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对峙

“我们有了帆,敌人就一个都逃不掉。”——安东尼于亚克兴海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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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李必达翻了翻死者留下的残卷,大约是三本书,其中两本应该已经接近于完工的状态了,翻开了题首,很自然是《喀提林的阴谋》和《朱古达战争》,“这两卷书已经到了可以付梓的阶段了,是不是?”李必达询问了下站在一边的书商们。

那个年代地中海世界的阅读产业很发达,像塞勒斯特这样的人物,出版社会、自然或历史方面的著作,在出版前就会异常抢手——各地的大书商会以十分热门的价格当作稿酬,来请求他们的手笔授权,随后在出版后还会抽取一大笔钱当润格。

但现在塞勒斯特死了,书商的投资不免要亏空,所以面对李必达的询问,他们哭丧着脸,一起点头。

李必达笑笑,说没关系,我再赠送给你们五十万塞斯退斯,多雇佣些誊写的奴隶,把这两本书完成,让它们面世,“金子不应该在砂砾堆里被埋没掉,塞勒斯特的语言精妙典雅,叙事流畅,是不可多得的用拉丁文写就的经典。另外刊行发售的话,你们的亏空也能得到弥补,对不对?”

这话让本处在绝境里的书商们欣喜若狂,“可是还剩下的几篇残缺的文章。”

“不介意的话,我的手下有专精于写作的奴隶,很擅长模仿名家的修辞和文风。”李必达把话暗示得十分清楚了,“如果能将剩下的补全,我将感到莫大的荣幸,我再给你们开出三十万塞斯退斯。”

“是是是,不但给出如此丰厚的条件,还愿意派人来协助书稿工作,真是万分得感激,鄙人如何会这么不知好歹加以回拒呢?”那带头的胖书商激动地搓着手,表态说。

“不过,待到一切完工后,你们必须将稿酬如数地支付给塞勒斯特的遗孀伦夏特。”李必达威严地要求说,而后他唤来了马提亚,“这对夫妇还在罗马城和意大利的房产,也都过问过问,保全好——从我的私人资产里,再拿出三十万馈赠给可怜的伦夏特,并且保障她的丈夫能在随后享受到国葬,进入战神庙的墓园。”

在书商满意地退下后,李必达又把马提亚唤过来,将遗稿的其余书卷摊开来给他看,“《李必达致民众的书信》,《菲利普斯在元老院的演说》,《格涅乌斯·庞培致元老院的信件》,等等主人,居然还有《米特拉达梯的信》?”

“没错,看来塞勒斯特在过去的三十年里,真是保存了不少的好东西。”李必达微微过目后,便一一举起来,“《李必达致民众的书信》,是尤莉亚祖父在担任执政官时,于民会上发表的抨击贵族党的文章;而《菲利普斯在元老院的演说》,则是图里努斯继父针对尤莉亚祖父,于元老院进行的反驳演说;庞培的信件更是个好东西,他是当年在西班牙被独眼大将给打惨了,这信全是他央求协和神殿给予他援助的内容,马提亚你能想象伟大的庞培在信件里那无奈的措辞吗?最后,是我死去的岳丈的书信,他则是在小亚被我的庇主给驱逐得很惨,那时距离我来到这个世界还有三年的时间——行了,不说这个,这是米特拉达梯向帕提亚求援的书信。”说到这里,李必达的情绪有些激动,“还有塞勒斯特和凯撒书信的往来,里面谈论了许多关于国政的问题。没错,塞勒斯特真是个人才,虽然他在政坛和军队里的表现平平无奇,但他却是个真正的历史学者。他拥有前三十年共和国整个波澜壮阔的历史原本,这儿最后还有个残卷,那就是塞勒斯特才写了三卷的书,就叫《历史》,而且看内容好像是凯撒授意他动笔的,这书卷是从苏拉去世那一年开始记述的——所以,马提亚我现在有个想法。”

