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在西瓦神庙接受了神秘的感召后,就由被哲学家教育的国王,摇身一变成为君权神授的国王了。”——亨利·贝尔评价亚历山大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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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优拉贝拉根本无意将西塞罗的训话放在心中,只是起身,对图里娅的墓碑进行了祭拜,随后便随意找个由头离开了。
当他走后,气得半死但又无可奈何的西塞罗,躺在坐榻上,看着夕阳里的晚霞,听着旁边宅第里依旧不停的吵闹,不断叹气。
“难道真的没有解决这个难题的法子吗?”弟弟奎因都司也感到有些不安了,虽然他并不认为兄长是个经天纬地的巨人,但从政这么多年,西塞罗比许多浅陋之辈看得更远更深,这倒是真的。
“先前,小加图在反对凯撒前去高卢时,我也和大部分人一样,觉得小加图完全是多虑了,因为自古以来共和国就有它的天然疆界,不光存在于山河,也存在于每个公民的心中,但我现在得承认小加图是个惹人生厌的斗士,也是个无力回天的预言家。在利益和军队面前,什么疆界都不存在,凯撒说自己希望得到什么,他就能得到什么,也许从许多年前,这个国家就不再受约束于道德、律法和传统了,现在李必达的手中,有六个军团,这些官兵对共和国的理念丝毫不感兴趣,他们只听李必达个人的号令,就像当初许多兵士唯凯撒的马首是瞻一样,血腥的倾轧和内战又要爆发了,李必达是绝不会束手就擒的,但卡斯卡与司平泽尔那些蠢材,还在相信只要元老院多数通过了敕令,就能万事大吉了。”西塞罗说完这里,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疲惫与颓势,他慢慢捂住了脸,反复讲弟弟的疑问“难道真的没有解决的法子了吗”。
一会儿后,他忽然放下了手掌,说起来,“不,我应该相信自己的梦境,危险虽然在眼前,但手持马鞭的少年一定会籽平这个乱世的。是的,我听说那个孩子,现在就在意大利南部,奎因都司,奎因都司,你现在就唤泰罗来,他的耳朵现在不太好,叫他来为我草拟信件。西塞罗,在他生涯的最后时刻,要真正为共和国做出最璀璨的献礼。”
“但是,我觉得兄长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对李必达的审判问题,他会不会被站在朱庇特神殿的高岩上,被刽子手推下,成为圣山上乌鸦的美餐呢?如果你不希望共和国因为他陷于战乱,那为何不替他辩护呢?”奎因都司抱怨着。
“审判?是这么让你产生如此幻觉,认为卡斯卡那帮人有力量审判他,我干了一辈子法庭的工作,他是唯一能击败我与小加图联手的人,那时候他还什么资本都没有呢!而今几个笨手笨脚的海盗,居然要在海洋上,去追捕一条满是鳞片与獠牙的达契亚龙,天啦。”西塞罗砸着嘴,轻蔑地说到,“马上元老院就得慌啦,司平泽尔、埃提乌斯和卡斯卡,很快就得面面相觑,他们要痛哭流涕了,而我们得抓住先机,迎接那个少年进入罗马城来,首善之功是属于我们的,奎因都司我的弟弟。”
在前往阿里米隆的街道上,临时法务官马路拉斯带着一个大队的城市军团,是气喘吁吁,“再加把劲,他跑不远的!”马路拉斯很执着地顺着埃米利大道,鼓舞着都快呕出酸水的诸位兵士,他认为李必达就在前方五个罗马里的地带。
最后,他们在一处农庄前的大树荫下,看到了在彼处休憩的束棒扈从与卫队,这些人全是李必达带出来的,马路拉斯大声欢笑起来,而后他下令兵士全部上前,竖起了队标,要求树荫下所有的人都起立,并且李必达乌斯出来,他要宣读对马其顿行省总督的敕令。
但没人听他的,为首的阿尔普使用希腊语,对马路拉斯说,“总督已经快马离开了。”
“什么,是谁允许他不在原地听从元老院的敕令的?”马路拉斯带着种委屈的愤怒。
阿尔普耸耸肩摇摇头,说“哎呀大人,他愿意离开就离开,我们只是下从,而且事先不知道元老院会来敕令。”
这时候马路拉斯将敕令端着,要求阿尔普传达给他的主人,但阿尔普站得远远的,拒绝接受,“哎呀大人,这种东西你得亲手交给他。”
“可是他在哪?”马路拉斯的内心现在几乎是崩溃的。
“哎呀大人,这种东西我可不知道,我们只是下从。”后面的扈从们七嘴八舌说到。
“总的有个方向吧!”马路拉斯带着哭腔。
“哎呀大人,这儿是埃米利大道,那边是皮努凯姆,那边是伊特鲁尼亚,那边是翁布里亚,那边是南下去卢卡尼亚的,总督阁下走的时候,可没告诉我们他的目的地。”
“把你们全都抓回去拷问!”马路拉斯喊到。
接着,他看到己方城市军团的人,居然在往后退缩,将他晾在了前头,于是他实在找不到勇气和资本,来将他的话语转变为行动,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这时候,李必达的扈从和卫队在一阵哨声里,纷纷起身,开始背负行装,拿起旗帜与武器,阿尔普回头对马路拉斯说,“总督倒是对我们说了,叫我们的队伍在阿里米隆等待他,请问大人要不要跟来,和我们一起等待,我想到时候您是一定会被允许宣读敕令的。”
“元老院宣布他为公敌!沿途剥夺水与火的权力!”马路拉斯终于鼓起勇气,对着阿尔普喊到。
而对方只是用手点点耳朵,表示无法也没兴趣理解,随后便在喇叭声里迈步前行了。
现在只剩下马路拉斯,和一个大队的兵士,还立在原地,临时法务官哭笑不得地望着天空,那上面的飞鸟正掠过头顶,“难道李必达变成鸟儿,飞走了?”
