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嫣怔了一下,一张小脸顿时红霞飞天,意识到自己是被调戏了,伸手打掉沧听的手,面如腮红羞怒的瞪了一眼她,“沧姐姐好生恶趣味。”没想到她心底尽是如此的邪恶,竟然向登徒子一样的调戏于自己,不过刚刚那一瞬间自己的心还真的猛跳不止,想到这里浔嫣脸上的红霞更深。
“呵呵。”沧听含笑的看着浔嫣,心道这丫头还真是好玩,竟然看她看得脸都红了。
弄月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嘴角那抹坏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姐的恶趣味完全被九公主勾起了,有些怜悯的看着九公主,九公主你自求多福吧。
这边风光无限好,笑意人和。远在千里之外,有些人却是水深火热。
荆木逾铮醒过来时已经远在南国境内了,就算他心底是那么的渴望回去救沧听,可是作为一个男人他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忘着马车外浓重的暮色,满目的怆然,良久之后眼底带着一抹决然,浔邪,此仇不报我荆木逾铮妄为人!
南国昭和九十七年二月初一,荆木逾铮在将军府的拥护外加皇帝交给沧啸的遗诏下顺利登基,改国号为夏,史称南夏。之后一个月内,荆木逾铮以投敌卖国,浔国奸细的罪名斩首了左相慕云飞,同月查出太子非先皇亲子,为保皇家尊严,赐太后太子毒酒,对外宣称因身患绝症甍。荆木逾铮手段狠辣,登基不到一月便遣退了大群老臣,启用新秀,培养属于自己的大臣。虽作风强硬,但是却都让人为之叹服,整个朝堂焕然一新。
早上下了早朝之后,荆木逾铮便径自前往御书房,才到宫门口随身的小太监南子便迎了上来,“皇上,你终于回来了。沧三少正在御书房候着呢。”
荆木逾铮一听挑了挑眉,“什么时候来的呢?”回到南国之后,沧朔明里暗里帮了他了事情的所有,跟着自己去浔国的并不是六小姐沧雪而是四小姐沧听,那时他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叫她雪儿的时候总能感受到她的奇怪。世上没有人会愿意被人当做别人。
走进御书房果然看见那白衣似雪,如谪仙般的男子,男子坐在房中的座椅上手持茶杯,白皙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很多,因为是沧听三哥的关系,他对沧朔也是自带一种亲和,沧朔给他的感觉和沧听很像,两人都是绝世出尘的人。他很是欣赏沧朔的性格,两人相处甚好,可以称得上是知己。
回国后他已经知道杯沿,俊逸绝美的五官在他低头的那一刹那显得尤其的惑人。
察觉到有人进来,沧朔转过头看着身着龙袍的荆木逾铮,将茶杯置于桌上,掀起衣服的下摆,跪地道:“草民沧朔叩见皇上。”
荆木逾铮看着即使跪拜也同样优雅无比的男子,上前将他扶起,叹气道:“不是说了吗,私下里你不必如此。”他是真的拿沧朔当兄弟,早就告诉过他私下里不用跪拜,可是他就是不听。
沧朔俊美微抬,含笑的看着荆木逾铮,“礼数不可费,如今你是皇帝,事事自当谨慎,莫要他人抓到把柄。”站起身,看着他道:“今日这么快就下朝了,没被那些老家伙给缠着吗?”
荆木逾铮走到刚才沧朔坐的地方的对面,自己倒了一杯茶道:“没有倒是省心了,吵嚷着要我下旨拨灾银赈济江南水患灾民,别以为朕不知道他们打得主意,还不是为了那笔银子,若是朕真的拨了下去,那银子也不一定能到灾民的手里。”
沧朔自然的坐到他的对面,笑道:“那你打算怎么做呢,总不可能一直拖下去吧。”
“朕早有谋划。”荆木逾铮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沧朔挑了挑眉,等待他的下文。
“其实朕早已经私下拨了银子让人暗中运往灾区了。”
“明智的决定。”沧朔赞许的一笑,“不过派的谁呢,可靠?”
“新科探花郎凌成珏。”
凌成珏?沧朔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沉着冷静的脸,随即笑看着荆木逾铮,“那人倒是可以重用。”凌成珏是今年的科举探花,为人耿直,相比于状元沧朔倒觉得凌成珏智高一筹。
荆木逾铮很自然的昂了昂头,突然想到沧朔来这里的目的,不由道:“你进宫所谓何事呢?”