听到这话后,马提亚顿时将字板和钩笔取了出来,毕恭毕敬地准备记录主人的想法,“马尔库斯·瓦罗已经很老了,老到我不知道他还能继续存活多少年,凯撒还活着的时候,就委派他整理全罗马的典籍,现在你立刻招募专业的人手,将塞勒斯特所有的遗稿和书信都扎好,送往他所在福弥亚的庄园里去。另外,我准备利用先前的所得,营建个比庞培、克拉苏与凯撒还要宏伟的建筑,来彰显我与埃米利乌斯家族于罗马城的存在。”

“还要宏伟的建筑——是的,请您继续说下去。”马提亚的钩笔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那就是一座比亚历山卓被焚毁的还要超卓庞大的图书馆,庞培留给民众希腊式样的大剧场,而凯撒留下了崭新的爱神庙和漂亮的园林,我就把这个东西赠送给国家,里面要储存满希腊文、拉丁文的书卷,有历史、哲学、建筑、数学天文,还有诗歌,上到典雅的学派,下到街头诗人的涂鸦,无所不包,无所不括,当然为了统一只见,编纂委员会是要从我的手中建立的,具体任务罗马人代表就交给瓦罗,而希腊人的代表就交给泰兰尼昂——此外,我还要那群在雅典城不知高低的家伙们,贺拉斯、维吉尔都好好活着,让他们下半辈子充当我的奴工,好好地将这个事业进行到底。我要全景式地展现,雷克斯·李乌斯的子孙后裔,是如何从赛里斯帝国跋山涉水,来到亚平宁的,并且是如何一步步神话般地崛起的,我必须和这三十年的历史如影随形。”

记录完的马提亚,立即将字板递交给了一名奴隶,那奴隶迅速地复刻了一份,盖上了大祭司和努马王指环印章后,便鞠躬离开了指挥所营帐,而马提亚则很谨慎地将原本给收回,用丝绸包好,轻轻地掀开了小几上的一所“神庙模型”,“屋顶”打开后,就是个储物的盒子,将字板搁进去妥贴放好。

入夜后,当其余的指挥官将佐都领命离去后,李必达有些疲累但心情很好地坐在了圈椅上,看着那个储物的“小神庙”,嘴角不由得浮现出笑容,他开始越来越明白凯撒了,当一个人说“我要沼泽排干,我要地峡开通,我要山丘削平——来容纳我的神庙,我的剧场和我的航船”、“我实现这些事,只要用手一指便可以”时,这个人就是古代的“神”,无所不能的“神”。

而登上神坛,是每个男子都最为希冀的事。

想着,李必达不由得将手指慢慢伸出,指着祭坛上缭绕的青烟,深深吸了口气。

次日黎明,后续的三个军团,即七军团、十二军团与十三军团的旗标与兵士也抵达了高乃留斯旧营。从船只甲板上走下的人和马还未有完全恢复疲累,就得到了消息:在一个白日刻前,大祭司已经带着先头的四个军团,朝瓦加城急速进发了。

“全力跟上大祭司的行踪,不要把功勋让给了他人,特别是那些刚在昔兰尼组建起来的新人菜鸟们!”七军团率先从旧营的正门涌出,接着其余两个军团也在将行李与营地中央堆成高堆后,脱下了沉重的铠甲,因为它在阿非利加的荒野和炎热下足以致命,只携带了盾牌和斗剑,以轻装步兵的形式,争先恐后地也列队走出了营地。

此刻,李必达亲自带领的新步兵军团,他们的盾牌和旗帜上全绣着“雷克斯·李乌斯”所使用的箭塔标志,举着如林的铜管与刺矛,拉练前进的号子此起彼伏,距离他们侧边一个弗隆的地方,帕鲁玛、杜松维耶统帅的新骑兵军团,举着如林的努马王肖像旗标,正从一条干涸的河床边疾驰而过,马蹄扬起的灰尘,足以遮蔽乌提卡城周边的天空。

