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采文看了眼徐老,徐老的精神确实看上去好了不少,瘦削的脸颊上也泛起了红光,但却总感觉哪里不对。
再看桌上展开的宣纸上,画的应该是药王孙思邈,在画卷的左半断还提了一道诗。
“徐老这是画的孙思邈吗?”周采文问到。
“是啊,是啊,小周也懂画?”徐老彼为开怀的问到。
“倒是不敢说懂,不过这孙思邈的画相以前上学时,我还是见过几副,想着徐老送画给我们院长,自然画的应该是杏林高士!”
“哈哈哈!”徐老爽朗的笑了几声,“小林呐,看小周多会说话,你也来看看,我这诗可是特意给你提的。”
林亦青一听眉头就是一动,赶紧凑上前去看了起来,周采文也凑过去,指着上面提的诗读了起来,
“药王菩萨丹青轴,神手圣医解痛忧。转身妙诊临病榻,世无双举美名留。里表为一酌方下,外道煎熬为一法。如月当中正光大,一朝选在平民家。有客抱恙愁不寐,能诊能救又任谁?之子有药忙问给,士甘心瘁不畏累。独立杏林风满楼,秀立其中自耐秋。单影承载问客瘦,枝展叶茂漫星斗。”
“好诗啊,这字字句句都是在说我们林院长是个好大夫嘛。”周采文说到。
林亦青脸上也有喜色,徐怀义的画作和墨宝那也是数得着的,但他很少舍得赠人,更别提还亲笔提诗了。
“小林,来看看,还看出什么门道了?”徐老笑着问到。
林亦青一听这诗里竟然还有门道,也赶紧凑过去看了起来,才发现这竟然还是一首藏头诗,如果把诗的每一句的前一个字连起来,又是一段话,
“药神转世,里外如一,有能之士,独秀单枝,徐老真是过讲了。”
“唉,不过不过,你这药一吃我这精神感觉好了不少,以前小顾总来给我诊病,我也没来得及送她点什么,现在换成你来回的跑,为了我这个土埋半身的人劳心费力的,我也没别的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就把这副字画送给你吧!”
纵然听徐怀义提到顾忧林亦青的心里头不怎么舒服,但这样一副画要是往办公室里一挂,那也是抬价不少。
“那就多谢徐老了,你身体刚好些,还画画送我,以后您老的身体,我一定照顾的棒棒的。”林亦青笑着说。
“好好好,光顾着说话来,走我们里面诊脉去!”
徐老引着林亦青和周采文去了里间,徐老在床上躺下,周采文赶紧拿出脉枕又端了张椅子在床前。
林亦青坐到椅子上搭上了徐老的脉门,这一搭之下林亦青不露声色的笑了笑,从徐老的脉相上看,药他根本就没吃过,看来顾忧已然上了勾。
他开的方子错漏那么明显,想必周采文已经发现,把方子给了顾忧,但他另外叫人在徐老饭食中加入的东西,看来还得过些时日才能在脉相上显露出来。
从他微红的面色就能知道一二。
“身体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我再开剂温补的方子,正好秋日适合进补。”林亦青说。
徐老点点头,“好好,那就麻烦小林了。”
开得方子,老成已经把那副字画包好,亲自将林亦青和周采文送到了院外,看着林亦青上车离开。
回到科研院,林亦青马上叫荣勇去把那副画拿去裱起来。
“林哥,这画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荣勇问到。
“能有什么问题!”林亦青勾了勾嘴角,“无非是那老东西欲盖弥彰的物件罢了,他想用这字画安抚我,让我不能察觉他私下跟顾忧见过,他哪能猜得到,他身边我早就安排了人,第日都按时让他进补呢!”
荣勇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拿着画转身就要走,
“对了,那盒子里的东西处理掉了没有?”林亦青又问。
“已经处理掉了,全都烧的透透的!”荣勇说。
“秦山和冯春梅还没消息吗?”林亦青又问。
“我查了,还没有消息,你说他俩会不会连夜逃出良秀市了?”荣勇问。
林亦青皱着眉头,手指在桌上随意的敲了几下,虽然这种可能性极大,秦山把盒子里的东西留下,也代表他想求林亦青放他们两口子一命。
不过按理说冯春梅就算不是真死了应该也撑不过这个月,不过一天不抓着这两个人,他心里还是不踏实。
“再派人找找,不把他们俩挖出来,始终是个祸患!”
荣勇轻出一口气,悄声出了门,额头上已经是一层细细的汗珠子,这回好歹拿回了林亦青一直在找的东西,要不然,他这条小命恐怕就真是玄了。
半月过去,再过几日就是立冬,天气一天比一天的冷下来,一早一晚穿两件衣裳都有点挡不住寒意了。
顾忧的药铺开了几天门,生意是一天比一天火起来了,这才半晌午的光景,门外就已经排起了长队,顾忧探头向外一看,林秀兰推着姓谢的又守在了门外,这已经是他们连续来的第五天了。
“你们还在这瞧病啊,没看到我们来多少天了,这大夫都不给我们看,你们以为她是什么好人啊,我呸!”林秀兰在外头跟排队等着瞧病的人说。
顾忧正在开着药方,抬眼瞅了眼外面,继续低头写着,
“顾大夫,那人天天在外头这么骂你,你也不生气啊!”诊桌前坐着的病人说。
顾忧正好写完药方,“我生什么气,瘫的又不是我。”
哄,屋里的人一听都跟着笑了。
“哪有人救人看病还这样骂骂咧咧的,我看呐顾大夫做的对,这样的人给她看好了还不定在背后怎么骂人呢。”
“可不是!”
顾忧麻利的抓了药,放到诊桌上,“三付药,每付加三碗水熬成一碗,煎三次,浑在一起,分成三碗,早中晚,饭前各一碗,半小时后再吃饭。诊金加药费一共四块!”
“哎呀,顾大夫你来了这我们看病可便宜多了,你是不知道,对面那个苏顺一,诊金就要三十,以前还图他瞧的好,真没想到,也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这个我不便讨论,你们信得过我,就来找我看,信得过苏大夫的就找他看,这没什么可讲的,为医者,各有所长!”顾忧说。
这话一出,屋里听到的人更是对顾忧敬佩有加。
对面的顺一医馆里,苏顺一可就不这么想了,他看着顾忧这个破药铺前排起的长队,就恨得牙根子痒痒。