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王女的冠冕

我们的国家总是认为一切都比不上宗教来得重要——古罗马的马克西姆

卡拉比斯看得真切,本能地猛翻身,负着盾牌,将阿狄安娜又压在了自个的身下,小特格雷的标枪“铛”一声,插在了盾牌之上,好在疾驰之中小特格雷无法使出全身之力,标枪没能贯穿盾牌,当真是侥幸。

标枪的主人对继续追杀这对猎物没什么兴趣,很快他就驾着战车,直接冲进了大帐之中,并大声喊着父亲的名字!

几名全裸的,刚才侍奉毕都伊塔的女奴惊叫着靠近了小特格雷的战车,结果全被伸出的矛尖,撞得血肉横飞,横七竖八地毙命当场,“毕都伊塔,拿起你的剑,到大帐外和罗马人战斗,履行你刚才的诺言!”小特格雷边继续往前走,边大声斥骂着倒在地上,醉得像大虾般地毕都伊塔。

两名宦官及时地抬着大醉着满嘴胡话的特格雷尼斯从寝室里出来,把万王之王扔到王子的战车里,随后拉开了营帐后门的帷幕,含泪跪着向陛下表示了最后的忠心,目送小特格雷驱车离去后,一起拔剑互刺而死。

奈萨与梳发侍女出来后,高声喊着特格雷尼斯的名字,但当她看到帐门边宦官的死尸,就明白了特格雷父子抛弃了她,把她扔给了罗马人,伤心与惶恐一起上来,就坐在地毯上哭泣起来。

而毕都伊塔,这位加拉太的剑士,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拄着手里心爱的长剑“爱博娜”,走出了营帐,呐呐自语着“丛林与海洋的神,我最爱的女主人,愿你像我爱你那般爱我,愿你赐予我斩杀敌人的勇气与技术,愿你用你的双手教我作战。”

然后,他看到营帐前的沙地上,两道深深的车辙边,一个中等身高,黑色头发黑色眼睛黄色肌肤的男子,正在举着一面破烂盾牌,朝自己走来,他身后跟着名妙龄少女,栗色的头发。

栗色的头发,栗色的头发!毕都伊塔猛地睁大了醉眼,我没看错,我曾经见过她,是主君的小女儿阿狄安娜,她居然在此处,居然还跟在一名异族奴隶的身后!

眨眼睛,毕都伊塔化为一道急速的蓝色闪电,剑锋朝卡拉比斯胸前急速游走而来。

如果不是海布里达截杀而出,那么卡拉比斯必然是尸横当场的结局,百夫长手持两把短剑,完全放弃了罗马人攻防结合的特点,狂乱地交相对毕都伊塔猛刺而来,“爱博娜”与短剑交锋的火花,在夜色中交替闪烁。

毕都伊塔毕竟喝高了,他的脚步在海布里达凶狠地进击前,变得紊乱起来,不断地倒退着,“啊”的一声惨嚎,他的胳膊被海布里达割伤,“爱博娜”当啷落地,然后这位凯尔特人喊道“如果我死了,就没人取回我的女主人了”,海布里达虽听不懂他说什么,但却能看得懂他做了什么:此君转身,扶着受伤的胳膊,就跃上一匹惊走而来的马背,而后不用手拉缰绳,就绝尘逃去。

逃去时,毕都伊塔还不忘回头看了阿狄安娜一眼。

“好熟练的驭马技巧!”海布里达也暗地赞叹了下,然后对着后面的兵士与奴隶,兴奋地吼叫道:“这儿就是亚美尼亚王的营帐,现在跟着我,进去吧!”兵士与奴隶齐声欢呼“永远低阶的海布里达万岁”的口号,拥了进去。

“都是你的负累,卡拉比斯,否则我早就冲进去了!”阿狄安娜对着卡拉比斯埋怨了句,也扛着十字镐,随着人流一起冲进去了。

万王之王营帐里的所有东西,镶金的面具、盾牌,象牙、鹿角,各种华美的器皿,名贵的香料、皮毛,都遭到了彻底的洗劫,阿狄安娜也双眼冒火,拿这拿那,砸这砸那,仿佛她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些东西似的。然后她看到了还坐在毯子上哀泣的奈萨,一眼就认出了,因为这是她血缘上的姑母,但她根本没有上前认亲,而是冷冷地笑着,躲在一旁观看海布里达等罗马军人,走到了奈萨的面前,她太清楚这些蛮子下面要干什么了。