“汉斯克,带着一翼的骑兵,急速跑动起来,不要有丝毫的停留,勘测前方的水源、道路和不毛之地,我要尽快与瓦加城取得联络,不知道希提乌斯还能坚持多久。”

得到命令的日耳曼骑兵队长,带着一百二十名轻装的骑兵,如离弦之箭般急速离开了大军,奔着瓦加城的方向而去。

这时候的瓦加城,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了,拉宾努斯放弃了四面轮流攻城的方案,因为那样会因为配合不畅而让希提乌斯有各个应付的机会,他在城的东南北三个方向,只各自留下三个大队,和少量骑兵固守围困的木栅与壕沟,而将剩下一起二十一个大队,近万人的精锐,再与自己亲自统辖的一个完整编制军团混编起来,凑足了一万五千人的突击力量,使用在了瓦加城西面的攻坚战上。

“斜坡已经筑就完毕,在信号发出后,所有的人列成三列龟甲阵,不要使用任何器械了,用人给我将瓦加城给堆下来,哪怕付出再多的流血牺牲,也要把希提乌斯党这群杂碎淹死在血海当中。”这是拉宾努斯的原话——现在的局面,瓦加城已是牵一发动全身了,如果瓦加城取不下来,他就必须在李必达的主力抵达图姆尔河时丢弃这座城市,与在河边山脉构筑工事的三个军团会师,将主要精力放在对付李必达身上;但如果攻下瓦加城,他这四个军团完全能背靠这座城市的水源和城防,与三个军团组成双翼式的阵线,李必达胆敢越过图姆尔河的话,必然会陷于两面夹击当中,那时候再等莱利阿斯的三个军团的别路军从扎马迂回过来的话,便胜局已定。

灼热的阳光下,拉宾努斯一万五千名的兵士,全部戴着帽盔,举着各色盾牌,密密麻麻如波光粼粼的海水般集中在瓦加城的西部,旌旗与徽标一层层排列整齐,接着在号角声里,最前方的十五个大队,率先将盾牌轰轰地叠加在一起,保持着精密的行军步伐,踏着斜坡,就朝着城头如山般压过来。

希提乌斯党在号令声里,在城头上将带着荆刺和火种的滚木点燃,接着就顺着斜坡一段段滚下,很快就夹杂着顺风而起的烈焰,卷入了拉宾努斯的一线队伍里,有的兵士就势举着盾牌躺了下来,有的则躲闪不及,和同伴同时被毒蛇巨鲸般的红莲之火吞噬,然而后面督战的百夫长和选锋官根本不顾这些,依旧举着短剑,喊叫着拉扯着后列的兵士,迅速往前面压进,许多人在无奈下,纷纷将盾牌抛下,盖在了滚木的火焰上,随后挨个踏着燃烧的尸体和盾牌,越了过去。

很快,于城墙和塔楼上,攻城的兵士和守卫在彼处的武装移民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这些移民纯粹是被希提乌斯勒令驻防在这里充当肉盾的,他们的妻儿大部分被押在了博来德神庙里,所以他们全无退路,只能挥舞着短剑,或者举着石块,站在城头疯狂抵御,拉宾努斯的兵士被打死打伤了不少,但更多的人猫着腰奋勇跃上,灵活用短剑将阻挡的武装移民挨个刺倒。

“攻下来了,攻下来了!”几名传令官在半个白日刻后,欢欣鼓舞地骑着马,来到了在后面营地前,对蹲坐着不发一语的拉宾努斯喊到,听到这个消息的拉宾努斯一跃而起,爬到了身边高耸的攻城塔上,在那里可以观看到整个瓦加城的战貌——整个攻城斜坡和西边的城墙,已经因战斗而扭曲在一起,分不清楚了,后继的无数兵士正在顺着那里,一队队如蚁群般朝里面爬动,不少的百夫长已经站在烟火飞扬的残缺塔楼上,向下面挥动着手里的旗标,残垣断壁和城墙下,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和斑斑血迹。

拉宾努斯不禁热泪盈眶,他捂着急速跃动的心口,“全军不要松懈,冲进去,城头的兵士迅速抢占其余的城墙和塔楼,将敌人希提乌斯党围困在城市的核心广场,把他们尽数屠戮掉!”

