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告诉了我们所有关于神圣和人类事务的名称、类型、官职和原因。”——西塞罗赞美希腊文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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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队伍的不断前行,这片沙漠变得愈发的恐怖,无论是它的日出,还是它的日落,前者带来了窒息般的炎热,后者则带来的无际的阴暗,背负着装具的兵士们缓缓地超前挪动着,每个百人队就像头动作笨拙的毛毛虫,克拉苏有些担忧军队前行的速度,按照操典手册上的规定,他满以为他的军队最多在四五天内,就能穿出沙漠。
但行军已经是第五个日头,就算在前面担任搜索的骑兵,也无法告诉前任执政官,究竟还有多远才能抵达沙漠和市集间的边境。
已经有马匹和人员倒毙了,喀西约那担任预备后卫的第一军团,每天都会收容不少的掉队兵士,他们是唯一携带了驮马队的军团,这是喀西约坚持抗命的结果,他将装着钱币的陶瓮、行李全部搁在西纳卡城里,换由驮马背负的,是宝贵的清水与杂物,包括帐篷、木桩和一些火镰、干柴等。他还不断地鼓舞掉队的兵士们,发给他们武器,在补充给对方食粮和水后,要求他们不分番号,跟着第一军团继续前行。
克拉苏的扈从行列,在整支行军队伍的稍前方,在第五日的日没时分,他的儿子小克拉苏带着骑兵队,搅起滚滚沙尘,前来向父亲兼上级汇报说,“前方出现了大量崭新的马蹄印,似乎有大批帕提亚人在附近集结。”
“难道不是那些溃逃的蛮族人留下的?”克拉苏用素色的丝巾,在肩舆之上,他上了年纪的体质,外加如此天气的折磨,已经无法再乘马指挥队伍了,“还有这该死的环境,没有一条溪流,没有一棵小树,没有一抹绿色,只有黄沙和碧蓝得有些虚幻恐怖的天空。”
“不是。”小克拉苏很肯定地回答说,因为这些马蹄印,都是井然有序的,而且方向四处都有,一看就属于精妙的部队穿梭调动。
“总督阁下,请允许我前去担任先锋的第二、第五两个军团处,叫他们做好万全的准备工作,还有叫喀西约的第一军团尽快赶上来,免得处于行军纵队时被蛮族的骑兵切断。”身边的首席副将欧古维塔斯迅速说到,而后骑着马,就赶往了前方的部队去动员了,克拉苏微微颔首,他还是极度认可自己属下将帅的能力的,随后他叫另外位副将梅加贝,与自己儿子一起带着五百名骑兵,再朝前探索三十个弗隆的距离,来得知苏雷纳主力的位置。
接着,整个罗马军团都沸腾起来,每个人都在提着剑,放下装具武装自己,按照百夫长与护民官的要求,排好战斗队列,帕提亚人的出现,让许多人有种解脱的感觉,与其在这片沙漠里被对方拉扯得来来去去,不如原地来个痛快的,彻底击溃这些卑劣无耻,骑在马背上,和苍蝇般讨厌的蛮子。
但小克拉苏与梅加贝的侦索骑兵,往前奔跑了十个弗隆距离后,就发觉了蹄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朝某个方向靠拢,警觉的他俩,很快就达成共识:苏雷纳的主力就在前方不远处,也许正在围攻卡莱城,待到了克拉苏限定的三十弗隆远的距离时,马蹄印再度变得杂乱无章起来。
“难道这些家伙又逃散了?”小克拉苏喊了出来,觉得又被对方给耍弄了!