“妇人,我宣布你现在也成为我们联队的战利品。”海布里达叉着腰,说到。

“求求您,尊敬而有道德的军官,您不能强奸我,我是名高贵的贵妇,强奸我是违反这个世界的价值的。”奈萨哭得梨花带雨,哀求道。

“不,我认为军人无法享用战利品,才是违反这个世界的价值的。”海布里达伸个懒腰,说快一些,你和你的侍女一起脱光衣服,在后续的人马来到前,乖乖就范,不然我立刻用剑处决你,“去阴间当你的贵妇吧!”

结果,看到奈萨惊恐地慢慢脱下裙子,与梳发侍女一起,光着屁股一字跪着排开时,阿狄安娜居然笑了起来,好像看到了这世上最可乐的景象,卡拉比斯极其厌恶她这种所谓高贵人的恶德:幸灾乐祸。

马蹄啷当,带着一声“看来有人比我们四个蹄子来得更快”,一名俊美的罗马军官,在几名扈从跟随下,步入了这里,“哦!”卡拉比斯倒是瞧出了对方,那长腿上的精美胫甲表明了身份,正是出发前,帮他割开绳索,而后进入海布里达营帐的那名年轻的神秘军官。

“哦,不好意思,原来是海布里达,在罗马是没人能打断军人享用战利品的,我得识趣。”那军官见到这副景象,爽朗地笑了,转身就要走。

“是尊敬的巴布留斯·马尔库塞·克劳狄阁下,为了向这场胜利献出敬意,请求您先享用这份战利品,热腾腾的贵妇。”出乎卡拉比斯的预想,海布里达居然对这年轻军官毕恭毕敬,行了军礼不说,还大有“让你先上”的谦谦君子之风!

“上吧,上吧,最好整个军团的兵士与奴隶轮流上。”阿狄安娜快意地说到,几乎让卡拉比斯觉得她的精神错乱了,否则怎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语。

年轻的克劳狄表示却之不恭,同样爽朗地掀起了铠甲下的短下摆,走到奈萨的背后,用手轻轻地抽了她娇嫩的屁股,用希腊语说“今晚您是位幸运的女士,要知道以我克劳狄家族的名声,与我的美貌,您在罗马就是花半座城市的财富,也无法赢得我的床笫之欢的。”然后就扑哧插入,猛烈耸动起来。

奈萨也用希腊语哀叫到:“请先停下,克劳狄阁下,我,不是别人,我是米特拉达梯·优伯特陛下的亲妹。”

克劳狄装作没听见似的,伴着奈萨急匆匆的解释,越干越起劲,好长时间,直到他浑身通电般抖了几下,才收了神通,咕哝句“罗马勇士绝不半途而废”,离开奈萨的身子,整理衣甲,在海布里达准备接着上时,又说了句“对了,您刚才说了什么?”

“我必须拿出罗马人的气度,对待您这样的贵妇,持一种仁爱之道。”听完奈萨哭哭啼啼的再度解释,克劳狄优雅地举着手指说到,“您和您的侍女”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却发现奈萨的梳发侍女正在被大兵轮流尽兴着,“对不起,我们罗马人马上是会恢复理性的,您和您的侍女人身是绝对安全的,我会把您的情况汇报给西里西亚总督,也就是我的姐夫路库拉斯,他肯定会以优渥的条件对待您的。”

“谢谢,谢谢,请允许我再次向您通报身份,米特拉达梯陛下的亲妹,宫廷次席贵妇,奈萨。”奈萨立马恢复了雍容的情态,将手伸给了克劳狄的面前,克劳狄与她眉目传情,吻了她的手背,“西里西亚总督直属骑兵队长,军事护民官,克劳狄——叫我巴布留斯,不,巴布就行。”

“哦,巴布,真是个可爱的名字,和你刚才的勇猛相映成趣。”

“谢谢,罗马的女子也都是如此评价的。”