“哦哦哦哦!”这时,在瓦加城的广场,每边都有一群希提乌斯党兵士,在指挥着许多驮马和耕牛,使用绳索挠钩,将一段事先松动的城墙给轰然拉塌,其余的兵士走街窜巷,到处点火焚烧,烟火滚滚,顺着风刮向了西边的城墙,让刚刚冲进来的拉宾努斯军兵士根本没法张眼,也无法实施追击。

等到日暮时分,风向改变,烟火散尽后,所有兵士赫然发觉:残留的七八百名希提乌斯党,和数百名武装移民,已经焚毁了半个瓦加城,并且退到了城的西北角的神庙壁垒群里去,在彼处前,又有一道刚刚完工的,横亘其面的新城墙,并且其和旧城墙间的联接处,全被拉塌。

简而言之,希提乌斯从一个大堡垒城市,缩到了个更小更坚固的小堡垒城市,他和他的部下依旧在坚持抵抗,瓦加城并没有陷落。

愤懑欲狂的拉宾努斯,将在白日里伤亡严重的大队抽调下来休整,随后他下令将生力的大队把神庙小城给团团包围起来,“用餐,休息,待到明日开始,再一鼓作气把垂死挣扎的敌人全部夷平。”

然而在星辰刚刚升起的时候,城东留守的三个大队兵士的营地外,就发觉了敌人斥候骑兵的踪迹。

汉斯克坐在马背上,接过随从抛来的皮革水囊,谨慎而小心地啜了几口,缓解了下口渴,接着他要求所有人大摇大摆地下马,就在敌人营地前,取下驮马背上所运载的葡萄酒和橄榄油,擦拭身体,并洗刷疲累不堪的马匹,“休息,休息。如果敌人来驱逐我们,我们就退走;如果敌人缩着不动,我们就大胆燃起篝火,通知后面的十五军团尽快赶上来,这证明敌人根本没有大量的军力来阻拦我们,他们被瓦加城给拖住了。”

这时一名骑兵指着夜幕下,远方烟火冲天的瓦加,“看这个情景,城市是不是陷落了?”

“大祭司的命令,先进行武力侦察再说。”这时候,汉斯克重新拉紧了缰绳,在前后尽情驰骋了会儿,“将来主要的战斗地点,就是这个河曲处,那边横着的是与图姆尔河平行的巨大山脉,上面有植物和水源,而这个山脉还有道垂直伸出的余脉。”接着,汉斯克用马鞭扬了扬,继续说,“拉宾努斯不会将全部人马都投入在瓦加城,你们看,沿着那伸向河曲的余脉山脊,敌人已构筑了一片带着工事的营地,在山脉上依旧有营寨拐角相连,这样若是我军渡河前去救援瓦加的话,将在三个方向遭到敌人的夹攻。”

说着,几名骑兵已经点着了火把,抛在了一堆柴禾上,接着汉斯克从马鞍悬挂的褡裢里抽出根短的木筒,上面带着引线,俯下身子够了火,在短促的燃烧后,它朝着空中射出了绚丽的光芒,并且带着奇异巨大的响声。

等到汉斯克四周升腾起的烟雾,跟着荒漠里的夜风迅速飘散后,在后面无垠的夜幕下,火把挨个燃起,“塞拉匹斯”十五军团的先遣部队,足足四个弓手和轻步兵混合大队,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这群人全携带着蒙皮小盾,盾牌的凹槽里插着梭镖,并且携带着长剑和复合弓,“进行预先制定的方案。”汉斯克将手一挥,先遣队就列成了弧形的阔大队形,急速朝着拉宾努斯事先所安置的营地奔去,接着就是轰雷般的喊声,和弓弦的弹动声骤然响起——先遣队将一波波箭矢,不瞄准目标地无差别射入了对面的营地。

