢慢的数十个骑着马匹的人传来。为首的是一个极为粗犷的男子,他穿着银灰色的铠甲,双眼炯炯有神,正打量着沧听他们。
“可是来自南国的十七皇子?”铠甲男子眼睛扫过众人,然后手拿着马鞭指向高扇。
高扇也不示弱,高昂着头看着铠甲男子,“不错,我等陪同十七皇子从南国而来,是为两国和平友好之事,你是谁,报上名来。”俗话说输人不输阵,高扇显然懂得这个道理。
是为两国友好吗,铠甲男子听闻竟不由笑了起来,那眼中的讽刺看得高扇他们心中一阵愤怒但又不得发。
“吾乃浔国铁将军旗下,少将凌天是也,此次前来是奉命迎接各位进城。”铠甲男子凌天解释道,然后再次看向高扇,“十七皇子何在。”
铠甲男子话落,便开始在人群中搜寻荆木逾铮的身影,最后将视线定在了人群之后的沧听的所在地,男子的视线在沧听的身上停留了数秒,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他旁边比沧听矮一个头的荆木逾铮的身上,“你就是十七皇子?”眼神有些狐疑,似是不敢相信,这个清瘦的少年竟是传言南国皇帝最宠爱的儿子?
突然被凌厉的视线说注视,看着粗犷的凌天,荆木逾铮并不示弱,莞尔笑道:“怎么,看起来不像?”
荆木逾铮的话让凌天一愣,无论如何他也不敢怀疑皇族人员的身份问题,笑道:“怎么会,皇子人中龙凤,自是一般人无法比拟。”
荆木逾铮淡笑不语,这倒让凌天变得尴尬起来,最后向着身后的下属高喊道:“恭迎南国十七皇子前来浔国共讨两国和平之事。”
“你做得很好。”突如的赞赏让荆木逾铮一愣,抬起头看着桃红色面纱上的那双如水的明眸,其中笑意盈盈。心中而升起淡淡的喜悦,他喜欢看到她笑,因为那美丽至极,“能得到皇妃的赞赏,是我的荣幸。”嘴角微杨,荆木逾铮整个人变得光亮起来。
沧听闻言,眼睛迅速的划过一抹别人无法探知的深意,瞬间又恢复如初。
浔国不似南国那样的繁华,从街道上的装饰便可以看出。沧听掀开车帘,眼睛扫过四周。街上的人很多,看着突然出现的士兵和华丽的马车,都不由纷纷的站至两旁,好奇的看着。
“这就是从南国来的那些人吗?”暗哑的声音中隐约带着些笑,属于男子才有的低沉的嗓音。他面如冠玉,凤眼微挑,长发被黑色的发带随意的系上,一身红衣锦袍,薄唇微勾,若有若无的笑让人不觉得他妖冶无比。
“看样子是。”街道的一个酒楼的二楼上红衣男子对面的一个青衣男子从窗外看了看大街上那华丽的马车,看向红衣男子,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怎么,七哥又有想法了吗?”
红衣男子笑而不语,将垂落的耳畔的发丝轻轻的在指尖绕成了一个圈,嘴角擎着淡淡的笑意,“想法吗?还真给你猜中了。”
“什么?”青衣男子一听不淡定了,瞪大了眸子看着红衣男子,“七哥啊,还是别了吧。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南国来的皇子啊。”他知道七哥从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使做了父皇也不会怪罪,但是这次是南国皇子啊。他不免心里有点担心。
红衣男子睨了一眼青衣男子,“我说八弟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嘙嘙妈妈了呢?”以前不都是很赞同他的做法的吗,今日怎么就不和他咱在一起了了,难道就因为那是南国来的皇子吗?竟然如此……红衣男子望着街上的华车,然后看着前方的那一匹马,眼前一亮,有了。
青衣男子看着红衣男子那突然的笑意,心中大叫不好,就在此时只见红衣男子两指捻起桌上的一根木筷,手腕微动,那木筷便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快的朝着楼下的某个地方而去。
“嘶。”高扇和刘梗骑着马走在马车的前面,突然街边的一匹马不知为什么竟然发起了狂来,凄厉的嘶鸣一声便疯狂的向着马车的方向狂奔而来。
“拦住,快给我把它拦住。”凌天也发现了那匹马,连忙吩咐身边的士兵欲将马拦下,可是极尽疯狂的马岂是简简单单就能拦下来的。但见那马突破士兵的阻拦,竟像是被操控了一般仍是直直的朝着马车狂奔而去。
“啊,孩子,我的孩子。”突然一道惊恐声传来,一个身穿粗布衣衫的妇人正双眼惊恐的看着离马车相拒大概两米远的位置,众人随着妇人的视线望去,顿时瞪大了眼,一个只有三四岁的孩子正咋着晶亮的眸子,微笑的看着前方跑来的马儿,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性。
“啊,七哥。”楼上的青衣男子也发现了那个路上的小孩子,惊慌的看向红衣男子。红衣男子似乎也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眉头微皱,正要起身突然一抹桃红色衣衫在眼前闪过。
“啊。”此时街上的人群齐齐的发出惊讶之声,愣神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红纱遮面的女子,在刚才她如九天玄女一般从马车中飞了出来,落到那个小孩子站在的地方,一把将小孩抱在怀里,然后迅速的将小孩交给街旁的一个人,然后眼睛一转不转的看着那迎面而来的疯马。
沧听秀眉微蹙的看着直奔而来的烈马,她本安静的呆在马车里却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掀开轿帘却发现一匹快要疯了的马朝着这边奔来,而那路中间的小孩却那么无辜的站在那里,顿时心不禁提了起来,心中闪过不忍,行动快于心中所想。
“小姐。”刘梗惊恐的看着站在街道中央的沧听,手脚都软了。而随行的士兵,也同样的惊恐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