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运如见他如此,忙拦住他,对他笑道:“你若再打自己,我可不往下讲了。”林天枫忙停住手道:“许姑娘,你说了半天,还没告诉我,那位来前辈是谁呢?”
许运如笑道:“我这人记忆力不好,若从头至尾学一学,倒还勉强说得出,若从中挑一段说给你听,前后的恐怕就忘了,你是从头至尾听呢?还是从中间听?”
天枫见她故意作弄自己,真怕她丢掉一部分不说,只好道:“那就从头至尾说好了。”
“前辈救了我,我怎能不知恩人姓名。”
天枫心中一喜,暗想:“要说正题了。”可听下去,又大感失望,原来许运如说了半天,就是不说出怪人的姓名,天枫怎能不失望。
许运如又道:“我问那怪人名姓,那怪人却对我说:老朽有一个要求。当时,老前辈救了我,前辈的要求,我怎能不答应。那前辈道:“老夫以前行侠江湖,也做过不少好事,谁知后来落得如此下场,一身武功只能埋入黄土,今日你到来,真是上苍有眼,使老夫一身武学,不至于沉埋于地下,不求发扬光大,只求传于世上,老夫心就足以。”我一个文弱女子,对武学之道一窍不通,而且我对武学也很反感,当时,我向老前辈讲明我的意思,老前辈一个劲的摇头叹息,他忽对我道:“你不会武功,才被人欺负,我已成了废人,无法送你上去,即便是送你上去,遇到那群恶人,你又能怎么办?难道,你要像老夫这样,老死在这石窟之中吗?”我听他话语也有道理,我不学武功,的确无法上崖,即使上崖,一个文弱女子,岂不是自投罗网。我沉思不语,老前辈见我心动,笑道:“许家小姑娘,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吗?只要你肯学我武功,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
林天枫感叹道:“怪不得你的身手如此之高,而且你的武功招式,我一见便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原来与我们林家的功夫有关,那后来呢?”
许运如一笑,道:“我考虑了一会儿,终于答应了他的要求,学他的武功,那前辈见我答应了,自然十分高兴,然后他对我讲了他早年的往事。”
“早年的往事?他讲了些什么?”天枫关切地问。
“那前辈说:他早年随师学艺,艺成之后,下山行侠,闯荡江湖,固然作了不少好事,但也结下了几个仇家,他落得如此,也是为仇人所害。”
天枫道:“为仇人所害,好人竟落得如此下场,实在可悲。”
许运如继续道:“那前辈早年行侠江湖,因做事光明磊落,无愧于人,外人送号剑先生。”
“啊!”天枫惊叫一声,道:“剑先生,剑先生,那不是我父亲的绰号吗?难道是他老人家,家父不是、已经去世多年了吗?难道父亲还活在人世?”
许运如见他惊愕的样子,拉了他一下道:“看你那样子,不要发呆了,我还没说完呢,那前辈行侠江湖,后来娶了一位南海碧瑶宫的小宫主为妻。”
林天枫大叫一声,跪倒在地,向着远方叩头施礼,声音颤抖的道:“父亲,原来你还活着,不孝孩儿在此,给您老人家叩头了,母亲在上,孩儿叩首了。”说着话,脸上泪如泉涌。
许运如见他如此,不便打搅他,待他情绪稳定后才道:“那位老前辈早年在江湖上被人称为剑先生林凡,那位宫主名叫孙娟,两人婚后不久便生下一位小公子,取名林天枫,几年后,又生下二公子,林天云。”
天枫泣道:“果然是父亲,母亲,可不孝孩儿至今还未与父母报仇,也未寻到天云,愧对父母,不孝孩儿请父母恕罪,助孩儿早日找到天云,尽快除了张贼,报仇雪恨。”
许运如又道:“林前辈告诉我姓名之后,便对我讲了他当初如何被仇人所害,落得一身残疾的往事。”
林天枫声音颤抖的道:“我父母当年是怎么遇害的?”