“什么变成鸟儿了!你个蠢货!”入夜后,在喀西约的家里,前来与会的所有元老,将抄着手满脸哭丧的马路拉斯骂的狗血淋头,接着所有人都抱着脑袋,要求司平泽尔尽快想出叫李必达乖乖回罗马城受审的法子。
“别慌张,好好梳理分析,并等待着消息,总有蛛丝马迹的。”这是最后司平泽尔的结论,简直和没说一样,现在所有人瞬间都陷于被动了,一个国家被个公敌牵动起来了,“等待消息,等待消息,审判者居然还要等罪犯的消息。”
第二天的清晨,果然有紧急的消息传来,卢卡尼亚的六军团忽然骚动起来,开始劫掠周边的城镇,“果然他朝自己的军团那里去了,叫安东尼的五军团武装起来,前往卢卡尼亚,将李必达彻底击败,另外宣布对庞培两个儿子的赦免令,叫西班牙和西西里的军团与舰队也急速来到罗马。”
但还没到傍晚,伊特鲁尼亚传来消息——费苏莱的老兵和奴隶发生变乱,开始疯狂切断北方的道路,并攻击降服周边的城镇。
会堂里的元老们哀叫一片,随后只能派出名法务官带着束棒扈从,前去镇静事态,但是更多的人在质询,“李必达到底在哪,卢卡尼亚在骚乱,但北方的伊特鲁尼亚也在不安宁,他会出现在何处?”
“安静,安静!我们应该公开讨论个预案了,那就是李必达的逃逸路线。”卡斯卡要求众人群策群力。
“他的妻子和家族基盘在萨丁尼亚,所以他会模仿以前的老李必达,前去彼处可能性最大。”
“不,他的军团大部分都在马其顿或希腊,他一定会渡过亚得里亚海,前去接手那些武装的!”
“也许,他藏匿在卢卡尼亚、伊特鲁尼亚或者山南高卢的某处,因为那里的新公民与自由民都拥戴他。”
“你们有无想到,他可能声东击西,骗过我们,随后由布林迪西悄悄乘船,去昔兰尼加,那里也有他的城市、商会和一个复役军团。”
“也许走得更远,去了东方,他扶持过帕提亚的那个王子,也与盖拉夏、埃及和优伯特尼亚的王室保持良好密切关系,凯撒还在亚历山卓城留有三个军团,据说凯撒生前就托付给他了。”
“也可能前往努米底亚,就像当年马略那样,那里的行省使节塞勒斯特,还有两个四分领主希提乌斯与马哥,都是他的亲交。”
众说纷纭当中,卡斯卡与司平泽尔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冷汗直流,他们觉得现在不是己方在追捕李必达,而是李必达消失不见,接着会在任何一处冒出来,从容发起对罗马城的围攻。
罗马城,就是这头怪兽掌中的一个玩物了?
“派出传令官和侍从官,前往你们所提醒的任何一个方向,告诉……不,是昭告所有人,就说李必达如果愿意发誓不危害共和国的话,那元老院可以考虑撤回敕令。”最终,司平泽尔说出了这句毫无立场的话语,顿时激起怒骂一片。
这时,西塞罗仰面大笑起来,他的预言成真了,这群蠢货很快就会重新聚在一起,不过是相顾流泪流汗,不少元老看到这个场景,便抛弃指责了无谋的卡斯卡、司平泽尔等人,纷纷簇拥到了西塞罗的周围,恳请雄辩家若是有良策的话,不妨说出来,因为现在国家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你这位爱国者总不能坐视国家陷于波乱当中吧!
