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怀孕?堕胎?

这样敏感的字眼实在让人很难往南宫静身上联想, 就像超人把三角内裤套在头上怎么看怎么不搭。可当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所有的可能都显得无不足道了。当一个问题有了答案的时候,那些曾经被忽视的细节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这也怪不得南宫静会突然消失这么多天, 回来的时候一脸病态, 原来在这短短的二十几多天里, 在她身上就发生了两件大事, 造人和杀人。

不管怎样, 楚寻还是有些同情南宫静的遭遇的,这个跟同为女人的共性有关吧。惊讶之余,理智回归, 楚寻想到了一个根本问题,“那……孩子的爸爸是……”

纪姐垂头抬眼瞄着楚寻, 几次欲言又止, 十分犹豫, 但最后还是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南宫适……”

“……”这个当头棒喝对楚寻来说比刚才听到南宫静怀孕堕胎来的更狠更直接, “你……你刚才……刚才说谁……”

“……”纪姐沉默了半晌,重复了一遍,“南宫适!”

“南宫适南宫适……”楚寻翻来覆去机械化似的叨咕着,又突然灵光乍现想到一个问题,“不对, 怎么可能是南宫适呢?他们……他们不是兄妹吗?”

纪姐似乎对她的执迷不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强调重点似的解释道:“他们是兄妹的, 但不是亲兄妹, 我想这事你多少也听说过一些吧!”

这事楚寻倒是没有听谁说过, 不过她和南宫静关系最好的那段时间去过南宫家,南宫夫人还挺喜欢她的, 跟她聊过她女儿的事。当时她只当南宫静有过一个姐姐,却并不知道南宫家至始至终就只有一个女儿。怪不得南宫静对此事绝口不提,甚至在南宫夫人说起这些陈年旧事时,南宫静也有意躲避。现在想来,她总算想明白了,一切不对劲因素的关键都在这条主线上。

如果南宫适和南宫静不是亲兄妹的命题成立了,那么下面的问题还需要验证吗?

在这电火花的短暂瞬间,楚寻想起了很多事情。比如她和南宫适第一次发生关系,当时她醉得不省人事,对很多细节都记不得,但南宫适在欲望达到最顶端时脱口而出的‘静静……’她却听得清楚。比如她在南宫适的皮夹里看到南宫静的照片。比如南宫静生日那天,他们一起看电影,之后去山顶,现在回想那日的情景,完全就是一个男人吃醋瞎作的表现,只不过连带着殃及了她这条池鱼而已。

把所有的细节串联在一起得出的结论就是南宫适和南宫静的关系并非兄妹那么简单,而事实也确实证明这点。他们之间不但产生了超出正常兄妹的感情,还做出了超出正常男女的关系,这是楚寻怎么也接受不了的。

她一直都知道像南宫适那样的人是不可能洁身自好的,身边的女人走马灯似的一年总得换几茬,虽然也是打心眼里鄙视他这花花公子的德行,但这种事本就你情我愿的,所以不存在道德缺陷。可他和南宫静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名义上还是兄妹,把他们放在一起,再加上一个已经存在的孩子,这组合简直毁三观。

楚寻一想到她还和这个三观不正的人发生过多次不正常的关系,心里就泛起一阵恶心,有种想吐的冲动。

纪姐见她脸色不对,赶紧问:“寻寻,你怎么了?”

楚寻摇了摇头,勉强压制住从胃里冒出的酸水,“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

话还没说完,楚寻就捂着嘴往洗手间里冲。

纪姐看着弯腰扶着马桶呕吐的楚寻若有所思。

楚寻整整吐了一晚上,直到吐到精疲力尽,肚子里除了五脏六腑再也没有别的东西可吐了才消停些。

才一个晚上,楚寻就脱相的像变了个人似的。她不敢保证她现在这副干瘪黯淡无光的鬼样子出现在剧组,导演会不会以为她跑错片场了。所以只好随便编了一个理由请假了,盛泽一看她这样连她事先编排的理由都没听,直接就准假了,不过还是发了几句牢骚。

楚寻一连几天都食不知味,吃什么吐什么,情况并不见好转。稀奇的是自从南宫静回归剧组,她就再也没有收到过南宫适的短信和鲜花什么的,好似一切又都恢复到最初。

在平静了半个月后,楚寻和南宫静双双回到剧组赶拍各自的戏份,工作生活似乎都回到了正轨。片子在历时三个多月的拍摄中,终于接近尾声。临近尾声,两个女主角的对手戏不少,楚寻和南宫静的关系也从原来的冰点状态转至温水状态。在别人眼里她们依旧是昔日的好闺蜜好姐妹好搭档,但只有她们自己知道谁也回不到原点了。尤其楚寻,每次面对南宫静的时候心情都很复杂,她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透过南宫静,她看到了南宫适的另一面,隐晦的,阴暗的,污秽的,而这些都是她所接受不了的。连自己都很意外,在不知不觉中她居然在意起了南宫适。

然而,更让她意外的还在后头。她和男主角秦齐有一场对手戏演的不错,连一向龟毛的盛泽都表现的很满意,不过他嘴欠的又多加了几句话,顿时让现场的气氛尴尬无比。

“这场感觉很对,眼神和表情都很到位。在情绪表达上,南宫静你多跟楚寻学着点,上几场戏你的面目表情有些僵硬,本来这些镜头是要特写的,不过后期剪辑时我会让制作人员换成中景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这话说的倒是轻飘飘的,但落在人前就变得沉甸甸的了。尤其是南宫静,瞬间变了脸色,连维持场面的表情都做的很勉强。其他人都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态,巴不得她们来场撕X大战呢,只有夏冉冉头疼地给盛泽使眼色。

楚寻更是觉得尴尬的无地自容,笑吧,瞧着像是在落井下石,不笑吧,又好像有些不知好歹,所以干脆尿道了。

穿着戏服上洗手间绝对是一件考验耐性的技术活,楚寻跟裙带斗争了半天总算顺利地解决了生理问题。一出洗手间,就看见一个黑乎乎的身影背着光迎面而来。楚寻只能看见他的轮廓,看不清他的五官。

直到他越走越近,从暗影中走出来,五官逐渐清晰。

“靳哲?”

“是我……”靳哲放下搭在肩膀上的旅行包,望着楚寻,像是很久很久未见的那般渴望贪婪。

“你……”眼前的靳哲瘦了,也黑了不少,面目因长期未加修理有些粗糙,不过下巴上的青涩胡茬让他看上去性感了些,更男人了许多。这样的靳哲楚寻有些陌生,不过并不反感,“你怎么……来了……”

靳哲猛地一把抱住了楚寻,那样紧那样用力,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似的,他的声音闷闷的,“寻寻,我想你了,真的好想好想的……想的都要疯了……”

楚寻心里的某个柔软的角落好似要融掉了似的,本来要举起要推拒的手最后还是放下了,“靳哲……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寻寻,你想我了吗?”

楚寻愣怔着,半晌说出了一个违心的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