“林前辈当年与妻子、儿子在一起欢欢乐乐地过着幸福的生活,但突然间灾星降临,在一个黑夜里,张挺率领着大批的高手来到,突施暗袭,家人都被杀死了,林前辈和孙前辈浴血奋战,但终究寡不敌众,身负数处刀剑之伤,当时林前辈和孙前辈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唯一让他们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们兄弟两个,见不到你们兄弟二人,心中万般牵挂。”
天枫悲声道:“当时,我才八九岁年纪,什么事都好奇,又贪玩,虽是半夜了,还偷跑出去玩儿,听见叫喊声,才向家中跑去,遇上老仆林文带着天云逃命,便一起逃走,可又跑散了,幸亏遇上恩师南海隐叟,才保得性命。”
许运如道:“林前辈与孙前辈身负重伤,但也击毙了大批贼人,脱出重围,连夜逃走。当行至许家庄后面的山上时,又被张挺等人追上,一场血战,两位前辈伤上加伤,最后被打下悬崖。林前辈武功高绝,人在空中,用仅有的一只手点了止血穴道,慌忙中,觉得身旁黑乎乎的有个东西,便顺手一抓,竟抓着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但当时的情形容不得林前辈管它是什么东西,独臂死死的抓住,身体悬在半空,可叹孙前辈却坠身崖底。”
天枫悲泣道:“想不到母亲竟死在谷底,我一定要为她报仇,张挺,我一定要找到你,手刃了你。”天枫悲愤的大叫,眼泪一行行的滚落。
“林前辈抓着那件冰凉的东西,当时昏沉沉的,用力往上爬,终于爬到上面,上面原来是一个石洞,仔细一看手中冰凉的物件,不禁吓了一跳,原来手中抓的竟是一条长有一丈,三四寸粗的大蛇,大蛇的上半身盘在洞中的一个石柱上,被林前辈拉得几乎要死了。林前辈当时有饥又渴,顾不得伤痛,当下杀死了大蛇,以蛇血解渴,蛇肉充饥,才活了下来。”
林天枫颤声道:“父亲当年竟如此幸免不死,那后来父亲吃什么?十几年了,他怎么过来的?十几年他一个人住在山洞中,一个人多么寂寞,十几年,见不到一个亲人。”
许运如见他如此激动,安慰他道:“你别急,林前辈住的山洞中,有一种乳白色的液体,从石缝中渗出,林前辈把液体引入一个石槽内,十几年都靠这些乳白色的液体维持生活。我在石洞中住了几个月,也全靠那些液体活得性命。林前辈告诉我,那种液体有清神益血之功效,练武的人服了,大有好处,而且喝一点儿便不觉得饿,若喝饱了,十几日不吃不喝,也不会饥饿。”
天枫奇道:“想不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之中,竟然有此奇特之物,若不然,父亲恐怕要饿死在石洞中了。”
许运如又道“林前辈向我叙述了往事之后,要我把这一切都告诉于你,他死也瞑目了。从那天起,林前辈便传授我武艺,我一个文弱女子,对武学半点儿不通,林前辈便给我讲了许多武学经义,传授练气的法门。一月之后,我终于懂得了怎么练气,林前辈又传授我掌招、剑法;三个月之后,林前辈见我内功已有些根底,掌招、剑法也有些火候,便教我轻功。燕子三抄水、轻功提纵术,就是林老前辈传授我的。
又两月,我练的功夫都有些根基,老前辈看在眼里,很是高兴。有一天,林前辈把我叫到近前,对我说道:你第一日来到洞中时,答应过我什么?我说答应把前辈的事告诉林公子。林前辈笑道:那就对了,你一要把我的话告诉他。林前辈说完沉思了片刻道:“许家姑娘,你来此几月了?我说来此已经半年了。前辈哦了一声道:半年了,六个月,你该回去了,该回去了。我说:我武艺还未练成,这悬崖我还不曾能上去,如何回去?前辈笑道:能,能,我今日便叫你蹬上这崖顶。我奇道:这么快,今日便能上崖,前辈不是骗我吧?林前辈道:不是,当然不是,你学成武艺之后,行走江湖,准备怎么做呢?我说我一名弱女子,涉世未深,不愿置身茫茫江湖,依前辈所言,把林家武功传下去就是了。林前辈听后笑道:“唉,这怎么行,一个学了武功的人,即使你隐居不出,别人也会去找你的麻烦,还不如仗剑江湖,潇洒快乐的多。我说仗剑江湖,固然快乐,可也凶险多多。林前辈道:江湖险恶,世人皆知,但你只要行侠仗义,行的正,走的端,自然有人拥护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要小心行事,不论到什么时候,心中保持最高冷静,便能立身于不败之地,懂吗?我道:我现在恐怕连一个二三流的角色都打不过,硬要行侠江湖,岂不为前辈丢脸。林前辈笑道:咳,你现在武功平常,一会儿之后,我让你的功力达到顶尖高手的境界,万事都要有信心,不要太低估了自己的能力,这半年中你不是学得很快吗?一般人半年中是学不到这许多东西的,你要相信自己,别灰心,一定能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