梅加贝则直接破口大骂起来,用尽了罗马城常用的街巷俚语,来辱骂这个带着希腊混血基因的杂碎山区民族,说他们的国君和荣族,其实都是以前米利都和吕底亚希腊王公和女奴偷情生下的种,却装模作样地欣赏希腊的歌剧,他们连在圆形剧场观看,屁股和座位间都要垫一块马鞍皮革,因为他们就是这么卑贱和野蛮。于是,最后这两位只能带着五百骑兵,悻悻地返回主力阵列里,报告克拉苏说,“好像敌人再度离散了,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这是他们的奸计。”
叙利亚总督身边的幕僚与将佐都出离愤怒起来,他们觉得这不仅仅是帕提亚人的奸计,还是那位向导阿克巴鲁斯的,于是数名百夫长冲到队列里,将那位酋长粗蛮地扯出来,拉到所有人的面前,要他解释如此的原因。
结果那位大酋长依旧哈哈着,他明白现在这种境地,绝对不能承认他其实是苏雷纳派遣的间谍,而今只有全力利用自己的如簧巧舌,才能生存下去,于是他的胖脸上立刻绽放开来,就像一团浇上葡萄酒的生肉突然爆炸开来似的,用极其浮夸的语气喊到,“天啦!你们这些来自意大利的勇士,性子比你们的斗剑还要急,难道你们以为,现在是在坎佩尼亚,还是那不勒斯散步旅行,到处都是清澈的泉水,芳香的花卉,还有精致的建筑?这儿可是叙利亚、阿拉伯和亚述交界处的死亡沙海,过去的英雄埋骨在此的不计其数,若是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还奢谈什么征服帕提亚的计划,难道当年的亚历山大大帝不就是带着五万兵马,一路这么走过来的?”
听到如此的解释,克拉苏也只能摇摇手,并请求所有的官兵要保持克制,要像布匿战争时期的公民那般不惧牺牲,坚忍不拔、于是,原本列成战斗队形的兵士们,只能重新在背起沉重的装具,继续结成长纵队,朝着目的地艰苦行军,他们大声咒骂着,骂天气,骂神灵,当然也有人骂那个老总督。
入夜扎营时,亚美尼亚的“国王”突然来了书信,说他原本愿意提供给克拉苏六千名重装骑兵,并且还有一般数量的辅助轻骑兵,但现在已经得到讯息说,海罗德已经知晓他背信投向罗马共和国的事情,并且集结了庞大的主力,要北上入侵他的国境,为今之计只有将军力和您的副将李必达乌斯会合,共同抵御海罗德——或者,阁下您也可以折转方向,北上和我们会师,在经由奇诺多夏,打入塞琉利亚与泰西封,这样我觉得更稳妥。
“这些蛮子搭就的王国都是丝毫不可信的,他们根本不是按照集体的智慧来引导一个国家,而全是靠独夫们的喜好无常和心血来潮!”克拉苏愤然丢下了书信,便公开对所有的将佐说,待到他抵达卡莱城,击败苏雷纳后,再要去和亚美尼亚的国王“好好算笔账”!
而这时,驻跸艾吉拉的海罗德,其实根本不知道亚美尼亚的局势,他获得讯息的渠道太过滞后迟钝,或者说他现如今的心思想法,全被复仇所蒙蔽了,许多的部族继续聚拢在他身边,更多的贵族勇士也陆续抵达艾吉拉,海罗德还制定了个大胆的计划,那就是伪装成劣势,诱导拉米伊山与奇诺多夏的李必达来进击自己,随后在马克西努平原将其包抄围歼,随后会合亚美尼亚的军队,直捣安纳托利亚,孤立切断罗马叙利亚行省的对外交通,随后将其彻底消灭掉,这样帕提亚帝国就能见到蔚蓝的海洋了。
但是,海罗德觉得军力还有所欠缺,必须将塞琉利亚城的围城军力抽调部分前来,于是他向塞尔希思将军发去调令,要求他带着五千骑兵前来,至于城池就交给老人家瓦吉西斯继续围困好了,反正老人家不喜欢跑来跑去。
结果海罗德之前等了很长时间,也没能等到塞尔希思的半个人,最后还是从围城阵中的瓦吉西斯那里传来的书信,老人家埋怨道:“苏雷纳也太随性而为了,他只是说马上就可以在卡莱附近围歼克拉苏的队伍,就将塞尔希思将军的精锐,全部调往他的手下供差遣去了。”