沧朔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看着荆木逾铮,平静的道:“我是来告别的,我打算去浔国。”一年的时间足够让他了解自己心里牵挂的是什么,到底是什么。现在南国的事情基本上都已经平静下来,他是该去找她了。
荆木逾铮如浓墨般的双眸深邃无比,被忽视的疼痛再次袭来,握住茶杯的手微微的用力,茶水泛起层层的涟漪。刻意不去想她,但是当被提出来的时候还是会痛恨不已,痛恨自己的无力,就那么眼真真的看着那绝色的身影留在了那雪地里。
“你是要去找她?”努力压下心中的愤怒,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他抬起头望向白衣出尘的男子,“浔邪是不会那么容易让你见到她的。”
沧朔含笑的摇了摇头,眼里是绝对的自信,“不论浔邪想不想让我见到她,只要我想,那么我就会见到她。这次我再也不会让她再独自一个人了。”同样的错误犯一次就够了,这次势必要把她纳入自己的守护圈中。
荆木逾铮惊讶的看着沧朔那笑如春风的双眼,不由感叹道:“你们真的很像。”同样的张狂,同样的自信。仿如整个世界都不放在眼里。
沧朔不置可否,他和她之间的联系要比荆木逾铮想象的还要深。
“什么时候走呢?”荆木逾铮看着他问道。罢了,他不能亲自去接她回来,那么就让沧朔去吧,不能让她留在那么危险的男人那里,“需要朕派人给你?”
“出宫之后便离开,至于人手就不必了。”他放的手,那么便要亲手将她带回来,不能假借他人之后。
荆木逾铮也不强求,沧朔此人深不可测,这次就让自己看下他到底多大能力吧!
夜深人静,房中青炉上的烟雾嫋嫋,消散於无形,已是燃到了末处。垂地的帘幕之后,床上的女子眼睛紧闭着,眉宇间映着浓重的阴影,像是睡得极不安宁。
梦中一望无垠的薰衣草花海,随风飘荡好比那海中的浪潮。花田之中一个身穿白色衬衣,面容俊逸的男子双手枕着头躺在花田中央,忘着天上慢慢移动的白云,惬意无比。
“风吟,风吟。”脆生生的女音让少年嘴角轻轻的上扬,缓缓的坐了起来,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去,穿着棉布裙,带着圆形帽子的少女正站在远处不停的喊着张忘着。
少年脸上带着醉人的笑意,向着少女扬了扬手,“且听,我在这里。”语气带着让人安静的祥和。
少女听见声音举目一看,看着那不远处的少年脸上一喜,两手拽着裙摆便跑了过去,跑得太急在要到少年身边的时候突然直直的向前倾了下去,少女惊慌的闭上了眼。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身下是软绵绵的东西,少女正奇怪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从身下响起。
“且听,你还要在我身上躺多久啊,你真的很重耶。”少年眼带笑意,戏谑的看着趴在自己身上,双眼迷茫的少女。
清醒过来,被唤且听的少女知道怎么回事之后,慌乱的爬了起来,焦急的凑上前,“风吟,你没事吧。你怎么会被我压住了呢。”
风吟从地上坐了起来,笑着说道:“要不是我,你现在说不定哭鼻子呢。”且听很怕疼,他不能让她受伤。
“啊,你替我当垫子了啊!”且听傻乎乎的看着他,惊讶的瞪大着眼睛的模样让风吟忍俊不禁,用手刮了刮她的鼻梁,宠溺的道:“这么大个还这么冒失。”
女孩揉了揉被刮的鼻梁,气愤的看着少年,“风吟,我是你姐姐,别老像对小孩一样对我。”明明她才是姐姐,怎么弄得像是他是哥哥了呢。
少年的手顿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过来,用手将她跌落在一旁的帽子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碎屑,递给她道:“还姐姐呢,你看看你哪里像是姐姐了,我看肯定是他们搞错了,我是哥哥你是妹妹才对。”
“想当哥哥,下辈子吧。”且听嘟着小嘴道。
风吟没有生气,笑看着少女,“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呢,今天没练琴了?”那群老头子可不是容易打发的,她就这样跑出来没事吗?
“哼!”一听到练琴且听脸一下就垮了下来,咬牙切齿道:“那些人就是些疯子,非要逼着我练琴,真是讨厌死了。我再也不弹琴了。”
风吟闻言无奈的看着她,心里好笑。又在耍小孩子脾气了,明明喜欢琴喜欢得不得了,还老爱这样说。
“且听说不弹就不弹吧,你喜欢就好。”无论怎么样,他都会站在她的那边。
且听转过头微眯着眼,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风吟被她看得有些紧张,手紧了紧,“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把手伸出来。”且听板着脸道。
风吟一怔,反射性的就伸出了左手。且听见此满意的一笑,将风吟推倒在花田中,风吟正惊讶的时候,只见且听顺势一倒一颗脑袋就放在了他的肩上,嘴里还不住的说着,“真是舒服啊!”
风吟愣了一会儿,突然苦笑不得起来,她还真是会使唤人啊!看着很快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随着她的鼻息一颤一颤的,看起来可爱极了。风吟伸出手摩挲着她的小脸,软软的滑滑的,真的是肤如凝脂啊!
良久之后,风吟慢慢的躺下来,斜看着旁边沉睡的少女,嘴角微微的上扬。慢慢的将少女往怀里揽了揽,动作轻柔仿佛那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天上的云在飘,薰衣草花田的紫色小花随着风轻轻的浮动起来,整个世界宁静的让人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