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靠近,周华明笑脸相迎,并起身让座:“余叔叔来了,请坐。”
没想到周华明也在,余兴林换成一副笑脸。
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瞿煜秋拉着余兴林的手:“老先生,请上坐。在下煜秋久闻老先生大名,正想请先生指点迷津,不如坐下来对酌几杯如何?”
不古不今,让余兴林刮目相看。
“我……”余兴林发觉语音不合拍,古文中的“我”不称“我”,最好用谦称,但又不知对方如何称呼,于是话锋一转,“请问尊姓大名?”
熊文斗一旁介绍。
“哦,原来是瞿大会长,拜读过会长大作,不谷自愧弗如……”想说下去,发现儿子脸色不对劲。父子不同桌,这才知道此处是儿子的地盘,不能鸠占鹊巢,少说或不说为佳,“好,你们年轻人聊,老朽就不打忧了。”
瞿煜秋将余兴林送到大门。
望着余兴林背影,童允玉做了一个怪相。还嫌不够,搭上一句“迂腐先生”。
都装着没听见,惟有李同生借题发挥:“好大的胆,媳妇胆敢骂鸭公。”应该是阿公,说谐声是想逗人发笑。
“他没有我,我没有他。”童允玉还真来气了。
这种话不能在这个场合讲。余银地瞅了她一眼,童允玉说:“我偏要说……”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汽车喇叭声分散众人注意力。瞿煜秋向李同生努嘴:“出去看看,是吴师傅就请他进来。”
正是吴师傅,开车来接他们。
吴师傅叫吴军,三十多岁,山东黑大汉,是都灵县商业车队货车司机。书读得不多,喜欢诗歌,是瞿会长的会员。虽然诗写得不怎么样,但是为人豪放,讲义气;虽然开的是大货车,但是接人送人是他的任务,只要瞿会长有请,不受时间距离限制,风雨无阻。他的大卡车被李同生戏称为瞿会长的专车。
“哟嗬,喝起花酒。”吴军大大咧咧地入坐。
“用词不当,罚酒三杯。”童允玉与他熟悉,要拿他开心。
“这两位是……”他指着周华明和童蕊问。
熊文斗正要介绍,被童允玉制止:“你猜猜,与熊文斗是什么关系?”
不是为难他,既可以拿熊文斗和周华明、童蕊开心,又可以罚吴军的酒,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
吴军正儿八经地伸长脑袋,样子十分滑稽;瞄了一眼周华明,又瞄了一眼童蕊。对方低着头不敢正眼看人,吴军意识到刚才的话说扯了点,立马道歉:“对不起,不知道你俩还是学生,真的是用词不当,自罚三杯。”
咕哝,咕哝,像喝开水一样,三杯到肚。
熊文斗介绍了关系。
吴军拍着熊文斗的肩膀:“有福气,我羡慕。在都灵,我就是没有同学,我的同学都在山东。这样行不行,其他人不喝了,熊文斗的这两个女同学是第一次见面,为加深印象,我敬她们一人一杯。”
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说完喝完。
“还有两杯。”李同生说。
凭什么?
“也是我的同学。”李同生翘起大拇指很得意。
不能拿安全开玩笑,吴军以开车作推脱。
但是不能薄此厚彼,李同生不干。
童允玉一旁“烧火”:“醉不了,难道没有听说‘男女搭配,喝酒不醉’?”
新鲜,第一次听说,于是拍掌起哄。
看样子不能不喝,吴军开出条件:“把房间开好,今晚我一醉方休。”
不能醉,也不能留夜,李同生今晚必须赶回县城。明天虽然是星期天,但是明天上午要开县长办公会,得赶回家打扫会议室。
“不干杯,意思一下总可以。”李同生作出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