结果,海罗德和克拉苏一样,都将书信狠狠掼下,气得是七窍生烟,他对所有的陪臣和随从暗地里诅咒着说,“为我戴上冠冕的不过是苏雷纳的手而已,是个无聊的仪式流程,他还真误以为是依靠他的力量,才能让我的王位安稳吗?不,恰恰是为了安稳,我必须要在战争结束后,解决他的家族。”周围的陪臣们纷纷伏低身躯,告诉阿萨西斯说他们愿意永远追随国君的意愿,去杀死这种奸佞小人。
发完脾气后,海罗德也只有叫属下继续急发文书,要求亚美尼亚与优伯特尼亚王国尽快出动军队,他在艾吉拉等着出动的时机。
但海罗德还在等,李必达乌斯却没耐心让他“继续”等下去了。
拉米伊山下,蒙着飒爽披风的海伦普蒂娜,与背负腹弓弩的艾尔卡帕,纵马直上山顶罗马人的营寨,而后揭开了帷幄,却发现了自己的女儿妮蔻,正梳着难得的整齐的发辫,端端正正地坐在小椅上,和父亲在下着埃及的斗兽棋,“这对你来说太难了吗?我可以让出你三个空格,小妮蔻。”
“不需要,父亲。”妮蔻也许是在野外生活的时间太长了,说话开始带着他母亲的风格,是种战士般的精炼简介。
而后李必达抬头看到了海伦普蒂娜,对方告诉他,经过仔细的勘察,围困塞琉利亚城的帕提亚军,前去支援苏雷纳去了,当面海罗德的军力并不足,他似乎在等待着援助。
“还在傻傻地等着北方的援军,那么我可就不客气了,我会一次性集中军力,再度把海罗德逐离艾吉拉城,最好他回到泰西封去。”李必达而后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站了起来,“这次换我方出棋了!”
现在,李必达的军力已经可以独立朝海罗德发起攻击了,四军团虽然步兵大队没有补齐,但李必达却按照当地的作战特征,将马蒂亚人等在内的蛮族骑兵分配给了保卢斯,共有四个骑兵大队,并让日耳曼人汉斯克担任骑兵的督导官,海伦普蒂娜则负责向导,此外有提图斯·波罗当首席百夫长,辅佐还未完全进入自己体系的保卢斯,李必达也觉得十分放心。“四军团这次就是全军的先锋!”这是李必达在对兵士的训话里特别提醒的,至于七军团不但在安东尼带领下编制完整,并且同样得到了原先精锐附属骑兵大队的配合作战,萨博依旧是安东尼的“监军”。最后李必达和佩特涅乌斯共同与轻装的塞拉匹斯军团,外加数个辅助弓手大队,担任前面两个军团的后拒力量。那个在拉米伊山之战里受损严重的昔兰尼人军团,则被留在齐诺多夏担任留守,并且细细整补,也只能含恨失去这次激动人心的参战机会。
这样,以四、七军团齐头并进的李必达,再度逼近了艾吉拉城,来的极其迅速,在距城十个罗马里处立下营垒,并打退了几次帕提亚骑兵的侵扰——装备大量弓箭手与骑兵的罗马偏师,帕提亚人根本对其丧失了优势,是无可奈何,但反过来说,罗马人正规军团的优势帕提亚却不具备——工事构筑和攻城器械营建的本领,三天后李必达就绕着西纳卡城的前沿挖掘了壕沟,并按照最远的射程配置了骑兵炮与投石机。
在城中毫无用武之地的海罗德,再次急了,要知道以罗马师承希腊世界的机械工程技术,他的军队是难以望其项背的,那么只要过几天后李必达凭借步兵和工事的掩护,将更多的弩炮和投石机推到城下的话,那么西纳卡很快就会被擂成碎块,他的骑兵队伍也会失去依托而溃败。不,海罗德无法再忍受第二次在李必达面前失败,他不由得对随意抽走生力军的苏雷纳怨恨更加深了一层。特别是李必达的决战书再度送至,里面说他已经准备好栓脖子的链条,并说罗马人在维利亚山将海罗德血祭后,定会善待海罗德的妻室和两个儿子的,这书信让海罗德充满了神经质,就像个铁笼子里的困兽,咆哮着用爪子撕扯着,却毫无自由伸展的希望,还得惴惴不安地防备对方的奇袭。
终于亚美尼亚和优伯特尼亚盖着王室印章的信件,姗姗来到海罗德的手中,里面肯定了对方不日就会由阿塔克塞塔南下的誓言。
这时,门缇斯适时地巴结了他的阿萨西斯殿下,称现在正是实现王上计策的时候,我方可假装败退,丢弃艾吉拉,将罗马人引入马克西努平原重创之,随后亚美尼亚人就会切断他们的归路,我军可以坐收全功!
