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越本来想如此说的,“如果我说有一种药草可以医治你脸上的伤,你也不愿跟我回去么?”但他到底是没有说出口,他要她是为了他而回去,而不是单单为了一株药草而回去。 一月的告假还有半月的时间,他还可以跟她再磨上几天。
“明日成将军就要将你斩首示众,你还不走么?”长宁问。
宁越也不看她只是从树上跃了下来,挽着袖子幽幽的往那小黑屋子里踱,“我还就不走了,我就不信你舍得我死。”
果然第二日村中的告示就不见了,倒是玉城恭恭敬敬的来请 ,宁越看了看天空的白云蓝天,一路时有女子的歌声入耳,玉城倒一脸坏笑,问宁越,“大人可知这是什么歌?”
“不知。”其实宁越听了词儿曲调大致也能猜出几分的。
“这是情歌,是男女之间彼此求爱的歌,你只要一回应,这事就成了。”玉城盯着道路两旁向着宁越唱歌的女子排成排,高兴却又气愤,咋就没人向他唱歌儿呢。
他面前的这间屋子虽然简陋但也静谧,在这样静谧环境中的长宁到底是没生出几分静谧感来。因为他一进屋子就闻到满屋子的烟味,再进厨房一瞧就见到了正呛着厉害的她。仅管她戴了面纱,但额头之上还是灰尘点点。宁越夺过她手中的吹火筒塞给了桑菩又拉着长宁出去了,桑往望了望手中的吹火筒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是死士一名怎么就成了厨子中的一员了?然后桑菩又把吹火筒往玉城手中一塞,“这个,还是你在行。”
“有客自远方来,你理应作陪。好歹也带我转一转这一带吧。”宁越不由笑着道了句。长宁偏着脑袋想了想,“也好。反正连做个饭他们也嫌我碍手碍脚的。”
他半讥半笑地说出了这番话,“你这手艺,估计不把人吃趴下就不错了。”
“宁越,你是存心来给我添赌的,是吧。”长宁咬着牙进了马厩,为报他的‘好心’,她也极‘好心’的给他选了一匹性格最“好”的马。
摆脱开闲杂心思让自己放松下来,两人驰马到村子附近的草场里闲荡。秋天的草场风景极为美丽,绿肥黄瘦的,似乎还有没炫耀尽的生命之意都要源源不断的迸出来。没有风的时候打眼望去四野平静如海。一到风起那草尖高低起伏就荡漾出千百般姿态。
在草海尽处还有一个小湖,叫织女湖,织女湖畔又有一片红柳林,他们去小湖边坐了坐,虽说这里都各自远离家乡,但这个小小的湖却还是给了她们一种好温暖好熟悉的感觉。
天上有雁翅拂过的声音,潭水静静的所有的鱼只怕都沉潜入水底了。长宁突然脱了鞋子将两条腿放在水里,那一双漂亮的足便在水里飘过来荡过去的。
“长宁?”“嗯……”“没什么……”
他们彼此之间都沉默着,只是彼此背靠背坐着,只觉一直这么坐下去也是好的。
隔天他们又去了红柳林,这时斜阳照着那片林子,将它们拖出长长的影子,歪歪斜斜地映在地上一根一根宛如图画。一个截倒的木桩上却放了两杯酒和几盘小菜。长宁坐在木桩边上喝了一口酒,又拉扯一下手中的风筝轴,天上的燕子便越飞越高了。宁越的那只燕子倒是没有飞起来,长宁总算是逮到笑话他的机会,这会儿笑得太过于灿烂有些收不回形了。
一直笑到没法再笑了她才将自己的燕子往木桩上一拴,过去帮宁越一起握着风筝轴一边放线一边奔跑,一点温暖就那么慢慢地浸了开来。他朝她望了一眼,她原本也是看着他的,这会儿反倒不好意思松开了两双紧握的手,长宁移开视线退后了几步,方才知自己又上了宁越的当,那风筝在他手里四平八稳的,哪像是不会放的样子。
宁越却又握住了她的手, “长宁,不要再往后退了,跟我回去,我们一起面对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