“什么宫廷贵妇!不过是父王手里诱人可口的肉体工具罢了。”阿狄安娜此刻突然发声,款步走向了众人的中央,满是轻蔑。

卡拉比斯往旁边看了下,德米特留斯满是讶异,而波蒂则满脸不安,她快步上前,跪在了奈萨的膝下,亲吻脚趾,又和奈萨快速说着什么,然后奈萨咒骂起来,接连给了波蒂几个耳光。

“对的,这不是先前姑母您的贴身女奴吗?谚语说,奴隶的长相随主人的长相,她真的和你一样,下贱妓女,人尽可夫。”阿狄安娜地说到。

奈萨这才看到了阿狄安娜,没想到她还没死!慌忙之余开始反击:“注意你的语气,阿狄安娜,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说什么,你的母亲已经在卡拉比行宫里完蛋了!”

“是的,不光我的母亲,还有开俄斯的贝丽奈西,还有另外两个姑母,都死了。这是笔连复仇女神都感到恐怖的血债,你,奈萨,是你指示这个淫荡的女奴,床笫上的魔女,居然能把首席大宦官巴娄德服侍得神魂颠倒,在巴娄德的运作下,你得以陪伴在父王身边,而我母亲与其他妃嫔,却被迫留下来接受死亡的命运,这样你就能独自霸占父王了。可你没想到,我却继承了父亲百毒不侵的身体,这是复仇女神的安排,我今日也算看见了你肮脏龌蹉的丑态了。”

“这样有什么不好!”愤怒的奈萨表情都有些扭曲了,嘶吼道“你母亲根本不爱我的兄长,甚至拒绝与兄长的房事,甚至都不知道你这个野种是哪里来的?现在只剩下我了,我会与兄长生下血统最纯真的米特拉家族的继承人,取得这个伟大的国家的统治权。挡在我面前的,不管是姐姐,还是兄长的庶长子马尔察,还是你,一头栗色头发的来路不明的野猫,都要灭亡!”

卡拉比斯都要鼓掌了,这简直比哥伦比亚狗血剧还要狗血的情节,居然真的出演在他眼前。

“啪啪啪”,克劳狄先于他鼓掌了。

“巴布,杀掉这个卑贱的野猫,她在玷污我的名声。”奈萨率先对克劳狄喊到。

阿狄安娜傲然说到:“我与父王的其他三个女儿一样,都是本都米特拉家族的明珠,是王者的未来之妻,没有任何人能侵犯我,叫你们的统帅来见我。”

“混蛋,看来卡拉比斯,早就知道了卡拉比娅的真实身份,他在欺瞒我!”百夫长海布里达也在一旁切齿怒骂。

阿狄安娜栗色的眼睛看了看克劳狄,又看了看海布里达,见他们都是将信将疑的神色,便又款步走到卡拉比斯的身边,“卡拉比斯,给我披上毛毯。”

卡拉比斯照做后,阿狄安娜突然取下了卡拉比斯腰上别着的利斧,藏在毛毯之下,慢慢地走出了营帐。

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呆在了原地……

最后,还是对此事来了兴致的克劳狄,叫手下的骑兵唤来一辆马车,将阿狄安娜载了上去,再与众人一起跟着她,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朝阳升起,整个索菲尼的战场一片血腥狼藉,盔甲上满是污渍、烟火的军团士兵,有序地一列列坐在一起休整,他们的敌人“万王之王”已经逃逸,而那些亚美尼亚与阿拉伯的酋长,事实证明他们只会吹嘘而已,在罗马军团的攻击下,这些人不是被杀就是溃逃,他们的仆役、马车与财货,都遭到了无情地洗劫与俘虏,整支亚美尼亚的大军,就此崩溃。

路途上,坐在车厢尾部的卡拉比斯耷拉着两条腿晃悠着,他看到了不少罗马的兵士正将战俘挨个钉在十字架上,让他们的血流尽哀叫而死,卡拉比斯再次感到奇怪,好像从卡拉比行宫开始,罗马的军队始终不愿意留俘虏,也没有随军的奴隶贩子,这对于当时的罗马人来说,简直太不正常了!