很好,同样喜上眉梢的海罗德,决心实施这个大胆而绝妙的战术。
星夜尚未放亮,海罗德的队伍就从艾吉拉的后门急速退走,帕提亚的君主甚至命令他的侍妾与陪臣都骑马而行来加快步伐。同样攻占艾吉拉的罗马军队,连抢劫都不及去做,就继续背负装具迅猛追击起来,李必达将马蒂亚人与维比奇纳斯人的数千骑兵统一混编,担任锋线深入跟在海罗德的后卫部队身后。
但计划一旦实行起来,海罗德就明白了,诱敌深入这种战术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机动力的问题——李必达乌斯的前锋数千骑兵,论起机动来说,并不比他的后卫要差,而且帕提亚王从艾吉拉城冲出来时,也携带了不少辎重和财货,现在被对方的骑兵死死咬住,激烈而小规模的突袭与反突袭不断迸发,整个艾吉拉到马克西努平原间的道路上,骑兵战就像火光般,急促而残酷。
特别是一千名马蒂亚骑兵,表现尤其出色,如果说李必达属下的那些来自高卢与利比亚的,都是优秀骑兵的话,那马蒂亚人可以用“天选骑兵”来形容,所有的人在帽盔上绑着长长的丝带,这样在驰骋时那些丝带就像飘扬的鹰的羽毛般,他们胯下的全是最精选的米底马匹,在武器方面他们不像高卢骑兵那样喜欢持盾,而是用左手的环索,套住根细长柔软的长矛,并是那种两头都是矛尖的,无论从任何方向,都能刺四面的敌人于马下,马鞍下的箭囊足有五十根箭矢,随手可以搭弓拈箭——即便是在叙利亚等地称雄的帕提亚骑兵,也完全不是这些马蒂亚人的对手。
海罗德在朝马克西努平原急退时,却惊恐地发觉他的后卫骑兵正在走向崩溃,每时每刻都有辎重在损失,兵士的斗志也开始涣散,仆从的部族人马不是被杀死,就是再度偷偷逃亡。
终于,在马克西努平原的口袋地形里,海罗德沉沉呼了口气,好了,抵达理想的战场了!而后帕提亚国君将数千名烤箱骑兵转身列好密集的队形,随后两翼的轻骑纷纷冲入了峡谷当中,准备在此捕捉到李必达的主力,用设伏夹击的战术将其歼灭。
但风儿一刻不停地喧嚣着,等待了半日的帕提亚军,却又不见了罗马的一兵一卒,纳罕不已的海罗德傻傻在那儿继续等到了日落时分,才让门缇斯带着斥候又回去搜索,但是带回来的讯息让海罗德惊骇万分,“李必达乌斯的军团,在底格里斯河中段突然渡河,折向河流的右岸去了!”
