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表示同意,前辈又和我聊了一些家常,讲了一会儿江湖中的典故,然后他就对着石洞发呆,仔细的瞧着洞中的一切,像是要把洞中的一切都记在心里一样,我感到林前辈行为举止有些古怪,便问林前辈是否有什么心事。林前辈笑道:没事,没事。他说完话忽对我道:许姑娘,你去把那些乳白色的液体喝了,一点儿也别剩。我急道:前辈,我都喝了,你喝什么?林前辈笑道:昨日,我已喝过了,这东西喝一些,几日都不觉得饿,几日后,还会有的,你快把他们都喝了。我无法只好走到石槽前,见石槽中满满的一槽液体,前辈哪曾喝过,我急道:前辈。林前辈怒道:快喝,不然我不再教你武功,让你永远也上不得崖去。我只好含泪把液体都喝了,霎时间,精神饱满,全身无比的轻松,四肢飘飘欲飞。前辈笑道:这就好,来,你坐下,调息运功,我帮你打通任督二脉,增长你的功力。”
天枫喜道:“许姑娘,结果怎样了?”
许运如秀眉微蹙道:“林前辈让我盘膝坐好,然后他在我背后坐定,用独掌按在我后背上,我立时觉得一股暖流从林前辈掌心传了过来,流遍全身,我全身舒畅,无比的舒适。我正神不守舍、胡思乱想时,林前辈道:“不要胡思乱想,快以本身真气与我真气归于一路,尽快打开任督二脉。我依言行事,运集本身真元,与前辈真气合二为一,流经奇经八脉,过玄关,任吾,直上十二重楼,连转七大周天。我只觉得全身真气充沛,内力似无穷无尽,奔流不息。我好惊奇,不知只一刻间何以如此,但我感觉到林前辈掌中所传过来的热气越来越少了,手掌也在不断的颤动,我正不知如何是好,林前辈忽然声音颤抖的道:注意,这是关键时刻,快运功引导我真气。我只好依言行事,只觉得林前辈掌心的热量越发少了,我也昏沉沉的,不知什么时候,竟进入了浑然物我两忘的境界。
天枫闻言知父亲并不是给许运如打开任督二脉。要想打开任督二脉,并不需费此大力,何况父亲功力高深,何需如此,定是父亲以本身真元传给了许运如,如果是这样,那父亲,父亲岂不会内力枯竭而死。急忙问道:“许姑娘,后来呢?后来怎么样?”
许运如叹了口气道:“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我醒了过来,见洞外天色已黑,显然是大半夜了,但林前辈手掌仍贴在我背后,我以为林前辈仍为我运功通脉,忙运气练功,但过了一会儿,我又觉得不对。”
天枫颤声道:“怎么不对,快告诉我,我父亲怎样了?快讲啊?”
许运如长叹了一口气,两眼发红,落下两行泪水,道:“我觉得林前辈手掌触体冰冷,再也没有一丝热气,我觉得奇怪,但又不敢乱动,轻轻低呼了几声老前辈,却听不到半点儿生息,我知道不好,又大呼几声,仍然不见回音,忙起身回头一看,只见林前辈安安稳稳的坐定在地上,早已仙逝多时了。我这才明白,林前辈是把本身真元输给了我,而自己却因此精枯力竭而亡。许运如说至此,双目之中泪水滚落,看着林天枫,满脸内疚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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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枫闻言,蹬蹬蹬倒退了几步,砰的一声,后背结结实实的撞在了石壁上,半晌不语。
许运如泣道:“林大哥,你别太难过了,都是我不好,林前辈是为了我,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林前辈就不会死了,都怨我。”许运如越说越难过,掩面哭泣起来。
林天枫拉了她一把,强作笑容道:“许姑娘,别哭了,这不怪你,要是我,在那种情况下,也会那么做的,人总是要死的,但要看怎么死,不能轻于鸿毛,而要重于泰山,像冷掌门手下那些人,都是铁铮铮的好汉子,死的有价值,悲壮感人。张挺那贼子,死了比鸿毛还轻,一文不值,遗臭万年。我父亲自知时日无多,又不能上得崖去,你的到来,无疑给他增添了精神支柱,武功又得以传人,家仇可以向人倾诉,而且知道了我的消息,无疑给了他无比的欣慰,但他自知将要油尽灯枯,坚持不了多少时光,而你功力尚浅,恐等不到你功成艺满之时,他老人家早已离开人世了。所以当时他选择将自身功力传输给你,也是唯一的选择。另外,他老人家对你有如亲人一般,这也使得他做出这样的选择,他不希望你出去之后受欺辱,我料想父亲早已想好,只恐你不接受,才骗过你,假借通脉之言,传功与你,这是他老人家早就安排好的,也是为了林家功夫传于世上。再者,父亲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山洞里生活了十几年,支持他的精神支柱便是他不愿枉死在山洞中,不愿恶人猖狂于世上,不愿武功沉埋与黄土。你的到来使他老人家的愿望得以实现,但同时,在你给他增添力量的同时,他支撑多年的精神支柱也垮了,油尽灯枯之际,使得他做出了抉择,但他老人家死的伟大。所以许姑娘,你不要太难过,更不要太自责,父亲他是为了别人更好的活,才做的选择,你应该把他交给你的事做下去,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才会高兴,别难过了,好吗?”林天枫虽然强自镇定,平静的劝说许运如,但脸上的泪水却一行接一行的不断流淌下来,可见他心中有多么的痛苦。
许运如听后止住哭泣,道:“林前辈都是为了我,若不是我,前辈怎么会,哦,对了,方才你说冷掌门手下那些人都死了,是怎么回事?”