但西塞罗则站起来,直接喊到,“你们打压李必达的方法简直愚不可及,元老院何时被你们这群酒囊饭袋给占据了,居然想着拉拢安东尼,这样只会叫国家陷于可怕的劫难里。所以,卡斯卡的脑袋里满是暴戾,司平泽尔的智慧只有他老婆愿意承认,至于卢加已经为自己的愚蠢付出生命的代价了。现在所有危险的渊薮,其实就是凯撒的遗产,也就是共和国这个国家,以前在苏拉时代就流行一句名言,共和国是个诱人漂亮的寡妇,谁都想将她占有,不光是美妙的肉体,还有丰厚的嫁妆,那么当我们无力阻止各色人等觊觎她时,唯一可做的,就是为她挑选个相对不那么坏的男子。这难道不是元老院绵延数百年的智慧所在吗,两害择其轻。现在你们的目光不要盯着李必达乌斯了,他必然是在逃亡途中还不断地发出文书的,你们在追捕他,他则像达契亚龙般,能喷出黑色的毒雾,遮蔽扰乱整个海洋与陆地,他的文书技术是师承凯撒的,不但采用密码保护,并且可以在马背上口占成文,速度极快,这个国度布满了他的亲友和爪牙,我早就劝说你们不要贸然与之为敌,他是要为凯撒复仇的,这点我想是命运与国家都阻挡不住的。”
西塞罗的宏论,当即让许多元老颓然坐下,难道真的已经斗不过了吗?据说现在李必达的手中有六十人名单,要是他清算起来,在座的许多人可就要前去瘟神阎王的殿堂那里了,但随后西塞罗“欲扬先抑”的说法继续吸引了所有人,“但是我还是有办法的,消弭可能发生的屠杀。”
这下子,所有人将那群货色给扔在一旁,都央求着西塞罗,并称呼他为“罗马真正的国父,喀提林阴谋的终结者,共和的标杆”,见到时机已经成熟,西塞罗得意地笑着,“现在的情况,必须还要秉承那个观点,两害择其轻,李必达乌斯的身份是什么?是凯撒养子的监护人,所以只要我们能安安分分地叫那位少年,继承到凯撒的遗产,整个的态势,包括李必达的复仇计划,就此也就……”说着,西塞罗做了个演说里“安静”的手势,意思只要抓住屋大维的心,这个事情就解决了。
许多元老赞叹地颔首,看来还是西塞罗的目光更为深远,也更为独到简练。接着,西塞罗也惬意地坐定下来,环视所有人,带着肯定的语气说,“至于那名叫图里努斯的少年,请大伙儿放心,他与许多罗马优秀的少年一样,都是极其仰慕我的,渴望得到我的指导的,只要我出面,他必然言听计从。”
“那现在李必达乌斯到底怎么办?”
“安抚他,他的儿子与图里努斯是同伴,只要我们先叫他儿子当上来年的护民官,就等于向他释放出善意和平的讯号了——随后,罗马城就永远安泰了!”西塞罗这句话,被回报以满堂的喝彩与欢呼声。
于是,元老院很快紧急通过了敕令,召集屋大维等人前往罗马城,担当的角色是“元老院、人民与前任骑兵长官的仲裁人”。
这时候,屋大维已经抵达风景如画的卡普阿城,他身边的队伍也膨胀到了三千人,沿途继续不断有人加入。
“此事没有仲裁的余地,除非元老院解除我监护人的公敌宣告。”面对元老院的传令官,手持文书的屋大维说。
几名传令官万分尴尬地杵在了台阶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其中领头的清清嗓子,对屋大维解释说,“其实,解除公敌宣告只是个过程,不过元老院在步骤上尚需要时间,既然已经集体同意在民会上推举你与利奥为护民官,那实际就等于是要与李必达乌斯将军和解了。”
但屋大维却冷笑了几声,将文书送给了传令官,说,“难道我与利奥在竞选当中,成为护民官,还需要元老院私相授受吗?不好意思,我觉得这种行为,对于代表人民的元老院,还是身为少凯撒的我,都是种不折不扣的耻辱。”
“可是,按照规定,您与利奥的年龄都不太符合,起码也要等到十三年后才可以提出候选申请。”那传令官还在做着笑颜,解释说。
“那不过是苏拉遗留下来的规定,只有墨守成规的人才将它奉为不可逾越的东西,难道确定一个人是否能胜任官职,不是看能力与品行,倒要看年龄了?上了年龄的废物,依旧还是废物。请你回去尊告协和神殿,我们将直接从卡普阿城,前去罗马城,让民众和老兵的双臂一个接着一个,将我们给抬入圣山上去,成为名副其实的护民官。”屋大维傲然地答复说。
但这时候,坐在旁边的利奥却摁住了话头,他很有礼貌地询问传令官,到底是哪位元老愿意将护民官的荣誉让给我方?