营地里火光晃动,到处有人影的跑动声,汉斯克和几名随从骑兵就立在一边,仔细观看,不久就得出结论,“这道封锁营地,军力绝不超过五个大队。”

随后汉斯克就耐心等着,等着其他营地的拉宾努斯军前来增援,大约半个步哨时后,从余脉那边的营寨方向,才跑来几个翼的骑兵,十五军团的先遣队象征性设置了后卫,接着射了一阵掩护断后的箭矢后,就随着汉斯克的骑兵,迅速后退了半个罗马里,开始扎营。

“快速将军情送给大祭司,瓦加城应该还在坚守,拉宾努斯暂时无余裕正面阻绝我们,现在应及时迅速出击,在距离敌人营寨外的河对岸立起阵地,这样敌人便会手足无措。”

而后,从当夜直到次日清晨,十五军团临时营地前,不断有带着哨子音的烟火升起,接着又浮空了大批“朱蒂提亚之眼”,这时在瓦加城的博来德兄弟大神庙里,希提乌斯党靠着城墙休憩的岗哨,率先发现了这副景象,“没错,是大祭司的千军万马来救援我们了,所有人都坚守下去,活下来的人都会因坚守瓦加的荣耀,而重重得到赏赐!”随着这句鼓舞士气的话语,所有没有受伤的,还有受轻伤的党徒兵士振奋地走来走去,他们与武装移民一同严密巡哨,并手把手用砖石加强城防,搬运投射武器,其余幸存下来的市民也举着盾,冒着不断飞来的冷箭,从神庙边的水井里汲水,焚化死者尸体,并且救治躺在庙宇厅堂里的重伤员。虽然希提乌斯将他们的屋舍都烧了,但所有人也明白,战斗已经进入到这步境地,外面的敌军冲入进来的话,肯定会无差别将他们屠戮掉,为今也只有继续死硬跟着这位残酷无情的四分领君主了,反倒会有生机,更何况大祭司的援军据说已抵达距城不远的地带。

拉宾努斯与李必达几乎是同时得到了对方的情报。

“瓦加城东部的阻拦兵力过于单薄了,先前的夜战,应该是李必达先遣部队的武力侦察,如果不及时驰援的话,第二天李必达就会使用主力突进,向瓦加城靠拢的!”拉宾努斯计较已定后,动手很迅速,“来吧李必达,我等待这天已经很久了,还记得当年在高卢与赫尔维提人鏖战的时刻,我俩还是并肩战斗的战友,你是个极其古怪刁钻的人,和你为敌是我的不幸,还是幸运?看看在努米底亚的荒原里,到底是你那些新式战术厉害,还是我的勇猛机智逞威。”

“注意敌人的伏击,拉宾努斯先前在阿非利加的战事里就很擅长使用这招了,我现在已分辨不清他算是罗马的将军,还是位类似朱古达那样的蛮王。”交待完这后,李必达将令牌交给了十二军团的司令官卡勒努斯,“发扬山隼军团的勇猛顽强,作为十五军团的第二梯队,重点攻击瓦加城以东的拉宾努斯军,如果事先计划的话,那么我们就不用冒着被拉宾努斯营寨侧击的危险,渡过图姆尔河了。”

而后,李必达又把一副令牌交给了帕鲁玛,“你带着一半的新骑兵军团,再跟在十二军团的后方,随时准备支援战线的缺口,凡事都得留下一手,战场上永远都要有预备队。”

接着他对其余的将佐说,“新军步兵军团、六军团、十三军团,跟着我,沿着河曲地带布阵,监视对岸山脉立营的敌军,不然他们对卡勒努斯将军造成干扰。”

这时,营地延伸到乌提卡城的道路上,无数骆驼和驮马组成的辎重队伍川流不息,一刻不停地朝前方的阵地输送粮秣、饮水和器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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