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思相

或许应该不惜脏话连篇的用最激烈的方式来表达我想你这件事,这样也许可以简单、直观的多。(

可我却无法做到这样子的方式。

我知道,有许多人用脏话、黄色笑话来表达彼此间关系的亲近。我并不排斥接收到这样子的情感表达,但若是要我也用这样的方式去做,却实在有点困难。不,不应该用有点困难来形容,是太难,太难太难了。

你会拿水晶做篮球玩耍吗?

日久年深,情感每浓郁一分,我对你的珍惜便也多一分。怎样才可以表达珍惜呢?替你挡枪吗?为你去死吗?别闹了,我们可不是生存在动荡年代。

所以,我只好用我知道的方式,用轻柔的话、优雅的语言、小心翼翼陪伴你的心,甚至还想要学会世界上所有最美丽的辞藻,用来表达,让你知道,我对你的珍惜。

世界上已经出现过许多许多的人,他们都用唯美的字眼去描述自己心目中的爱情。(

是,不错,我是会和父母吵架,而且还可能很激烈。但那不一样的,那是亲情,不是爱情。亲情是用血浓于水来形容的,你会用【血浓于水】这个词来形容爱情吗?

当然,我不敢保证因为是爱情就永远不会吵架。可这样的吵架一定会让我痛苦的、内疚的、事后追悔莫及的,因为那会让我伤了你的心。

知道吗?甜言蜜语和唯美言辞是两种并不相同的字眼。比如此刻我在想你。如果用甜言蜜语去说,会是这样:我想你!你!对!就是你!说你呢!你知道吗?我现在差不多快疯了!快被你逼疯了!我他妈厌倦透了整日修炼那神马见鬼的情商!我宁愿做个傻子!我宁愿让全世界的人都笑我是个傻子!我不管!我就想要你!我受不了!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想你吗?你知道我现在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吗?我能看着你的照片胡思乱想一整天,我能为了等你空间里的一句话食肉无味,我能连在心里想起你都要琢磨措辞,都怕会吵到你;我觉得我都快成一个神经病了!不!我已经是一个神经病了!爱你爱的,想你想的,***一样的自己瞎寻思,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想你!我想你!我爱你!现在我变成个神经病了,神经病你知道吗?就是脑袋这里不正常的人,就是那种贼讨厌的人,谁看着都烦!因为他会赖上你,骂不走打不跑,你别看他一没有车,二没有房、三没有钱、四还有神经病,可他就敢成天就那么没皮没脸的跟在你身边!现在,我赖上你了,跟我过一辈子吧!

……瞧,吓人吧?我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为什么想用唯美的辞藻来表达呢?原因很简单了,不是吗?比如现在,让【我想你】这件事,尽可能含蓄的表达出来,最好能达到让你清楚我的心,却不用累心烦心,如:古人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以前我不怎么信的,但现在我信了。因为我想你,已经胜过了人间无数。嘻嘻。

你,明白了吧?我在说,我是在想你,不是在吵你。

当然,我从来也不是一个愿意吵闹的人,我觉得我的气质和影子更加搭调。在陈逝水那样子阳光四射的人周边,我很容易就会被照射的无影无踪。

无影无踪,不是魂飞魄散的意思。我想我还是该强调一下的好。

“同学们,艺术是安静的,校园是我们的圣地,你们在这里饮酒、party、跳舞,是在庆祝什么?周蕊蕊的比试输了第一场,你们觉得应该开心吗?看清楚,给你们饮酒的人,并不是我们的同学,是外人,是外来者,是来挑衅我们学院的人,现在,你们是在为他们在狂欢、在庆祝,是吗?是这样的吗?”陈逝水并没有声嘶力竭的谴责任何人,他就是那般平静的,仿佛在复述一个事实一样的语气,波澜不惊的轻飘飘说出这些话。(

在人生已经过去十多年的大家面前,这样子的话谁从小到大不会听过许多呢?或者是父母,或者老师,或者那些班干部们,早该听够了吧?听免疫了吧?听得不耐烦了吧?我觉得,应该是这样子的。

可我错了。

所有的同学,别人无法去想象我看到这种情景的感受,那片潮涌的人头,他们的身体仿佛变成了提线木偶,罗列着,一个个的走回了周蕊蕊的那侧,站到了陈逝水的身后,烘托的他像是一个王者、一位大帝。