“在不久前……。”天枫把正义门门人遇害一事详细的讲述了一遍。许运如感慨万千,想不到刚刚成立起来的一个门派又毁在张挺手里,此人不除,武林中永无宁日,想起恩师林前辈更是受张挺所害,心中忿忿然,如果林前辈不落的一身残疾,也没必要将功力传输给她,自己终究难辞其咎。对天枫道:“林前辈毕竟为我而死,我终究推却不了责任,我把林前辈安葬好之后,在山洞中又住了两月。两月以来,觉得自己的内力比以前高出不知几筹。那时,我并不知道体内真气是林前辈所授,还以为是前辈为我打通任督二脉之后,功力大进的结果。一日,我在洞中轻轻一纵之下,竟跃出洞口,向谷底落去,我吓坏了,若前辈在时,还能救我,可现在怎么办?情急之下,双手乱抓,触摸到石壁,知离石壁很近,脚下用力在石壁上乱踩,这一踩之下,竟然跃起几丈高下,我又是惊奇,又是害怕,当下脚下用力,双手乱舞,借着石壁连续向上跃去,竟然跃出了山涧。欢喜之下,急急回到许家庄,只见焦土一片,砖石瓦砾,断壁残檐,许家庄已成一片焦土、废墟。我大哭了一场,含恨上山,找到那些贼人,一怒之下杀的他们一个不留。当时我想,要与邪恶势力一较长短,凭一己之力,绝对不行,所以,我才组成了恨世帮,可义清教势力太大,我不得不隐遁藏匿,保存实力,已图后报。”
天枫听完许运如一席话,不禁豪气干云,大发感触,讨道:“许姑娘一片苦心,为天下众生分忧解难,为武林除害,武林的正义人士都会拍手称快,追随许姑娘左右。为天下苍生,为武林未来,无不尽全力相助,林某代天下人谢过许姑娘。”天枫说着深施一礼。
许运如避开笑道:“林公子不必如此,我也是想为师父讨回公道,除魔扶正,本是我侠义中人的本分,何分你我。”
天枫听后更加感慨,“许姑娘为我林家不惜与张挺老贼为敌,天枫感激不尽,天枫真不知如何谢许姑娘。”说罢又行一礼。
许运如道:“林公子,事情的前前后后你已经知道了,我该走了。”说罢,身形一晃,旋风似的跃向对面石壁,几个起落,去得已远了。
“许姑娘,运如。”天枫急得大叫,但许运如并没回答,远处又传来她那似哀似怨,悠长轻缓的叹息。
天枫证立在石崖上,心讨:“我该怎么办?对了,去许家庄,到山洞中看看死去的父亲,十多年不见,忽然得知父亲的消息,谁知他老人家却已去世,唉!”天枫心中悲戚,身形旋起,向远方驰去。
此去许家庄相隔几百里,天枫不想让别人认出自己,于是买了马匹,又置办了些衣物,把长剑与衣物包在一块,打了个长包袱,背在身上。白衣且不穿了,换上了一领青衫,又在一家成衣店里,选了一顶帽子戴在头上,手拿折扇,骑在马上,还真像个游山玩水的贵公子,缺少的只是一名书童而已。
且说这一日,天枫正行走间,隐隐听到后面传来迅急的马蹄声,不多时,一匹马从后面飞奔而来。马跑得太快,四蹄扬起一片尘土。这匹大宛良驹一刻也没停留,超过天枫后,绝尘而去。天枫把马向旁边一带,躲过卷起的尘沙,同时也看清了骑马狂奔的是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公子,像是有急事,否则的话,也不会把马骑的这么快。天枫仍旧放马缓行。将至中午,乍听后面蹄声阵阵,两骑马由后面驰来,与天枫擦身而过,带起一片尘烟。马上的骑士都是一流的骑术,马奔的快,但乘客仍稳坐在鞍鞒。天枫心讨:“不知这几个人有何急事,将马骑得这样快,岂不把马累坏了。”正想间,后面又有两骑马旋风般而至,马上得骑士向他瞟了一眼,马蹄扬起一片尘沙,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