但细想起来也是,这一切都是主帅路库拉斯的作为,他横扫了贪婪的包税人,保护希腊的城市,最后闹得商贩都觉得跟着军队无利可图了,士兵经常是打完仗,无物可掠,无奴可贩,只能把战俘钉上十字架,稍微寻求点刺激了事了。

“哎呀,现在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卡拉比斯转头看了看,在前面端坐的阿狄安娜,心想她究竟要做什么,莫名其妙地要回宿营地。

答案即将在上午第三时(约现在九点)左右揭晓:一路尾随阿狄安娜的众人,围在了索菲尼营地的一处帐篷前,因为阿狄安娜离开了亚美尼亚王的大营后,回到这里,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

克劳狄在场,几位三联队的十夫长也在场,这处帐篷,卡拉比斯认得,正是受伤的巴蒂塔斯卧着的帐篷。

海布里达面如死灰,在外面焦躁地走来走去。

卡拉比斯则是云里雾里,但也替阿狄安娜捏了把汗,虽然他有时很讨厌她。

最后,帐篷打开了,阿狄安娜出来了,居然戴着他母亲摩妮美的小冠冕!美丽的梳理好的栗色头发,映衬着冠冕的金碧辉煌,而冠冕却更映衬她的典雅高贵,细长的脖子,微微昂起的额头与小巧鼻尖,她根本不是什么奈萨嘴里的野猫,而是只清丽傲气的天鹅,“怪不得她一直念叨着冠冕,还向我学习了缝纫,原来是为了这个,修复那断裂的束带,可她是怎么知道冠冕被海布里达藏在巴蒂塔斯的帐篷里的——没错,没错,把珍贵的宝物藏在一个废人的床褥下,确实是最安全的。海布里达能想到这一点,阿狄安娜也能猜到这一点。”卡拉比斯在心中暗叹道。

“如何,一位王女的身份,只有冠冕才能表露出来。冠冕,是绝不会选择卑贱之人的头颅的。”阿狄安娜,亭亭玉立,对着在场所有人一字一顿地说到,然后用纤细的手指,指着冠冕说:“这是我的冠冕。”然后举起另外只手,手里一把血淋淋的利斧,“这是我的权杖。”

“该死……巴蒂塔斯!”萨法诺这才反应了过来,和德米特留斯一起抢着冲进了帐篷,巴蒂塔斯的尸身被利斧斩得伤口累累,连他身下的床榻都被砍裂了,整个躯体倒在了两面断裂床头倒下的夹缝里,呈现出一种可怖的坐姿,沾着血的碎布与被絮飞得满处皆是。

“这个肮脏的罗马兵士,在卡拉比行宫时胆敢玷污我母亲的遗体,我刚才已经用权杖处决了他,这位名叫克劳狄的军事护民官,我想你不至于有什么不满吧。”阿狄安娜平淡地解释到。

克劳狄哈哈干笑了下,说:“一切得等到主帅来到,才可定夺。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然后他又拍了下一边的海布里达的肩膀,问“我很好奇,这种级别的冠冕,在卡拉比行宫之战时就应该上缴度支官了,为何它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请您帮我美言,阁下。我确实不知道是谁藏在了那里!”海布里达的声音,居然有些颤抖。

“一切得等到主帅来到,才可定夺。”克劳狄笑眯眯,还是复制了那句话。

不一会儿,路库拉斯穿着执政官的白底紫色滚边长袍,满面春风地在手持“法西斯”束棒扈从的簇拥下,来到了这里,显然他的心情不错,但让海布里达胆裂的是,穆里拉与乌泰瑞斯脸色阴沉地跟在他的身后,杀气腾腾。显然,一个被他欺骗,一个直接被他捆在树上吹了一晚上的夜风,心情那是绝对的不会好的。

当路库拉斯来时,克劳狄立刻上前,表示欢迎,但路库拉斯只是冷淡地回应了下,就向奈萨与阿狄安娜行礼,然后操着流利的希腊语,说:“关于尊贵的米特拉家族的情况,我已经从泰兰尼昂那里了解得十分详细了,相信您两位都是所言不虚的——加上王女阁下,您这足以彰显身份的冠冕,绝对是独一无二的。我宣布,即刻起,您两位就是军团的上客,享受贵宾的待遇。”