怎么会这样?那木偶的线是什么?我后来想清楚了,是荣誉,是因为热爱所学、热爱学校而拥有的荣誉,这让他们瞬间同仇敌忾。

很不巧的,我站在了敌人的位置。

“好厉害!”柳永惊叹一声,接着搂着我肩膀,小声说,“不是猛龙不过江啊。(

柳永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孙尚香才是我此时名义上的女朋友。我更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可很奇怪,无论是他的话,还是我的目光,都准确无比的指向了不是孙尚香的童谣身上。

我看着童谣,她此时的目光是紧张,甚至慌张的。她整个身体此时都在肉眼可查的抖,她在紧张什么?我不清楚。

不,或许我是清楚的。

陈逝水微微转过头,侧脸问向周蕊蕊,“等一下,由我来参加第二场比试,你不反对吧?”

本是焦躁着的周蕊蕊脸上猛迸发出喜色,不断说道,“当然当然。”

陈逝水点点头,然后头转回来,这一次,他看向了童谣,而后迈开步子,一步步的走向她。

我察觉到童谣此时剧烈起伏的胸口,不难猜想此时她胸腔里有着怎样七上八下的气纠结缠绕着。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是童谣先打电话给我,让我帮她忙这件事。一直还没问她是要我帮她什么忙呢。但,现在,我猜我已经有点懂了。

“比赛很精彩。你的作品无论从构思还是完成,都是十分优秀的。如果是私人比赛,我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你的这一边。”陈逝水走到童谣面前,看到她曾举着画笔的手这时在上面正趴着一块红色的难看的油污。他从衣服里取出方巾,牵起童谣的手,轻柔也仔细的擦拭掉了它。童谣喘息的越发剧烈了,她的嘴巴张合着,数秒里也只说出了两个断断续续的谢字。

“……谢……谢……”这样。

“高手啊!兄弟,赶快过去!晚了,你的女朋友可能就改了夫姓了。”柳永用力推搡着我。

“又不是旧社会,哪来的冠夫姓。”我的心被他推的越发烦了,严肃指正他道,“什么女朋友?那是我表妹,表妹!你真是,聋子耳朵吗?”

“哼!表妹?那好,那就表妹吧。不过,等哪天你的表妹跟那个家伙好上了,甚至结婚了,你可别跑到我这里来鼻涕眼泪的找酒喝。”柳永哼哼着说我。

“没可能的。我已经戒酒了。”我这么说着。

“童谣,很遗憾,这并不是一场私人比试,你的朋友,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在向我们整个华光美术学院发起挑战。所以,为了学校的荣誉,我不能让学校输。对你,我只好抱歉了。”陈逝水放下了童谣已经干净的手,温柔的对她如此说着,一如从前他也是这般的对童谣说的那些话。

“不,不!我,我愿意输……认输。”童谣的眼白此刻因为激动泛起了几条血丝。这是在怎样急切呀,表达她想说的,那些没说出来的话。

陈逝水摇摇头,他这样骄傲的人,怎么可能接受这种近乎施舍的胜利?他抬起手,指向了我,是的,是我,是那个本该被阳光照射的无影无踪的我。可谁叫他是阳光呢?他是影子的天敌,他想要哪里显出影子,哪里的影子就必要原形毕露。

“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个表哥吧?你的作品里,日记的书写者。”陈逝水问童谣。童谣反复张着嘴,只是或许太多的话像一团乱麻的缠在了一起,堵住了喉咙,她最后,只能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

陈逝水确认了我的身份,然后,走向我。

“您好,我是陈逝水。我对你很好奇。”这是他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您好,我是白小疯。不过,请原谅我对你实在好奇不起来,因为我不喜欢男人的。……恩,我该为我的直白向你道歉吗?”而这是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陈逝水的眉毛轻微的皱了下,接着优雅的笑起来,“你是个很幽默的人。”

“希望你也是。”我也微笑起来,回应他。

身边的朋友们这一刻的嘴角都微微上翘了起来,这是一群从来不会畏惧挑战的人。

柳永可能还会在心里呐喊:笑的太尼玛淫、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