当得知是西塞罗后,利奥立即恭敬而谦逊地站立起来,做出了学生向师长行礼的姿态,而屋大维也不得不随他站起来,而后利奥便说元老院的敕令我们一定会考虑,另外请代少凯撒阁下转达向协和神殿和西塞罗阁下的谢意,并保证我方的人员会和平地进入罗马城。
当传令官离去后,几位小兄弟立即在卡普阿的公共别墅里,展开了讨论,“利奥要清楚,现在是你的父亲被发出了公敌宣告。”屋大维有些焦急地说,这也是他刚才执拗要求元老院取消公告的原因。
“没有关系,现在西塞罗既然派遣人来了,就代表在元老院里是他说了算,先前的那些人必然已经失势,所以问题还是可以在和平框架内解决的,而我父亲也绝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在等待着他的来信。”利奥非常肯定地说,而后他走到柱廊包围的庭院中央,拉住屋大维的手,低声对他说,“图里努斯,你去罗马城后,一定要对西塞罗恭敬,就像对待先辈与尊长那样,他对你的观感始终很好……”
恰好在此刻,梅塞纳斯绕过那边的门廊,额头上微微渗着汗珠,将份信件交给了屋大维的手中,“你母亲与继父的急信,是雇佣了快脚的骡马送来的。”
里面阿提娅与菲利普斯的心态是万分紧张的,他们集体劝说屋大维与利奥,不要回到罗马城来,因为李必达乌斯已经被宣告为公敌,现在生死未卜,并且屋大维“凯撒遗产继承人”这个敏感身份,来到了七丘之城,获取的敌人会远比朋友多,到处都会充满危险,所以“你和利奥应该前去马其顿,或者小亚细亚继续游学,权作避难。”
连父母都这么说,少凯撒的豪情顿时衰减了不少,他有些疲累地坐在石椅上,接着他好像是在为自己打气,“不行,为养父复仇是我的誓言,此外现在我可以避难,但利奥却不行,我们必须不折不饶地将整个事情给进行到底,就像荷拉斯三兄弟面对敌人那样,总有人会在最后博取到荣耀的。”
这时,阴云已经垂下,这在五六月的亚平宁是常见的气候,所有人都觉得浑身闷热出汗,都坐下来,胸口觉得透不过气,先前在学院里是他们三四个同时行动,但现在可是有几千人在追随着他们,如果在和平环境下他们就是领袖,如果在战争环境下他们就是指挥官,这种既是身份,但更是负担与责任,也难怪屋大维这几日身体又开始不好,似乎有三日疟的症状。
忽然,一只灰色的鸽子在屋脊上停下脚步,接着蹦跳了下来,“是军鸽。”阿格里帕将手臂伸开,让对方跳上来,接着从腿上的筒里取出了一小卷文书。
“是密文。”屋大维摊开了看了下,接着将字母重新给拼组了下,这套系统只有凯撒原先的高级指挥官才知道,旁边的梅塞纳斯很快就将正式的文书给抄录完毕了,“是李必达阁下的,他要求我们不要退缩,在罗马城里,是无人奈何得了我们的,既然元老院愿意给予‘武器’,那我们就拿来武装自己好了。”
“是的,是的,就应该这么办!”屋大维击打着拳头,干脆利索地下决定说。
但第二天,屋大维的三日疟发作,他脸色红一块白一块,浑身害热,连马都骑不了,利奥与阿格里帕便将他扶到了辆铺上茅草的骡车上,带着队伍迤逦着朝罗马城挺进。
谁想刚出卡普阿的郊区,雨水就劈头盖脸地倾泻而下,追随屋大维的百夫长们将皮革斗篷与蓑衣脱下,交到了站在骡车的利奥手中,为躺在板上的少凯撒遮蔽风雨,但还是有风雨不断乱飐而入,“你们都围上来,挡住这场风雨!”于是许多的百夫长与民众都自觉围在了骡车四周。
这时候,屋大维喉咙里的痰就像雷鸣般,他痛苦蜷缩在板车上,雨水不断渗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利奥在不断朝他嘴里送橘子皮,“我不能退缩,我不能退缩,我多害怕在三十岁前我就会死去,那样的话,我会错过这个英雄的世代的。继续前行着,我从小就是这样了,病魔要是想带走我的话,早就实施了,没必要让我能活到成为尤利乌斯养子的那天了。”
少凯撒进入罗马城是不够威风的:他根本不像个凯旋的年轻将军,而像个痨病鬼,只剩下半条命,直挺挺躺在板车上,周围都是湿答答的乱草,和零乱的橘子皮。
“我要第一个去见父母,去见姐姐——对了,我还想见科琳娜。”双眼血红但病情稍微停歇下来的屋大维,勉强扶坐起来,对利奥要求说。
“你先得见见一个叫提莫修的医生,也许他对你的病情有办法,不然你见谁都是做不了任何事的。”浑身同样湿透的利奥搬动着行李,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