“什么,不可能!他们是怎么渡河的?”海罗德的嚎叫几乎带着哭腔。
“他们应该很早就勘测好了水文,并且用马车携带着许多小型的木船,在缓流处铺设了简易的浮桥。”门缇斯带着恐慌说到,“现在再去袭击也没有用,他们在浮桥前有一个军团的兵力在担任卫护。”
海罗德额头的冷汗刷刷地往下淌,一旦李必达的骑兵在底格里斯河右岸肆虐,没过多久就能直捣泰西封城,而泰西封丢失陷落的话,所有帕提亚的贵族元老就危殆了,到时不要说战胜罗马人了,自己的王座都铁定不保。他不自主地问起门缇斯说,当今的局势该怎么办,我可不想再次被那位击败,那样苏雷纳会嘲弄我的权威的。门缇斯也急了,他也是行伍出身,是被阿萨西斯一手拔擢上来的,并没有荣族背景,现在国君问策于他,明显是把他当成心腹来看,要是回答不出,那可是死罪。
“我们急行到下面,最后是去塞琉利亚城,与瓦吉西斯的人马会合,渡过之前搭设在那儿的浮桥,转向泰西封城北部,截住敌人的突击。”这就是门缇斯最后的办法,“至于塞琉利亚,暂时还是放弃吧……”
塞琉利亚的城堞之后,散乱的木材、石块密布,复层下的绞索弩炮十有七八被砸毁了,血迹斑斑的地面上,不时有人的尸体被拖走,所以当几名希腊佣兵发觉城下的围攻军开始骑马离开阵地时,海罗德的王弟明达兹几乎不敢相信他的耳朵,当他扶着塔楼的墙壁,确确实实看到瓦吉西斯的人马按照秩序朝河流的对岸而去时,禁不住欢呼起来,并声称这座城市是得到了父亲英灵的庇护,所以马上要举行持续十五天的盛大祭典,所有的兵士,所有的市民都能享受荣耀和闲暇,连奴隶每人都能得到五枚银币的赏赐,正说到这里,他就下令自己的司库去将城中的库藏打开。
现在,只要稍事休整后,将城中的雇佣军推出去,和克拉苏东进的军团会师,那么他的哥哥就完蛋了!
只不过,克拉苏阁下的四万人马,还在沙漠里跋涉着,他的尖兵斥候还在徒劳无益地向前不断探索着,是为了寻找苏雷纳的主力,更是为了早日找到这片沙海的边缘。
好不容易,几名斥候骑兵几乎都要放弃时,居然在灰扑扑的沙丘背面,看到一条极小极不起眼的河流,带头的十夫长还亲自跃下了马背,跌跌撞撞地走到河流之前,跪下俯下身子,用颤抖的双手掬起一捧手,咕噜咕噜地痛饮起来,后面的几个骑在马背上的兵士,脸上都带着喜极而泣的表情。
“噗通”一声,那个喝水的十夫长顿时栽在了河沿边,深黄色的泥沙泛起,后面几个兵士的坐骑立即骚动起来,眼尖的一位看到,十夫长的脖子上没入根小小的箭羽,那么这支飞来的箭,简直超越了视线和声音的速度。一阵沉闷如雷的马蹄声后,他们迎着刺目的阳光,看到河流对面的沙丘上,无数身穿着兽皮,将脏乱的头发敷在前额的骑兵,缓缓出现。
“喝呀喝呀!”丧魂落魄的罗马斥候,急忙转身没命地奔跑,数千支箭,在他们身后呼啸而来,最后只有位逃出生天,迅速跑到了在后方前行的克拉苏主力,向官长说到,“前面,前面的河流处,出现了数千名敌人的骑兵,打着,打着蛇的旗标!”
“是两种蛇,一种是角蝰,一种是蝮蛇,前者是帕提亚前锋轻骑的标志,他们手里的弓矢就像角蝰飞射的毒液,无声中就能置人死地,后者则是帕提亚贵族骑兵的标志,他们手里握着的长矛,就如摧残阵形和士气的蝮蛇信子般。”一位六军团的百夫长喃喃着说到,他以前在叙利亚和对方作战过,深知这两种“毒蛇”的厉害。
“可以判断,前方就是条叫巴里苏斯河的地方,那儿有水源,还有帕提亚人的轻骑,你带着骑兵队将其驱逐走,而后在河流边据营,卡莱城就在左近。”肩舆上的克拉苏大喊道,他儿子与梅加贝在马背上敬礼颔首,随后带着大批精壮的骑兵,穿过同样开始吹着口哨,背负武器陆续急行的步兵大队间,朝那处河流方向猛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