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军不干:“要喝就干,做丑的事我不会。”
双方僵持不下,求助瞿煜秋。
很简单,安全第一,生命重要。“同生你喝,他意思。”瞿煜秋下了裁判书。
各人自扫门前“酒”,喝完走路。
“怎么样?”熊文斗怕瞿煜秋喝多了,要扶他。
“谈都不谈,这点酒算什么?”身体却不争气,走路两边摆。
走出餐馆大门,街上黑灯瞎火。吴军打开东风卡车大灯,两束光柱把整条大街照得雪白如冰。
“要走的请上车。”吴军喊道。
余银地想走不想走,看童允玉是什么态度。
童允玉不开金口,要看他表现。
既然没有人挽留,余银地装着要上车。
被瞿煜秋扯下来并训斥:“你不能走,好不容易回一趟家,不留一晚不近人情……不说允玉不答应,就是我这个外人也不答应。”
众人噗哧大笑,笑得童允玉怪不好意思,追着瞿煜秋要打人。
童蕊想回家却不顺路。
“上车,送你一脚。”李同生豪爽得就像他是司机。
听到李同生的话,童蕊没有多想,三下五除二地上了驾驶室。
李同生跟着上了驾驶室。
吴军要让他上车斗,剩下的空位是瞿会长的。
驾驶室只准坐三人。
李同生说挤在一块亲热些。
“不行,交警逮住要罚款。”吴军不依。
这个时候哪有交警?分明与他过意不去。不说多一个人,去年冬天五个人挤在驾驶室不是跑得怪好。
赖着不动,看你怎么样?
说多了伤和气,只得委屈瞿会长。
汽车发动后往县城方向行驶。
“错了,错了,我家不是这个方向。”童蕊一旁纠正。
没人理睬,吴军全神贯注开车。
不能不管,李同生说:“吴师傅,先送童蕊回家。”
凭什么?
吴军没好气地说:“我的任务是送瞿会长。”
吴军的话极大地伤害了童蕊的自尊心,既然没有资格坐车,那么就下车,人不求人一般高。“停车,我要下车。”她说。
车子没有停,继续往前开。
不能无动于衷,得摆出会长的尊严来,瞿煜秋带着酒性慢条斯理地说:“老吴,你就滑一脚,送小童回家……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出了事不好向她父母交差,你我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吴军这才调转车头。
汽车又返回“牛尿街”。
童蕊在车上看到熊文斗和周华明在街上行走。
“停车。”童蕊决意不走了,要与周华明挤一夜。
“干什么?”李同生知道她在生气。
“下车!”她没好气地说。
吴军笑道:“莫生气,我这个人是这副德行,好事做了,人也得罪了……以后你会明白。”
童蕊不再说话。
汽车进入机耕路后跳起“摇摆舞”。对于瞿煜秋来说是顶级摇篮,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周围是一片稻田,汽车在绿浪中行走,飞蛾逐着灯光与汽车赛跑,近处的萤光虫和远处的星星交相辉映,让人感觉不是在地上,而是悬在空中。
一个急刹车,童蕊的头差一点撞到挡风玻璃上。
瞿煜秋的头重重地击在李同生身上,稍后继续睡觉。
吴军加大油门,汽车喘着粗气却不肯朝前迈步。
变换方法。
还是不能动弹;陷入水凼中。
前方密布着大大小小的坑凼。七月的江南多雨少晴,只要是低洼地就灌满积水,加之拖拉机轮子的“挖掘”,路面上见不到一颗石子;失去了摩擦力的路面就等于汽车失去了轮子。
只能退不能进咋办?
“还有多远?”吴军问,意思是打退堂鼓。
“大约两公里。”童蕊现在不担心自己回不了家,而是担心车子回不了家。早知道会是这样,就真不该让车子过来。
吴军说先送人回家。
不是车送,而是人送,人动车不动。
“不要送,这地方我熟……要不要喊人帮忙?”童蕊问。
不要,车子不能向前,但可以后退。
李同生主动充当护花使者。
好主意。一个倒车,一个送人,两头兼顾,两不误。
“那就辛苦你。”吴军突然客气起来。
不叫苦,叫甜。有美人作伴,嫌路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