“万分感谢您的好意!”奈萨急忙柔媚地发出了声音,她要抢在阿狄安娜前面获取罗马统帅的青睐,这是一种习惯。

“也是军团的囚徒和人质,不是吗?”阿狄安娜回应。

路库拉斯和善地笑了下,说:“军队有军队的规则,希望王女阁下能够谅解。”

“我更愿意让这场无谓的战争得到世人的谅解,现在我的父王已经丧失了他的国家与军队,不过是个寄居在女婿国度的可怜老人而已,为什么总督阁下仍不愿意消弭这场纷争,还两国人民以和平呢?”

奈萨刚要对阿狄安娜的桀骜无礼呵斥时,路库拉斯就利索地回答道:“没错,是我需要这场战争继续下去,因为我要三年后回罗马时,满载着荣誉在大凯旋式上,赢得元老院与公民的欢呼。”

“可是你知道嘛,我之前在阁下军团度过的那段屈辱的岁月,并非毫无意义,通过观察我很确定,阁下属下的百夫长和兵士,对阁下的梦想并不感兴趣。”阿狄安娜依然不依不饶。

路库拉斯看了看四周,都是他的将佐与兵士,然后低声对阿狄安娜快速地说到:“一个真正的贵族,是不会去过问下层人的梦想的。”随后高声吩咐道:“今日是个吉利的日子,我们不但击败了亚美尼亚的军队,还赢得了两位尊贵的客人,下面就是设宴款待时间——天佑罗马!”

在场所有人,齐齐拔剑高呼,“天佑罗马!”

说完,路库拉斯便很有风度地引着阿狄安娜与奈萨离去了,克劳狄也对海布里达挤了下眼睛,与穆里拉等将佐跟着一起走了。

乌泰瑞斯却铁青着脸站在原地,几名“法西斯”扈从也留下来,站在资深百夫长的身旁。

“你的功勋,抵消不了你的罪恶。你完了,你结束了,海布里达,你这个老兵痞子,我以前就说过,你一定会完蛋的!”乌泰瑞斯恶狠狠又兴奋地说着,对着海布里达举着那枚银戒指,“你居然敢厌弃这代表军团职位的标志,还以号声欺骗上级。穆里拉将军下达了处分决议,责打三十军棍,光着身子干三天苦力,褫夺百夫长职务,降为辅助兵。”

海布里达一声不吭,他现在真正担心的是,如果阿狄安娜在宴会上再将他私藏冠冕的事情给捅出去,那他真的会被当着军团所有百人队的面,或被割喉,或被砸死的!

两名法西斯扈从将海布里达摁着跪下,萨法诺、阿米尼乌斯等属下围成了一圈,带着无奈的表情。另外两名扈从上前,剥下了海布里达的盔甲,扯下了他胸口的象征身份的挂饰,扔在了泥土上,随后这些东西被举着束棒的扈从踩在了脚下——四个人从束棒里各自抽出一根,对着海布里达的后背就猛击起来,一下一下,带着肉被抽击的声音。

“再来一根!”当乌泰瑞斯看到木棒被折断时,下令道,“再来一根……现在你不是百夫长了,自由了,可以尽情地去劫掠了,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嘛!”

但海布里达真是个硬骨头,疼得满脸是汗,也不吭一声。

“奴隶,给我滚开,你们没资格看罗马军人受罚。”当阿米尼乌斯看到卡拉比斯等宿营奴隶也在凑前围观时,狠狠将卡拉比斯往后一推,威吓道。

“这次是束棒责罚,下次我希望看到用束棒里面的斧头责罚你!”这是卡拉比斯听到的,乌泰瑞斯最后一句话。

然后乌泰瑞斯推开了人群,见到了卡拉比斯,竟然很亲热地捶了下他的胸口,说:“卡拉比斯,你是个不错的能干的奴隶,不过以后不用跟着那个丧犬了,跟着我行了。”说完,就大剌剌地走了!

看着跪在地上海布里达要吃人的眼神,卡拉比斯背后汗毛一竖,“乌泰瑞斯,乌泰瑞斯,你看到对手倒霉后愉悦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不要顺带把我卷进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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